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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語殤那邊是勸說成功了呢。”
放下了自己手中滿盛的酒杯,位於自由世界塔尼亞中心區域那座巨大殿堂當中的斷風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聽聞到同樣消息的他隨後也朝著自己麵前的一名公國官員點頭示意,起身離開了這個看上去像是正在舉辦宴會一樣的地方:“既然戰帖已經出現,接下來的計劃應該也會同步推進了吧。”
“我們還沒有從那邊得到正式的消息。”前來稟報的江湖手下聲音恭敬地跟在對方的後麵,身上的穿著也一反江湖以往的短打襯衫,配上了與塔尼亞的夜間相稱的貴族服飾:“但既然沒有提前告知有所變動,我們應該是可以繼續實行下去的。”
“……二當家怎麼說?”
“負責的弟兄們正在線下協商。”
麵對斷風雷緊隨而至的提問,江湖的屬下略顯警惕地側了側自己的身子:“為了掩人耳目,先前已經將我們之間的聯絡頻率再度降低到了一個星期一次,因為長時間沒有任何進展,所以我們這邊也沒有溝通太多。”
“辛苦你們了。”
自由世界的天氣即將進入冷冬,寒風所帶來的蕭瑟似乎也不可阻擋地將塔尼亞夜間的喧囂上方覆蓋了薄薄的一層,自那一次的地脈噴湧之後進入大修整階段的這座公國首都此時也在斷風雷的眼裡恢複了大部分的活力,但那彌漫在這其中的氛圍卻是變得與以往有所不同:“既要處理這裡複雜的形勢,又要顧及各國之間的關係——能夠在這個時間點依舊維持著彼此之間的平衡,你們就算是立下了汗馬功勞了呢。”
“會長大人過獎了,這是我們理應做到之事。”回過頭來的江湖成員恭敬地低下了自己的頭:“若不是帝國的蕾娜長公主一直留在此地沒有離開,還一直揪著他們那個皇子的事情不放,此地的形勢也不會變的像現在那樣複雜。”
“我能夠理解那個女人的想法,換做是我的話,我也會一直揪著不放的。”斷風雷卻是跟著搖頭繼續說道:“問題在於公國這邊的回應——我從未想過帕米爾居然會在這種事情上出現退讓,這在國與國之間的交涉中,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選擇。”
“分屬於這片大陸兩個最大國家之間的對抗中,公國這一方一直處於下風,照理說作出這種選擇也無可厚非。”視線跟著沉了下去,雙拳環抱的這位心腹低聲回答著:“但這其中的理由,應該也與我們暗中得到的那個消息有關。”
“魔法帝國……嗎。”
回頭望了一眼先前走出的、此時依舊顯得無比熱鬨的那片宴會的景象,斷風雷晃了晃自己看上去瘦削無比的身體:“哼,這與我們自謀新聯盟的情況是一樣的,合作的大勢已定,剩下的就是看誰來主宰這其中的話語權而已——聽說德雷尼爾也要來?”
“現在隻是傳言,不排除有人刻意營造這種傳言的可能性。”那名心腹屬下聲音迅速地回答道:“城內現在到處都安插了各個勢力的眼線,這種傳言有助於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同時也可以成為他們之間相互攻訐和暗算的武器。”
“哼,果然我還是不擅長應付你們這些爾虞我詐的事情。”紋絲不動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絲的改變,斷風雷滿臉遺憾地回答道:“二當家和三弟都在那邊的現在,剩下的事情隻能交給你們來做了,若是需要我出麵,你們儘管提便是。”
“哪裡的話,會長大人既然需要我們,那我們自然馬首是瞻,義不容辭。”抱著拳的那名屬下聲音激動地回答道:“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自由之翼和惡魔之魂他們真的想趁著這個機會在我們的地盤上肆意妄為,我們絕對會——”
“喲,原來你在這裡啊。”
突兀的聲音打斷了這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倒映著白色月光的一名魔法師打扮的玩家身影此時也捧著酒杯顯現在了靠近宴會一側的殿台角落,不知何時來到這裡的他隨後也無視了那名江湖的屬下警惕而又憎惡的眼神,徑直與沉眉冷對的斷風雷一前一後站在了一起:“我說怎麼宴會才進行了一半,江湖的大會長就已經消失不見了,要是中途退場的話,對舉辦宴會的公國人來說可是很失禮的呢。”
“老了,享受不了這種高大上的玩意兒。”摒退了自家的心腹,斷風雷一臉平淡地回答道:“怎麼,你也出來吹吹風?”
