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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摸索在地下通道的其中一處昏暗的角落中,一隊全副武裝、此時卻顯得無比謹慎的玩家小隊悄然穿過了縱橫交錯的管道路口,挺在最前方的戰士玩家隨後也打出了原地靜默的指揮手勢,一邊向前探著頭一邊下意識地發出了命令:“警戒,前麵有動靜。”
“……是黑軟泥怪。”閉著眼睛感應了一陣,隊伍中的魔法師成員隨後收起了正在散發瑩瑩光輝的魔杖:“長居於這片地下區域的怪物之一,強度大概在四五十級左右,威脅程度較低。”
“還是不要跟它們糾纏了,發出動靜引來其他人不是什麼好事。”隊伍中的刺客玩家雙手之間的匕首上下翻飛著:“要不是先前我們急中生智,把追殺我們的那隊人引到了‘玩具熊’他們那隊人的方向,現在我們說不定已經出局了呢。”
“那倒不一定,這可是比賽,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堵在最前方的戰士隊長搖頭咀嚼道:“雖然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裁判或者是江湖的人會出現在這裡主持比賽的進程,給我們選擇和單挑的權利就是了。”
“黑軟泥怪往東拐了,咱們從左邊繞過去吧。”隊伍中的魔法師適時地提醒道:“儘量離得越遠越好。”
“當初隻是想湊湊熱鬨才報的名,誰知道最後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嘛。”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這樣的感歎,戰士玩家背後的一名女性劍士曼妙的麵龐上也掛起了抱怨的表情:“月大哥,我們還要不要繼續比下去啊,這裡的氣味真的很難聞。”
“不是帶著你見識見識大場麵嘛。”領頭的戰士玩家立刻掛著笑容安慰道:“誰知道江湖居然整出了這麼一套奇怪的規則,然後又被這群高級行會像趕豬一樣趕到了這裡……”
“不行!不能就這麼認輸!”一口打斷了對方的話,位於隊伍最後方掩護的一名盾戰士玩家甩著自己的大嗓門率先表了態:“就算是死,咱也不能就這麼隨意地當了這群人的門票!平時趾高氣昂也就罷了,到了這種時候還想隨意拿捏我們?簡直就是——”
啪。
還在發泄不滿的聲音陡然停下了,屬於那位盾戰士的身影也在戛然而止的突兀中化作了一道白光,幾名回過頭去的隊友們隨後也第一時間從睜大眼睛的驚訝狀態中反應過來,紛紛向著通道四周的方向分散形成各自的陣勢:“偷襲!有人偷襲!”
“誰?是誰?給我出來——啊啊啊啊啊!”
“在右邊!是從剛才那個黑軟泥怪的後邊鑽出來的……可惡,為什麼‘魔法感知’沒有反應?”
“因為我們的‘隱匿蹤影’技能等級比你們的探知技能高。”
驚慌中透著混亂的氣氛裡,一名背著長棒狀武器的玩家帶著冷笑轉出了自己所隱藏的位置:“不是所有的獵人都會以獵人的模樣出現在你們麵前的。”
“沒有比獵物更高等級的隱匿技巧,又怎麼可能抓得到獵物呢?”
激射的魔法光線與噌蹭作響的利刃飛舞聲迅速地穿梭在狹窄的通道範圍內,中間還夾雜著玩家們相互拚殺的時候所發出的大吼與慘叫,無法分辨的黑影也在遠近結合的戰鬥景象中飛速掠過,那勝利的天平也因為戰鬥雙方實力的不平衡而很快出現了傾斜:“小青!小青!可惡!”
“這樣就結束了,你們隻剩下了兩個人……哦?還要繼續掙紮下去嗎?”
“那就同歸於儘吧!元素壓縮·火焰爆——”
“反魔法結界。”
淡淡的光輝由戰場的中心向外擴散爆發,很快就將外麵的一切瞬間籠罩了進去,原本點燃在昏暗通道中心的那枚閃耀的火焰光點隨後也在這道反魔法護盾的作用下重新變得暗淡,最後伴隨著魔法師玩家被斬殺之後消失的生命之燭一起緩緩熄滅了:“看看我這反應,看看我這施法速度,現在有誰還敢質疑我的反魔法結界輕量化?”
