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除了沙鴻儒,楚歌繼而想到了神異門、飛虎家以及黃巾門等諸多舊敵。
他深深細想,判斷沙鴻儒應該可以排除嫌疑。
因為對方接任副掌司,也不過是十天前之事。
福伯等人,則是死在半月前。
而且他觀沙鴻儒此人雖是謙遜有加,實則心氣極高,乃是內心非常驕傲之人。
驕傲的人,是絕不會去做丟臉的事。
排除沙鴻儒後,被他接連乾掉了兩名太上長老的飛虎家,嫌疑最大。
除此之外,便是被他破壞了奪城計劃以及解救了萬花穀俘虜的黃巾門,存在動機。
但上次他已經答應繆大啟,會假意加入到黃巾門的陣營。
理論上在這個節骨眼,黃巾門和飛虎家若是想要他投誠,就不可能做出這等對他無法構成實質人身傷害,卻能激起他仇恨的蠢事。
“看來也許是神異門了這個門的門人,都是瘋子,上次劫法場損害我威信失敗,無法奈何我,有可能做出這件事泄憤。”
“還有上次那兩個坐在鳥上的鳥人.”
楚歌在廳內踱步,逐漸眯起雙眼,隻覺可能找到了一些頭緒。
他儘管不清楚那二人是誰,但已記住了那兩人的氣息。
下次再遭逢,絕對能瞬間認出。
福伯等人雖是普通人,卻畢竟與他曾相處了好幾年,建立了情感。
楚歌心中殺機醞釀。
此時心中暗暗發誓,若是找到殺人者,必不會那麼輕易送終,而是慢慢折磨致死。
同時,他心中也起了很大的警惕,反省近來是否因為當上了掌司,心態開始膨脹了。
過去他都會習慣性隱藏部分實力,以免引人覬覦猜忌。
如今他雖也是隱藏了很多左道手段,包括已提升到中上等靈性資質的實力。
但自身的修煉進度,卻並未作任何掩飾。
若是關注到他修行進度的人,就會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突破到了凝力境中期。
即使不曾關注,隻看他能與沙鴻儒交手不落下風時的表現,回頭恍然也可猜出他的實力境界。
以他中等靈性資質的狀態,才突破凝力境還沒半年,又突破到了凝力境中期.
這必然是有奇遇和秘密的。
而神異門就最是喜歡盯上這些。
“神異門還有幾日前遭逢的那神秘女子.她莫非也是神異門之人,在暗中觀察我?”
楚歌緩步走向窗前,望向窗外明月下的庭院池榭。
涼風從水麵徐徐吹來,帶來池水的氣味,令他內心稍稍平靜,靈台一陣空明。
倏然,一陣似有若無的簫聲倏然傳來,悅耳動聽,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逐漸似與池榭中的流水融合。
如高山流水遇佳音,又仿佛碧海潮聲撫人心。
楚歌正是心中鬱結之時,聽這曲子竟有舒緩之態。
然而,此等樂音竟可感染他心緒,引導他心神。
仿佛此刻那吹簫之人能明他心跡,令他反是更為警惕。
他結合腰間黃紙細細感應。
無論是仕女燈籠還是吉祥如意掛千,都並無反應。
楚歌眉峰隆起,雙手驀地抓攝而出。
追龍弓以及龍刀齊齊落入他手。
他身影一閃,背後披風鼓蕩,縱身便從窗戶躍出。
一個起落之間,他腳掌在池榭中點出。
霎時水麵如凹陷下去一個弧度,他縱身便已翻轉躍上星空映照的屋脊之上。
而後提氣縱躍,幾個起落便馳往往樂曲傳來方位。
恰在此時,那吹簫之人似也察覺到他外出,簫聲驟停。
一道身著白衣戴著麵紗的女子倩影,迅速從一處屋脊上掠過。
然而她身影還未掠出多遠。
倏然一個紙飛機從她體外五丈處劃過一道優美弧線掠過。
她眸光一凝,正思索此物是何奇物之時。
紙飛機已然轉彎掠近,散發出一股淡淡威脅。
女子心中一警,驟然一簫遞出,一股螺旋氣勁衝擊在逼近的紙飛機上。
轟地一聲,異力爆炸,宛如一團洶湧電光肆虐,刹那摧毀紙飛機,電芒震蕩開來。
這紙飛機內灌輸的,竟是雷靈勁。
女子低呼一聲,體外快速布出一道護罩,身影在四散電芒與氣勁跌宕中迅速後撤,氣血一陣起伏不定,滿頭長發都近乎在電芒中直立而起。
“凝力境中期!氣柱子比我稍長,應是功法五重.”
