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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他城市平靜有序的認知情況不同,自由之城內的械鬥在本地玩家的眼中幾乎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入夜之後的大街小巷各個角落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盛燃的熱血或者一邊倒的毆打,一如此時發生在段青麵前的戰鬥一般——撥開擁擠在碼頭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群以及部分湊熱鬨的圍觀者,幾名包圍在中央的壯漢此時此刻也正對著倒地不起的男子拳打腳踢著,部分看上去像是酒瓶一樣的物品以及一包碼頭上的貨物也在這群壯漢毆打的景象四周散落,看上去滿滿的是一片狼藉的模樣:“打他!揍他!打死了也沒關係!”
“反正這些個冒險者的命都是賤命。”似乎也是參加者中的領頭人,其中一名抱著雙臂、頭頂厚絨氈帽的人影此時也在毆打範圍的前方露出輕蔑的眼神:“‘厚狼’沃特的錢也敢欠,他們處理掉的冒險者早就已經不計其數了,要不是這家夥一直藏在東城會的地盤裡麵,他也早已經被寫在那個處理名單上。”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東城會那些個唯利是圖的冒險者團夥,會一直庇護你這個廢物吧?”沒有停止拳打腳踢的動作,其中一名壯漢此時也咧著嘴恨恨地又踹了兩腳:“一開始他們或許還會看在幫派的麵子上,不讓我們動你這個名義上的會員,但是一旦被列為對幫派沒有任何用處的廢物——”
“無論被怎麼處理,他們都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啊。”
又是一連串拳腳入肉的聲音與接連不斷的慘叫隨後升起在人群的中央,圍觀好事者的幾名也開始搖著頭散去,冷眼望著那名可憐蟲的氈帽男子隨後也迎著海風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厚衣服,然後帶著不耐煩的模樣緩緩湊上前來:“好了,打得應該差不多了……喂。”
“到底還不還錢?”
他衝著一點點散開的壯漢中央漸漸呈現的那名血肉模糊的人影所在的方向問去,然後在對方毫無聲息的反應中輕啐了一口:“你們搜一下吧,有多少拿多少。”
“這些東西呢?”意猶未儘地踢了兩腳,其中一名身穿黑服的打手同樣一臉不悅地指了指四周散落的各種雜亂物品:“看他這副窮鬼的樣子……我們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隻是些破酒瓶子而已,又能值幾個錢?”不屑地吹了吹自己的胡須,氈帽男子抄著雙手隨意地瞥了一眼胡亂散落一地的腳下:“你們願意撿走就撿走吧,我反正是不可能——唔。”
“說起來,這些冒險者的身上一般都有幾件成色不錯的武器裝備來著。”
重新瞧了一眼滿身鮮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名玩家,氈帽男子的那雙細長的眼睛忽然上下轉了轉:“若是搜不到他身上的錢,那就拿他的武器抵債吧。”
“可是——”
“我知道你們這些討債人的規矩,殺雞取卵的事情一般不做,不過你看看你們眼前的這個廢材,就算給他留著這些東西,他還能去外麵掙錢還債嗎?”
“與其將希望寄在這隻骨瘦如柴的廢雞身上,還不如現在就直接把他宰了吃掉……嘁,可惜是個男的。”麵容逐漸變得狠厲,氈帽男子衝著四周的打手們揮了揮臂膀:“把他扒光,扒來的東西去黑市裡麵賣掉,你們的工錢就從賣掉的錢裡麵出,賣多賣少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不知是覺得對方說的話有道理還是感受到了對方話語中的威脅,幾個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終於還是各自卷起了各自的衣袖,動手將躺在地上的冒險者扒了個精光。已然開始步入冬日的寒風也將此時的景象襯托到了最悲慘的境地,刺骨的溫度卻是依舊沒有讓看上去重傷不起的玩家動彈分毫,清點著到手武器裝備的壯漢們隨後也一臉厭惡地想要將沾染在其上的血漬抖落下來,其中一名壯漢正在抖落的衣物中間卻是忽然發出了一聲金屬墜地的脆響:“——喲。”
“居然還藏著一把短劍。”
望著滾落到地上的那根長條狀的物體以及包裹的厚布漸漸散開的其中一角呈現出來的劍尖,討債的氈帽男挑了挑自己的眉毛:“而且看上去成色還不錯呢。”
肆意地推開了想要過去撿起來的手下,走到近前的他眼中貪婪的光芒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盛:“我的眼光絕對沒有問題,這可是即使是黑市上都很難討到的高等——”
緩緩伸手握住了劍柄的一側,氈帽男子想要將其舉起到麵前細細觀賞的動作卻是沒有實現,原本一動不動的那名趴倒在地的玩家此時卻是已經將自己的手按在了劍刃的另一端,用微弱的力氣阻止了對方想要隨意拿起的行為:“——嗯?”