“公國的殿台,哪裡有我們自家的花台來得舒坦。”遺憾地搖了搖自己的頭,來人舉著酒杯向對方示意了一下:“不過是正好看到了閣下你,所以想要一起聊一聊罷了。”
“哦?看來塵雨殘月閣下最近也是有些春風得意啊。”斷風雷用自己特有的中年嗓音評價了起來:“換做是平時,你我或許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和心情呢。”
“在下也隻是承蒙組織的照顧,前來當這個代表而已,會裡比我強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被稱為塵雨殘月的玩家笑著搖了搖頭:“當然,也有可能是會長大人看上了我曾經擔任過頂層團隊的指揮職責,所以想要更加‘物儘其用’一點而已。“
“你在公正之劍的那段時間?抱歉,我可沒聽說過你有什麼類似的事跡。”斷風雷抄著雙手搖了搖自己的頭:“之前是東豐拉麵,後來是那個格雷厄森,甚至是那個用劍還算不錯的板栗——我與公正之劍接觸以來,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你這號人呢。”
“所以公正之劍才會有今天這副下場。”
臉上終於顯現出了一絲不悅,塵雨殘月將收回到手中的酒液抬首一飲而儘:“任人唯親,公私不分,就算是到了現在,還有無數人在控訴著他們的非人行徑,這件事江湖的會長大人應該也聽說過吧。”
“如此有名的事情,我當然也聽說過。”背負著雙手的斷風雷卻是搖了搖自己的頭:“但同為會長一職,那些家夥控訴的理由我倒是很想稍微評論一下,那就是——”
“沒有付出,就彆想著要回報。”
他轉過了身,那平淡的目光也消失在了這座宴會邊台角落的黑夜下:“彆以為又哭又鬨可以在所謂的大行會身上尋得好處,並不是所有的俱樂部都會因為顏麵等無聊的理由而任由你們為所欲為,我們這裡不是福利院,養不起那些能力低下、卻又總是想讓我們養著讓著的巨型嬰兒。”
“幸虧閣下不是處理這場風波的人,不然公正之劍現在早就已經炸掉了。”衝著對方的背影鼓了鼓掌,塵雨殘月隨後也跟著冷嘲熱諷了起來:“雖然現在看來,公正之劍的處境似乎也沒有什麼兩樣呢。”
“公正之劍未來會如何,我們江湖並不關心。”負著雙手背對著對方的斷風雷低聲提醒道:“現在的你最好也不要繼續關心,它與你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
“我可以將剛才的這句話,當成是新聯盟與我們之間的正式交涉嗎?”塵雨殘月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站在組織的立場上,現在的我肯定是沒有什麼牌麵談論這件事的,不過萬一要是那些鬨事者依然尋求著證明人,想要我出麵痛訴那位老東家的惡劣行徑的話,身為個人的我還是有些難以拒絕的呢。”
“那就話不多說。”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對方會作出這樣的回答,斷山嶽不再有多餘的言語和動作:“請便。”
“能夠與江湖的會長有這麼一席交流,我還是感到非常榮幸的。”欠身行禮的塵雨殘月也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原本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談論一下聯盟杯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有那個必要了。”
“放心,你們那邊的比賽我們會派人去參加。”斷風雷再度響起的話音中帶上了幾分嘲諷的笑意:“讓一些年輕的會員們去曆練曆練,漲一漲實戰經驗,對他們未來的成長還是非常有幫助的。”
“也就是說,這邊的那個‘私人宴會’,也是會如期舉辦的,是麼?”挑著眉毛反問出了這句話,塵雨殘月下一刻卻是自顧自地說道:“可是我怎麼聽說——”
