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嗒!
刀鐔與刀鞘輕輕碰撞。
逆刃刀被收了起來。
繼國緣一就這麼看著這位月帶頭武士癱倒在地上不停嚎叫。
“救命!救命啊!好漢彆殺我,彆殺我!”
……
哀嚎聲音起初很大,隨著時間推移逐漸變得很小。
最終月帶頭武士就這麼流血流死了。
緣一心中一點感覺沒有,甚至覺得理所應當。
心猿的聲音大了些,程度已經能讓緣一聽清楚。
‘不,你怎麼會覺得理所應當呢?’
‘你終究還是被扯下了偽善的麵具。’
‘保護美好的生命,說的比唱的好聽。’
‘在你原本的觀念裡。’
‘就算是這種人,你也沒有天然的權利進行審判。’
‘你沒有站在他人生命之上審判的權利。’
‘你僭越了,繼國緣一。’
‘這本該交由公家審判,交給集體意識。’
‘而不是你這樣的個體。’
‘你已經被你自己的力量迷惑了。’
‘是不是覺得擁有了力量,就能擁有審判弱者的權利。’
‘尤其是未行之事,你按已竟之罪來宣判。’
‘甚至沒有絲毫猶豫,果斷動起手。’
‘隻是因為你覺得憤怒而已。’
‘多麼自私,多麼雙標,多麼傲慢。’
‘你犯下了嗜殺之罪。’
‘繼國緣一,不要再裝好人了。’
‘反正你現在親手殺了人之後,沒有絲毫感覺。’
‘何不如殺得更痛快一些。’
周圍舉著火把靠過來的武士僧侶越來越多。
人群也有些騷亂。
繼國緣一輕鬆地笑了起來。
‘我講究念頭通達。’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
‘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在乎彆人的看法呢。’
‘修煉有一段時間了。’
‘心猿,你沒發現,我已經有點脫離凡人層次了嗎?’
‘我施展出來的手段說是劍術,更不如說是仙法。’
‘單論憑空施展幻術,遠程釋放劍氣。’
‘能將沒有蘊含【猩猩緋砂鐵】和【猩猩緋礦石】的武器捏成赫刀。’
‘這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而且炁強化**所帶來的天賦也很誇張。’
‘我能聞到人的七情六欲,耳朵能聽到千裡之外,第六感感知也被放大到半個城區大小。’
‘在我本身【命】還需要發育的階段。’
‘卻擁有...能被炁強化到可以無視天下所有人的身體強度。’
‘我現在除了不會飛。’
‘跟那些煉氣士有什麼區彆。’
‘性上的提升,隻要突破了瓶頸,那不就是海闊天空。’
‘性命交融,長生在即。’
‘換句話說,心猿。’
‘我的生命層次已經得到躍遷了。’
‘除了我自己想要做的事。’
‘我可以什麼都不做。’
‘也可以做自己所有想做的。’
‘從心所欲不逾矩。’
‘這個矩,早就變了。’
‘事物總是在發展變化的。’
‘心猿,你就是另一個我。’
‘你誕生之後,沒有發現我的變化嗎?’
‘我立下保護之誌。’
‘也隻是不想看到慘劇而已,而不是我聖母心泛濫。’
‘這樣的審判,確實不符合程序。’
‘但正義,一直在我心中。’
‘現在我隻會在我自己的判斷之下,來進行行動。’
‘隻要我覺得他該殺,那我就不會愧疚。’
‘至於不想對弱者出手,是因為對弱者出手毫無意義。’
‘那種在弱者身上找存在感的人。’
‘隻會是卑賤者抽刀向更弱者,為了滿足他那點病態的心理。’
‘我用逆刃刀,隻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破壞自己的通達。’
‘不管什麼樣的武器,哪怕一塊小石頭,一根小樹枝,一條破布。’
‘我都可以做到一人成軍。’
‘陷入殺欲,那便是作繭自縛,自己給自己打造了牢籠。’
‘那不是跟奴隸一樣嗎?’
‘為殺而殺,無聊透頂。’
‘應當是,你覺得該殺,那就殺了,不該殺,就不會動手。’
‘至於雙標,隻要是人,都會根據自己的觀念進行靈活調整。’
‘換句話說,但凡你曾身為過人,都不可避免。’
‘隻要這件事,是人來處理,那就永遠會有主觀。’
‘所以……’
‘我不在乎。’
‘我現在已經不需要在乎世俗怎麼看待我。’
‘我的最終敵人也不是無慘。’
‘而是命運。’
‘說句不尊重這個世界的話……”
“我像是在玩遊戲。’
‘哦,對,遊戲人間。’
心猿看著眼中一半神性一半人性的繼國緣一。
隻覺得心底發寒。
前世作為被普世價值教育的普通人。
居然早已跳脫出那邊的觀念,而不被另一個自己(心猿)知道的。
從而達到一種自由的境界。
那豈不是,繼國緣一永遠都不會心境紊亂。
那該死的無染靈台永遠都不會倒塌。
我永遠都要屈居繼國緣一之下。
真不甘心,真不甘心呐!
不!不不不!
還有機會,還有機會的。
你不是想長生嗎?
你問心關,可不一定過得了啊!
我可是真的想知道。
繼國緣一你是真豁達,還是偽裝的豁達。
你到底得到了真正的自由,還是成為了自由的奴隸。
跳出芸芸眾生的代價,你能承受嗎?
這麼快獲得超凡的力量,你真的能忍住嗎?
我不信,我不信你心境的成長速度也能這麼快!
我不信!我絕對不信!
心猿略帶著絕望情緒,蜷縮地退到暗處。
像是弱小的小動物一樣,躲在陰影處,慢慢舔舐自己的傷口。
……
待到足利義教被手下通報突發狀況,其身著很經典的武士四方鎧急步趕來。
咵塔!咵塔!
看到被一堆高壯大漢包圍的繼國緣一。
而眾人像是被莫名的東西阻隔一樣,形成了一圈真空帶。
“請問?閣下是?”
就算再沒眼光,也能看出這個在寺廟布施處鬨事的不是普通人。
繼國緣一目光幽幽地看著目前在這個天下...權勢最重的男人。
似乎除了生命本身有些衰老的鬥氣。
其精神意象上麵有著權勢的青氣圍繞。
緣一聲音變得有些清冷,說話似遠似近,像是處在能夠產生回音的大堂裡。
“產屋敷治下,鬼殺隊的柱,灶門炭治郎。”
足利義教一下了然。
“原來是尊敬的灶門炭治郎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