李旺一噎,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王春花轉身從房間裡找出房本,“要是李警察也覺得我不配得到這份補償,趁著房子還沒有來得及辦手續,拿回去給你妹妹吧?他欠我和我妹的就當是喂了狗。”李旺哪敢接,他要是接了,保證明天大街小巷都會說他李旺仗著自己的身份不要臉麵的來討利益。再配上王春花明明已經拿到贈送房子,卻不爭不搶地又主動讓到他麵前的事實。這樣鮮明的對比,他想自己會被唾沫星子的淹死。剛剛家裡圍的一群大媽大姐們,哪個不是傳播力超強?“於情於法都該是你拿著,我隻是過來問問。”李旺開口道。王春花舒了一口氣,將房本收回,“您還有什麼事要問的嗎?我知無不言。”態度非常客氣友好,但說不出的疏離與陰陽怪氣,可偏偏沒有任何證據。“為你去討要房本的是什麼人?”王春花笑道:“我遠房的表哥,他看我這樣受委屈,心裡氣不過。”李旺沉思了一下,“他是乾什麼工作的?”“沒有固定職業,給人跑腿!”回答的滴水不漏,李旺看了一眼王春花,“媒體是你們找來的?”“那您應該是問媒體,我覺得我和我表哥應該沒這個本事。”王春花聽到這個問題時,心裡就不太高興了,問這種問題,很明顯就是覺得她不該把事情鬨大。李旺隻是個刑警,哪裡會有這麼多人脈資源,他微眯著眼,看了一眼王春花,知道她不爽了,解釋道:“我也覺得王明義該死,但我不喜歡被人操控的滋味。”這樣有辱自己的這份職業。或許他有那麼一些私心,想讓王明義的這套房子留在妹妹那,但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王春花努力的保持著笑意,“您想多了,我一個鄉下婦女,要是懂得操控,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沒有指你。”王春花臉上的假笑不變,“我身邊要是有這種能人相幫,哪裡會等他過這麼久的舒心日子,不過是老天爺看不過眼,來了一場命運的巧合而已。”“命運的巧合?”李旺重新打量了一眼王春花。王春花知道他在質疑什麼?“我是一個鄉下婦人沒錯,可跟在王明義身邊那麼多年,多少也學了點什麼,他這人雖然渣,到底還是有那麼一點真才實學的。”不然他放下課本這麼多年,哪裡還能考上大學。李旺見在她這裡問不出什麼,也不想再自討學趣,起身道:“既然是這樣,我就先不打擾了。”王春花起身送他,直到他走遠,才把王濤和王河招進來。把門關上後,文哥才從裡邊出來,他有些佩服地看了一眼王春花,“挺好的!”“什麼挺好的?”“應對的挺好的。”文哥說話時麵無表情,誇人時也一樣。王春花笑道:“不都是你剛剛交代過的嗎?”文哥點了點頭了頭,“嗯!”“你的腳有多大碼?”“四十五碼。”文哥想也沒想,脫口而出。王春花轉身從房間裡拿了兩雙鞋墊出來,“我也沒什麼好送給你的。”文哥長得孔武高大,性子又冷又直,他伸手接過,“謝謝!”臨走時蹲下來對王濤和王河說道:“你們誰也不許和任何人說見過一個叫陸硯的人,知道嗎?”王濤隻覺得他好厲害,心裡滿是崇拜,“我知道的。”他連麵都不需要露,就能讓他們母子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改變命運,這種力量他從未見過。王河什麼也不懂,跟著點點頭。文哥出門就走了,回到周寒的辦公室複命,就看到陸硯正淡然閒適地坐在那兒。他上前恭敬的喊了一聲,“陸工,一切都辦妥了。”陸硯點了點頭,“嗯,明天是重頭戲,學校那邊的采訪對象我都找好了,兩個學生,另一個是王教授。”“好的!”周寒單手托腮,看著陸硯,皺眉道:“你就不怕王明義出來以後,發現是你乾的,一刀把你砍死?”陸硯長指點著桌麵,“那也要他能活著從監獄裡走出來。”周寒倒吸了一口冷氣,嘖嘖兩聲,“得虧你進了研究院!”陸硯睨了他一眼,“什麼意思?”“你說小子要是不小心誤入歧途,毀滅性得多大啊!”周寒打趣道。陸硯反駁,“我乾嘛非得要誤入歧途?王明義要死,又不是我要取他性命。”“我知道咱們的陸大工程師最是正直。”說著從抽屜裡拿出那套彆墅房本,遞到他麵前,“辦好了!”陸硯接過,“謝了!”“你帶清宜去看過沒有?”陸硯起身,攏了攏外套,“還沒有,我要回去了。”周寒跟著起來,嘖了一聲,“你說她怎麼這麼記仇啊,豪宅都收買不了她?”陸硯瞪了他一眼,“所以我媳婦不是好惹的,以後不要在她麵前說那些不中聽的話。”“知道了知道了,我開車送你回去。”陸硯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四周漆黑一片,隻有妻子的那個窗戶還亮得燈。他敲門的手剛揚起,門就被打開了,沈清宜站在門口,揚著臉看著他,清亮澄澈的眼睛裡滿是驚喜,“我剛剛聽到車子的聲音了,就感覺是你回來了,怎麼樣?準吧?”陸硯葛地心中一片柔軟,她在等他!“嗯,很準!”他說著走進來,轉身把門關上,又補充了一句,“下次我會早一點。”“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清宜解釋。陸硯回頭看她,眼中一片溫柔,“可我喜歡你是這個意思。”沈清宜怔了怔,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心跳很快,陸硯專注看人,溫柔說話的樣子真的很容易讓人淪陷。“趕緊去睡吧,明天你還要上班,我要送安安上學。”沈清宜輕聲道。見陸硯不動,沈清宜又說,“那我先去睡了,好困!”“好!”陸硯看著妻子轉身回到房間,門關上後才極不情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漱過後,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就看到兒子睡在自己的旁邊。他轉過身子,看著兒子嘟嘟的小嘴,喃喃自問,“我說你媽媽怎麼樣才能完全接受我呢。”他想睡在她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