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這吳是非聽了這話,轉頭一看,正是適才擋開水笙竹筷的藍衣人。
饒是見對方武功不弱,可他乃是武林成名好手,在汪嘯風與水笙那裡憋了一肚子火,還沒發泄呢,當即走到風逸身旁,厲聲道:“小子,你剛說什麼?”
風逸端起酒杯,輕笑道:“眼睛不夠多,耳朵也不好使,也敢說什麼找了丁典十年,你是嫌自己命太長嗎?”
吳是非氣的臉紅脖子粗,大吼一聲:“你找死!”一隻蒲扇般的手掌,向風逸肩頭抓去。
他身子健碩,兩膊之力,能舉千斤,虎爪功頗具火候,尤其盛怒之下,這一抓是全力而發,想要將風逸肩骨捏碎,廢他一條臂膀。
眾人見吳是非出手,果然氣勢不凡,雖見風逸剛才進門露了一手,自然也是武林人士,但要抵抗這一手,恐也不易,都在緊緊看著。
怎料風逸竟然端坐不動,兀自將酒杯湊到口邊,水笙不禁喝道:“小心!”
話音未落,吳是非這一掌已經抓在風逸肩頭,就聽“喀嚓”一聲,全店可聞。
水笙不禁閉上了眼,心想這小子太過狂妄,竟落得如此下場,怒其不爭之餘,也不由為他感到惋惜。
“啊……”
但聽一聲慘呼,水笙一看,竟忍不住用手按住了嘴,美目中滿是驚疑之色。
原來吳是非抓中風逸肩頭不假,可他觸手之處,其軟如棉。
風逸杯酒下肚,肩頭微聳,吳是非立覺一股雄厚大力從手掌傳了上來。
吳是非方覺不妙,撒手欲退,但聽喀嚓一聲,劇痛閃電般從手掌傳來。
敢情手腕到手臂竟被這股力道生生震斷,旋即,一股酸麻之意順著手掌流遍全身,自頂至腳均被震得酥麻了一般。
吳是非失聲慘呼,壯碩身軀向後跌出,咕咚一聲,坐倒在地。
神照功乃是天下絕頂神功,風逸修成之後,內力之深厚,普天下也難尋對手。縱然吳是非內力再強一倍,憑借拳腳也傷不了他。
若非風逸現在肚子餓了,想先吃飯,不想見血,影響吃飯心情,將他直接震死,也是輕鬆裕如。
這位洞庭雙義的老大,沒想到自家兄弟如此輕易,便栽在一個年輕後輩手裡,想要去接,都是不及。
他與王幫主立即起身扶住兄弟,關切地問道:“老二,你沒事吧!”
吳是非眼珠子幾要鼓出來,挪動嘴巴,就是沒講一句話,隻是臉色發白,一臉驚恐地看著風逸。
像這樣被人不動身子震斷胳膊的事,彆說對他是頭一遭,聽都沒聽過。
他雖然莽,卻也不是蠢貨!
這武功比自己高了十萬八千裡啊!
酒店眾人也都駭然失色,世上竟有身具此等內力之人?
慢說旁人,縱然水笙與汪嘯風出身不俗,南四奇這等高手他們都見過。
可此等雄厚內力,恐怕落花流水中內力最為深厚的“仁義陸大刀”陸伯伯也有所不及。
汪嘯風瞧得驚佩,脫口道:“好深厚的內力,此人是誰?”
水笙神色驚疑,定神細瞧,胸口微微起伏,也渾然不知江南怎會有此人物?
而且風逸又如此年輕,比自己都大不了幾歲。她可是爹爹這等高手親自教出來的,可連其一半都比不上,莫非自己真的很差?
他看的清楚,吳是非的身手,自己都未必能勝,風逸端坐不動,就震斷他的胳膊。
與之相比,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功簡直就是三腳貓的假把式!
這樣的身手,還怎麼在江湖上闖出‘鈴劍雙俠’的名頭?
汪嘯風忽見表妹花容慘淡,吃驚道:“笙妹,你怎麼了?他傷了你嗎?”