“居然還有意識,嗬嗬嗬嗬。”抹除了自己臉上的驚訝之情,氈帽男子磨著牙齒怒笑了兩聲:“居然還敢反抗?”
他飛起一腳踢在了對方的身上,不大的力氣也將對方幾乎赤身的身體翻了過來,飛濺的鮮血隨後也連同這名玩家的慘叫噴濺而出,那拉拽著劍柄的手卻是沒有鬆開:“……不……不能……”
“混賬玩意兒!”
臉上的青筋多暴起了兩根,氈帽男子又狠狠地踹了兩腳,看上去幾乎瀕死的冒險者卻是依舊沒有讓這個拳腳力氣弱上許多的家夥如願,那手掌依然在鮮血與唾罵之間緊緊地連在鋒利無比的劍刃上:“窮鬼!廢物!事到如今,什麼寶貝都已經不屬於你了——你們幾個!還不趕緊過來幫忙!給我——”
他大吼著回過了頭,想要招呼著手下再度上前群毆的話語卻是噎在了半空中,原本應當圍拱在他身後的那些壯漢們此時卻是被籠罩在黑色鬥篷之下的一男一女逼退到了更遠的地方,任由這兩道看上去散發著莫名恐怖氣息的詭異人影近在咫尺地矗立在氈帽男子的背後:“這位——呃,沃特先生的代表,是吧?”
“你,你們兩個是誰?”
似乎是承受不了眼前這兩道身影散發出來的威懾之勢,氈帽男子急忙後退了兩步:“我,我們這是在討債!是正經生意!就算是鬨到城主府,你們也無法指責我!”
“我知道,我知道。”
籠罩在黑袍之下的高挑女子沒有說話,籠罩在黑袍之下的男子也跟著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我本來也隻是路過,不過現在——他欠了你們多少錢?”
“欠,欠了我300……不!500金幣!”伸出的手指臨時變成了手掌,神情有些畏縮的氈帽男子回答的聲音顯得有些動搖:“這還是沒算上利息的結果呢!算上利息的話——”
啪。
沉重的墜地聲伴隨著悅耳的金幣撞擊聲呈現在他的腳下,麵前的黑影隨後也收起了自己拋擲的手:“這裡麵應該有一百個白金幣,自由之城特彆認證版,足夠還這筆債了吧。”
“你,你可不要看不起人。”
欣喜的目光迅速被貪婪的目光所掩蓋,氈帽男子迅速將自己剛剛想要伸手撿拾的動作收了回來:“雖然不知道你跟這個廢……跟這個欠債人是什麼關係,不過他在我手上欠下的債務可不止這些,今天你如此草率地把我們打發走,明天我們說不定就能翻出更多的欠債——”
“他還有多少欠債,你可以現在說清楚。”再度打斷了氈帽男的話,籠罩在黑袍之下的男子聲音依舊顯得平靜溫和:“若是一百個白金幣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很多,欠債還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即便是冒險者也應該懂得這個道理。”
“不過我會事後詢問於他,核對你們之間的債務。”說到這裡的神秘黑影話鋒一轉:“冒險者也沒有隨意當冤大頭的道理,要是被我發現你正在欺騙我的話——”
死亡的氣息從近在咫尺的鼻尖前方一劃而過,位於兩個人之間的地麵也跟著無聲無息地陷下去了少許,氈帽被掀飛、露出一顆光頭的討債人隨後也定定地望著被切削得平整無比的陷坑底部,啜喏著自己鐵青的麵唇逃離了這個地方。搖了搖頭望著同樣跟著跑走的那些壯漢的背影,摘下了兜帽的段青也跟著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他繞開了芙拉使用空間魔法挖出的那個小小的陷坑,半蹲下身體檢視著倒地男子的那隻依然緊握著劍刃的手掌:“……彆捏了,都捏出血了。”
“……不……不能……”
“意識已經不清醒了啊。”
