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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果然還是這裡的空氣更適合我啊!”
一段時間之後的地下水道深處,扛著劍刃左搖右晃的浮塵大笑著走出了覆蓋自己的黑暗:“雖然多了幾分熟悉的汙穢氣息,但至少要比那正兒八經的氣氛帶來的壓迫感強多了——阿嚏!”
“我可沒有在背後罵你,彆提前怪罪到我頭上。”他的身後隨即傳來了一尾渡江的警告,以及那停頓了一瞬間之後的歎息:“雖說是在中央平原地帶,但這冬日的小雨還是帶來了足夠的寒氣,真是不明白那麼多的王公貴族是怎麼忍受下來這種濕冷天氣的。”
“彆問,問就是魔法科技,讓他們繼續在上麵等著吧,咱們爺兩個不伺候了。”走在前方的浮塵不斷上下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回答的聲音也顯得更加隨意了幾分:“當然,人家怎麼忙是人家的事,咱們還是不要摻和為好。”
“哈,那這兩天一直擠著腦袋想要鑽到裡麵的人是誰?”將不知從哪個水道角落裡鑽出來的鱷魚狀怪物斬殺在了原地,跟在後方的一尾渡江一臉不屑地回答道:“要不是咱們兩個跟楊胖子還有幾分關係,你進城的那會兒說不定已經被當做魔法帝國的間諜,上了各國勢力的通緝名單了。”
“楊胖子還是有幾分臉麵的。”
發出了幾聲得意的低笑,扛著劍刃走在前方的浮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上方:“這正說明了‘關係’是多麼的重要,當初我這個隊長力排眾議,非要接下那個隱藏任務的時候,你們可曾想到會有今天的好處?”
“彆吹,再吹又該把死亡旗子豎滿了。”一尾渡江扶著自己頭上的鬥笠,看上去儼然是一副江湖劍客的樣子:“是不是又要我把剛進城的時候發生的那件事再提一遍,小心又踢到鐵板啊。”
“那隻是一次意外,鐵板又不是天天都走在大街上。”不知被提到了什麼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浮塵梗著脖子叫了起來:“說到底咱們也隻是一介武夫,這大城市裡的關係還是不夠深啊!不然怎麼會發生這種尷尬的事情?”
“所以這就是你答應這一次‘邀請’的主要理由?”麵對隊友回頭的動作,抱著劍鞘的一尾渡江挑了挑自己的眉毛:“你是不是又想趁機把這邊的關係也‘攀’了?”
“我們不是什麼大行會,我們隻是一介小小戰場副本的混跡者。”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浮塵臉上的玩笑之色漸漸收斂了起來:“若是隻在那戰場副本的一角繼續混下去也就算了,我們用不到什麼其他勢力的支持和幫助,但既然走到了這一步,有一些東西自然就成了我們的必需品。”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團隊發展理念,走到這一步情非得已。”輕撫著自己手中的劍刃,浮塵一臉淡然地繼續說道:“未雨綢繆,未雨綢繆啊,這一次僥幸打進了決賽圈,出名是肯定的了,萬一找不到後台保護我們,今後絕對是後患無窮啊。”
“當初成立虛空冒險團的時候,我也沒想過會走到現在這一步。”抱著劍的一尾渡江沉默了片刻,最後也隻得發出一聲無奈的長歎:“我隻是想作為一名行走江湖的俠客,而俠客……哪有身後跟著一大堆小弟的道理?”
“開宗立派嘛,我允許了。”浮塵大手一揮回過了頭:“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什麼‘渡江派’,如何?哈哈哈哈哈!”
“你這都是什麼品味。”
似乎不想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一尾渡江搖著頭不再繼續言語,收起了大笑聲的浮塵隨後也將自己的武器向前一指,劍刃的弧光將兩名想要接近而來的黑影威懾在了通道深處的幾米範圍之外:“啊哈!你看,這麼快就有客人慕名而來啦!渡江派門主!快上去咬他們!”
“為什麼要用咬的?要當狗你自己當去啊!”回答他的是一尾渡江的怒吼,以及他同樣轉向身後的一聲劍嘯:“小心!我們被包圍了!”
