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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蘭有幸在這裡混過一段時日,所以凝蘭對這片區域還算有些了解。”
沿著那兩個彪形大漢讓開的通道繼續前進,領走在前方的暗語凝蘭保持著微笑向自己身後的江山如畫介紹道:“當然,也是因為那段時間建立的小小聲望,這裡的鬥士們對凝蘭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尊敬,這一點還請江山如畫大人不要在意。”
“這看上去好像一點也不像是‘小小的聲望’啊。”望著同樣正行走在這片通道中的無數地下拳手與觀眾們對暗語凝蘭畢恭畢敬行禮的模樣,江山如畫不免露出了幾分無奈的笑容:“他們叫你什麼,夜影女王?”
“隻是他們擅自給凝蘭取的名號而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走在前方的女仆玩家背影顯得平淡如常,但卻依舊被畢恭畢敬不斷分開到兩邊的人群映襯得格外明顯:“在那一次地下競技場的意外之後,這裡的經營就一直處於無人管理的狀態,所以凝蘭便抽得閒暇,稍微管顧了一段時間……嗬嗬。”
“何以發笑,凝蘭小姐?”
“沒什麼,隻是回想起了當時與先生一起行動的美妙時光而已。”
收起了自己掩嘴俏笑的模樣,停下腳步的女仆玩家微微回了回頭:“雖然不知道當時的那個鬥技場主究竟是誰,又為什麼要襲擊我們,但拜他所賜,塔尼亞地下世界的最後一片可能惹是生非的區域也被蕩平,一直維持到了現在。”
“每座城市都有這樣的地方,一般都是城市裡黑暗勢力齊聚的罪惡中心,能夠將這種地方降服為己用,凝蘭小姐和你的‘先生’確實本事了得。”習慣性地說出幾句恭維之語,跟著走出了通道口的江山如畫隨後望著內部廣袤的空間與圍攏在一起的巨大鐵絲網感歎道:“想要降服這樣的地方可不是言語和計謀可以輕易達成的,強硬的是手段不可或缺,從剛才經過的這些家夥臉上的表情來看,他們應該也被你們教訓過不少次吧。”
“好吧,凝蘭承認,確實有一些‘降服’的過程。”將靠近而來的幾名拳擊場的守衛揮手拂退,暗語凝蘭側身向著江山如畫微微一笑:“如果江山如畫先生有閒暇的時間,也可以來這裡多逛逛,以你的能力,打出‘地下拳擊王’的稱號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呢。”
“不不不,還是戰場副本更適合我,打完這邊的比賽我就回去了。”搖了搖自己的雙手,江山如畫隨後也再度將自己的目光投入到了眼前紛亂的場景之中:“不過從現有的情況來看——”
“這邊的戰鬥,恐怕也不是那麼好打啊。”
透過鐵絲網圍攏而成的圓形場地,與現實世界相比非常相似的八角籠區域隨後也在昏暗的光線中呈現,無數圍觀在四周的觀眾們此時也神情癲狂地揮舞著各自的拳頭,向著那片鐵絲網內部的兩名對戰拳擊手送出各自的喝彩聲與叫罵聲。殘酷的戰鬥與飛舞的血腥氣息之間,無數躲在角落裡櫃台後方的商販也用同樣聲嘶力竭的方式推銷著手中字跡潦草、沾染著血腥氣息的賭票,八角籠當中的戰鬥也用不斷起伏變化、翻轉不定的局勢,牽動著每一個手中捏著賭注的觀眾的心:“打死他!該死的!打死他啊!”
“出拳!你會不會出拳!不會出拳就早點滾下去!”
“攻他下三路啊!下三路!你是不是今天沒吃飽飯!這拳頭連我都擋下來!”
“他不是沒吃飽飯,而是在女人的肚皮上跳舞跳累啦!哈哈哈哈!你今天輸定了索爾夫!我要讓你把前幾天贏我的那些錢全都吐出來!”
“我不是刻意打聽情報啊。”
皺著眉頭離開了那片最為鼎盛的喧囂之地,圍著那片圓形鐵籠的邊緣走到一旁的江山如畫壓低聲音詢問起了笑眯眯的暗語凝蘭:“這地方看上去和幾十年前藝術作品裡描繪過的地下拳擊場非常相似……這也是你們刻意改造出來的?”
