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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段天峰已經來到了塔尼亞城。”
懶散地躺坐在塔尼亞的其中一座偏僻的酒館門內,良辰美玉旁若無人地舉起了自己手中一直不停搖晃著酒液的酒杯,來自其中一名自由之翼玩家的低聲稟報隨後也在那暗紅色的酒液後方響起,在安靜的酒館內一同閃爍著詭譎的光:“這一次應該不是樓語殤他們故意放出來的煙幕彈,而是真的潛入了城內,一直維持著控製權的‘隱匿者’已經確認了他們的行蹤,雖然——”
“雖然是用自己的性命確認的,對吧?”停下了搖晃暗紅色酒杯的動作,良辰美玉發出了一聲嘲諷的嗤笑:“早告訴過你們絕對不要出手絕對不要出手,你們就是不聽,就連我都在他的麵前铩羽而歸了,就你們的那點斤兩,你們還妄想著能給他造成什麼麻煩不成?”
“不,沒有,我們一直嚴格按照會長大人的命令行事。”急忙低下頭來的那名自由之翼玩家把自己眼中閃過的那絲不悅隱藏了起來:“我們——不,下麵的幾個弟兄隻是覺得有些不忿,想用自己的一份力量為會長大人出出氣呢。”
“都已經在對方手下吃過那麼多次虧,你們還有什麼好試探的。”翹起的腿隨意地搭在一邊,良辰美玉斜著眼睛將酒杯重新放在了麵前的桌麵上:“讓我猜猜,那幾個不長眼的家夥應該不是為了什麼所謂會長的麵子,而是單純隻是一不小心被發現了行蹤,然後當做地下水道的黑色軟泥小怪一起清理了吧?”
“……”
“好了,我也不是要因此而怪罪你們。”
看著對麵的手下一言不發的樣子,失去了興趣的良辰美玉也跟著收起了自己的嘲諷之音,那同樣收起的沉斂雙目中也漸漸迸發出了危險的光芒,與之相伴的還有那淡淡自語聲內散發開來的惡意:“哼,不過這樣一來,他們的目標也已經確定了……嘿,想來也是,換做是我的話,我也肯定會先去那個地方啊。”
“但是塔尼亞的熔爐,與彆的地方的熔爐可是不同的。”手指撚動著酒杯的杯腳,這位青衫劍士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陰笑:“你們就儘管‘收歸己用’吧,等這股能量像毒液一樣流入地脈之後,你們的麻煩就大了。”
“還有一件事,會長大人。”裝作沒有聽見良辰美玉此時的陰惻低語,自由之翼的那位成員硬著頭皮繼續提醒道:“家主大人再度過問計劃的進展,先前安排的計劃現在究竟如何,有沒有收到您之前保證的效果——家主大人想要及時了解一下。”
“嘁,不用管他。”發出了一聲比之前更加明顯的嗤笑,良辰美玉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一本正經地板起了認真而又嚴肅的臉:“好吧,你就這樣回稟家主大人,就說——一切正在按照計劃進行,萬事都很順利。”
“有他身邊的秘書大人在這裡監督著我,難道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向著自己身邊長椅另一側端坐在那裡的一名頭戴黑色皮帽、身穿黑色正裝、用墨鏡遮住了大半張麵龐的短發苗條女性伸手示意了一下,良辰美玉漸漸放大的笑聲不停地回蕩在這座偏僻無人的酒館空間內,同樣陪著乾笑聲的那名自由之翼會員隨後也隻得訕訕地向後退去,最後伴著良辰美玉毫不留情的打發聲音消失在了門外:“好了,不要繼續打攪我的休息了,出去吧。”
“你還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啊。”空無一人的酒館內,那位端坐在原地的苗條女性隨後也摘下了墨鏡,將她圓頂皮帽之下的一雙大大的丹鳳眼顯露了出來:“對待你自己的會員態度都這麼惡劣,你就不怕他們去家主麵前告小黑狀嗎?”
“他們要是真有這個膽量去乾這種小人之事,他們也不會分到我這邊來當什麼表麵手下,跟我天天在這裡唱雙簧了。”收斂起了自己的笑聲,坐起身來的良辰美玉雙手交疊著擋在了自己的麵前:“而且……這不是還有你在嘛。”
“哼。”回答他的則是那名女性毫不留情的一聲冷哼:“太過明顯的舉動和行徑,我也無法替你隱瞞,家主大人派我來進行‘監視’本就是一次巧合,你可不要當了真,不小心暴露了我們的關係……哎,你乾什麼呀?”