“這就是地下勢力的待客之道麼?”通道左右的深處逐漸現身的無數黑影中,被逼近而來的兩個人背靠背相互接近在了一起:“我們在初賽的時候有過叨擾——不,是有過一麵之緣,看在這份交情的份上,咱們何不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停手。”
來自這群包圍者身後的一道低沉的聲音隨後回蕩在通道的深處,將還在逐漸逼近與對峙的緊張場麵暫時攔了下來:“兩位是虛空冒險團的客人,是吧?”
“請跟我來吧。”
潮濕陰暗的通道伴著包圍黑影的消失而重新顯現在兩名玩家的眼前,與之同時相伴的還有顯現在通道儘頭的一道佇立的黑影,隱約的水聲也隨著兩個人接近的步伐而出現在他們的耳邊,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愈發明顯的忙碌腳步聲——隨著幾個轉角的經過,一片熱鬨非凡的地下廣場空間最後顯現在了愈發明亮的通道交叉口後方,走在最前方的那名領路人隨後也徑直穿過了宛如施工工地一般的無數半成品堆架,麵無表情地帶著浮塵與一尾渡江兩人停在了廣場空間一側的陰影之中:“——女王大人,另外兩名客人已經到了。”
“啊,歡迎二位。”
提裙衝著對方委身行禮,正在與人說話的暗語凝蘭回過了頭,那望向這邊的俏臉上也布滿了盈盈笑意:“沒想到二位這麼快就趕到了這裡,本以為江山如畫先生還要在這裡多等上半日呢。”
“再等半日,黃花菜都涼了。”站在她對麵的江山如畫則是一臉苦笑著回答道:“這兩位一直待在城裡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不然我也不會浪費這個時間喊他們來。”
“哈,我們可不是為了與你把酒言歡,而且還是在這種……呃,奇怪的地方。”本來想要送出的貶義詞咽了回去,浮塵指著四周還在忙得熱火朝天的景象問道:“他們這是在乾什麼?”
“為了準備明天的比賽場地。”江山如畫出聲解釋道:“當然,既然你們也來了,那就也是你們明天的比賽場地了。”
“喂喂,我們還沒說答應呢!”浮塵一臉誇張地回答道:“如此神聖的參賽機會,難道我們還真的要跟著你一起浪費在這種根本沒有任何史詩感的地下通道裡不成?”
“這也是我喊你們來的原因,沒看到人家現在正在翻修嗎?”於是江山如畫努著嘴向著身側示意:“暗語凝蘭小姐會負責把這裡改造成我們想要的模樣,你們有什麼要求,現在也可以儘管提。”
“什麼要求都可以?”一臉猥瑣地搓起了自己的雙手,浮塵的視線最後還是在那張從未改變的盈盈笑臉之下敗退了:“呃,那個那個……尾兄,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我沒有什麼建議,我隻是有一些問題。”
沒有被身邊同伴的耍寶影響到半分,一尾渡江隻是將目光聚集在了那位女仆玩家的身上:“這一次的比賽,是斷天之刃特意指定在這個地方的麼?”
“是的。”暗語凝蘭笑著回答道:“是先生與江山如畫先生商議之後,先生選擇在這個地方的。”
“他選擇這個地方有什麼深意?”一尾渡江繼續問道:“而且還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他就不怕魔法帝國有什麼動作?”
“魔法帝國有所動作,針對的也是正麵戰場上的公國和各大行會勢力,與比賽沒有關係。”暗語凝蘭搖著頭繼續回答道:“若是諸位擔心魔法帝國的存在會對比賽產生影響,以凝蘭淺薄的認知,這個世界上大概也沒有比這裡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我知道我的這個同伴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就是嫌我們的比賽太‘寒酸’啦!”拍打著一尾渡江的肩膀打斷了他的提問,浮塵大大咧咧地笑了起來:“先前斷天之刃精挑細選的幾場比賽,最後都打得那麼轟轟烈烈,我和我的隊友們可都在酒館裡看了全程呢!結果到了我們就變成了這種老鼠才會待的地下通道裡,是個正常人都會難以接受的吧!”