“你們的這場比賽,似乎並未得到官方的承認和支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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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聯盟親自舉辦的大型虛擬真實遊戲比賽,在過去的聯盟二十年裡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那些由個人或者其他團體、組織自掏腰包舉辦的比賽,也已經在各種各樣的虛擬真實遊戲世界裡出現過無數次了。在聯盟的威信力沒有那麼普及的早期,這些個人或者各類各樣團體所舉辦的比賽也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不停地上演在遊戲世界的大小角落,種類繁多、規則完全不同的比賽內容以及賽霸無數、作弊手段層出不窮的比賽手段,最終也成為了摧毀這些私人賽事公信力的最後推手——一眾玩家怨聲載道的聲討下,接連鬨出大量醜聞的非官方賽事最終被聯盟及眾多大型行會俱樂部聯合打擊殆儘了,除了被官方承認的極少數權威者以外,幾乎所有的私人比賽都將接受所有人的聯合懲罰。虛擬真實遊戲界的比賽便是在這樣的聯合中漸漸趨於一統,最後演變成了聯盟一家獨大的情況,乃至到了聯盟杯發展了二十年的現在,“聯盟”這個組織本身已經從這種舉辦賽事的過程中攫取到了巨大的權力,並開始逐漸變成了當初自己所聲討的那副模樣了。
然而無論普通玩家們再怎麼厭惡,這個龐大組織現在依舊是掌握著最多比賽資源與最權威規則製定的組織,若是真的想要阻止私人比賽的出現,“官方打壓”也隻是最為表麵、最為簡單的一種方式而已。
“所有的遊戲設備公司應該都接到了聯盟的通告:禁止向我們這一方的有關人士提供任何形式的遊戲設備。”
依舊坐在神山的浮空營地裡承擔指揮中樞的任務,名為絮語流觴的女子又一次接到了來自現實世界的報告:“尤其是大型終端服務器和連接設備等內容……看來這是徹底封死了我們可以搭建私人服務器的可能性呢。”
“……你們之前就沒有準備幾個服務器嗎?”似乎剛剛從自己承擔的重體力活中舒緩過來,身上冒著熱氣的格德邁恩躺在一邊氣喘籲籲地伏著自己的老腰:“你們這些家夥們不是都號稱什麼從大家族來的紈絝子弟嗎?自己家裡麵就沒有私藏幾個服務器設備?”
“彆說是各大家族,一些俱樂部為了虛擬真實戰鬥訓練,也會準備幾個服務器來為職業選手們提供服務的。”一名坐在這裡的行會會長聞聲也跟著解釋道:“不過那也隻是用來供個人使用,真的要舉辦大型比賽的話,我們這些加起來也不夠承擔的吧。”
“而且一旦連接網絡,肯定也會被聯盟那邊發現。”舉著報告的絮語流觴也跟著搖了搖頭:“到時候他們料理我們的方式,說不定就變得更多了呢。”
“所以你們所謂的‘宴會’怎麼辦?”抱著雙臂聽著這一切,雪靈幻冰終於皺著眉頭開始提問:“那個戰帖難道就這麼白下了麼?”
“我們又沒說我們一定要學他們聯盟的方式,在架設的獨立服務器裡舉辦這一次的賽事。”絮語流觴笑著回答道:“既然要故意拆他們的台,我們隻需要把流引到不屬於他們的比賽服裡不就行了?”
“所以……你們打算直接在這裡搞比賽?”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有所恍悟的雪靈幻冰隨後也急忙環視向周圍:“就在這個地方?”
“具體的位置還沒有定,不過在天峰本人還沒有點頭的時候,我們倒是製定了好幾個方案。”一臉得意地點了點頭,眉毛一擰的絮語流觴隨後也向著正在營地遠方修複著紫色天幕的段青所在的方向指了指:“不過現在嘛——”
“一切自然都是那個死鬼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