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之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思兔閱讀sto.ist),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是這一屆魔法學院新生的報道資料,裡麵有資質的那幾名學員已經被我提前篩選出來了,如果能早一步接觸,將他們納入我們的分部當中,我們的下一步開拓工作將會——什麼?不要?這這這……為什麼啊?”
混在塔尼亞城市大街上的無數來往人群中不乏同樣正在你儂我儂、親密無間的男女,當然也不乏其中正在爭吵和鬨彆扭的存在,眼前的這兩名剛剛推開藍山咖啡館大門的男女看上去正是如此,其中走在後方的男性魔法師也一邊追著前麵那名少女快步前行的步伐,一邊嘴上苦口婆心地解釋著什麼:“咱們分會那邊還一直處於缺人手的狀態,既然想要招人,那肯定是挑選那些更優秀的家夥出來啊!而且這群人都是年輕的俊才,不僅有能力還有拚勁,忠誠度也沒得說——”
“我不是討厭你說的這些東西,可你為什麼偏偏要現在說這些?”疾步前行的少女終於停下了腳步,猛然回頭甩起的紅色長發與綁在長發末梢的束發綁帶也差一點擊中自己身後男子的臉:“讓我在咖啡館裡好好清淨一陣子不行嗎?讓我好好休息一下不行嗎?你要是覺得不行,那就我走!”
“哎哎哎哎哎彆走彆走,是我錯了。”無數行進而過的路人掩嘴偷笑的景象裡,男性魔法師急忙拉住了對方的手臂:“唉,這也是職業病使然,畢竟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與你見麵,我總是下意識地想要把最近的情況彙報給你這個負責人與最高指揮官……我不提工作上的事情了行不行?”
“好吧,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於是少女緊繃的麵龐也終於鬆弛了少許:“最近忙來忙去,沒怎麼注意風之大陸分部建設的事情——辛苦你了,雨地。”
“你的讚賞就是對我最大的恩賜。”
像法師議會的正統魔法師一樣擺出了一個標準的禮節,被稱為雨地的男子麵帶笑容地回答道,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腳步也隨著再度融入人潮的景象而逐漸並列在了一起,那沉默了片刻之後的對話聲仿佛也隨著冬日暖陽的灑落而重新恢複了一些溫度:“雨後的空氣真是清新呢。”
“……嗯。”
“雖說是自由世界裡的冬天,但感覺也沒有我們現實世界裡的那麼冷,我猜,應該是公國的那什麼先祖早就在這座城市的地下埋藏了什麼黑科技,以保證這裡可以四季如春,隔絕寒冷和炎熱的襲擊……不信?我可是有研究的!”
“信信信,我信你就是了。”
“相比較之下,我在現實世界裡的情況就慘得多啦,租住的房子沒有繳納供暖的費用,到了冬天就像住在冰箱裡一樣受罪,哈哈哈哈哈。”
“……”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這件事的。”
似乎察覺到了身側的紅發少女不願說話的態度與逐漸冰冷尷尬下去的臉色,撓了撓臉頰的雨地試圖尋找其他的話題,將兩個人之間尷尬的談話氣氛重新炒熱起來:“我隻是,我隻是……咳咳,聽說你的哥哥現在有一些進展,不知道怎麼樣了,所以——”
“我的哥哥現在過得很好,不管是在遊戲裡,還是在外麵。”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紅發少女一臉鄭重地回答道:“謝謝你的關心。”
“總之你如果需要的話,我一定會全力幫助你們。”
談話的氣氛似乎又一次陷入了泥沼,四周大街上不斷傳來的熱鬨喧囂聲仿佛也在嘲笑這兩個人之間再度沉寂下去的空氣,努力的想要從這片“泥沼”中掙脫出來的雨地也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板著一副嚴肅的麵孔認真地說道:“我會幫你發展法師議會的協會分部,讓你成為風之大陸……不,是整個自由世界裡的魔法女王!我也會儘力在外麵支持你們的家庭,你的學費,還有你的哥哥的醫藥費,我也都會想辦法的!”
