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國岩勝提出讓自己見見血,提升自己作戰時候的氣概。
父親繼國義伊聽到後欣然允之。
討伐周圍的山匪,對於繼國家族這樣出名的武士家族,本就是一場很輕鬆的事。
行之所至,摧枯拉朽,岩勝的表現不弱於訓練了十年的成年武士。
這樣誇張的表現讓繼國義伊認可了岩勝的才能。
甚至在心底裡產生出岩勝會帶領繼國家族走向壯大的念頭。
但在岩勝心裡,他對如何稱霸天下不感興趣,這是義伊強加在他頭上的。
他隻是習慣了等級森嚴的上下級關係,父親希望他做到,他就會努力去做。
而他自己的願望,僅僅是自己……
——自己去攀升到那武道的終點。
某種程度來說,講繼國岩勝為武癡是很精煉的描述。
他在意的隻有手中的武士刀...以及自己那弱不禁風的弟弟。
‘如果沒有人保護我那可愛的弟弟,他會過得很艱難吧!’
在繼國緣一離開的日子裡,岩勝每天都在想念自己的弟弟。
‘他在外麵會不會受到欺負。’
‘錢財夠不夠用。’
‘秋天來了,會不會不知道自己增添衣物。’
‘會不會好好吃飯。’
‘有認真學習嗎?’
緣一之前木訥的表現,還因為家族的原因被迫外出求學,讓岩勝很是擔憂。
等自己接任家主之位,就讓緣一回來,在外麵當繼子,一看就很不靠譜。
‘誰知道外麵的家族藏著什麼樣的壞心思。’
還有那天下傳聞的灶門炭治郎,那個該死的妖孽名聲越來越大了。
‘可惡,怎麼會有這樣集萬千神明寵愛於一身的人出現。’
‘究竟是為什麼?’
對於一個正在努力提升自己的武士來說,提前知道一座不可逾越的壁障,是多麼令人絕望。
這是一個返程的夜晚,離繼國的家中並不遠,索性日夜兼程,早日回家休息。
下一秒,一隻長著渾身長滿刺,頭上有牛角的惡鬼出現了。
岩勝現在的戰力太弱了,比人類強,但比惡鬼就又差得太遠。
大概跟剛接觸呼吸法一段時間的鬼殺隊成員差不多。
再加上這隻惡鬼似乎有智慧,力大無窮,皮膚堅韌,哪怕有些許擦傷,也能很快恢複。
岩勝紫色的袍子早已染紅一大片,之前與匪徒戰鬥,就已經很疲勞了。
返程的途中又遇到惡鬼。
這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惡鬼很開心,提前聽從無慘大人的命令趕到這邊,又能飽餐一頓,還都是血氣充足的漢子。
場上就隻剩下繼國義伊和繼國岩勝。
被偷襲的幾百人規模行伍沒多長時間全軍覆沒。
義伊將岩勝攔在身後。
“岩勝……”
“你走吧,為父替你斷後。”
“你是繼國家崛起的希望。”
義伊是個很複雜的人,野心頗重,但對妻子朱乃其實又有些許真心。
他對自己的繼承人其實很看重,但又因為恨鐵不成鋼,做法極端了些。
他將對家人的溫情一直都埋的很深,因為在這樣的亂世,過於溫柔會被吃的連渣都不剩。
這是在亂世得到的經驗教訓。
義伊不希望繼國家的男人表現得軟弱。
所以見到岩勝跑去找緣一,照顧緣一,他知道後就會怒火中燒。
做大事者怎麼能被親情所累。
某種程度來說,繼國義伊是個小人,也是個卑劣的弱者,但他也是父親。
患難之間見真情。
義伊要保存下繼國家的希望。
“替我對朱乃和緣一道個歉。”
“雖然到現在我也不喜歡緣一這孩子。”
“如果不是因為朱乃拚命攔著我,說不定他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岩勝聽到這樣的話語,流下了眼淚,除了有些感動還被震撼到有些發愣。
‘原來弟弟出生的時候差點就被父親殺了。’
‘父親……’
‘為什麼要這麼做?’
撲哧!
義伊有些老了,反應慢了些,看到了牛頭惡鬼的攻擊,還是沒能接下。
拳頭穿胸而過,血肉模糊。
義伊提起最後的力氣,將武士刀插進了惡鬼的脖頸裡。
再奮力貼近,用血淋淋的手抓向惡鬼的麵龐,企圖刺破惡鬼的眼球。
嘩——
惡鬼抬起空閒的拳頭,如雨滴般打在義伊身上。
皮甲被擊穿,毀壞。
義伊的眼中的光漸漸消失。
臨死前,向天怒吼。
“快跑!”
岩勝爆發了潛力,有些慌不擇路,竟到一處懸崖。
牛頭模樣的惡鬼還有閒心舔舐手臂上的鮮血。
“人類強者的血液就是要鮮美一些。”
“無慘大人的任務過於簡單了。”
“你們甚至不如獨自一個的獵鬼人有威脅。”
總歸隻是個七八歲的孩童,在體力消耗所剩無幾的情況下,就算再壓榨極限也跑不了多快。
惡鬼慢悠悠追上來。
“這般好差事,難得一見。”
“回去會得到無慘大人血液賞賜,任務卻沒什麼難度。”
岩勝死死握住武士刀,抵住右腳,後麵是懸崖。
看著眼前沒怎麼費功夫就殺死一隊行伍的惡鬼,不免有些絕望。
惡鬼將插在脖頸上的武士刀緩緩拔出,沒多會兒傷口恢複。
“如果你父親想砍下我的頭顱,我說不定還會阻止一下。”
“可惜年老體弱,沒意思。”
“甚至不如外邊道場裡的武士有力量。”
“聽說有才能的小孩肉質是最為鮮美,這個我倒是沒有嘗試過。”
“今天倒是能一飽口福了。”
繼國岩勝沒想著開口求饒,直接就是一次快速的劈砍。
惡鬼一臉輕鬆寫意地接下。
有些疲弱的攻擊,甚至劃不開惡鬼的手掌。
錚錚——
堅硬的刀刃豁口,隨著惡鬼開始用力。
哢哢哢——
因為承受不住非人的力量,開始崩斷。
正當岩勝覺得自己毫無反抗之力,打算跳下山崖,也不便宜眼前惡鬼之時。
一道暗紅色身影閃過,以惡鬼反應不過來的速度,一刀將其梟首。
隻看背影是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童,岩勝從下往上看眼前的救命恩人。
用草編織的靴子,黑色的鬼殺隊內襯,棗紅色羽織。
手邊拿著發燙到有些白熾的刀。
以及在嘴邊冒著的白氣。
咯嗒。
緣一將刀歸鞘。
背對著岩勝默默歎了一口氣。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