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了幾天岩勝訓練刀藝的緣一,瞬間明悟了這個時代的刀劍術。
將發力方式,以及因此協助調動全身肌肉的配合方式也刻在心中。
這時的他離免許皆傳的水平,就差一個認證。
之所以不想去找父親展露天賦,是因為他不想走劇情的老路。
親哥岩勝要是知道緣一的妖孽才能,心態會崩潰。
父親也會改變繼承人的順序,但會引來大亂,所幸,緣一深知東方大國的智慧。
韜光養晦,或者通俗點,悶聲才有可能發大財。
等到緣一的靜功水平到了能離體的境界之後。
他就每天扶著朱乃,繼續扮演著跟屁蟲的角色,隻是為了慢慢改善母親的腰腹病。
以至於朱乃覺得是因為緣一好起來,讓她心情變舒暢,所以平日的疼痛才消失不見。
如此太陽神的恩寵顯現加身,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做了。
至於修金身這等還願,朱乃的財力並不足,隻能每天按時祈禱,上香了。
或者在身體狀況不差勁的時候,行善積德。
想完最近的事,緣一將狐狸麵具戴在臉上,在下裡巴樹林裡安靜等待著。
等岩勝,也或許是在等那個惡鬼。
緣一的肌肉在薄布衣裳下規律諧動,活躍激發身體,與炁緩慢交融。
精光在瞳孔一閃而過。
下意識握拳,感受到手臂猶如火山爆發的力量。
性命一起錘煉,才是正道,練炁不練身,竟徒勞爾。
再拔出曾掛在家中牆壁上的楔刀,鼓動手臂,用力握著。
直到握力到達極限,手腕酸麻,卻還不見刀身變紅。
哧——
緣一嘴邊冒出一股白氣。
“差了點什麼,如果這把刀無法變成赫刀……”
“那就有點麻煩了。”
就在拔出刀後,短短的一瞬,緣一陷入頓悟,緩緩閉目。
精神世界裡,灼熱的紅炎之日高高懸掛在頭頂。
突然一絲白線劈開了眼前所有的東西,沒有什麼可以阻擋這一衝天之意。
以萬物陷入混沌為果結束了這一場悟道。
這就是堪稱蒼天私生子的待遇。
緣一隻想預熱熟悉一下在腦內訓練過的武藝,就這樣都能將這些技藝提升到近乎成道的地步。
再次調整好呼吸的緣一,氣息變得更加綿長,呼出的氣體竟帶上一絲煌煌大氣。
‘身體有些熱。’
隨著他調動靜功,因為呼吸大踏步進步帶來的不適被驅逐不少。
武士根基不穩是大忌。
就用這次戰鬥夯實基礎,死鬥是提升自身水平最快的方法。
此刻緣一眼睛攝人心魄的光芒漸漸隱去,達到神熒內斂的境界。
原著裡的緣一小時候並不想練這些,他隻想和哥哥繼國岩勝玩。
隻是哥哥想要當天下第一的武士,緣一才說出要當天下第二的願望。
但依附旁人的握刀理由,很容易陷入迷茫。
相比於這樣的理由,現在的緣一更認同義勇的理念。
『永遠不要將生殺大權交給旁人!』
緣一握住刀柄的手愈發用力。
‘擁有力量才能擁有改變悲劇的權力!’
此時,內景裡,以炁為養料的映照之心誕生了。
長得跟緣一一模一樣的心魔,帶著暴虐的表情。
“嗬嗬……”
“迷失在力量裡麵吧……”
……
沒過多久,一陣動靜傳來,緣一下意識蓄勢待發,警惕性拉滿,感知放大。
‘腳步很重,但很虛浮。’
緣一在腦中瞬間形成宛如雷達一樣的地圖,將聲源處的人側寫出來。
上肢孔武有力,下肢略短。
‘不是哥哥。’
隻見胡子拉碴的大叔披荊斬棘,扒拉開灌木叢,瞧見眼前狐狸麵具的少年郎。
用不客氣的語調開始驅趕起緣一。
“喂,不要在這玩耍,你家大人呢?”