風逸聽了這話,不由轉頭去瞧,就見汪嘯風繞著水笙左瞧右看,轉個不停。
水笙瞧了風逸一眼,蛾眉微蹙,輕輕搖了搖頭。
汪嘯風這才鬆了一口氣,
風逸不禁啞然失笑。
水笙見他發笑,輕哼道:“你笑什麼?”
她突發此問,眉宇間卻流露出幾分憨氣。
風逸道:“我笑,我幾時練成隔山打牛的本領,自己都不知道。”
他說得一本正經,水笙不禁莞爾,眉間頰上如塗寇丹,仿若羞花初綻,分外明豔動人。可繼而嗔怒道:“你說誰是牛了?”
風逸搖了搖頭,端起酒壺,倒了杯酒。
汪嘯風眼見表妹流露如許歡容,臉上頓無血色,水笙卻還不覺有異,起身做男子抱拳道:“剛才小妹有所得罪,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風逸久經世事,已瞧出汪嘯風吃醋了,當下也不與水笙多說,淡淡道:“我肚子餓了,且容鄙人吃飽喝足,省的待會打架少了力氣。”
水笙聽的一呆,轉眼一瞧表哥,見他麵色蒼白,也還醒過來,狠狠瞪了風逸一眼,暗啐了一口,心想:“這人可真討厭。”
風逸其實是說自己名字一旦報出,這些江湖人肯定會貪念作祟,免不了做過一場。
畢竟現在的江湖趨勢:風逸亮名,就是動手之時!
若是現在有網絡,他早就成了流量最大的網紅了。
水笙卻以為風逸是在說,她表哥會與之動手。
她雖然年幼,對男女之事卻非無知,這豈不是說表哥吃他的飛醋嗎?
有時候誤會就是不經意間產生的。
“小二,我的飯呢?”
風逸一拍桌子。
“來囉!”
那小二本以為今日客滿,能夠大大賺上一筆,卻不想竟然撞上這幫喜歡打架鬥毆的亡命徒,哪裡敢上前?
聽了風逸的再次叫喊,這才舉著托盤,走了上來。
一盤醬瓜與茄子,一盤千層酥油餅,一盤醬牛肉,還有一小鍋冒著熱氣的酸菜汆白肉擺在桌上。
風逸夾了一片汆白肉吃了一口,頓時覺得滿口生香,美味無比,大喜道:“這地方,還能吃到此等美味?這是豬肉嗎?”
眾人有點懵,不禁心想:“這人莫非從沒吃過豬肉?”
店小二道:“這是汆白肉,自是豬肉。”
水笙伸指刮刮臉頰,說道:“不羞,不羞,看你這幅穿戴,也不像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卻來編這些鬼話。”
她麵皮嫩的能掐出水來,纖指過去,留下幾道紅痕。
風逸前世乃是西北人,吃的都是炒肉,這種汆肉他還真沒吃過,縱然水煮肉,那也被調料遮蓋了肉色,哪有這麼白?
至於原身記憶中,好像不吃豬肉,又何足為怪?而且他沒話找話,也是要給自己一個驗毒時間,聽水笙取笑自己,本想開口,又想:“這小姑娘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我還是不要理會,免得惹出閒事來!”
想到這裡,什麼話也不說,也不多瞧水笙一眼,隻是埋頭喝酒。
可他越是這樣,水笙越是好奇,又道:“豬肉可是人間美味,那東坡居士曾經作詩言道:無竹令人俗,無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筍燜豬肉。”
風逸轉頭看來,眉頭微蹙:“東坡居士,誰啊?是廚子嗎?他做飯很好吃嗎?”
汪嘯風嘴角一撇,微露鄙夷之色,心想:“這原來是個胸無點墨的大老粗。”暗鬆了一口氣,他終究不如自己文武雙全。
“撲哧——”
水笙卻是笑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指著風逸格格笑道:“蘇東坡好吃不假,可沒想到你連他都不知道,看來你也隻會練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