“不必了,謝謝你。”搖著頭回應了對方信誓旦旦的保證,紅發少女一臉麵無表情地回答道:“我可沒有那麼大的野心,而且……我現在的收入足以支撐我和哥哥的費用,沒事的。”
“唉,你總是如此固執,小千。”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男性魔法師伸手摸向了紅發少女細膩和潤的臉頰:“獨立自強固然重要,但一味地固執己見,到頭來也隻會傷害自己也傷害他人,你要學會接受他人的善意啊。”
“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一點我當然明白。”被稱為小千的紅發少女將被風吹起的發絲向後一掀,半張側臉也扯出了一絲絲的笑容:“如果我需要幫助,我會告訴你的,請不要擔心。”
“我不擔心?我怎麼可能不擔心?”無數來自其他玩家路人的側目中,握著拳頭的雨地再度開口的音量也微微抬起了少許:“你最近總是玩失蹤,協會裡的事情也不管,現實裡的留言也不回,我都以為你在外麵出事了!我靠著輔佐你這麼長時間的那張老臉拜托了多少人,又請了法師議會的高層管理者多少次,才一次又一次地打聽到了你的消息!找到了你的行蹤!”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無論是對待法師議會分部的發展,還是對待魔法本身,你的熱情都無比高漲。”他將話音平息了下去,儘量重新擺出了一副平和無比的語氣和表情:“那個永遠充滿活力、永遠不服輸、永遠都像陽光一樣照耀彆人的千指鶴,究竟是什麼時候,去了哪裡了呢?”
“我可以保證,我從未改變過。”麵對身邊男子注視而來的灼熱視線,臉色黯淡片刻的千指鶴隨後按著自己的胸口抬起頭來:“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過於忙碌,所以給你和協會裡的其他戰友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吧,我也可以向他們致歉,如果耽誤了協會裡的其他事情,我會儘量在之後的工作裡補回來的。”
“不,不僅僅是最近這段時間。”搖了搖自己的頭,麵對麵的雨地繼續指責道:“你的改變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我可是記得非常清楚……從我們一起去帝都雷德卡爾的時候,對不對?”
“原來你的心思這麼敏銳啊。”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千指鶴終究還是將自己的對視目光收了起來:“我還以為沒人看得出來呢。”
“對彆人,我或許沒有這麼強大的觀察力,但對你來說就不一樣了。”雨地搖了搖自己的頭,臉上也儘是一副堅定無比的表情:“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這,這個嘛……”似乎回想起了過往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千指鶴一臉尷尬地低下了頭:“對不起啦,我無法回應你的心情,因為……因為……”
“因為那個臨淵斷水,是嗎?”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雨地將手指指向了大街外的某個方向:“我知道那個家夥,所以——”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兩個人順著人潮不斷前行的腳步似乎在這一刻出現了停頓,似乎因為雨地這句話的出現而轉過了一個轉角,鼓足了氣勢的雨地隨後也完成了自己語言的組織,正式發起了自己的進攻:“我調查過他,也知道他有多厲害,但這種傳說級彆的人物,可不是普通的努力可以攀上的存在。”
“先不論那個男人曾經身上纏繞的麻煩,光是他現在的處境和立場,他就已經稱得上是一顆威力足夠大的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將他和他身邊的所有人都送上天。”說到這裡的雨地麵色變得越來越嚴肅:“不要隻看到他光鮮的一麵,要評估他黑暗的另一麵——這種看待與分析的方式,曾經也是你帶領我們開創分部的時候特意強調過的呢。”
“我知道他的處境,也知道這其中的風險,這一點不用你來特意提醒。”紅發的少女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相信我可以幫到他才會如此做,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就算你願意,他也不會領情!”少女的這番態度果不其然引起了雨地更大的憤怒之情:“他身邊還有那麼多的女人!彆告訴我你不知道!”
