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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隻剩五分鐘了啊。”
鼻青臉腫地出現在紛紛揚揚的塵土內,氣息略顯紊亂的斷風雷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角上的鮮血,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自己剩餘的血量,然後咧嘴露出了頗為無奈的笑容:“本以為可以在三分鐘內解決你,沒想到居然會拖這麼久。”
“畢竟是老對手了,相互之間知根知底得很。”已經氣喘籲籲地躺在了地上,雙手大張的蒼雲壁壘此時也眯著眼睛望著昏黃色的天空:“沒想到你也有點進步,這直拳之後的三層勁氣,你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一臉不屑地撇了撇自己的嘴巴,斷風雷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彆看我這幅樣子,我也是很年輕的,雖然比不過阿龍那小子,不過我的進步空間也很大。”
“哼,說得好像自己已經無敵了一樣。”艱難地翻了個身,將大盾重重拍在地麵上的蒼雲壁壘國字型的麵龐也帶著苦痛的表情浮現而起:“老子……還有好幾個絕招沒使出來呢。”
“要不是為了之後還要對付斷天之刃,我也不吝於把手上的幾個絕活用在你身上。”
同樣抬頭看了看自己頭頂上方的天空,雙手垂立的斷風雷一臉不服輸地回答道,屬於十方俱滅被擊飛的身軀隨後也從這兩個人中間的坑窪地麵上飛過,然後又在另一側五行缺土呀呀怪叫著追擊而去的景象中翻滾到了另一側看不到的煙塵之後:“包括我們江湖和你們嵐山的其他人……嘿嘿,大家不也都是為這這個相同的目的來到這裡,然後打了個你死我活麼?”
“沒錯,雖然不像那些複仇者聯盟的家夥們那樣極端,不過我們這些人多多少少都在當初的那個家夥手上吃過不少的苦。”蒼雲壁壘也拄著自己的盾牌緩緩站了起來:“於情於理,我們也很想從那個家夥的身上討回來,回想當時那個家夥在賽場上用意劍欺負我的時候,我連盾牌的合握姿勢都沒有練好呢。”
“哼,你吃的苦還是太少了。”似乎想到了同樣的過往,斷風雷臉上的澹然笑意微微扭曲了幾分,甩了甩手腕的他隨後也回頭望了望自己的身後,那些來自各個方向、各個勢力的大批玩家打成一片的混亂戰場:“等你有了阿龍那樣的執著之後,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如此古板愚鈍了……怎麼樣,現在還來得及。”
“不可能。”拒絕了對方遞出的橄欖枝,蒼雲壁壘咬著牙再度擺出了應戰的姿勢:“死出去,或者贏著走出去,對我來說,隻有這兩條路可走。”
“即便是這裡快要毀滅了也是如此。”
他拍了拍自己的盾牌,向著眼前的拳手發出了挑釁的信號,站在原地的拳手則是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剛剛準備舉起的拳頭卻是被自己身後忽然響起的一聲呼哨擰了回來:“老大!良辰美玉跑了!”
“跑了?”斷風雷的額頭上立刻掛滿了一層黑線:“這都能讓他跑了的?”
“弟兄們都在跟嵐山的人糾纏,能夠與那個死小鬼正麵較量的隻有隕夢一個人!”
出現在了塵土飛揚的荒野一隅,被趙六安的火焰轟炸倒逼退到附近的斷山嶽此時也一臉灰頭土臉地衝著斷風雷大喊道:“隕夢倒是能跟那個良辰美玉一對一,但是架不住自由之翼的隊伍還有其他人在啊!那個笑紅塵和黑玉米根本就不是對手!”
“所以呢?”一拳將蒼雲壁壘砸來的盾牌勉強擋住,開始進入戰鬥的斷風雷依舊有餘力與自家兄弟遠距離交流著:“自由之翼的人沒選擇在這裡分勝負,而是掉頭逃跑了?”
“自由之翼的其餘隊員還在那邊!隻有良辰美玉不見了!”舉著雙拳擋住附近依舊還在不斷爆炸飛起的火球與泥土,斷山嶽用儘全力大喊著:“那家夥肯定是知道什麼東西,所以趕在倒計時的‘清理’結束之前跑路了!”
