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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波玩家潮已經全部出發了,會長。”
自由世界,位於奇跡之橋東邊方向的自由大陸邊緣,幾名矗立在橋頭上的人影中的一名玩家回首低聲說出了這句話,朝向自家會長的姿態也是恭敬無比:“所幸沒有產生什麼較大的衝突,天氣也一直保持著穩定。”
“不用在意這些,反正這些人在出發的時候,肯定都已經將這些風險都考慮在內了。”
低笑著說出了這樣的話,抱著雙臂站在這名玩家麵前的江湖會長斷風雷一臉無謂地回答道:“要是連這種覺悟都沒有,他們也沒有資格成為第一批妄想著吃螃蟹的人。”
“城內的局勢也逐漸趨於安定,據惡魔複生的介紹,天下第二已經重新接管了大部分的防禦陣地。”向著這名會長身後同樣矗立的巨大城市輪廓望了一眼,這名像是隸屬於江湖陣營的玩家屬下隨後再度低聲稟報著:“複辟者……不,魔法帝國的人應該不會再來了,我們或許可以選擇好好休整一下。”
“這可說不準,畢竟十二王座的人與我們之間的關係還不是那麼信任。”皺了皺自己的眉頭,斷風雷隨後也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地回頭朝著大陸的東方望了望:“國內的形勢怎麼樣了?“
“帝國依舊還在與公國談判,進度沒有因為這邊的戰事而產生任何影響。”
因為不斷穿梭的人群而顯得有些熱鬨的橋頭間,屬於江湖的另一名玩家屬下聞聲低頭稟報道:“聽說蕾娜長公主殿下已經將審問克裡斯皇子的事情提上了議程,並且打算親自參與最後的審判。”
“帕米爾居然點頭答應了?”有些意外於這樣的結果,抱著雙臂的斷風雷挑了挑自己的眉毛:“他居然允許帝國的手伸得這麼深?”
“或許那位議長大人也對公國裡曾經發生過的暗流存在著一定程度的愧疚吧。”那江湖的玩家聞聲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當然這可能也與周圍的郡縣沒有一個打算前來援助塔尼亞有一定的關係,埃塔郡和西鳳郡等戰亂遍布的郡主,最後也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脫了回駐塔尼亞的請求……”
“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家夥,到了現在還顧慮著這麼多……法師議會的人呢?”
“他們已經離開塔尼亞了。”
洪亮的聲音隨後響起在了斷風雷的耳邊,與之相伴的則是屬於落日孤煙的紅色法袍大步流星劃動而來的景象:“那座天空之城已經離開了塔隆郡的上空,聽說是打算跑到這邊與我們彙合呢。”
“忘了這裡還有你們這些個法師議會的內鬼們。”嘴角微微地向下撇了撇,斷風雷用不耐的神色回望著這位走到近前的紅袍法師:“怎麼,不趁著這個空閒的時間回去爭取你們勢力的支持,還留在這裡乾什麼?”
“維紮德的大部分成員都在那座天空之城裡麵經營,有浮生掠夢他們在那裡主持工作就已經足夠。”搖了搖自己的頭,抱著雙臂駐足在一眾江湖人麵前的落日孤煙歪著腦袋向著斜上方的天空示意了一下:“而且你不是也聽到了我剛才說的話了麼?他們也正在前來此地。”
“看來奇跡之橋的吸引力,遠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大很多呢。”發出了一陣得意的大笑聲,這位紅袍的魔法師隨後又將自己低下頭來的視線落向了眼前的中年拳手身上:“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你怎麼不跟著參與到第一梯隊裡麵啊?”