“……”
“或許這個世界上有完美無缺、可以被無數女人所傾心的貴公子,但那個人絕不是他。”
望著千指鶴再度沉寂下去的黯淡神色,壓下情緒來的雨地繼續開始了自己持續不懈的規勸:“同樣身為男人,我絕對有資格說出自己的評價——他是個渣男,是個永遠都隻會玩弄女人的負心漢。”
“他的前科,他的身份,還有他的表現,都已經足夠說明這一切了:他根本就不會接受你。”說到這裡的魔法師擺出了痛心疾首的模樣:“既然他不會接受你,那你放在他身上的一切努力都將隻會是徒勞!就算他真的接受了你,他早晚也會因為彆的女人而拋棄你,那樣隻會更傷你的心啊!”
“那,那又如何?”紅發少女努著嘴小聲說道:“隻要我把那幾個女人比下去不就完了?他拋棄的就不是我,而是……”
“糊塗!糊塗啊!”她的這番細語聲再度被雨地所打斷:“花心的男人永遠不可能改變自己不安分的本性!他總有一天會背叛你!脾性,教養,習慣,甚至是多年如一日的厭倦感,都會驅使你們相互之間越走越遠!哪怕是一個普通的、根本不可能比得上你的女人,都有可能成為他的獵物——”
說到這裡的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般驟然掐斷了,雨地睜大了雙眼望著街道的前方,正在被他們所議論的那名灰袍魔法師此時也正站在大街的中央,被剛剛撲上前去的一名黑發女性攔在了原地:“……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了沒?看到了沒!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啊!”雙手高舉成了爪型,大笑出聲的雨地隨後回頭一把抓住了千指鶴的手臂:“快看!就是那個渣男,又有新的野女人被這個家夥招引上門了!”
“……”
“身為你的男……身為你的好友,我在此鄭重地奉勸你一句:放棄吧。”
察覺到了紅發少女此時正在逐漸變得明顯的顫抖身軀,雨地強行抑製住了自己內心的狂喜,雙手緊緊抓住了對方的肩膀:“一切正如我所說的,不是嗎?這個世界就是充滿了這麼多的不公和惡意啊!”
“與其繼續讓自己傷心,還不如——”
啪。
想要趁機從雙肩上溜下去的手被重重地拍打開來,吃痛的感覺讓雨地的身軀不由自主向前一傾,自空氣裡憑空出現的火星隨後也在千指鶴驟然前衝的身形後方連成了一連串的火焰,升騰的高溫也燙得雨地發出了一聲淒慘無比的吼叫——兩條大街相互交彙在一起的十字路口處,高速飛行的紅發少女宛如流星般瞬間抵達到了灰袍魔法師的麵前,正在與其他人麵對麵交談的段青隨後也像是剛剛才認出來者的身份一般,將撐起的魔法防護與席卷過自己頭頂上方的灼熱氣浪揮散了少許:“小千?你怎麼在這裡?”
“呃,那個,那個——”望著四周不斷躲避著殘餘火焰的路人們,千指鶴的麵色和話語變得尷尬和無措起來:“我,我隻是突然看到大哥你在這裡,所以就……”
“所以就有些著急了?”一把將紅發少女的身軀拉了過來,站在段青身旁的雪靈幻冰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這裡可是公共場合,給彆人添了麻煩可不好啊。”
“抱歉嚇到了你。”另一邊的段青則是將撐起的魔法護盾從自己的身側收回,將護盾保護之下驚魂甫定的黑發女子往前一推:“正好向你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千指鶴,法師議會的現任成員,大魔法師芙蕾雅的首席魔法學徒,很厲害喲?”
“這位則是情曦,夜鶯冒險團的團長。”他話音一轉,介紹的手掌轉向黑發女子那邊,視線則是落在了千指鶴的身上:“也算是我曾經的一名戰友。”
“是這一屆‘雞喙杯’比賽的正式參賽選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