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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我們拉入了投影內的世界?”
原本如同幻影一般的斷橋忽然在自己麵前化作了真實,屬於羅娜緊隨而至的沉吟聲也帶上了幾分不確定的感覺,她上下來回觀察著自己剛剛從虛空的高塔中脫離出來、曾經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中陪伴自己的這片熟悉的景象,最後終究還是將自己試探的目光由近在眼前的波濤大海中收了回來:“居然能做到這種事……你真的不是一名命運編織者嗎?”
“就算我是一名命運編織者,我所侍奉的這位‘主人’也不是啊。”笑著將手掌抵在了自己的胸前,“段青”側過來的麵頰上也再度顯露出了一絲笑意:“以他目前的水平和持有的魔法元素,想要完成這種驚天大逆轉還是有些難度的呢。”
“那你——”
“這當然是使用了一些其他的手段了。”
擺手打斷了對方的話,灰袍的魔法師再度將自己的視線移回到了斷橋的前方:“紫羅蘭法陣是我一手創造的法陣,我的領域也很容易能在這個法陣中展開,所以隻要前期做好足夠的準備和布置,我便可以實現兩個世界裡同一個領域的延伸。”
“至少我還是懂一些虛空知識的,不是麼?”她指了指四周的橋麵,站起身來的姿勢仿佛也正在迎接著拂麵而來的海風:“將原本以高塔為主軸的投影和幻象,轉變成為以斷橋為主軸的高塔幻象,我們不就成功逃離那個地方了麼?”
“但是兩者之間的聯係還是沒有斷絕。”搖了搖自己的頭,板起臉來的羅娜反而將目光重新投回到了自己的頭頂上方:“儘管讓對方成為了幻象世界中的一部分,但是這份聯係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順著她的視線,一道道遮擋著斷橋上方天空的隱約漆黑此時正若有若無地呈現在兩個人的視野儘頭,看上去正在緩慢旋轉的牆壁與回廊的模樣此時也正在這幅旋轉的景象裡展現出原本的漆黑,為段青回答的聲音點綴出幾分同樣難以辨彆的神秘味道:“沒錯,所以戰鬥才不會這麼簡單結束。”
“他們一定會找過來的。”
轟!
就像是從天而降的閃電,帶著黑色氣息的一道虛空的光芒猛然由那些黑暗投影的虛空深處劈落在了段青與羅娜兩個人的頭頂,與之前相同的紫色結界隨後也伴著羅娜急忙高舉的雙手而呈現在了這道紫色轟擊的前方,於毫厘之間將這道攻擊擋了下來:“我們隻是平行轉移嗎?這不是意味著我們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按照推演來算的話,是的。”帶著羅娜的身體開始向前奔跑,段青的表情也隨著低沉下來的語氣而變得嚴肅了起來:“現在的我們在泰倫之塔那邊看起來,應該就像是玻璃罩另一邊的實驗小白鼠一樣吧。”
“也就是說他們可以隨意攻擊我們?”急忙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舉著虛空結界的羅娜轉頭將視線丟回到了漆黑的天空當中:“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我們的逃亡還有什麼意義?”
“當然有意義了,不打破現實與虛幻的障壁,我們就沒有逃離那座高塔的希望。”雙手之間有紫色的符文在升騰纏繞,屬於段青的聲音也回蕩在了接連劈落在自己周圍的那些黑色的虛空衝擊之間:“將虛幻與現實對調隻是我們為了逃離此地而成功邁出的第一步,接下來——”
“才是此次戰鬥的重頭戲呢。”
就像是不斷由酒杯裡冒出的泡沫,來自斷橋四周大海中的紫色符文隨後也在段青伸手的牽引間冒出了周圍的海麵,如同遊魚一般突破了蔚藍色分界線的符文緊接著也在激起的海浪中彙聚在兩個人正在奮力奔跑的周圍,在空中相互交彙形成了一道道平行向前的模糊線條。不明白整齊排列在側上方的這些符文所代表的意義,緊緊跟在後方的羅娜舉著虛空結界的雙手隨後也變得更緊了幾分,來自蔚藍天空中的那抹漆黑的幻影此時也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逐漸擴散增大,最後將屬於泰倫之塔原本所位於的虛空世界的景象緩緩延伸到了他們視線可及的所有地方:“好了好了,儀式已經快要接近完成了。”
“請二位不要繼續掙紮了,好嗎?”
四周依舊還在不停落下攻擊的景象裡,屬於海沃爾德回蕩在天際的聲音也開始在段青二人的耳邊變得越來越清晰:“你們的這些舉動已經給議會裡的相當一部分成員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我都快要壓不住他們了。”
“說到底,一切隻是因為你們根本就沒有搞明白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的原理吧。”嗤笑的聲音隨後響起在了段青的嘴邊,重新揚起在天空中的回答話音裡也帶上了幾分嘲諷的意味:“自稱繼承至古魔法帝國的一群頂尖魔法師,卻連我玩到現在的把戲都沒有識破——你們的臉麵恐怕都要丟光了。”
“請相信,挑釁我們對現在的你沒有任何好處。”
擴散開來的漆黑虛空順著海與天的連接處而延伸到了看不到的海平麵之下,屬於海沃爾德的回答聲音此時也如同周圍正在消失的海麵一樣開始變得深邃:“而且我們也沒有必要搞明白你現在究竟正在做什麼,我們隻需要把我們的儀式進行完就已經足夠。”
“完全現世的高塔,將會粉碎你們的一切妄想。”
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傾瀉的海麵頃刻間便在虛空的蔓延中瞬間消失,呈三百六十度將斷橋完全包圍起來的虛空隨後也帶著泰倫之塔的回廊和牆壁重新回歸到了段青二人的眼底,也讓這兩個人正在不斷奔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他說的沒錯,如果虛空儀式完成的話,我們跳到投影裡麵的選擇還是沒有任何意義——”
“不要小看我的紫羅蘭!”
