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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算是蒙混過關了嗎?”
如同雷同洪鐘般回蕩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漸漸消失,聽上去像是一直監視著他們的那個人真的就此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幾個湊在一起的玩家也終於恢複了之前不由自主放輕的呼吸,然後用環顧的懷疑眼神各自望著彼此:“就這麼簡單?那家夥居然不認識我們?”
“或許我們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有名。”輕舒了一口氣的段青率先出聲回答道:“但還是有些奇怪:不認識墨菲斯托這兩個前魔法帝國成員也就罷了,他居然連芙蕾雅都沒認出來?”
“魔法帝國的魔法議會內部成員千奇百怪,你想必應該已經非常清楚了。”來自芙蕾雅的回答聲也刻意壓低了很多:“這裡麵當然也有不世出的老家夥,他們自視甚高,根本不屑於與所謂的‘常世’有所瓜葛,不認識我們法師議會也不算什麼奇事。”
“這也能被你解釋過去?”三生魚塘不由自主地怪叫出聲:“你確定真的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嗎?不會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我們吧?”
“你在懷疑我的話?”眼中的冷意更甚,芙蕾雅最後還是選擇沒有發怒,而是將頭扭向了一邊:“我沒有必要在這種問題上說謊,這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這個可能性還是太假了,很難令人信服。”少有地站在了三生魚塘這一邊,低下頭來的段青將思索的表情埋在了黑暗之中:“思考一下彆的可能性吧,比如他現在隻能看到我們的狀況,看不到我們實際的模樣之類的……”
“你指的是那種類似雷達光點或者紅外掃描一類的方式?”墨菲斯托聲音低沉地問道:“魔法帝國會用這種粗製濫造的監視方式嗎?”
“這不是他們‘能不能’的問題,而是他們‘想不想’。”段青壓低聲音回答道:“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和他之前表現出來的反應,這段通向虛空的通道應該不是人類應該進來的地方,既然如此,是否有必要在這裡進行監視本身就成了一個問題。”
“他們到底有沒有監視這裡,這個問題現在很重要嗎?”趴在地上還沒有爬起來的蟹黃灌湯包有氣無力地問道:“不管是他們真的認識我們還是不認識我們,隻要能趕快離開這裡就好了吧?”
“問題哪有那麼簡單。”段青瞪了一眼年輕的劍士:“剛才那個家夥說的話,你們剛才也都聽到了,他說要先去處理‘外麵’,然後才會過來管顧我們。”
“如果我們的理解無誤,他指的‘外麵’應該就是塔外的戰場。”說到這裡的灰袍魔法師抬起了頭,眼中的光芒也重新變得嚴肅:“我可不想就這麼放他走,不管外麵的戰場現在是優勢還是劣勢,憑空加入一個生力軍對己方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所以你想要從這邊拖住他?”雪靈幻冰聲音沉靜地點頭回答道:“我同意,所以——”
“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動靜鬨得再大一點?”
呼嘯的聲音開始在眾人的耳邊逐漸放大,代表著新一輪隕石群的陰影也開始向著他們所在的位置靠近,灰袍魔法師與白發的劍士相互點了點頭,各自的手中也開始有明亮的光芒在閃耀:“準備!”
“你們想乾什麼——”
“走!”
突然的加速帶著三生魚塘還未完全問出的話音迅速拉長,也讓還在眩暈的某青年劍士發出了更響亮的慘叫聲,緊抓著腳下石板不放的他隨後感覺頭頂一涼,眼睜睜地看著一塊切麵整整齊齊的石塊從自己的耳邊飛了過去:“啊啊啊啊啊!你們,你們小心一點啊!”
“慌什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來自段青的回答聲隨後也在他的耳邊響起,與之相伴的還有他迅速操作著什麼的魔法嗡鳴聲:“我還要負責飆車,沒時間管你,不想參與戰鬥的話——”
“你就自己抓穩吧!”
