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宜猶豫了一下,“容我考慮考慮。”爸爸的案子不是情情愛愛所能比的,夏熹悅說在鵬城已經發現了那女人的蹤跡。她想等陸硯來破爸爸的案子,但那些手稿等不得。韓蘭芝欣慰的點了點頭,“好!”“如果我離婚了,你還繼續幫趙家向我索要爸爸的手稿嗎?”沈清宜看著韓蘭芝神態無比嚴肅認真。韓蘭芝笑道:“你覺得我是在替趙家要嗎?”“那不然呢?”“你要真有手稿,咱們兩娘根本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就能和夏家平起平坐。”韓蘭芝也不是個傻的。到時候清宜和夏家那小子也算是門當戶對。“我再重申一遍,我這裡沒有手稿。”沈清宜說完又問,“你在趙家過得不好?”有沒有手稿韓蘭芝心裡很清楚,不過現在不是與她爭這件事的時候,她斂去臉上的笑意,“怎麼會不好?不然我能呆得住四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這點好哪能和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來得痛快。你趙叔叔年輕的時候就愛我,他那時的處境並不好,所以我選擇嫁給你父親。”沈清宜聽出話外之意,“你要離開趙家?”韓蘭芝笑道:“你這個人呐,總是一板一眼,真是被你父親教壞了,我並沒有說一定離開趙家,但如果有了更好的選擇,我一定會離開。如果沒有,那就先在趙家待著。”沈清宜聽到母親這番話有些訝然,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隻要母親能親自出麵替父親作證,那麼其它的事,她也管不著。“我需要時間考慮離婚後和安安的去處。”韓蘭芝聽到這句話,大概知道女兒的決定了,點了點頭,“你要是願意,跟著媽去趙家。”沈清宜拒絕道:“我不去!”韓蘭芝也不勉強,從包裡取出一個信封遞到沈清宜麵前,“拿著!”沈清宜猶豫了一下沒接。“我是你母親,雖然之前冷漠了一些,但也不會害你,離開研究院家屬院,總要有地方落腳。”韓蘭芝替她考慮道。沈清宜這才伸手接下。信封很厚!沈清宜大概猜到了是什麼。“我先回去了,儘快考慮清楚,有什麼問題過來找我。”說完之後又從包裡掏出一張名片。沈清宜接過名片,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母親,一時有些恍惚。好一會才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剛到門口,安安就衝了出來,黑葡萄似的眼睛裡滿是關切,“媽媽,外婆有沒有欺負你?”沈清宜看著兒子緊張的模樣,笑道:“沒有!”站在廳內等著的陸彩晴也鬆了一口氣,“我去準備下午飯。”“好,去吧!”沈清宜牽著安安進屋,柔聲對安安說道:“媽媽先回房間工作一下,你先自己玩一會,要是餓了,就把那個糕點拆出來吃。”安安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好!”說完穿著小膠涼鞋‘噠噠噠’的重新跑到沙發上乖乖坐下,繼續搗鼓著他的那支錄音筆。沈清宜進了房間,將門關上,坐在桌前把韓蘭芝剛剛給的那個信封打開,裡麵果然是一遝厚厚的百元大鈔。沈清宜數了一下,足足有一萬塊,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了。她將錢收好,心裡想著陸硯的事,他之前說過,隻要自己找到更好的,就願意離婚,他於她責任大於愛意。所以離婚並不難。隻是安安,她要怎麼開口?他那麼喜歡爸爸。想到這裡,沈清宜有些心煩意亂。呆坐了好一會兒,將心緒整理好,重新拿出筆記本,開始畫了起來。下午的飯桌上,沈清宜吃得有些心不在焉。陸彩晴興奮地說著自己的擺攤計劃,“嫂子,我想讓人去做個推車,把包包掛在攤位上賣,不過時間上可能來不及,我先找人借個板車,再買塊布墊上。”沈清宜被她的話拉回思緒,“好,拖車的款式我來畫,畫好了再找人去打。”“嗯!”“不用借板車,第一天不要拿太多出去,二十個左右就可以了,否則賣不掉,背來背去也麻煩,再帶一塊淺色的布就行,擺攤的位置咱們明天去踩點。”沈清宜交代道。陸彩晴笑道:“位置我早看好了,菜市場那一塊,出門左轉,有一個空位,經常有郊區的人提菜上來賣,也不收攤位費。”沈清宜想了想,“明天咱們一塊去,我再考察一下。”“那行!”兩人商量好,陸彩晴心裡也踏實了。吃過晚飯,沈清宜和往常一樣,回房間工作,陸彩晴收拾碗筷,安安看書。現在已經是八月尾,到了下午,天氣明顯轉涼,沈清宜看著窗外的太陽落下,猶豫著要不要給陸硯回個電話。就在此時,聽到門口的聲音,“沈清宜同誌回來了嗎?”沈清宜認得她的聲音,起身從房間裡出來,“回來了呢!”來人是供銷社的營業員,她看到沈清宜臉上笑開了花,“快去接個電話吧,都打了好幾回了,你都不在。”安安連忙轉過頭來,“是爸爸的電話?”營業員回他,“是呢!”安安一下子從沙發上溜下來,跑到沈清宜麵前,“我和你一起去。”沈清宜看著安安雀躍的樣子,心情很複雜。牽著安安一路走到供銷社,在電話前坐下後,不到半分鐘,電話鈴再次響起,沈清宜接起電話,先開口,“喂?”陸硯聽到沈清宜的聲音,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好一會兒才將心情平複下來,“清宜,是我!你這趟去鵬城還順利嗎?”沈清宜想著,應該是陸彩晴說過她去鵬城的事,“嗯,有熟人帶,挺順利的。”回答完,電話兩端是一陣沉默。“清宜!”“陸硯!”兩人又同時開口,又同時沉默。最後陸硯先開口,“你說!”“你在那裡工作一段時間,也摸清楚了這個項目的進度,預估一下大概需要多久完成呢?”沈清宜問道。陸硯確實按照目前的進度進行預估過,“最快也要兩個月左右。”原本計劃裡最快也要半年,如果進度不順估計會拖到年尾。好在臨城的領導給力,多派了一批技術人員和施工人員過來。“好!那我等你。”沈清宜不想影響陸硯工作的心情,還是想著等他的工作結束了再說離婚的事。本是一句甜蜜的話,卻被陸硯聽出了心事重重的味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有話和我說話?”“嗯,等你回來,我再和你商量。”聽到這句話,陸硯心裡‘咯噔’了一下,沉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