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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強回來了。”
同一時刻,位於這片草原不知名的角落當中,一名披著鬥篷、難以辨認其麵容的玩家動作匆匆地靠近到了另一名早已等待在此多時的玩家身旁,抱著雙拳用低沉的聲音稟報道:“他在彌緹翎那裡見到了那些所謂神使的使者。”
“是玩家?”
“沒錯,是玩家。”
抱著雙拳的恭順動作沒有絲毫改變,前來稟報之人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老強的身手還算乾淨利落,應該沒有被他們發現。”
“很好,雖然我並不認為這能夠瞞得過他們的眼睛,他們一定可以猜得到會有神山的勢力前來刺探。”點了點自己的頭,被奉在前方的那名玩家隨後也放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將那張如同刀削斧鑿一樣的凶惡麵龐顯現在了風之大陸的狂風當中:“隻要繼續我們的活動,他們遲早也是會發現我們的吧。”
“沒關係,隻要我們擺出我們的態度就已經足夠。”
站直了自己的身子,位於後方的那名黑衣玩家隨後也悶悶地說出了自己的堅定之聲:“複仇者聯盟因為複仇而相互走在了一起,而今複仇的對象已經出現,是時候發揮我們真正的能力了。”
“這種話可不適合在神山的那些人麵前說,會讓他們誤以為我們沒有為他們儘心儘忠的。”站在前方的刀削男子微微搖了搖自己的頭:“雖然我認為他們似乎根本就沒有過於在意我們,現在也不是很需要我們。”
“那群老神棍……他們真的以為自己的那番做夢般的願想可以實現?”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站在後方的黑衣男子鬆開了自己握拳的雙手:“離開了我們在暗中所作的那些事,他們甚至連這些中央部族的人都穩定不下來。”
“這麼說並不合適,畢竟中央部族早在我們參與進來之前就已經平靜了近千年了。”站在前方的刀削男子卻是搖著頭負起了自己的雙手:“我們的加入充其量隻是加速了這場平穩的出現而已,順便……將其中一個部族納入了我們的手中。”
“呼倫族。”
就像是提到了自己多年以來為之自豪的成果,兩個站在草原深處的玩家同時陷入了一段難言的沉默:“……烏鴉那個家夥,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為了防止被懷疑,我們這段時間也一直沒有與他進行過多必要的接觸,不過這樣一來,我們之間的連接紐帶反而變得更少了。”
“按照現有的情報,呼倫族大軍在即,還有被它們所驅趕的那些獸潮部隊……若是真的出現了什麼中央草原上的大會戰,我們究竟應該如何自處?”
“無論我們怎麼選擇,我們的選擇餘地也一定比他們更大,因為仔細追究下來的話,他們才是將呼倫族與獸潮引到這裡來的人,他們必須給中央部族的人一個交待。”
“就算那些中央部族的族長們不那麼想,我們也會讓他們那麼想的。”
似乎是說到了令人更為嚴肅的話題,兩個人互相對望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許多:“你不打算動用神山的關係麼?”
“還沒有到那一步,而且神山上的那些神棍不一定會同意。”背著雙手低沉出聲,刀削男子隨後也發出了一聲冷笑:“當然,如果神山的人願意出手,一切就好辦得多了。”
“神山上的那些人難道就無法確認那個所謂神使的身份麼?”站在他身後的那名玩家不由自主地向著草原上的某個方向望了望:“他們可是自己人呢。”
“這便是我們現在同樣正在困惑的最大地方——那些神山上的居民似乎正在猶豫。”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背著雙手的玩家將刀削般的麵龐扭曲起了少許:“真是的,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難題,居然連是不是自己人都認不出來。”
“好吧,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多安插一些人手。”
將深邃的眼神落到了草原的正前方,刀削男子聲音低沉地說道:“他們現在不是正在‘甄選’嗎?隻要能夠把我們的人同樣‘甄選’到所謂的神域選民當中,一切不就都好辦得多了?”
“可是他們同樣也是玩家。”站在他身後的稟報者再度低下了自己的頭:“不管是誰出現在他們麵前,都會被他們一眼認出來的。”
“那就去收買和動用那些部族的人。”低著頭想了一陣,刀削男子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歎息:“我們已經豢養了他們那麼多年,是時候讓他們為我們的事業出一份力了。”
“這樣真的沒問題麼?”
低著頭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默,站在對方身後的那名稟報的玩家終於再度站起了自己的身子,不斷吹過這裡的風隨後也將他頭上的兜帽帶下來了少許,將顯露在其中的那張年輕中混雜著煞氣的臉顯露出了少許:“我們完全可以將計就計,正麵把那些家夥挑下神壇!聽說那個家夥現在已經不再是劍士,這種將自己的職業和過去統統放棄了的家夥——”
“不是劍士職業又怎麼了?你還年輕,沒怎麼見過那個家夥都在虛擬遊戲的各個世界裡做過什麼。”打斷了對方的話,刀削男子伸手撥了撥自己麵頰邊不斷隨風飛舞的褐色卷發:“對於那個家夥來講,沒有什麼職業是他不擅長的,他對虛擬世界的規則理解比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深,即便是使用新手職業和新手武器,他的戰力也是你我都無法忽視的存在。”
“若是可以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去親身感受一下他的強大。”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這位玩家隨後向著自己的身後轉身走去:“前提是你的私自行動沒有觸犯組織的章法,沒有違背瑞文哲爾盟主的意誌,沒有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否則,你就給我聽命行事,明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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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旦計劃成功,他們就會想辦法加入進來,對麼?”
行走在這片熱鬨而又喧囂的壯祀族領地當中,找了個鬥篷遮掩自己容貌的雪靈幻冰抬頭望著段青的臉:“這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嗎?”