又是一次掠過的破空聲中,第二道巨大的石塊黑影從青年劍士的頭頂上方轟然經過,隻不過這一次隨之響起的不僅僅隻有巨石飛過的破空聲,還有來自前方雪靈幻冰的一聲嬌吒:“十字斬!”
“看一看周圍還有沒有可以破壞的東西!”段青的提醒聲適時響起在所有人的耳旁:“有的話儘量打一打!能打多少算多少!”
“把這些隕石打碎應該也算吧?”同樣甩出了無數道火光,炸碎了其中一部分巨石影的芙蕾雅也跟著舉起了自己的手臂:“居然還是一批‘碎渣’……難道他們就沒有需要運送的貨物嗎?”
“喂喂,你們到底是想把事情鬨到多大?”墨菲斯托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黑線:“要是真的砸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咱們和魔法帝國之間的仇怨可就——”
“你們幾個!”
巨大的回響聲又一次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將墨菲斯托連同周圍不停響起的呼嘯聲一起壓了下去,肉眼可見的空氣震動隨後也帶著這道話音中的怒火一起,沿著這條通道的邊沿向著漆黑深淵的深處傳出了一條條的波浪:“你們在乾什麼?你們就不能稍微老實一點嗎?”
“沒辦法,我們也隻是在求生啊。”控製著腳下的石台在無數破碎的石塊間穿梭,暗自鼓動著其他人繼續進行破壞活動的段青表麵上依舊顯得無奈而狼狽:“不把這些石頭砸碎的話,我們說不定已經被砸死了。”
“你們砸碎的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石塊!你們砸碎的可是生命原石的殘渣!”那洪亮粗啞的聲音更加放大了幾分:“難道你們沒有認出來嗎?在地表的時候天天圍著它們敲來敲去,到了‘皮普’裡麵就認不出來了?”
“我們當然認得出來,但是……咳咳,這些東西怎麼看怎麼沒用啊。”掩住了自己眼中的明光,段青的麵色在無數劍氣與火光的倒映中顯得非常無辜:“隻要能保住我們的性命,砸碎這些殘渣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你們根本就不懂這些東西的價值!”
強大的聲震在這一刻變得更加劇烈了,耳鳴聲也開始讓在場的所有人不得不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所以說議會裡的那些傻瓜們,為什麼會同意讓你們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凡人參與翡翠之地的開采?你們除了無知、愚蠢、妨礙,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以外,還能做到什麼?還有什麼本事做到什麼?”
“我要上報議會,把你們這些該死的凡人從這裡全部清理出去!”他的情緒聽上去越來越激烈,最後似乎到達了歇斯底裡的程度:“不!我現在就要把你們清理出去!”
“彆激動啊這位大人!我們也不是故意要如此做的!”段青辯解的聲音也在急速的飛行中傳來:“我們也是為了求生啊!你知道的,我們這些卑微的冒險者沒有什麼彆的追求,我們隻是想活下去而已!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啊!”
“如果大人您輕易處決了我們這些冒失闖進這裡來的冒險者,消息傳出去之後,其他願意為魔法帝國服務的冒險者會怎麼想?他們還會抱有現在的忠誠嗎?”一旁的雪靈幻冰適時發出的抗議聲也在不停經過的劍光呼嘯裡顯得嚴正而凜然:“魔法帝國不會不愛護自己的子民吧?”
“愛護……子民?”