“行啦行啦彆吹啦,有那個能耐你怎麼不去跟斷天之刃正麵單挑去?就算是把他打得願意認真對付你也行啊?”
“我嚴正懷疑你在內涵我們家的良辰會長,他們的後方支援團隊不是有過分析嗎,那不是人家良辰美玉實力不行,而是用這種簡單的方式對付他是最好的選擇,畢竟那個男人也不想在眾人麵前暴露太多的實力……嘁,要我說都是扯淡。”
“沒錯,那群分析團隊就是給良辰美玉找個台階下,順便給他留點臉麵而已,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那個人,換做是我,心裡肯定不好受吧,更何況——”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逐漸走出各自隱藏黑暗的玩家們相互閒聊的聲音中,已經被屠殺至一人的戰士隊長神情猙獰地嘶吼道,強行打破了這股氣氛的他雙手握著大劍的姿態此時也不停地輕微顫抖,麵對著靠近而來的幾個人色厲內荏地作著最後的掙紮:“你們這是違、違反規則的!我們之間還沒有進行第一場決鬥!我們也有一次拒絕比賽的權利——”
“傻孩子,到現在都沒有看出來麼?”巨大的狼牙棒重重地劈斬在了戰士玩家的大劍上,恐怖的力量將他連人帶劍拍到了潮濕的地板之中:“我們根本就沒打算比賽,我們隻是把你們這些流落到地下亂鑽的老鼠們從這裡清理出去而已。”
“等到了上麵之後,會有人在‘複活點’等著繼續伺候你們的。”另一名湊上前來的雄壯黑影也跟著舉起了手中的盾牌與大錘:“我們隻是‘清理工’和‘搬運工’,是為上麵的人服務的彆動隊,我們一開始就沒打算遵守什麼比賽規則,不過——”
“真要論起來,這個世界上原本就隻有一種規則。”五人小隊齊齊圍上來的陰影籠罩了戰士玩家的麵龐,將最後一句話送給了他:“那就是弱肉強食。”
“像你們這種連我們孤狼小隊都打不過的弱者,就不要再想著繼續參加比賽了。”
最後的劈斬聲與玩家的慘叫聲為這場遭遇戰劃上了句點,昏暗的地下通道內一時間陷入了片刻的平靜,來自這支勝利者小隊中的一道提醒的聲音隨後也從先前身為魔法師玩家的方向發出,與之相伴的還有他捂著耳朵仔細傾聽的動作:“‘遊騎’發來了消息,他們找到了目標的動向,而且正在向我們所在的區域靠近。”
“嘿,果真來到了這裡麼?他們還真以為他們是來散步的?”
“至少在我們麵前是這樣——怎麼,不服?不服就去找他單挑啊?我不負責給你收屍哈。”
“不要輕易出手,那隻會破壞我們的計劃。”
幾名隊員各自爭吵的聲音中,領頭的戰士玩家扛起狼牙棒衝著正在通訊的魔法師說道:“轉告‘遊騎’,這裡是‘獨狼’,我們小隊已經收悉,暫時選擇放開通路。”
“請後麵的單位做好準備。”
迅速地清理了一遍周圍的痕跡,這支小隊隨後以最為迅速的方式消失在了這個地方,原本屬於這條通道的寂靜也隻是重新回歸了片刻的時間,然後就被再度出現在這裡的段青等人所驅散:“……剛才是這裡傳來的動靜吧?”
“肯定是又有什麼人在這裡打過架,現在應該已經打完了。”
負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百步無雙不斷觀察四周的銳利眼神也在舉起的弓箭前方一閃而過:“這種情況我們下來之後也見過很多次了,現在鑽到地裡的隊伍,恐怕要比地表上正常比賽的隊伍多兩倍呢。”
“我是不知道這裡麵到底有多少是正經下來比賽的,又有多少是下來搞事的,反正我可沒有辦法監視這片區域。”位於隊伍第二位的朝日東升滿不在乎地擰了擰自己的鼻頭:“不過從我守候在此的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很多行會和隊伍用意和做法明顯不良呢。”
“什麼意思?”
