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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再說我是個隻會吹大話的醉鬼了?”
一屁股占據了小小木筏的大部分麵積,鐵林那比其他人都要寬大許多的身材也在段青麵前展現得如同小山一般,被呂板凳自稱“質量極好”的木筏也因為鐵林的動作而出現了吱嘎作響的悲鳴,然後又在呂板凳罵罵咧咧的聲音中不停傾斜搖擺著:“喂!注意你的重量,船長!”
“放棄吧,就你做的這個小玩意兒,再怎麼支撐也不可能支撐很久的!不要小看老船長的眼光啊,哈哈哈哈哈!”
“要是沒有你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乘客,老子的船絕對可以支撐很久!你難道就沒點這樣的自覺嗎?”
“少廢話!難道你還想趕我這個老船長下船不成?你現在還是鐵林海盜團的一員!是老鐵林的部下!聽懂了的話就給我老老實實劃船,不然就把你推到海裡喂魚去!”
鼻子裡吐著粗氣,鐵林用半截手臂前方的鐵鉤在呂板凳的麵前耀武揚威了一陣,然後才在後者將罵罵咧咧轉為嘀嘀咕咕的景象中,一臉不屑地重新回過了頭:“總之,你們現在肯相信我講過的那些有關羅德裡克王朝的故事了?”
“呃,大部分是聽呂兄說的。”乾笑著撓了撓自己的臉頰,被鐵林的身軀擠到角落裡的段青也將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我和我的同伴還沒聽過鐵林先生親口講過那些故事呢。”
“哈哈哈哈哈!沒關係!我最願意講那些故事了!再講一遍也好!”拍著盤起的膝蓋再度大笑出聲,鐵林下一刻卻是將自己那高興無比的表情驟然收了起來:“不過——”
“在此之前,你們應該知道一件事:羅德裡克王朝原本就是建立在無儘之海之上的一個海上王國。”
咂了咂自己的嘴巴,滿臉絡腮胡須的老船長像是在回味著什麼一般,又像是在斟酌著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講起:“儘管這些曆史背景你們可能從彆的地方查到過,不過我還是要事先普及一下這些常識,免得你們到時候再大驚小怪地問這問那。”
“自由大陸的曆史的確很少提到這個國家,猜測應該是受到了其他曆史王朝的影響。”段青歪了歪自己的腦袋:“要麼這個國家的出現過於古老,古老到已經失傳的程度,要麼……這個國家曾經得罪過某個後來的大陸霸者,所以遭到了‘封殺’。”
“沒錯,那個大陸的霸者就是魔法帝國。”抱著雙臂的鐵林滿意地點了點頭:“羅德裡克的後裔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需要小心翼翼、低調求存,否則必定逃脫不了魔法帝國的屠刀,雖然這個狀況在魔法帝國覆滅之後有所改善,但王朝凋零,又有芙蕾帝國和埃爾尼菲亞公國在後麵崛起,我的那些祖輩們也沒想著要把‘複興’之類的路走下去。”
“與現在正在外麵叫囂的那些魔法帝國的複辟者不同,統一大陸這種事情,並不適合羅德裡克王朝。”就像是在肯定著什麼結論,說到這裡的鐵林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羅德裡克王朝的所有技術、文明和戰力優勢,幾乎都是伴隨著大海而生的,一旦脫離了大海,那些優勢也將不複存在,敗給魔法帝國也是必然。”
“魔法帝國的曆史裡,好像確實沒有提到過與羅德裡克王朝的這場大戰呢。”段青端著下巴緩緩出聲:“也有可能當時並不是魔法帝國,而是魔法部?”