“我老了,不中用了。”
出乎落日孤煙的預料,擰著肩膀的斷風雷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隻是集中精神在那個虛空世界裡打了一場,最後就累成了這副樣子,開疆拓土的事情就更不適合我了。”
“聽說那個虛空世界裡的戰鬥對人體造成的損耗會更大,看來對你這樣的家夥也產生了影響。”比對方高大上幾分的身軀湊近到了斷風雷的麵前,落日孤煙用審視的目光俯視著對方的臉:“不過……一個服老的江湖會長,這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哼,我可沒有服老,我隻是需要時間來養精蓄銳罷了。”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冷哼,沒有用正眼作為回應的斷風雷抱著雙臂轉過了頭:“在沒有與那個家夥一決勝負之前,我還不打算退役呢。”
“我也在等待著那個家夥的重新出現,就像語殤曾經承諾過的那樣!”再度旁若無人地發出了一陣大笑,落日孤煙重新站直了自己的身體:“若不是因為她像是擠牙膏一樣地跟我們說了那麼多的事情,我也沒有那個餘興一直待在這個鬼地方啊,哈哈哈哈哈!”
“……她也已經出發了,是吧。”
不知是對著落日孤煙所說還是對著身邊的屬下在詢問,斷風雷的目光也跟著落回到了眼前依舊還在向著大海深處的橋梁絡繹不絕的人群四周:“那個女人……她看上去好像也沒有什麼把握呢。”
“我信的可不是她,而是那個女仆。”同樣望向了無窮無儘的大橋儘頭,落日孤煙摩挲著下巴露出了思考的模樣:“那個女仆帶回來的消息可是有板有眼的,什麼避風港和守橋人,還有穿梭於那片危險之境的海盜們……哈,聽起來就很有意思啊。”
“但按照那個凝蘭的情報來看,抵達那個地方也需要大量的時間。”抱著雙臂的斷風雷一臉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就算這些已經出發的第一梯隊帶著各種各樣的交通工具用來縮短這個時間,最終也隻是行走了大概一半的距離而已。”
“不要小看玩家的毅力和決心,你這個老家夥。”嗤之以鼻地發出了一聲冷哼,落日孤煙朝著旁邊不斷通過橋頭的玩家群身上一指:“你信不信將這些情報全部都公布在網上,隻會激起他們更高的熱情?你還想不想吃這第一口螃蟹了?”
“沒關係,我信任那個女人。”麵色隨著低頭的動作而逐漸隱藏下來,斷風雷的聲音也逐漸變得低沉:“而且相比較於她現在所做的事,我們現在的任務明顯更加輕鬆啊。”
“少來這套,彆告訴我你沒有暗中派人跟著她一起出發,老狐狸。”指著對方的手指在綻放著湛藍色光輝的大海之間來回顫抖,落日孤煙一臉不信任地嚷道:“你們段家三兄弟的另外兩個人已經很久都沒有露麵了吧?說,他們是不是早就暗中跟上了?”
“咱們誰也彆說誰。”被掩藏的麵目之下發出了一陣難言的低笑,屬於斷風雷的聲音也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再度響起:“和平的局勢根本就不適合我們這些習慣了打打殺殺的人,若是真的步入了和平的時代,我們應該也是最先坐不住的一批選手吧。”
“放心,就算整個世界現在都已經掀起了前往新大陸的熱潮,衝突與戰爭也不可能避免。”一臉篤定地點了點頭,屬於落日孤煙的洪亮聲音也罕有地換成了一副深沉的歎息:“就像你們行會的名字一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戰鬥這種東西,無論到了哪個世界裡都是遲早會爆發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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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蘇吉!那蘇吉!”
就像是證明著這位紅袍的法師此時正在感歎的話,位於風之大陸噶爾巴地區的那蘇族聚落內隨後也響起了一陣激烈的喊叫聲:“那蘇吉!聽說那什族的羊崽子們又來下戰書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戰書已經在這裡了。”
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大喊大叫而產生絲毫的不耐,端坐在那座最大營帳內的那蘇族族長一臉淡然地向著自己麵前的桌上指了指:“想看就看吧,我們族裡的頭號勇士。”
“這一次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我要把他們全都打趴下!”抓起對方麵前擺放整齊的那張羊皮紙卷仔細地端詳了半晌,被族長稱為那蘇族頭號勇士的蘇爾圖用力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我要讓他們退回巴羅河的北岸!讓他們把礦區徹底讓出來!”
