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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喝啊!”
一段時間之後的同一個地點,由段青先前爬出的那道通風管道的深處又一次落下了兩名玩家的身影,帶著渾身傷痕與警惕視線的他們用最為警覺的方式來回掃視了一遍內裡的情況,然後才在沒有察覺到人影的結果中放開了自己沉重的喘息聲:“呼,呼……還活著麼?”
“幸虧咱們兩個都皮糙肉厚,不然早就在這個過程中被風吹死了,回去還不得讓其他幾個人笑掉大牙?”
“他們憑什麼笑?他們沒那個精瘦的體型鑽管道,又非得派人進來看看,所以才讓我們兩個‘勇敢者’成為了這一次的英雄——或者說是炮灰啊。”
“好在這一次的鼓風時間間隔足夠長,我們也備足了治療藥水,不然的話——唔。”
似乎察覺到了兩個此時旁若無人的對話可能會產生的效果,後鑽進來的那個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兩個悄無聲息伏下身子的玩家隨後也小心翼翼地沿著同樣呈現出破敗景象的廢墟邊緣潛伏,良久之後才發出了下一句聲音:“……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對吧?”
“彆說是人影,好像沒有發現任何人來過此地的痕跡啊——難道我們又猜錯了?”
“先用探查魔法再次試一試吧,若是能夠發現感應的話,你的鷹眼不就能派上用場了麼?”
“這裡的魔法混流不會影響你的發揮?”
“你也太看不起我‘夜梟’的名號了。”
比了比自己的拇指,擺出了一個姿勢的玩家渾身上下也閃出了幽幽的光輝,逐漸凝聚在他向前伸出雙手表麵的那些魔法能量卻是在即將發揮作用的前一刻驟然停滯,將籠罩在他身上的螺旋魔法袍與他頗為凝重的表情一同照得清晰:“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最好還是幫我稍微守一下。”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拍了拍自己腰側的劍柄,回答出聲的隊友那整理著行裝的動作也轉向了另外一邊的黑暗:“我還想好好查一次周圍的情況,看這裡有沒有留下什麼其他線索呢。”
“看不出來你原來還是一個偵探。”已經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自稱“夜梟”的那名魔法師男子用帶著韻律的低沉聲音揶揄道:“怎麼,難道你還能看出他們留下的腳印不成?”
“怎麼可能,我這不是有毛病麼。”小心翼翼地開始沿著廢墟邊緣摸索著行走,後出聲的劍士玩家撇著嘴回答道:“放著你們這些高等級感知魔法的方便不用,非要我去充當什麼偵探?我可沒有興趣……唔。”
“怎麼了?”
驟然停下的談話聲音引起了“夜梟”的注意力,閉著雙眼轉過了頭的他再度出聲詢問,得到的卻是同伴久久沒有說話的遲疑反應:“……不會吧。”
“還真讓你找到點什麼?”
淡淡的魔法光輝漸漸消散,被劍士玩家吸引過注意力的魔法師將目光聚集在了同樣的黑暗深處,一枚雕刻著繁複花紋的未知魔法符文隨後也帶著勾勒精美的紫色熒光,清晰地印刻在了麵麵相覷的兩個人前方的地麵上:“這是……什麼?”
“是那些古代遺族留下來的東西麼?”
“不,印刻看上去很新,根本就沒有那種經受過千百年來時間腐蝕的跡象,更何況——”
“這東西所使用的魔法技藝,跟那些神山上遺留下來的古代文明根本就不在一個科技樹上啊。”
扶著眼角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有些不自在的魔法師玩家率先將兩個人湊在一起的視線抬了起來:“肯定是他們留下的。”
“紫色的符文,而且是從未見過的品種——大概是那個紫羅蘭之主的手筆。”劍士玩家也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把這份技藝也學了過來……要是他也擁有浮空島那樣的魔法技藝和強大威能,我們的處境豈不是很不妙?”