“坐擁魔法帝國與自由之翼兩大資源,他要是不知道這座天空之城的秘密,才會讓人覺得奇怪。”於是斷風雷的表情也變得凶狠了許多:“咱們已經落後了——韓三石!”
兩軍將領在氣浪的衝擊中再度對在了一起,沒有選擇一拳將蒼雲壁壘再度彈開的拳手腳步連動,連續的組合拳之下陡然探手一抓,禁錮住了蒼雲壁壘動作疲累之下的盾牌邊緣:“我最後警告一次!沒時間繼續浪費了!必須趕在倒計時結束前趕往‘安全區’!”
“你們果然也知道這個地方的秘密對不對!”想要舉起另一麵盾牌的動作也停在了半空中,蒼雲壁壘發出了一聲大笑:“那條留在最後的晉級規則,就是你們這些老江湖們留給自己的後門,沒錯吧?”
“那可是我們用了大量資源與法師議會換來的情報。”中年拳手雙膝微屈,頂著對方的盾牌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就算你不願意放棄榮耀拚死一搏,你的那些隊友應該也不願意放棄的吧?而且拿到晉級資格,意味著你們還有與斷天之刃較量的機會。”
“這些全算我們江湖白送給你們的。”
兩個傷痕累累的人在煙塵的對峙中相互對視了幾秒,最後互有默契地同時向後退開,不再理會那個雙盾戰士的斷風雷隨後立刻轉身,招呼著同樣開始在混亂戰場中抽身脫離的自家隊友們喊道:“走了!去wn點!”
“跟上去。”集合著包括十方俱滅與趙六安等同樣隸屬於嵐山的隊友們,灌下了一口治療藥劑的蒼雲壁壘也急忙指揮道:“還有幾分鐘?”
混雜在高塔附近的這片戰場隨著兩大行會的抽離而發生急劇的變化,原本紛紛揚揚的塵土與亂石碎屑也跟著迅速平息了,察覺到這份變化的隕夢也跟著放下了自己還在維持著風係魔法結界的施法動作,那掛在自己身旁的幾道蓄勢待發的魔法符文也跟著漸漸平息了下來:“……好了,這下應該暫時安全了。”
“抱歉拖了你的後腿。”
正在與隕夢糾纏的幾名自由之翼的隊員逐漸撤向了不知名的遠方,殘破的戰場上隻餘下了愚者冒險團的三兩道淒慘的身影,躺倒在隕夢身後的笑紅塵此時幾乎已經是氣若遊絲的模樣,那流浪漢造型的亂發上也沾滿了大量的鮮血:“不用管我們了,你自己走吧,記得幫我們教訓一下那個混賬就行。”
“乾嘛,你現在又死不了。”目送著那些自由之翼的人消失在視野的儘頭,隕夢一臉不屑地轉頭提醒道:“相比替你接了‘流星刺擊’而掛掉的黑玉米,你現在的結局已經很不錯了好吧。”
“不要浪費他的努力。”堵住了笑紅塵還待繼續解釋的話,走回到他身邊的隕夢將一瓶治療藥水丟到了對方的身上,然後開始醞釀起了浮風術:“就算你已將近一年沒有修煉,就算你已經成為了眾人的笑柄和隊伍的拖油瓶,但隻要你是被隊長所認可、站在賽場上的正式成員之一,你就擁有其應有的價值。”
“這個價值終有一刻會體現,隻不過那個時刻現在還沒有到來而已。”他將浮風術套在了笑紅塵的身上,同時望著他看上去兩眼無神的目光:“說起來,我好像也沒有等到這個時機的到來呢,要不是因為……嘁。”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不知是衝著自己說還是在衝著笑紅塵說,這位魔法師控製著風係魔法能量,帶動浮起的這位傷員緩慢前行:“要是你真的選擇自我放棄的話,我會在合適的時機把你當成我的肉盾,物理意義上。”
“相信我,這真的很好用。”
他咧嘴一笑,風塵仆仆的模樣也帶著不發一言的笑紅塵走向江湖等人先前趕往的荒野儘頭,一直站在某廢墟石柱頂端的落日孤煙此時也放下了觀望這場大混戰的望遠鏡,低笑著向自己身後還在不停分析著戰場局勢的浮生掠夢說道:“看來那邊的‘虎鬥’也已經結束了呢,我們還要在這裡等下去嗎?”