“我當然知道你的重要性了,小寶貝。”
不知何時湊到了黑衣女性的身側,良辰美玉伸手輕輕地摟過了對方纖細的腰肢,那帥氣而又英俊的麵龐也因為刻意擺出的微笑而顯得魔性十足,與那火熱的氣息一同不停噴吐著令女性心動神搖的魅力:“盈盈一握——嘖嘖嘖,愛不釋手,愛不釋手啊。”
“這不也就是在虛擬世界裡才會有這樣的效果麼?這個所謂的自由冒險世界。”沒有掙脫開對方的環抱,媚眼如絲的女性半推著良辰美玉的胸膛不悅地回答道:“就像你這張可以美化過的帥臉一樣,誰還不知道是個假的?”
“但你不得不承認,‘虛假’看起來反而更容易讓人接受。”良辰美玉發出了兩聲桀桀怪笑:“也更讓你們這些愛好‘年輕人’的貴婦歡喜,不是麼?”
“你,你這冤家,也不知道我上輩子究竟欠了你什麼……好啦好啦快停手!外麵還有人呢!”
“但是我看中了你,可不僅僅是看中了你的身份和地位。”
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對方豐厚圓潤的嘴唇,良辰美玉那近在咫尺的情話攻擊依舊沒有停止:“相比你‘偶然’被派到這邊來當我助手兼監察者的機會,我更看重我們兩個人可以單獨相處的時間,這才是上天給予我的賞賜和段慶年那個老家夥從未想到過的‘疏漏’,不是麼?”
“那豈止是疏漏,那簡直就是瞎了眼。”不再掙紮的女性明媚的丹鳳眼也跟著微微豎起:“要是他知道我們兩個人早就在一起了的話,他說不定會氣炸的。”
“當然,你剛才的提醒我也不會忘記,畢竟我也不想浪費這個偶得的機會。”輕聲在對方的耳邊呢喃著,良辰美玉的雙眼中卻是迸發出了令人心寒的光芒:“我會用好上天賜予我的這份良機,以及你對我的期待。”
“計劃不會改變,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相互擁抱依偎在一起的景象裡,青衫劍士低聲回答道。
“一會兒我就去那邊露個麵,順便……將比賽的進程稍微推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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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盾戰士並排組合出了銅牆鐵壁,但卻沒有擋住流塵的突破!他麵對左右兩側拍馬趕到的包夾,到底能不能——啊!多麼漂亮的蝴蝶舞步!”
“最後的傷害已經補足,大象鼻子戰隊的魔法師也正是宣告倒下,劍士一個瀟灑的回旋斬逼退了周圍的對手,但身陷重圍的態勢卻是沒有得到絲毫緩解……哦!他跳到了通道的上方!那裡居然還有空間?”
“一直不是本地團隊的人,居然對這座城市的地下水道有著如此深刻的了解,而且還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用上了它!精彩!力量與智慧的完美體現啊!”
“失去了隊伍裡的最高輸出火力,大象鼻子戰隊已經無法對遁逃的那位劍士玩家產生絲毫威脅了,他們隻能且戰且退,絞儘腦汁開始挽回已經失去平衡的戰局……哦喲。”
依舊不斷回蕩在整座城市玩家耳邊的播報聲音自從江湖宣告比賽開始之後就從未停止,酒客最多的各大酒館內甚至也一如之前神山時期重新開始播放起了實時轉播影像,正在激情解說著其中一場比賽的繁花似錦激情澎湃的聲音卻是在某個時刻驟然停止,似乎是在他眼前的精彩亂戰裡發現了不同凡響的一絲異常:“等一下,看看我們發現了什麼?那道身影……是不是有點眼熟?”