“也就是‘盤外陰招’的意思。”
麵對千指鶴回頭發出了疑惑表情,行走在隊伍最後方的段青出聲解釋道:“真正的比賽早在比賽之前就開始了——很久之前的野賽,這種情況可是很常見的,場上解決不了的對手就用場下的方式解決,威脅、收買、在彆人食物裡下瀉藥、乾擾彆人睡覺休息之類的手段,幾乎每個人都會選擇稍微嘗試一下。”
“這,這也可以?”於是紅發少女睜大了自己的眼睛:“這也是規則允許的嗎?”
“允不允許要看主辦者和參賽者的意願,有的人會選擇同意或是默許,有的人則會將這些宵小之徒打一頓丟出去。”雪靈幻冰一臉遺憾地解釋道:“從現有的狀況發展來看,江湖應該是默許了這種情況的出現,至少——”
“在晉級規則的範圍之外乾掉對手並驅使他們放棄比賽的做法,是在他們的接受範圍之內的。”
彎腰撿起了一塊散落在通道地麵角落的盔甲碎片,這位白發女劍士眼神微微眯起了少許,從她身邊經過的段青隨後也注意到了這份異常,停下腳步聲音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
將碎片隨意地丟棄開來,雪靈幻冰一臉釋然地笑了笑,重新跟上的腳步也伴隨著她們兩個人之間的低沉對話,在看似空洞而又冗長的狹窄通道裡哢噠哢噠地回蕩著:“不過這樣一來,形勢也算得上是比較明了了。”
“也就是所謂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依舊直直地望著正前方,段青聲音低沉地回答道:“不管是誰,不管他們是為了壟斷晉級名額還是為了攪亂晉級渠道,進入正賽的那些對手多半還是會剩下我們熟悉的那些老麵孔了呢。”
“若是真的有人使用這種方式強行排除掉了規則中的弱者,迫使強者之間在初賽間進行對抗的話,倒也不是什麼說不過去的戰略。”雪靈幻冰一臉凝重地繼續說道:“就怕這些舉動根本就不是衝著晉級名額來的,而是衝著比賽本身來的。”
“那又怎麼樣?要是連這點程度的威脅都處理不了,丟臉都輪不到咱們來丟啊。”段青指了指兩個人的頭頂上方:“江湖窮極自己的所有關係和金錢,請了那麼多人來保證比賽的正確運行,說不定就是等著請君入甕呢?”
“難道你們——”
“彆問我,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麵對雪靈幻冰丟過來的驚疑眼神,段青急忙搖了搖自己的雙手:“包括之前的神山賽事,大部分都是語殤和她的新聯盟自行運作的,身為‘大魔頭’的我,可沒這個資格乾涉他們的安排啊。”
“虧你還知道自己的大魔頭。”於是雪靈幻冰也失笑著收起了自己嚴肅的表情:“既然有這份自覺,你不是應該現在就出手清剿掉更多的潛在對手嗎?”
“相信我,不要總是想著怎麼對付你的對手,而是儘情享受比賽的樂趣——隻要抱著這樣的想法,你我在之後的旅程中也會輕鬆順利很多。”段青搖頭晃腦地教育道:“而且站在我的角度,要是真的有弱小的隊伍能夠在這樣的形勢下脫穎而出,成功地站到真正的舞台上,我也是非常樂於見到的呢——唔。”
“我們是不是到地方了?”
行進的腳步停在了地下通道的某處長長的通道儘頭,灰袍魔法師率先抬頭提醒著自己的隊友們,幾名同時出現在通道另一麵的巡邏身影隨後也在閃過的同時停下了鏗鏘的步伐,朝著段青這一頭的方向探視了過來:“——是青靈冒險團的冒險者嗎?”
“是的。”
“我們收到了議長大人的通知。”
沉重的腳步隨後顯現在其中一名巡邏身影的腳下,朝著段青隊伍所在的方向靠近了過來,位於前方的千指鶴隨後也燃起了照明的魔法,將其全副武裝的模樣與雕刻在對方手持盾牌表麵的公國花紋照耀得格外清晰:“議長大人已經給予了你們特彆的會見許可,時間是二十分鐘。”
“跟我來吧。”
包覆在鐵盔之下的銳利目光掃過了段青等人,這名公國守衛隨後側身朝著自己的後方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