“明白了,諸位想要宏大的比賽場麵。”於是女仆玩家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凝蘭記下了。”
“呃,這也行?”這一次輪到浮塵眨了眨自己如同好奇寶寶一樣的眼睛:“我,我就是說著玩兒的,你們……你們不會真的要給我們搞一個宏大的場麵出來吧?小老兒我的心臟可不太好……”
“先是帝國皇家鬥技場,然後是呼蘭山底的龍塚,再然後是天空之城。”把玩著劍柄的一尾渡江卻是發出了幾聲嗬嗬低笑:“陌兄——咳咳,斷天之刃若是也能給我們準備一個同等待遇的決鬥舞台的話,這也不失為一樁幸事啊。”
“得,蘆葦兄弟的裝x之心又要得到滿足了。”按著額頭說出了這句話,江山如畫隨後也轉過了身:“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大致的情況,我已經在先前線下留給你們的消息裡說明了不少。”他指了指四周如火如荼的景象,詢問的話音也跟著停頓了片刻:“我再確認一遍——你們願意接下那個男人的請求麼?”
“這可不算是什麼請求,這是挑戰。”同樣收起了自己玩笑的聲色,浮塵抱起雙臂抬起了自己的下巴:“先不說那個人究竟值不值得我們付出這樣的自尊心,要是我們這邊連這樣的挑戰都不敢接,那也太不像話了。”
“要是我們不願意,我們連來都不會來。”另一邊的一尾渡江則是出聲回答道:“具體的比賽流程和比賽方式,我們可以再稍微商量一下,保證不會占他斷天之刃的便宜,辱沒了我們兩家冒險團的名聲。”
“很好!我就知道兩位兄弟有這個氣魄!”江山如畫笑著一拍雙手:“斷天之刃將選擇權交於我手,但我知道隻有二位才是唯一有可能答應我的人!咱們再好好合作一次,定會打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前傳說人物’抱頭鼠竄!”
“停停停,你也學會了給自己插旗了是吧?”一尾渡江急忙舉臂攔住了眼前的這個盾戰士:“彆說是三個,就算是五個我們這種的一起上,我都覺得不一定穩贏啊,作戰計劃我們也得好好研究一下,我可不想跟著你們兩個一起丟臉,丟了我的一世英名。”
“很高興看到諸位可以齊力同心。”一旁的暗語凝蘭則是笑著掩住了自己的嘴巴:“那麼這件事就如此定下了,凝蘭會負責向先生進行回報——啊,諸位還有什麼需要嗎?凝蘭會負責轉告給地下拳擊場的大家的。”
“這個嘛,等我們稍微再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吧。”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不約而同地說出了這句話:“保證——”
“會給那個家夥一個驚喜的。”
沒有過多的言語,不再說話的暗語凝蘭留下了最後的微笑與禮節,藍白色的裙擺與空氣摩擦而出的獵響聲隨後也帶著這位女仆玩家的身影一同瞬間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在地下與地上之間的通路間高速掠行起來。位於塔爾街區與亞爾街區之間的一家飾品店內,正在這裡挑選墜飾的絮語流觴身邊很快便多出了這位女仆玩家的身影,如一陣輕風般停駐在此地的她微笑著誇讚了一番此時的女武神玩家正散發出來的驚人魅力,然後才將手中的卷軸交到了對方的手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在最後的故事沒有按照既定計劃發展之前,‘妥當’兩個字實在是過於粗糙了一些。”搖了搖自己的頭,接過那張羊皮紙卷的絮語流觴隨後微笑著回答道:“抱歉,這段時間你忙累了吧?一直在我們之間跑來跑去,還要負責指揮那些不入流的家夥們。”
“凝蘭從小便接受這樣的訓練,這點程度的工作算不上什麼。”擺出了自信的微笑,暗語凝蘭俏聲回答道:“三年前的先生和小姐,可比現在還會差使凝蘭呢。”
“盛宴即將上桌,就看他們來不來了。”收起了自己玩笑的表情,絮語流觴一邊閱讀著手上的紙頁,一邊聲音低沉地念到:“他們請我們吃了那麼多大餐——”
“我們至少也得回報一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