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陳默這小子喝到現在就差不多到量了,沒想到張口就要一打。孫子維顯然被陳默的氣勢震住了“行啊,金子,多日不見,酒量見漲啊~”金子,是陳默的綽號,隻有身為死黨的孫子維才這麼叫他,因為沉默是金。當兩人兒時學到這個成語的時候,這個綽號就綁定到陳默身上了。當時陳默不是沒想過抗議,可當時孫子維是個遠超同齡人的小胖子,用老羅的話來說,小孩子打架就是比發育,說的還是有道理的。後來陳默想著還有一句話,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也就接受了這個稱號,結果上輩子累到精儘人亡都沒見到亮,估計埋進馬裡納亞大海溝裡去了。三十年河東,現如今的自己可是酒精沙場的酒神!陳默瞥了眼從孤兒院一起玩到現在,難兄難弟的死黨,故作不屑,“小樣,喝兩個你,還是綽綽有餘的。”不一會服務員拎了一打啤酒過來,態度沒話說,“您好,需要開麼?”“開....啊欠....”孫子維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開六瓶。”“不好意思,先生,已經幫您全開了,您看.....”孫子維欲哭無淚,這服務員業務能力可以啊,這才幾秒的功夫....陳默端起盤子,遞給服務員,“開了就開了吧,把這些串再熱下。”隨後拎出兩瓶,遞了過去“來啊,彆慫,繼續喝,誰先趴下誰孫zei~”孫子維鬆了鬆勒得有點緊的腰帶,“切,小樣兒,忘了上次是誰橫著出去的?”隨後兩人憶苦思甜,邊喝邊聊,從孤兒院聊到了大學時光一起學習、一起開黑、一起兼職打工的苦逼歲月,到現在畢業一年多才各自勉強還完助學貸款。畢竟京城這麼大,聚一次不容易,上次兩人見麵還是在上次,一晃從過年到現在兩個月過去了。陳默聽著抱怨世道多艱的死黨,心裡吐槽,幼稚,這才哪到哪,往後每年都是最好的一年......跟孫子維喝酒滿臉通紅不一樣,陳默越喝反倒越白,頭腦越清醒。不過剛出完牛逼的陳默,中間還是去廁所陣亡了一次,沒辦法,這具身體目前顯然對酒精耐受性還差了點,缺乏周期性洗禮。隻要身體抗造,敢喝,扛不住去廁所清空一次隊列,回來還是一個滿血滿藍的好漢,理論上酒量是無敵的。當然理論還得結合實際,陳默手中多了一瓶營養快線,這樣續航時間能長上一些。畢竟牛奶就酒,越喝越有,這些都是後來他自己摸索出來喝酒的心得。喝到最後,陳默看孫子維昏昏欲睡,台上的空酒瓶乍一看比串還多。現在意識還算清醒,但身體有些不受控製,陳默知道自己應該也到量了,隨後他略微搖晃著來到前台,掏著錢包,“B18,算下賬,一共多少錢。”“您好,先生,你同桌的那位先生已經把賬結過了。”“結過了?”陳默愕然,隨即想起來之前有次這小子上廁所時間有點久,還以為他也去衛生間陣亡了呢,沒想到.....臭小子,你路走寬了啊。彆看孫子維表麵大大咧咧跟個大傻春一樣,其實心思比誰都細膩。體型上五大三粗渾身都是腱子肉,那是經常健身鍛煉的結果,長得也略顯著急,其實孫子維比自己還小上幾個月,但兩人從孤兒院一路走來反倒他像個哥哥,時不時照顧自己。那麼往後自己就承擔起當爹的責任吧。問服務員要了賬單,看著上麵連串帶酒,一共兩百多,也不便宜,一多半都花在酒水上了。“剩下的串打包帶走。”“好嘞。不過先生,後來加了瓶營養快線的錢需要另付。”陳默掏錢,隨後回到座位,拍了拍昏昏欲睡的孫子維,“嘿,孫子,起床尿尿了!你這麼大坨我可架不住你。”孫子維睜開了雙眼,在陳默的攙扶下掙紮起身,向外走去,嘴裡還在叫囂,“要不是...不是看在明天麵試,我還能喝,咱改日再戰。”“戰個der,老實回家睡覺去吧。”兩人歪歪扭扭來到路邊,坐在馬路牙子邊上等出租車,涼風襲來,令他們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下。等車來,陳默說了孫子維住的地址把人和串一起送上出租車。車輛遠去,他不經意間看到街對麵正好有家24小時自助銀行。想了想,走了進去,把錢包裡的卡插進提款機,查查自己目前的創業資金。看著提款機顯示的餘額,陳默沉默了。往大了說不到一萬,隻不過開頭第一個數字是2,加上錢包裡麵的鈔票這個數字跟當前的年份差不了多少。這讓陳默倒吸一口涼氣導致牙花子有點疼,他印象裡自己剩下的錢不多,但沒想到會這麼少。也是,他在商河一年多,雖然經過一次漲薪後一個月工資到手才五千出頭,還完助學貸款、交完房租、還節衣縮食虎了吧唧買了個筆記本電腦,能有錢才鬼了。怪不得自己任勞任怨,被壓榨成這副德行還不離職,原來杠杆從畢業打工就早早扛在肩上了。他還異想天開創業,拿兩千在2010年創業?這已經不是靠一張大餅打天下的時代了,想要發展都得真金白銀往外砸。下午看的新聞,他感覺現在百團大戰即將打響,一個個資本已經有苗頭開始燒錢搶市場了。想要仰望星空也得腳踏實地不是?還是先想想怎麼活過這個月再說吧。起點孤兒院出來的好像還沒有最後混成乞丐的吧?他可不想開創先河,成為都市乞討流鼻祖。想到剛才喝酒時候的聊天,陳默計上心來。要不......陳默趕緊掏出手機,打了半天才接通,“喂,孫賊,你剛才說小米麵試,啥時候來著?”“.....明天上午10點....中關村銀穀大廈....哦了。”“......滾犢子,爺是給伱把把關,怕你被騙......”“......你沒有利用價值了,跪安吧。”坐在道邊等車的時候,陳默抬頭望著上方一片漆黑不見星星的夜空,心裡籌謀著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