屋下,楚歌縱身躍起。
與女子翻轉間倒縱而來的身影相逢。
在月光映照之下。
二人好似一個從天上來。
一個從地底升起來。
打個清晰的照麵。
“又是你!?”
楚歌一眼認出深夜造訪的女子,赫然就是前幾日遭逢的那神秘女子。
現身的女子,自然也就是獨孤明心。
她倉促穩住身影,訝然凝注楚歌,長長的秀眉輕輕向上揚起,一雙妙目綻放異彩,正欲說話。
“你屢次騷擾,是何居心?”
楚歌突然冷哼一聲,驟然出手,一拳打出的刹那。
頓時周遭空間宛如塌陷下去一個深潭,牽動八方異力,更有股驚人的拉扯力。
獨孤明心到嘴邊的話語驟然止住,迅速驚愕後撤。
嘩嘩嘩——
身上白衣霎時被拉扯力吸得無風自動,烏黑的長發更像遇上狂風般拂揚擺舞。
轟!——
一股沛然凶猛的拳勁裹挾驚人殺機隨後即至,轟到女子身前。
女子低呼一聲,迅速幾掌揚出,手掌裹挾來五丈異力,構成一道奇強無比的勁風,朝楚歌疾撞而至。
“砰!”然一聲巨震。
氣勁爆散,屋脊上的瓦片震動激射暴揚。
獨孤明心隻覺一股沛然凶猛的壓力伴隨氣血之氣,迎胸撞了過來,心神怦然震動,眼前金星亂冒。
不由俏臉驚駭,對方的氣力之強,氣血之旺盛,令人心悸。
她身影迅速如一條軟體的蠕蟲,以很是不雅的形象,朝側裡扭翻,毫厘之差,避開了楚歌接踵而至的一拳。
再一旋,身形飛掠拉開距離,袖中氣勁鼓蕩。
嗖嗖——
兩道飄帶溯空而至,生出有若鬼啾神號的破風聲,貫滿楚歌耳鼓,如兩條怪蛇直襲他雙耳。
“楚公子莫非與明心有何誤會?何至於見麵就動手?”
楚歌隻覺耳旁魔音灌腦,對方話語入耳,何其充滿無辜,惑人心神,令人意誌動搖軟弱。
他驟然冷喝,龍刀‘嗆’然出鞘,一刀橫掃而出的刹那,刀氣凶猛如一輪半月。
水銀瀉地式地將兩道灌滿真勁的飄帶悉數掃蕩開來。
下一瞬。
他驀地張口一聲爆吼,聲如虎嘯雷音,爆發出一股猶若實質的音浪,衝擊而過。
同時一刀狠狠劈斬而下,刀氣似長江大河化作虹橋轟然砸下,氣勢澎湃淩厲無比。
這一瞬間爆發的雙重攻勢,令獨孤明心俏麵猝變,迅速展開渾身解數,以秘法穩定心神,不被恐怖音浪衝擊。
嗖嗖!——
兩道飄帶迅速收縮回防,宛如構成一圈圈波浪起伏的防護圈。
與此同時,她驟然拔開長簫,化作長短一對簫劍回抱胸前,灑出一片光影,護著要害,身形暴退。
矗隆一聲震響。
獨孤明心體外波蕩的飄帶紛紛破碎崩裂,化作碎絮滿天飛。
她纖手連震,在眨眼之間,手中雙劍構成重重劍網,迅速收攏防護,宛如重重劍刃風暴,將楚歌轟來的刀氣重重削弱抵消。
“嘭”地一聲爆響。
二人所在的屋脊瓦麵驟然坍塌下去,煙塵四起。
猶如一張突然張開的大口,將二人身影吞沒其中。
幾乎在墜入黑暗中的刹那,獨孤明心身影翻轉一掌拍在地麵,刹那貼地如遊魚般掠了出去。
她身影佇立梁柱之後,舉劍貼在前胸,收斂心神。
登時萬緣俱絕。
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六賊”立時斷息。
不過一個眨眼,她恍如消失在了屋內,與黑暗融為一體。
楚歌隻覺幾乎才進入屋內黑暗的環境中,一個眨眼就不見了女子身影。
甚至強如他的靈覺,竟也無法捕捉對方的氣息。
好似在一刹之間,對方已消失在了屋內遠遁離去。
他驟然異力灌注雙眼,黑暗中雙目宛如灼灼發光,將四周黑暗悉數看清,纖毫畢現。
煙塵彌漫中,依舊不見對方身影。
然而瞬間他一蕩披風,兩隻紙飛機倏然劃過優美弧線飛出。
在那同時,他額頭貼著的剪紙夜鷹眼刹那捕捉到一股蟄伏至極其微弱狀態的一縷氣機,正在梁柱之後。