“唔,多多少少有一點凝蘭的個人喜好吧。”用手指抵著自己的臉頰思索了一陣,暗語凝蘭再度回報以熱情的笑容:“怎麼樣,看上去品味還不錯吧?”
“品味是不錯,唯獨不像是你這樣的女子能想出來的點子。”江山如畫臉上的苦笑之意變得更明顯了幾分:“以凝蘭小姐您這美麗動人的形象和氣質,您應該更適合待在到處是鮮豔花朵的庭院裡,與其他漂亮的女士們共享紅茶才是。”
“凝蘭就當做是江山如畫先生在誇獎凝蘭了。”歪著腦袋笑了笑,女仆玩家再度轉過了頭:“不過凝蘭並不是為了‘享受’而被訓練出來的,而是為了‘侍奉’而存在,凝蘭必須適應黑暗、掌握殺戮,不然可沒有資格當好少爺的貼身女仆。”
“雖然現在,少爺……先生總是不愛讓凝蘭貼身侍奉他了呢。”
麵色逐漸變得憂愁,女仆玩家就這麼自顧自地陷入了煩惱的模樣之中,無奈歎息的江山如畫隨後也不得不將自己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前方的八角籠內,視線在愈發高漲的嘶吼之間不斷升級的拳擊對戰裡來回遊弋:“好吧,也就是說這裡就是明天的比賽賽場……雖然地形有些狹窄,但確實也有夠公平了。”
“不,這裡還不是最後的比賽賽場。”回過神來的暗語凝蘭衝著對方展露出了自己的微笑:“按照先生的要求,凝蘭還需要對這裡進行一些改造,以便你們更好地發揮呢。”
“改造?”於是收起目光的江山如畫臉上的表情變得驚訝:“你們居然還要改造?時間來得及嗎?”
“地下競技場的參賽者裡有幾名常駐的魔法師選手,他們可以幫忙進行一定的地形改造。”暗語凝蘭笑著回答道:“至於其他的人手嘛——”
她打了個響指,原本還在前方喧囂不已的八角籠也隨之驟然安靜下來,熄滅的魔法燈光也伴隨著四周不斷跑動的腳步,逐漸環繞到了這位女仆玩家的身邊:“女王大人,有何吩咐?”
“凝蘭帶著先生的命令而來。”表情趨於平靜與淡然,暗語凝蘭撩著鬢邊的短發向著身後示意道:“這位先生與他的同伴,明天將在這裡向凝蘭的主人發起挑戰,決鬥將會通過地脈的魔法傳輸信號,實時送到自由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所以——”
“你們最好不要給凝蘭丟臉。”與身後被包圍在其中的江山如畫露出的緊張神色不同,女仆玩家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平淡的俯視眼神中仿佛有寒芒在閃爍:“要是你們當中的任何人將的任何的醜態暴露在全大陸人的眼前,你們就自己想辦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要勞煩凝蘭動手。”
“全部聽憑女王大人吩咐。”四周接連不斷發出的戰栗聲裡,距離暗語凝蘭最近的幾名黑衣壯漢率先抬起了自己的頭:“女王大人放心,您忠實的奴仆拉普斯,以及其餘的老夥計們都會為您辦好任何事。”
“好了,江山如畫先生。”
沒有立刻回答對方的話,暗語凝蘭轉身向著身後的玩家提起了自己的裙擺:“您看,您對這片場地有什麼具體的要求?”
“儘管那個男人在我離開的時候提過此事,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式展現出來啊。”於是江山如畫隻能回報以苦笑:“早知道我就先和浮塵他們聯係一下,然後再一起過來——呃,能稍微等我們一段時間麼?”
“當然。”雙手提裙微微直起了屈動的膝蓋,女仆玩家笑著轉過了身:“那麼——”
“先把這裡清掃一下吧。”
圍攏而來的人群在江山如畫的視野中如潮水般退去,轟隆隆的聲音也伴著無數人影的閃動而在這片地下區域內外回蕩,看上去無比堅固的鐵籠與四周的坐台也在這些退去的“潮水”之下迅速拆卸消失,就連四周聞上去汙穢渾濁的空氣仿佛都在這片拳擊場的拆卸過程中變得緩和了不少:“呃……啊哈哈哈,你們的行動效率都這麼高嗎?”