“不要衝動,蘇爾圖,你一直都是這麼不計後果。”深深地發出了一聲歎息,端坐在中央的那蘇吉蒼老的麵容微微皺起了少許:“部族裡的其他勇士可沒有像你一樣勇猛,他們已經經不起更多的折騰了。”
“就,就算如此,我們也不可能退讓出這片地域!”來自部族裡的其他勇士逐漸聚集到這個營帳內的景象中,屬於蘇爾圖咬牙之後的低沉聲音也回蕩在了所有人的耳邊:“我們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個不會引起紛爭的邊緣之地,難道要讓我們再度從這裡退走?”
“遷徙本來就是我們草原上的部族慣有的生活,蘇爾圖。”平靜的呼吸在那蘇族族長的周圍不停環繞,其中甚至還帶上了幾分令人心神安寧的感覺:“就算沒有那什族的存在,我們早晚也應該離開這個地方,給賜予我們生機的草原恢複活力的機會。”
“但,但是族長大人!您的身體已經——”
望著正在說話的這位老者顯露出來的蒼老麵容,向前一步的蘇爾圖最終還是將自己緊握的手掌緩緩地鬆開了:“如果繼續遷徙,您的身體一定會支撐不住的,我們還需要您的智慧,族長大人。”
“生存與死亡也是這個大陸上的人必須遵守的規則,在這一點上,我們與我們腳下的草原沒有任何區彆。”望著越來越多投放在自己身上的殷切目光,聲音越來越低的那蘇吉臉上卻是逐漸顯露出了一抹奇異的微笑:“而且上天也算是賜予了我們足夠的恩賜,在最後的時刻向我送來了使者……”
“您,您說什麼?”
“……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吧。”
微微擺了擺自己的手,族長大人用這樣的方式打消了顯露在其中一些人臉上的憂慮:“讓我們嘗試著處理眼前的問題——蘇爾圖,你怎麼看?”
“我不會放棄抵抗!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率領三百騎兵,將這些頑敵全數趕回他們原來應該待的地方!”
“……蘇塔爾,你呢?”
“我認為我們應該重新商議,因為我們爭論的焦點隻是那座礦場,隻要能在下一次的風潮到來之前完成礦場的分配,其他的問題應該都不算什麼。”
“你,你要向他們妥協嗎?蘇塔爾!他們可是殺了我們的族人!”
“這是戰爭!戰爭哪有不死人的道理?要是按照你的方式繼續下去,我們隻會死更多的族人!”
“那什族都是一群蠻橫並且毫不講理的家夥,他們的野蠻和愚蠢也比我們之前應對的敵人更加明顯,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前來挑釁,這些愚鈍的家夥肯定也沒有想到我們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應對……”
“很好,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
望著逐漸開始激烈討論起來的景象,端坐在正中心的那蘇族族長臉上逐漸浮現出了欣慰的表情,混雜著無數皺紋的蒼老麵容上顯露而出的笑容也隨著時間的經過而緩緩壓下,最終連同他舉起的手勢而消散在了喧囂的討論聲中:“停下,聽一聽我的意見吧。”
“我覺得可以舉行‘巴裡什’。”他看著逐漸變得安靜下來的帳內,低聲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既可以不失威嚴,又可以減少族人的傷亡——這是最適合的方式了。”
“什,什麼?”爆發開來的驚呼隨後響起在了一段時間的寂靜之後,屬於蘇爾圖的大喊聲也率先來到了族長的麵前:“巴裡什?那可是最為神聖的決鬥!如果輸掉的話,我們的損失可不止礦場那麼簡單——”
“所以隻要你們彆輸掉就可以了。”抬起的手緩緩放下,族長那皺紋之間的目光也緩緩顯露了出來:“背負起部族的名譽和未來,拿出你們全部的勇氣和實力吧,隻要你們沒有丟棄我們那蘇族的不屈之心,你們一定能夠帶回這片草原上最原始的榮耀。”
“願祖先的靈魂保佑你們。”
帳篷內驟然變得嚴肅的氣氛裡,他衝著矗立在自己麵前的無數部族勇士們低聲歎息道,那蒼老的聲音隨後也如同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連同他閉上的雙眼一起漸漸融入了這些勇士們不由自主屏住的氣息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