緣一瞧見不是鬼,並在【通透世界】下看透了大叔的底細,略微放鬆起來。
——這是一個久經累月訓練的普通武士,鬥氣很淺薄,甚至在開始衰落了。
對於普通人可能是亂殺,但對於鬼來說,就有些不夠看了。
大叔見緣一不說話,隻是呆愣愣看著他,大叔有些莫名心悸。
像是被什麼東西看穿了。
那是家中母老虎發現自己私房錢的時候才有的感覺。
就算被無視了,但他還是負起責任繼續驅趕緣一。
畢竟是自己的管轄區,瞧見這麼小的身影,肯定是不懂事的小孩,要是死了,家裡人該多傷心。
“喂!聽見沒!你誰家小孩?”
“我是繼國家的濱衛次郎,有權管轄此處,叫你離開,聽見沒?”
緣一想起來,濱衛次郎,是哥哥岩勝提起過的膽小鬼。
‘他見過鬼,但為何還要來?’
緣一摘下鬥笠,露出暗紅色的頭發,高挑的馬尾散落在背部,狐狸麵具下的眼睛靜靜盯著濱衛次郎。
他決定暫時冒充一下產屋敷門下的武士。
千年冰山的語調配合緣一高高在上的地勢,營造出高手辦事的氛圍。
“我是產屋敷家族治下,鬼殺隊的柱,奉命在此殺鬼。”
隻見濱衛次郎拔出刀,但緣一並沒察覺到殺氣,也就不做反應。
“沒跟你開玩笑,小屁孩,在這待久了...會死的!”
大叔的臉做出恐嚇狀,要是一般的小孩早就屁股尿流跑路了。
緣一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額……”濱衛次郎眼見沒有唬住緣一,有點尷尬。
僵持尷尬的場景並沒有持續很久,一聲高亢的狼嚎打破了寧靜。
狼嚎結束後,周圍的環境安靜得有些恐怖。
本該吱吱鳴叫的昆蟲噤聲了,鳥也縮回巢穴,一動也不敢動。
緣一回憶起劇情。
有過動物變成鬼嗎?
無慘不是很高傲嗎?
怎麼會將自己血液給沒有智慧的動物?
就在緣一感受到敵人來臨之際。
沒多會兒濱衛次郎開始抖起來,汗水也止不住從額頭冒出。
這位久經戰場的大叔潛意識瘋狂告訴他,危險來了!
那一副害怕的樣子說是顫抖,不如說是在戰栗,大熱天,卻像是身處酷寒。
濱衛次郎說話開始變得費力,嘶啞,像是在極力壓製著什麼。
“快...快……快跑!”
他抬起似有萬鈞重的腿,像要摔倒似的,武士刀直接被撇到一邊,想要順勢帶著緣一一起跑。
在【通透世界】下,緣一瞬間找到了那匹狼,或者說那匹鬼。
但這之前,緣一伸出左手指,快而有力地點到濱衛次郎的腰間,打斷其身軀雜亂扭曲的力,將大叔向他衝來的力在瞬息間卸掉。
濱衛次郎像是被點穴般,突然暫停下來。
身體雖然凝滯了,但濱衛大叔臉上驚悸的表情還在不停變化。
“什麼?”
緣一越過濱衛次郎,做出蓄力動作,頭也不回地開口。
“把刀撿起來,跑,隻會死!”
緣一沒有騙大叔,這匹鬼的速度非人。
它已經到了緣一臉上!
刹那間,緣一腰身合一,用腿向大地借力,大地被一下踩出蜘蛛紋般的裂痕。
凝聚全身力氣的拔刀斬,如狂風般向著鬼的弱點砍去。
呲拉!
血液灑滿狐狸麵具,現在的緣一在月色下,像索命的大妖,散發的氣場如淵如魔。
濱衛次郎喘著粗氣,看著地上被劈成兩半的狼屍。
“活...活下來了。”
緣一緊緊盯著鬼狼的眼睛。
“還沒結束!”
此刻,這一匹鬼眼裡的下弦伍的字樣越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