不再堅持鬆開對方緊握的手指,段青轉而將一股股的治療魔法凝聚在自己的雙手前方:“我掌握的治療魔法體係隻能用來恢複血量,但類似流血和重傷之類的效果可恢複不了,畢竟不是專業的治療師啊……對了。”
他將手中凝聚成型的魔法能量按到了對方的身上,然後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瓶生命藥水:“靈冰可是反對我繼續生產這種藥劑來著,不過用在這個地方也算是物儘其用……能聽到嗎?先把這個喝了。”
“你……是誰……”
借著段青的力氣半臥起身,口鼻上儘是鮮血的悲慘玩家將自己蓬頭垢麵的腦袋抬起了少許:“你……為什麼要……”
“少說話。”省卻了諸多的麻煩,段青一臉淡然地將自己手中的藥劑硬生生灌了下去,然後一邊檢視著對方的身體狀態,一邊揮手將另外一道防風結界揚起在了四周:“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居然還到處借彆人的錢……不,不對,看之前那個家夥的樣子,你多半也是被坑的那一邊吧。”
“沒學會長進,倒是學會喝酒了。”寒冷的空氣不再入侵周邊空間的景象裡,將對方重新放平的段青隨後也將空藥瓶隨意丟到了散落在牆角地麵上的酒瓶當中:“難道你就沒有絲毫想要重振精神的想法麼?”
“你,你是——”意識隨著正在消失的傷口而開始恢複,躺在地上的流浪漢睜開眼睛望向段青的臉:“你是誰?”
“我是……咳咳!”
將兜帽重新遮在了麵前,段青擺出了自己裝神弄鬼的模樣:“我是一名普通的旅行商人,命運的絲線讓我們兩人再次交彙在了一起——啊,請不要過於擔憂,我不會收取你治療的費用的。”
“你,你是神秘商人?”睜大了眼睛辨認了片刻,躺在地上的玩家掙紮著想要起身:“你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我們兩個有緣。”段青嘴角的弧度隱約呈現在了兜帽的底端:“我甚至還知道你的名字:笑紅塵,是吧?”
“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呢。”
夜風吹拂的昏暗光線之間,一高一矮兩個人神秘的身影就這麼與呆坐在地的流浪漢相互對視著,臉上的灰垢與血汙還沒有擦乾的男子隨後掙紮著想要說話,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想問的是我怎麼知道的你的身份,又是誰告訴我的。”
似乎從對方的這份反應中體會到了某些感情,率先彆過頭去的段青隨即向著芙拉使了個眼色,先前被兩方爭奪的那柄明晃晃的長劍隨後也在芙拉魔法力量的作用下掙脫了布條與重力的束縛,將段青所在的四周照亮了少許:“答案就是你手上的這柄武器:它似乎與我也有過一麵之緣呢。”
“這是先前我離開隊伍的時候,我們團長留給我的武器。”笑紅塵緩緩開啟的回答聲音變得更加低沉了:“離開的時候,團長什麼話都沒有說,我們當時參賽的時候從團裡領到的武器,她也一件都沒有要……”
“即便是落魄到了現在這幅樣子,你依然沒有放棄它的意思呢。”段青回應的聲音中多出了幾分滿意的成分:“很好,也不枉我出手相救了。”
“……什麼?”
“身為一名旅行商人,我們也常常會獲取到很多情報。”麵對坐在地上的流浪漢顯露出來的迷惑神色,後退了兩步的段青點了點頭:“就當是額外附送吧,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好了。”
“你所提到的那位團長,現在好像為了參加什麼比賽,正在重新招募成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