“至少他們會幫我們解決無人問津的問題。”拄著自己的元素法杖擺出了標準的魔法師派頭,段青聲音低沉地回答道:“玩家與玩家之間的暗中對抗,會逐漸地將這些表麵上的npc勢力卷入進來,從而讓原本平穩的流勢發生改變——這便是我們冒險者用來改變虛擬世界局勢的一種最普遍的手段了。”
“可就算使用這種方式來將我們所舉行的儀式成功舉辦起來,最後的結果也未必會變得好吧?”低著頭思索了一陣,雪靈幻冰依舊沒有放棄自己心中的疑惑:“萬一他們要是占據了主動權,進而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和名額,我們難道還要堂而皇之地接受這個結果麼?”
“當然不能,不過那一步應該不會發生。”段青搖了搖自己的頭:“因為他們也是玩家,在沒有取得確切的勝利方法之前,他們是不會主動現身在我們麵前的,尤其還是在他們沒有自信正麵戰勝我們的情況下。”
“他們隻會動用那些草原部族的力量。”
停在了其中一處正在不斷叫賣的商販前方,段青一邊挑選著貨物一邊低聲回答道:“仔細想一想應該就可以理解對方可能使出的應對手段:既然我不打算出手,那我也隻能鼓動著那些部族的成員們前來出手,或者是派人參戰。”
“反正我們拋出去的價碼也不低,胡亂摻一腳也不會損失什麼,不是麼?”說到這裡的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輸了的話也不算丟人,若是僥幸贏了,也算是給原本就不怎麼有希望的部族留下了一條後路,簡直就是皆大歡喜啊。”
“聽起來我們這邊舉辦的就像是一場次級比賽一樣。”聽到此處的雪靈幻冰有些不樂意地撇了撇自己的嘴巴:“隻有那些不願意或者無望爭奪那邊‘巴裡什’大會的部族們,才會轉而將目光投到我們這邊吧。”
“那又如何?隻要我們彼此雙方都能達到我們的目的就可以了。”放下了手邊的貨物,段青率先向著人聲嘈雜的前方繼續邁動起自己的腳步:“除非娜希婭本人實在是看不過眼,覺得這些歪瓜裂棗實在是不可用,否則我們的隊伍一定會變得充實起來。”
“從而擁有可以與神山對抗的真正資本。”
目光與前方的灰袍魔法師一樣放在了被遮住了一片陰影的天空,雪靈幻冰同樣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默:“……但風險還是存在的,而且很有可能成為我們致命的破綻。”
“我知道,你指的是可能存在的臥底,對吧?”段青笑著回過了頭:“這些隻能靠我們自己的眼光來辨彆了,少放進來幾個是幾個吧。”
“我可沒有那樣的自信,除非我們可以將這個中央部族的所有成員資料全部調查清楚。”雪靈幻冰伸手取出了自己的冒險者手冊:“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已經在這裡堅持了那麼多年的大部族們也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更何況現在還混進來了這麼多其他部族的成員……”
“防內鬼是不可能防得住的,就算我們牢牢地把住了此次甄選儀式的關口,對方還是會有其他各種方式將內鬼放進來。”再度打斷了對方的話,段青的嘴角卻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笑意:“所以關鍵不在於如何堵住缺口,而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本身——在這一點上,我對我們的神使大人一向很有信心。”
“以她目前所表現出來的威儀來看,她最後一定會將那些家夥‘感化’到我們這邊,就像一開始我們隊伍裡的某些人一樣。”
行走的腳步終於在某個地點停下來了,不斷順著人潮穿梭於壯祀族聚落之間的段青一行人也與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另外一道人影打了個照麵,後者一臉麵無表情地向著自己身後的帳篷打了個手勢,然後背著自己的長弓離開了這個地方:“他就是你們之前拜托給盧芬老爺調查的那個人,你們進去吧。”
“不愧是專業人士,調查的速度就是快。”
目送著百步無雙頭也不回離開此地的背影,段青忍不住搖頭發出了這樣的歎息,與雪靈幻冰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的他隨後也掀開了麵前的帳篷門簾,與早已等待在此多時的其中那名老者相互打了個招呼:“你好。”
“你們好,冒險者,我是這附近的皮毛商人,達蘭·洛塔裡亞。”點了點自己的頭,頭發花白、精神也顯得昏沉的老者伸手向著四周懸掛了無數毛皮及布革的帳篷四周指了指:“聽剛才的那位年輕人說,你們一直在找我,對麼?”
“準確地說,也不是我們想要找你。”段青作勢向前欠身行禮:“這位達蘭洛塔裡亞先生。”
“叫我達蘭洛就好。”老者的白色胡須隨著他隨意的話音而在空中顫抖:“客人是想要訂單麼?雖然不是壯祀族裡最有名、最厲害的皮草商人,但至少在這片區域內——”
“是娜希婭讓我們來找你的。“
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老者的話音,抬起頭來的段青衝著對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也就是那個即將抵達此地的神使,擁有浮空神域的主人。”
“娜希婭……嗬嗬,多麼令人懷念的一個名字。”出乎一旁雪靈幻冰的預料之外,背著雙手佝僂著身子的達蘭洛也發出了一聲歎息:“但是她居然變成了一名神使——我該說這是命運弄人,還是該悲歎自己的可憐呢?”
“雖然這是娜希婭本人的意願,但這並不代表著她背叛了自己的使命。”仿佛明白對麵的老者此時歎息的是什麼,段青麵色嚴肅地回答道:“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派我前來找您。”
“好吧,正如你們所料,那個遠古的誓言我早就已經放棄了。”衝著這裡的四周望了望,老人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懷念之色也跟著消失無蹤:“說吧。”
“你們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