“可能是凝蘭對他們還保留著那麼一點點的威懾力吧。”收攏著雙手轉過了身,暗語凝蘭笑著回答道:“好了,按照先生的要求,凝蘭還可以帶著你在四處轉轉。”
“係統已經幫我把附近的地形記錄在冒險者地圖上了。”舉了舉自己手中的冒險者手冊,江山如畫將自己的注意力重新聚集起來:“連接這片區域的通道有三個,還有包括通風口在內的隱藏通道,以及天花板與地底……嗯,這地下是什麼?我好像還能感覺到震動。”
“大宗師時代的係統版本更新後,自由大陸的各個板塊之間就出現了很多的鐵路與列車。”暗語凝蘭微微思索了片刻:“作為大陸中心的大型城市之一,塔尼亞自然也出現了多條連接世界各地的列車軌道,其中幾條鐵道被布置到了地下。”
“也就是地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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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逃出來了。”
轟隆隆的震地聲不斷從自己的頭頂上方傳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此時也正出現在暗語凝蘭與江山如畫此時正談論到的地鐵通道之中,不知從何處鑽進來的這道身影隨後也不斷擦拭著自己身上沾滿的血跡與灰塵,布滿戾色的臉上也跟著露出了得逞的表情:“哈,一群蠢貨,居然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將自己的下一步行動暴露出來,難道他們還覺得我們在這裡沒有任何耳目麼?”
“你們馬上就會為你們的狂妄和無知付出代價。”
照亮地鐵通道的光影間,鬼祟的人影摸著黑取出了一套不知名的魔法裝備,然後在一陣熟練而又快速的操作之下,將這套魔法裝備組裝成了類似發送裝置一樣的物品:“——喂?喂?能接受到信號嗎?”
“……”
“快點快點!這套老設備的魔法信號可是很容易被偵測到的!”
通訊對麵不知返回了什麼樣的話語,惹得這位戾色男子的聲音變得更加不耐煩了起來:“不要廢話,聽我說!他們的下一場比賽打算安排在地下黑市鬥技場裡,時間就在明天,參加者是——”
聲音壓低到了難以辨彆的地步,這位玩家隨後也將自己剛剛得知的情報一五一十地送了出去,輕微的搖晃與震動的感覺也沿著通道由遠至近,由通道深處的黑暗中漸漸接近而來。動作麻利地收起了這套魔法裝置,抹了抹臉的他隨後也貼起身子躲到了通道的邊緣,巨大的呼嘯聲隨後也伴著一輛列車急速駛過的同時所拉直的燈光直線,將這名男子的身形完全遮掩在了看不到的視野儘頭:“——他走了。”
“這家夥應該不是潛伏在城內的唯一密探吧。”
列車很快就消失了,與之同時消失的還有那名原本應該躲避在通道側角的玩家,轉著圈兒從通道頂端顯現的一名身形瘦削的紳士隨後也降落到了那名玩家剛剛消失的位置,按著自己的禮帽和禮服微微檢查了片刻:“哼,說來也是,給了他們這麼多的機會,他們要是隻派來了一兩個人刺探情報的話,那可就太過無能了。”
“消息既然已經‘送’出,想必對方一定會有所行動。”順著這名紳士剛剛出現的方向,一名留著錚亮光頭的中年酒保隨後也歎息著走出了自己的藏身之地:“這一次,我們可是處心積慮將主戰場拉在了我們的地盤上,要是再抓不到幾條大魚的話——”
“你彆說話,漢克會長。”立刻攔住了對方的話音,紳士語氣嚴肅地警告道:“在一切都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一切可能都有可能發生,更何況我們即將麵對的是這個大陸上目前實力最為強大、也是最為狡猾的敵人。”
“這餌料能不能把他們‘釣’上來,現在可還不一定呢。”
按著自己的禮帽留下了這句話,紳士猶如憑空消失一般與無儘的黑暗融合在了一起,目送著這一奇景的光頭酒保隨後也無奈地撇嘴轉身,帶著低沉的哼聲消失在了通道另一側儘頭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