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和孫子維來到銀穀大廈807室。小米兩個字的大LOGO率先映入眼簾，此時小米的LOGO還不是大家熟悉的外圓內方的樣式，小米的“小”字被設計成三條豎杠，中間粗兩邊細，間距很窄，乍一看以為是山米。前台沒有人，兩人就自顧自走了進去。從前台轉到裡麵，陳默放眼望去，大概四百多平的樣子，工位倒是乾淨而整齊，但大部分都是空的。工位上擺放著一看就是精心打理的綠蘿，為清冷點綴了幾抹生命的氣息。隻有前兩排，有大概三十來個員工在工作的樣子。整體看上去，百廢待興很符合自己對於初創公司的印象。彆人成立公司都聚一頓，抒發一下豪情壯誌，然後乾一碗壯行酒，好像雷軍創辦小米的時候，跟十幾個創始團隊成員就在這裡，乾了一碗小米粥。隻不過陳默掃了一下，電飯煲倒是沒看到，靠邊的工位上倒是坐著十幾個人，人手一份簡曆，一看就是來麵試的，人均青年才俊，氣質不俗。這些人三五成群，彼此小聲交流著什麼，陳默和孫子維走了過去，坐在後麵，跟旁邊的哥們一番打聽才知道，他們是第二批等待麵試的人員。那個大會議室裡麵是第一批，估計快完事了.....觀察聆聽了一會，陳默發現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等待麵試的這幫人，也分成兩個小圈子，稍遠的那幫談笑風生，絲毫看不出任何緊張的家夥，背後各自有全國TOP類名校出身或BAT等大廠工作的經曆。距離他旁邊的圈子則稍微弱上一些，但大部分都是有幾年工作經驗的來麵試，雖然不是諸如BAT那樣的大廠，但之前的公司規模也在數百人上下。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陳默找了個話題切入，跟旁邊幾個人也聊了起來，互通有無，很是自來熟。隨後他發現大部分都是抱著寧**頭不做鳳尾的心態來小米試試機會，想要開創一番事業。畢竟金山總經理、知名天使投資人諸多光環加身，雷軍人的名樹的影，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不過當這些人聽到陳默介紹自己隻是一個普通本科畢業，而且之前在一家聽都沒聽過企業做了幾個小係統後，原本熱情態度令人難以察覺地冷淡下來。在社會這大染缸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陳默看在眼裡哪還不清楚原因，不動聲色。鄙視鏈和圈層無處不在，就拿娛樂圈來說，演話劇的看不起演電影的，而演電影的看不起演電視劇的，然後依次是綜藝咖、拍短劇、直播帶貨等等......放在職場也是如此，從學曆上看，清北的就是看不上985/211，一本看不起二本，本科不正眼瞧專科一樣。以工作來講，BAT傲視群雄，大廠看不上中廠，中廠看不起小廠，也是理所當然。因此無論從學曆還是工作經驗上來看，本科畢業小廠出身的陳默和孫子維無疑屬於這批人裡吊尾車般的存在。這時陳默感覺自己肩膀被孫子維拍了一下，後者也發現了這些人態度的變化，衝他搖了搖頭，意思是彆搭理他們。就在這時，又來了兩個麵試的，引起遠處那個精英小團體其中一人的驚呼，“他倆怎麼來了？”“誰啊？”“這倆是金山的，以前我工作上有過對接合作。”“雷軍不也金山的麼？這還用麵試？不是直接過啊~”“金山幾千號人呢，除了一些高層，雷軍哪知道每個員工的水平，不過這兩人技術還是可以的。”說話的這人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在百度乾了兩年，覺得沒有挑戰，選擇裸辭出來看看機會。這年頭作為禦三家中隱隱以老大自居的百度，敢於從這裡裸辭，即便在這些人裡麵也是很牛逼的存在了。新來的兩人能得到他的認可，可見水平和能力也差不到哪去。等到新來的兩人走到跟前，那哥們自然而然打著招呼，隨後把兩人自然而然吸納進了那個小團體。一旁正在臨陣磨槍背著概念的孫子維聽著旁邊聊得風生水起，尤其是聽到他們聊著什麼存儲優化、高並發場景、係統源碼等等在他眼裡很是高深的技術。一摸自己後背，襯衫什麼時候被汗水打濕了都沒發覺。心中原本被陳默激發的熱血，涼了一半。反觀陪自己讀書的陳默，嘴裡噙著若有若無笑意，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這表情是看上去有些不屑麼？不管怎地，陳默這沒心沒肺的樣子，著實讓他羨慕不已。陳默貌似看出孫子維的異樣，笑了笑，嘴裡默默說了個“乾”字。他很理解孫子維此時忐忑的心理狀態，周圍都是遠超自己的天驕，而且又是類似大比的群麵，競爭隻會更加激烈。不過到了這時候一切還是得靠自己。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打開，許多人魚貫而出。許多人從會議室的大門裡麵走了出來，大概十幾個的樣子。隻不過隻有幾個人昂首闊步向旁邊的會議室走去等待後續的麵試，而大部分人則神情失落地離開公司。一步天堂，一步地獄，優勝劣汰，職場生存法則就是如此現實和殘酷。陳默倒是覺得如此短平快的招聘方式還挺好，總比叫你回去等通知，從希望到失望這樣的慢性自殺強多了。這時，他聽到旁邊傳來討論聲，“謔~怎麼裡麵有這麼多人，這怎麼麵？”“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群麵？”“好家夥，我還從來沒遇到這種陣仗，有點刺激啊。”“哎你們說，雷軍在裡麵麼？”“這誰知道，一會進去就清楚了。”“啊？他怎麼走了？不應該啊？”“誰啊？”“我一個學長，聽說之前在阿裡，技術能力挺強的。沒想到竟然被淘汰了.....”“我今天來的比你們早點，掃了眼第一批的簡曆，貌似有個今年北大應屆生也走了....”“你確定麼？小米麵試這麼嚴？”“還是有難度的，我數了下，剛才出來十七個人，隻有五個進入第三輪，最終錄取估計也就兩三個。三輪通過率僅有29.41%，最終錄取率將會在11.76%~17.64%之間，當然其中有主觀等係列變量，此推測僅供大家參考。”這哥們說完推了推略微下滑的眼鏡。如此嚴苛的麵試，讓在場眾人原本放鬆的姿態稍微認真起來。一時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想著一會就是競爭對手，都不再說話。緊張的氣氛開始在眾人之間彌漫開來，不複一開始活躍，略顯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