“當然不。”黑衣書生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再度抬起的麵龐上也掛著理所當然的澹然表情:“我可不想親身體驗所謂的‘清理協議’究竟是什麼,願意親身體驗的人才會選擇留在這裡吧。”
“那正確的道路應該在哪裡?”落日孤煙一臉無奈地征詢道:“要是再找不到,我們也隻好尾隨江湖他們去那邊搶生意了呢。”
“他們是久戰之師疲憊不堪,我們是養精蓄銳以逸待勞,就算是這條路,我們也不是不能選。”浮生掠夢靜靜地搖了搖頭:“不過我們不走這條路,我們走那邊。”
“那邊?”
望著黑衣書生此時指向的那個方向儘頭已經被機械怪物群所淹沒的廢墟群,落日孤煙臉上的奇怪之色變得更嚴重了:“那是什麼地方?是傳說中的安全區嗎?”
“不一定,但是根據我手頭上的資料推測……唔。”再度低下了自己的頭,黑衣書生隨後欲言又止地回答道:“在沒有確認之前,多餘的話我還是不說了,但我認為在時間緊張、隻有一次選擇機會的情況下,我們維紮德去那裡的存活率最高。”
“所以我們要放棄我們占領的這根石柱?我們甚至還沒有確定——唔,罷了。”望著眼下緊張而又刺激的最後局麵逐漸變得釋然,剛剛還待抓著腦袋發出疑問的落日孤煙隨後發出了一陣大笑:“無論如何,維紮德的軍師都是我們的大腦,你所作出的指揮決定,我們就應該無條件地遵從。”
“聽你的,都聽你的!當初選中了你成為我們維紮德的智慧擔當,就是為了乾這個的啊!”收起了自己的大笑,這位紅袍的魔法師隨後向著自己身後的其餘隊員們大大地一揮手:“快走快走!全體聽令,向著目標地點突擊——嗯?”
“你怎麼了?”
轟鳴的聲響與震顫的地麵開始在腳下愈發明顯的景象中,舉起了手臂意氣風發的落日孤煙再度注意到了某個人異常,一直站在高高石柱邊緣眺望著某個方向的逆風悠然隨後也像是剛剛才反應過來一般,將自己陰雲遍布的表情驟然收了起來:“啊?啊,沒事。”
“如果你對我剛才的決定——或者說我們家軍師的決定有意見的話,也請你直說出來。”眉毛微微地擰起了少許,走上前來的落日孤煙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時間不多,所以長話儘量短說吧——你有什麼彆的想法嗎?”
“不,我沒有什麼彆的想法。”搖了搖自己的頭,逆風悠然又回頭看了一眼之前望的那個方向:“我隻是……咳咳,會長。”
“我想去那邊看一看,算是有些私人事務想要處理吧。”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這位披著藍色魔法袍的魔法師將手心上漂浮的魔法球擺在了眾人的麵前:“請原諒我的任性,我也不想拖累隊伍,所以如果最後倒計時結束之後我還誒有歸來的話,還請諸位不要再等我了。”
“本以為你是想要學斷山河,獨自想要去找斷天之刃單挑呢,看來情況似乎有所不同。”定定地望了對方片刻,收斂起輕鬆之色的落日孤煙隨後也跟著長歎一聲:“好吧,那我也不阻止你了。”
“記得回來報道。”
他大手一揮,目送著這位藍袍魔法師消失在了石柱的儘頭,由機械怪物所擁擠形成的洶湧浪潮上方也出現了一條藍色的波線,向著被石柱眾星拱繞的高塔上飛了過去。似乎同樣注意到了這道異常光芒的湧出,被斯巴達克背在身後的夢竹一直保持著機警的目光也驟然劃向了那裡,想要取出武器的動作卻是被身前還在用力攀爬的壯漢所阻止,簌簌落下的碎石中也隻有他輕鬆自在的聲音還在隨著高風回蕩:“彆擔心,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你知道他是誰?”
“我沒有像你一樣做了十足的功課,我隻是……早認識了一段時間罷了。”
不知為何,夢竹覺得眼前的這位壯漢話音變得有些低沉:“至於他過來乾什麼嘛——你看,我們這個地方可是整張地圖最高的地方,正可謂一覽無餘啊。”
“他究竟為何而來,隻要你稍微觀察一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