“你指的是更早的那個時代麼?哈哈哈哈。”鐵林抱著雙臂低笑了兩下:“的確也有可能,畢竟我口中的這些故事也是從我的長輩那裡傳來的,時間上有所偏差也實屬正常。”
“倘若羅德裡克王朝是在冒險時代誕生並且滅亡的話,至少‘史料不明’這件事多多少少可以得到一些解釋。”段青的目光在一旁的清澈水下停留了少許:“那個時期的魔法部也足夠強勢,強勢到可以壓製大陸上的其他各種組織,魔法的力量,在那個時代就已經彰顯出了足夠的統治力。”
“也是魔法帝國誕生的源頭……麼?”歎息著說出了這個結論,默然了片刻的鐵林隨後搖頭回答道:“這件事現在也不太重要了。”
“總之羅德裡克王朝遭到覆滅後,大海上曾經輝煌燦爛的王朝遺產也遭到了覆滅。”整理著自己的思緒,鐵林的話音似乎也隨著情感的重振而重新帶上了活力:“相傳除了子民以外,有關王朝的所有領土、遺產和財富,全都與王朝的王族一起沉入了大海之下。”
“你們鐵林海盜團一直在海上尋找寶藏,不會就是在找這些東西吧?”
“寶藏不問出處!隻要是寶藏就可以!我不是說過這一點嗎?哈哈哈哈哈!”
再度發出了一陣大笑,鐵林那震耳欲聾的笑聲也將小木筏震得再度上下搖晃起來:“我可沒指望能找到什麼有關羅德裡克的遺產,已經幾千年之前的東西,憑什麼會被我一個自由之城王座競爭的落魄敗者找到?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美味的餡餅從天上掉下來?”
“不過剛才,你卻找到了。”段青指了指一旁的水麵以下:“那第二顆星辰——”
“那不是什麼寶藏的含義。”打斷了對方的話,鐵林搖著腦袋將聲音再度壓低下來:“彆聽這玩意兒描述得很離譜,說到底——”
“那隻是一種曆法罷了。”
“……曆法?”
與身後的暗語凝蘭麵麵相覷了片刻,段青用略顯艱澀的話音將這個詞重複了一遍:“什麼意思?”
“當然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啊。”鐵林用鄙視的目光回望著對方:“就是你們正在用的那個什麼‘新曆’,還有過去魔法帝國用過的魔法曆,還有溫德爾王朝用過的——”
“停停停!這個我明白!”急忙製止了對方的說明,段青複又將自己心中巨大的疑惑再度確認了一遍:“也就是說……這是你們——啊不,是古代羅德裡克王朝使用的曆法?”
“沒錯,就是這個什麼星辰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鐵林也像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一般,用手指在自己的身前比劃了起來:“具體的東西我也沒搞明白,隻是聽那些傳授給我知識的長輩提到過,羅德裡克王朝使用的是什麼‘星星’的描述來記錄年代和日期,也就是‘第一星辰曆’、‘第二星辰曆’之類的。”
“彆問我為什麼會用這樣的命名方式,我也不知道所謂的‘星星’和一個海上王朝為何會扯上關係。”先是推了推雙手提前拒絕了段青的提問,鐵林複又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話題當中:“總之你給我看的那些文字記載,應該指的是‘第二星辰曆’——後麵應該還跟了一個日期,是麼?”
“呃,確實跟著一些數字,或者說……代表數字的符號。”段青與呂板凳相互望了一眼:“這也是呂兄為數不多能看懂的東西了。”
“是麼?拿來我看看。”鐵林一把扯過了段青手中的冒險者手冊:“唔……十二,二十四,還有——嗯?居然還有方向的表述?看來你學得還不賴啊呂板凳!把我之前教給你的那些東西都記住了呢!哈哈哈哈哈!”
“彆抖你那肥胖的身軀了!我的船真的要被你抖散架了!”
“哈!現在知道你們平時在我的船上折騰的時候,身為船長的我是什麼心情了嗎?你們這幫小旱鴨子現在就想體驗船長生活?還早了八百年哪!”
“你的那條船居然要和我的那條船比?你到底要不要臉!我看你這就是蓄意報複!”
“那又怎樣,難道你還想把我從這裡趕下去不成——哎哎哎,好好劃你的船!那船槳不是在我這裡亂劃的!”
“咳咳。”
不知如何將這兩個人之間的打鬨和重重槳影所導致的木筏劇烈搖晃製止下來,段青隻好用力咳嗽了兩聲:“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第二顆星辰之下’與後麵的數字連起來看,實際上記述了一個日期?”