“我們現在正在收聽收看的是虛空戰隊與大象鼻子戰隊之間的正式決鬥,在這場比賽沒有結束之前,我們不適合將轉播信號切換到另外的地方。”作為嘉賓被邀請而來的東豐拉麵隨後也跟著亮起了自己提醒的嗓音:“至於你剛才注意到的那個方向——沒錯,剛才我也注意到了,從那個通道的儘頭閃過的幾道身影,的確擁有著令人熟悉的‘老朋友’的味道呢。”
“那個方向……是塔尼亞地下熔爐中心的位置,是吧?”繁花似錦適時地回應道:“自從上一次塔尼亞劇變之後便被世人所知,後被議長帕米爾閣下拍板決定的全新開放區域,實施自由經營策略之後為無數玩家和自由世界提供了諸多便利,帶動的發展速度也吸引了更多的商賈甚至魔法師前來造訪……要是那個家夥來到這裡,遊覽的第一站也應該是這個地方才對,哈哈哈哈哈!”
“哎喲喲,我這樣說出去是不是不太好?算了算了,不管了。”說到這裡的解說員毫無責任心地大笑了起來:“要是真的有人聽到我們的這番話,然後帶著人去找他麻煩的話——”
“那就讓他自求多福吧!”
密集的金屬碰撞營造出激烈的戰鬥聲音,在地下熔爐中心熙熙攘攘的喧囂中或多或少地掀起了一絲風浪,早已知曉比賽內容的他們對這些通道深處傳來的細碎雜音也顯得漠不關心,正如他們之前麵對拂風的魔法師鬨事的時候那般從容——本著熔爐周圍高等級行會雲集和高能量彙聚的現狀,已經在這裡混跡良久的玩家們對這個看上去沒有任何防衛力量的地下市場反倒抱有極大的安全信心,這種視威脅如草芥的態度原本也影響著每一個前來此地的商人與顧客,被裹挾在其中的段青此時卻好像並不在此列:“……雖然應該沒有繼續來鬨事的家夥們了,但是為什麼我還是總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呢?”
“大概是你還在被人盯著吧。”
背著雙手獨自閒庭信步在能量光柱周邊的環形廊道中,來自段青心中的某成熟女性的聲音也開始半開玩笑地回答道:“畢竟是我心愛的魔法學徒,這種無法掩蓋的優秀和魅力,自然也會吸引到無數旁人的目光呢。”
“得了吧,現在又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指了指自己看上去空無一物的頭頂上方,段青自顧自地擺了擺手:“抹掉一些必要的信息之後,原本的偽裝也就顯示出了應有的效果了,隻要不是刻意找上門來,沒有人可以確定我就是現在大紅大紫、被那幫不當人的無良者們捧到天上的‘斷天之刃’。”
“自然也就沒有人會妨礙到我們的行動。”
已經第三次經過了熔爐的腳步停在了若有若無不停飄過周圍的目光之間,駐足在人群中的段青低下的眉頭也跟著微微皺起:“怎麼樣?有什麼進展?”
“我明白你之前刻意提醒我的那些信息指的是什麼,既然是塔達亞人留下的遺產,那必然就跟不同於我們時空的某種存在有一定的瓜葛與牽連。”薇爾莉特原本輕佻而又俏皮的話音也跟著收斂了起來:“在不解決這個問題的前提下強行並聯到我們掌握的地脈網絡中……唔,即便是無主的能量,‘相容性’上恐怕也有一定的差彆呢。”
“沒關係,現在隻是在論證可行性。”段青摸著鼻子低著頭:“在未經公國允許之下強行並入網絡,恐怕會引起不小的紛爭呢,這件事至少也要跟帕米爾談過之後才行。”
“如果可能的話,你最好找那幾個公國的遺老們談一談,比如福特森——他大概是最有可能解答這個問題的人。”薇爾莉特的聲音在段青心裡顯得無比清晰:“在沒有搞清楚能量的來源之前,最好還是不要輕易動手。”
“……如果強行動手的話,最壞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每一座熔爐都是地脈的‘出入口’,龐大的能量甚至有可能成為打開裡世界大門的通道,但如果在這堆‘管路’裡混入一根來曆不明的‘旁路’的話,地脈的運轉很有可能會陷入混亂。”
“也就是說……轟。”
灰袍魔法師拉著兜帽的上延,抬頭望著耀眼能量光柱的上方:“把整個世界炸上天?”
“或許比那還要嚴重。”薇爾莉特歎息著回答道。
“你也不想成為我這樣的存在,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