隆隆的震聲逐漸熄滅了,就連不斷墜落下來的大小隕石群仿佛都有了幾分停止的勢頭,一直從漆黑深處傳來聲音的那個人似乎也受到了雪靈幻冰這些話的刺激,原本狂躁不已的情緒也漸漸歸於平靜:“我的……子民?不,我已不是……不是……”
“咳咳,所以能幫我們一把嗎,這位大人?”抓住了這一次的機會,段青急忙重新拉回對方的注意力:“我們腳下的這個臨時組裝的飛行器也快要散架了,等我們的魔力耗儘之後,我們可就真的要成為這片宇宙的渣滓啦。”
“……稍等一下,我需要首先停止這條通道的運轉。”那聲音在一段時間的沉默後重新傳來,隻不過與之前沙啞而又粗獷的聽感相比,這一次明顯更加沉穩而寧靜:“將‘格拉迪爾之星’設置成‘倒轉’狀態,以及魔力運轉回路……還有緊急防衛裝置……嗯,好了。”
“你們的麵前應該暢通無阻了。”那聲音用淡然無比的語氣宣布了這條消息,隻不過即便是經驗最為稚嫩的灌湯包子先生,也能從他的最後這番話裡聽出一點點的傲然與自豪:“出來吧,我的子民……咳咳,不,是我的同胞們,我,拉沃爾·洛伊·羅德裡克,定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羅德裡克?”似乎對突然出現在耳邊的這個姓氏非常熟悉,來自段青的提問聲下意識地出現在他的口中:“是那個曾經在東海深處滅亡的‘羅德裡克’王朝嗎?”
“哦?居然還有人聽過這個名字。”那隆隆作響的回音中再度出現了幾分波動:“沒錯,我來自那個曾經輝煌在自由大陸、最後卻遭到滅亡的海上王朝,我們曾擁有著比任何國家都要寬廣的領地,比任何生物都要強大的族民,即便是魔法帝國的魔法技術,也無法——咳。”
“總之,那些事現在都已經過去了。”隆隆作響的聲音非常不自然地停頓了半晌,最後用尷尬而又直接的方式完成了敷衍工作:“這個名字現在也隻能代表過去,除此以外並無任何價值,你們毋需追究。”
“……抱歉,閣下。”向著看不儘的虛空深處微微行了一禮,段青一臉尊敬地回答道:“讓你回想起了傷心的往事。”
“再過一段時間,恐怕就連‘往事’二字都無法稱得上了。”那聲音略顯悲涼地回答道:“但沒有關係,隻要魔法帝國可以崛起,我的存在,我的思想,以及我其餘的一切,也必將得到延續……你們應該可以看到出口了吧?”
“是的。”順著這道聲音的提示,幾個人同時抬起了頭,位於他們飛行軌跡前方的通道遠端此時也不再是一成不變的黑暗,而是出現了被黑暗點綴出來的一絲光亮:“好像是有一道出口出現了。”
“‘格拉迪爾之心’不會關閉太久,你們必須趁著這段時間完成脫離。”那隆隆的震響聲繼續回答道:“不必擔心,我已派出了我的得力學徒幫助你們穿過能量緩衝領域,等你們回到塔中,危機就解除了。”
“得力學徒?”段青等人原本各自暗喜的臉色明顯一窒:“呃,這個這個……敢問是什麼得力之人呢?”
沒有回答——或者說是來不及回答段青的提問,幾個人乘坐的電梯飛行器就已經與逐漸擴大的光亮漸漸趨合在了一起,原本組成光亮的輪廓也在放大的過程中勾勒成一道圓形的邊緣,在懸浮於正中間的那顆柔和球體裝置的四周圍出了一道圓柱形的出口。黑與白相互交織的邊緣地帶,五名懸浮於光亮之中的模糊人影也在極致完美的距離中勾勒出完美的五邊形,其中一名位於五邊形的懸浮人影也在迎接段青等人飛上前來的同時,放下了自己一直舉起的古老法杖:“這就是您讓我們營救的人嗎?導師閣下?”
“的確是令人意外的答案。”另外一名位於五邊形的人影發出了與第一道人影相同的蒼老聲音:“導師閣下既然讓我們前來協助,那我們自然會一絲不苟地執行,不過在此之前,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導師閣下。”
“您是否知道他們的身份?”第三道位於五邊形的蒼老聲音接著開口提問,提問的語氣中也帶上了幾分戲謔的成分:“您是否知道,他們並非我們的同伴?也並非您的子民?”
逐漸上升的電梯與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球體裝置即將碰撞在一起,也將場麵中的氣氛壓縮到了寂靜的極致,回蕩在空間中的隆隆聲久久沒有回答,最後響起的則是不可置信下的一聲狂怒:“你說——”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