“要是那個家夥真的學會了紫羅蘭之主的能力,那我們還在這裡跟他們作對乾什麼?趕緊回家當烏龜算了。”瞪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夜梟”再度把目光轉移到了眼前:“那家夥絕對沒有這麼強,不然也不至於一直跟我們東躲xz到現在。”
“那麼最後的問題來了——這個符文是乾什麼用的?他為什麼要把這東西刻在這裡?”
趴伏在一起的兩名玩家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符文,然後又在下一時刻遠遠地跳躍開來,他們先是向著各自身後的方向緊張地多看了幾眼,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挪著腳步再度靠近了回來:“再度確認:附近沒有什麼埋伏對吧?”
“我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除非這個符文本身存在問題——好吧,我正在說一句廢話。”
“我打算毀掉這個符文,不管它究竟是做什麼用的,你覺得怎麼樣?”
“同意,不過——”
兩個靠近過來的玩家再度麵麵相覷:“誰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稱夜梟的玩家隨後有些無奈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堅實的手臂卻是在他即將向前邁出腳步的前一刻橫在了他的胸口,與之相伴的還有捂住了他想要說話的低聲警告:“既然如此,還是我來吧。”
“……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可不會同情你,也不會向隊長多報告半句。”
“不用你來提醒我,我也不需要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動作緩慢地舉起了自己的武器,劍士玩家的手中仿佛有光芒在閃耀:“不過我倒是有一種預感——”
“這一劍砍下去,我們兩個說不定都會喪命於此呢。”
閃耀著光芒的這一劍迅速穿過了劍士玩家用力斬下的軌跡前方,留下的光痕也如同被時間凝固的絲帶一般懸浮在了那道符文所在的位置,由光痕所帶動的空間波動隨後也宛如撕扯著帛布的褶皺,將來自那道紫色符文表麵的繁複魔法花紋連同周圍的黑暗一齊扭曲成了難以辨認的鋸齒狀裂痕。沒有對這一劍所產生的效果感到任何意外與驚喜,握著劍柄的劍士玩家雙眼緊緊地盯著眼前還在擴散延伸的那些空間裂痕的表麵,直到那撕扯的褶皺穿過了整個符文所處的位置、將看上去同樣堅硬無比的地麵也化作扭曲的光線之時,他才帶著些許如釋重負的感覺鬆了一口氣:“成功了麼?”
“這可是足以切割空間的斬擊,就算是等級再高的魔法和能量規則應該都無法抵禦才對。隻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樣本,要是讓我再好好研究一下的話……”
“得了吧你,天天就想著研究這個研究那個,都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沒見到你研究出個什麼像樣的東西啊。”
“哈?是什麼給了你挑戰我的勇氣?彆以為你會一手‘空間斬擊’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魔法的領域可是非常高深莫——”
啪。
被扭曲了的紫色魔法符文在消散的光芒間綻放出了清脆的爆裂聲響,將兩名剛剛還在相互嘲諷、麵容輕鬆的玩家聲音統統按回到了各自的位置,碎裂的紫色光點隨後也如同漂浮在空中的塵埃,化作環繞的光圈在劍士玩家先前斬過的那個空間點上緩慢旋轉了起來:“這,這是怎麼回事?”
“彆輕舉妄動,應該是被破壞了結構的魔法符文散逸的能量所致,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害……吧。”
“散逸的魔法能量還有排列如此整齊的可能嗎?彆以為我一點魔法知識都不懂啊!”
紫色的光點猶如夜空中的繁星,在劍士玩家緊張的低呼聲裡不停震動凝聚,它們就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樣地在環狀光圈內來回組合成為令人眼花繚亂的各種未知圖像,那足以引發空間震顫的鼓動也開始在四周昏暗的光線中傳逸開來:“它,它們在重構!這怎麼可能?”