獨孤明心在察覺周遭空氣流動的霎時,便意識到不妙,腦海中掠過那奇異紙飛機。
她毫不猶豫迅速縱身出梁柱。
然而已是遲了一步。
兩隻紙飛機各自劃過優美弧線掠來,眨眼已接近身前兩丈。
獨孤明心輕叱出劍,劍氣分作兩道,如皓月當空,散下幽幽清輝。
轟轟!——
爆綻開的電團刹那將屋內照至白晝。
獨孤明心猶如瞬間成了一個火人。
身上衣物點燃燒毀,麵紗飛落。
她迅速一竄,如衝天雲雀,聚攏五丈異力,震散點燃的衣物,赤精著身軀便要從頂上豁口躥出,快至形成殘影。
在這同時,她更是刻意挺起胸前部分,已是黔驢技窮。
試圖以美色令楚歌稍稍分神,那麼以她迅敏至極的身法,將刹那逃去。
豈料在那瞬間一道巨大的黑影撲麵襲來,猶如一個急旋的盾牌,變戲法般將她頭頂顯露月光的豁口遮掩,擋住她逃離的希望。
獨孤明心看清是一道披風。
正要抬起被震麻的手臂,再度出劍震碎披風。
倏然那披風下落,顯現一道人影,散發一股驚人的凝力境強者氣息,向她撲來。
“什麼!?”
獨孤明心悚然一驚,毫不猶豫身軀以千斤墜下墮,手中劍芒吞吐。
“嗤嗤嗤”數聲,輕易將撲來的披風撕裂成碎片。
如此輕易得手,立叫她心道不好,落地的瞬間便要閃躲。
一股充滿壓迫力的鐵拳裹挾強橫氣勁,驟如猛虎探爪,狠狠轟在她倉促布防的體外護罩上。
轟!——
異力護罩瞬間擠壓凹陷崩潰。
獨孤明心慘叫一聲,赤精的嬌軀宛如折翼小鳥在勁風中暴飛出去,狠狠撞在梁柱之上,彈落在地。
還不待她緩和幾乎要被震散架般的身軀,從地麵爬起。
楚歌魁梧的身軀已是緩步走來,無比懾人出現在她眼前,手中明晃晃的龍刀刀尖直指她心口,似稍有妄動便將慘遭屠戮。
獨孤明心迅速攤開雙手,鬆開手中蕭劍,任由跌落在地,發出‘叮當’聲響。
她落落大方敞開美妙身軀,顯露不堪一掬又極具彈性的纖腰,修長的雙腿,明眸對上楚歌黑夜中晶晶閃光的雙目,咧嘴居然邊咳血邊笑了起來。
“楚掌司不愧是楚掌司,你比那沙副掌司是要強不少,他沒能留下人家過夜,楚掌司你卻能留下人家。”
楚歌平靜挖苦道,“你似乎很喜歡這樣敞開了肚皮跟人說話?若是一早就這麼坦誠,何至於要吃我一頓打?”
獨孤明心不以為恥,反覺被楚歌瞧著很自豪,很舒服。
反譏笑道,“楚掌司這麼喜歡打,或許我們還能再打過一場,明心必全力以赴,奉陪到底。”
她似話中有話,配上那恬靜聖潔的麵龐以及此時蠱惑人心的話語,有極強反差,確實誘人。
可惜這一套對楚歌作用不大,他淡淡道,“既然你喜歡送死,也好,人是赤精著來,又赤精去,我可為你送終!”
刀鋒一正,一股殺機撲麵。
獨孤明心俏麵一變,胸前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裡暗罵楚歌簡直是個怪人。
但此時她反而愈發堅定相信,楚歌很可能就是那北方冉冉升起的一顆明星。
也許她立即就能完成聖女交代的任務。
她語氣倏然轉柔,楚楚可憐道,“楚掌司何必如此冷酷無情,拒人千裡之外。
明心現在確信,您肯定是聖女瞧中的天命之人,明心找到了你,也算是完成了使命。
若伱願隨明心去見聖女,要刀要刮,明心悉聽尊便!”
“聖女?”
楚歌目光微眯,“什麼聖女?你是否曾對我身旁之人動手?”
獨孤明心刹那隻覺一股濃烈殺機將她籠罩。
對方雙目有如黑暗裡兩粒寶石,灼灼地照射著她,似隻要她稍答不對,便將頃刻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