“沒錯,應該是一個日期。”用手抓住了臨時打造出來的破爛木槳一端,正在與呂板凳扭打在一起的鐵林轉過頭來回答道:“當然,也不要問我這個日期具體指的是哪個日期,鬼知道這東西怎麼和現在的新曆對應起來。”
“改換一個朝代往往就會跟著改換年號和曆法,這確實對時間的記述非常不利呢。”於是段青也不得不按住了自己的額頭:“更何況是一個半途被滅亡的王朝‘私曆’……那下麵呢?”
“下麵?”用木槳另一頭將呂板凳捅到了筏邊,鐵林回頭隨意地問道:“下麵怎麼了?”
“內容啊。”段青指著對方還抱在懷裡的那本自己的手冊:“這句話後麵記載的內容呢?”
“剩下的哪還有什麼內容?”用鐵鉤擋住了木槳的反擊,無視了呂板凳哇哇大叫的鐵林單手舉起手冊,利用反射的水麵熒光瞪起了眼睛:“剩下的都是單字,根本就連不起來,我也沒辦法讀出更多有意義的內容了。”
“嘁,好吧。”於是段青隻好將自己的身體坐了回去:“本以為還會有什麼更加爆炸的新聞呢。”
“一個日期而已,能有什麼爆炸的新聞?”鐵林斜著眼睛望著對方:“你所找到的那什麼遺跡石板,最多也就是古羅德裡克王朝殘留下來的什麼破爛招牌,被水衝刷到了這裡而已,估計也不會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或許吧。”段青苦笑著搖了搖頭:“但終究還是提到了令人在意的內容,比如這‘第二顆星辰’的說法,很難不讓人想到某則預言。”
“預言?”鬆開了船槳的鐵林將身體也轉了過來:“哪個預言?”
“‘四個星辰即將熄滅,四個皇帝即將點亮’——這可是塔尼亞的創始人留在塔尼亞的祖傳預言,還挺有名的呢。”段青一臉疑惑地回望著對方:“你居然沒聽過?”
“當然聽過,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先是抓了抓自己的胡子,鐵林隨後也將自己回憶的表情收了起來:“怎麼,你們覺得這裡麵提到的‘星辰’和羅德裡克的‘星辰’有聯係?塔達亞人都是什麼年代的人了!他們的活動曆史可比羅德裡克人晚得多!”
“當然晚得多,甚至有可能比我們想象中的更晚。”歎息著說出了這句話,段青隨後也將鐵林手中的手冊搶了回來:“算了,逆讀的預言,正在點燃的元素之泉之類的……這些正在發生的解讀和事件也隻是‘湊答案’的一部分,我也沒辦法拿這些東西來當做論據。”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對比著手冊上的信息,段青的視線在四周毫無變化的水域上搜索著:“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
“先生。”來自暗語凝蘭的一聲提醒響起在段青的身後,似乎早已等待了許久的聲音中也帶上了幾分急促的意味:“有人在前麵。”
順著暗語凝蘭的提示,灰袍魔法師將目光落向遙遠水域的前方,兩道與之前的襲擊者打扮相似的黑衣人影此時也在那片昏暗水域的深處顯現,以具備神功的高人姿態漂浮在水麵的上方:“——諸位。”
“我等已在此等待諸位良久。”
隱約擋在了段青他們腳下的木筏行進的路線上,兩道黑影中站位靠前的那個上前走了幾步,被兜帽所遮掩的麵目也因為行禮的姿勢一同深深低下:“恭迎諸位的光臨。”
“哼,三番兩次用出那些毒計卻發現奈何不了我們,現在才想要出麵與我們和談?”爬起身來的呂板凳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我們的待客之道由我們自己來決定,諸位既是‘客人’,想必也不會不隨主便吧?”那人低著頭,話音卻依舊不卑不亢:“如今我等願意以誠以禮相待,也是因為——”
“鐵林先生。”
還在逐漸靠近的木筏停止了前進的腳步,水麵上遙遙相對的兩撥人之間也回蕩起了一份邀約:“盟主想要與您單獨相談。”
“不知您可否與我等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