“慢著,我好像認識這些圖像,這,這應該是——”
“這是我留下的一道保險。”
小小的光圈裡仿佛凝聚著整個星河,來自漂浮星河中的一道慵懶的少女聲音也猶如來自宇宙一般輕輕地回蕩在了兩個人的耳邊:“真是的,之前早就跟他說過,對待我的符文要稍微溫柔一點——算了。”
“想必那個小家夥也知道隱藏在這些符文當中的秘密吧,嗬嗬嗬嗬嗬。”
被星河環繞的女聲發出了一陣滿含韻律的低笑,聽上去毫無威脅感的笑聲卻是讓在場兩名玩家的神經變得更加緊繃了起來:“隻要紫羅蘭符文形成,這片空間就變成了我的領域。”
“二位的力量施展得不錯,居然達到了足以暴力摧毀我的魔法符文的程度。”清新嬌嫩、語氣卻成熟無比的女子聲音逐漸漂浮到了兩個人的頭頂上空,聽上去宛如一名虛無縹緲的仙人:“隻可惜我現在也沒有心情理會你們,這打擾了我休息的‘罪過’,就先記在你們的頭上好了。”
“現在,給我離開。”
刺眼的光輝驟然顯現在了這道聲音逐漸飄離的黑暗中心,飄蕩在空中的璀璨星環綻放開來的光芒也讓兩個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各自的雙眼,與之前的魔法符文一模一樣的紫色線條隨後也帶著他們各自還未消散的餘悸麵色,重新印刻在了一旁的漆黑地麵上:“——什,什麼鬼?這畫符是活的不成?”
“應該可以確定是那個紫羅蘭之主了,而且以現有的情況來看,她的確不是現階段我們可以挑戰的敵人……嘁,那些發生在帝國坦桑城裡的記述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怎麼可能打敗這個大魔法師?”
“而且他們現在居然搞在了一起——可惡,我的心裡越來越沒底了啊。”
“我覺得現在更應該關心的是我們自己的小命,畢竟這符文不像是我們可以處理掉的東西……還要繼續追蹤下去麼?”
向著這片內部區域的更深處望了望,兩名玩家迅速展開的交流聲音又以更快的速度陷入了沉寂,來自他們懷中的模糊通訊隨後卻是以斷斷續續的形式驟然響起,傳遞而來的消息裡也展現出了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緊張氛圍:“……閃——她在——”
“夜梟!尾狐!收到請——”
“我們……正在與敵人……重複,我們正在……交戰!”
“是那個女仆!她衝過來了!”
最後一句清晰的傳話聲成功地提起了在場這兩個人的眉頭,由情報的意識之海中迅速浮現的那個名字也讓他們瞬間就下了決定:“回去,他們打不過那個人的。”
“集流區域確實是最適合那個人的戰鬥方式,不過她居然也會出現在這裡,有些出乎於我們的預料呢。”
“這還用問?當然也是追著過來的——裡麵的那兩個人,我們還要追麼?”
“不用管。”
已經跳躍到了廢墟上方的通風口旁邊,即將鑽入其中的夜梟聲音低沉地回答道:“距離下一次釋壓還有三十九分鐘。”
“到時候他們自然就被清理了。”
窸窣的摩擦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失在了這片空間的內外,寂靜的氣氛也隨之重新占據了昏暗的每一個角落,位於這片昏暗空間深處的另外兩名玩家此時也收起了朝著相反的方向剛剛跨出的腳步,若有所覺地回頭四下相顧了起來:“……你有聽到什麼聲音麼?”
“好像……聽到了?有人在跟蹤我們?”
“如果是有追兵在跟蹤我們的話,我倒是希望他們可以上來給我們指一指道路。”
沿著腳下的巨大金屬平台向著前方走去,舉著魔法光芒照射著周圍景況的段青聲音低沉地笑了笑:“他們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本地土著,至少也該告訴我們還要走多遠才能到頭吧。”
“就算他們真的追上來,我覺得他們也不會告訴你這個問題的答案。”率先一步跨過了前方光線能夠照射的視野儘頭,雪靈幻冰忽然向著身後打出了止步的手勢:“這倒不是因為我們與他們之間的敵對關係。”
“我猜他們也從來沒來到過這種地方。”
指著前方驟然顯現的、看不到邊又深不見底的巨大空洞,這名臉上抹滿了塵土的白發女劍士略顯無奈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