屬於段青的厲喝隨後打斷了羅娜的沉吟,揚起的高呼也與周圍的紫色符文一起飛散在了周圍的虛空當中,位於他們兩個人腳下的斷橋隨後也在這些符文相互組合形成的包圍圈中連接出一條條環繞的陣線,不規則包裹起中間的斷橋表麵也開始散發出了瑩瑩的光輝:“我!紫羅蘭之主!薇爾莉特·芙蕾·卡德雷夫特!紫羅蘭的花紋所到之處,就是我的領土!”
“就是我的世界!”
刺耳的能量摩擦聲隨著某種隱藏碰撞的存在而重新出現在了斷橋的四周,膨脹開來的光明與重新顯現在橋底的大海也在灰袍魔法師咬牙按下的雙手中重新向著周圍紛亂升起:“這是芙蕾的榮耀!怎是你們這些區區虛空便能冒犯入侵的地方!”
“原來如此,肩負著芙蕾帝國血脈的力量麼?”犬齒交錯的白與黑開始在斷橋周圍的虛空中依次呈現,也讓回蕩在頭頂上方的海沃爾德的話音變得虛幻且不穩定了許多:“如果是這樣的話,的確就需要我們認真對待了。”
“我們是承載著千年前魔法帝國榮光的繼承者,可不能看著你們這些毀滅了我們魔法帝國的後裔們在我們的麵前胡亂放肆呢。”
急速增加的壓迫感很快便占據了立於橋上的這兩道人影周圍的視野,來自虛空深處的黑暗也很快增加到了可以將正常的世界景象重新壓製回去的程度,用雙手獨立支撐著萬千紫色符文陣線的段青隨後也吐出了一口鮮血,然後咬著牙向著一旁的羅娜低聲說道:“很好,對方終於開始認真了。”
“你,你沒事吧?”回答他的是屬於羅娜略顯急迫的擔憂聲音:“我們現在還處於虛空的範圍中麼?如果你真的出了意外……”
“聽好,戰鬥現在已經提升到了兩個國家之間對決的程度了。”急速打斷了對方的話,段青的聲音似乎也因為吐血的影響而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了起來:“先前對方啟用的元素儀式並未攔住我們的反轉跳躍,所以他們現在肯定急於扳回自己的顏麵,再加上我現在對他們的挑釁,這些人一定非常想要趕在我們逃脫之前完成高塔的現世。”
“這個時候的塔內防守多半是最為薄弱的時候。”他的雙手艱難地抬起,將各式各樣不明意義的紫色符文從大橋下方的海麵裡提取了出來:“我能頂得住的時間有限,所以也隻能靠你們了。”
“靠我們?我們能做什麼?”
“阻止儀式。”
麵對羅娜愈發焦急的問題,段青的聲音也開始變得越來越低微:“你沒有聽錯,先前啟動儀式的是我,現在想要阻止儀式的也是我,我所啟動的現世儀式隻是希望能在虛空和現實世界裡構建可以跳躍的橋梁,既然目的已經完成,我們自然要將橋梁切斷了。”
“隻要能夠將我們身後的這些人擋在現實與虛空的分割線之後,這場過河拆橋的奇跡才算是真正得以完成。”他的話音越來越艱難,纏繞在附近升騰而起的魔法陣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繁複:“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剩下的隻能靠你們。”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動作緩慢地點了點自己的頭,遙望著頭頂紫色符文陣線另一側的羅娜話音也終於變得肯定了許多:“但在已經跳躍過來的現在,我似乎也沒有什麼辦法阻止他們了啊。”
“好好想一想,你是有辦法的。”嘴角扯出了一絲艱難的微笑,薇爾莉特控製著段青的身體向著遠方呈現出高塔虛空深處的景象示意了一下:“想想先前發生在我們眼前的每一幕,想想對方不經意間透露給我們的信息——你可是不僅僅是一名命運編織者。”
“你也是我們冒險的夥伴之一呢。”
升騰的紫色符文在所剩無幾的海麵與迫近的虛空之間連成了一條條的直線,將段青的話音逐漸覆蓋掩埋在了其中:”你一定能看出那個關鍵點的。”
“或許吧。”視線由被虛空符文所遮蓋的那道灰袍的身影上移開,長吸了一口氣的羅娜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就算我無法找到那個關鍵點……”
“我也可以等它自己出來。”
纏繞的虛空之力由她的雙臂間再度升起,很快便穿過無數縱橫交錯在這片斷橋之間的紫色符文而向著前方的天空中逐漸延伸而去,因為黑色幕布的蔓延而呈現出高塔回廊模樣的天空此時也將橫貫而過的一道道回廊再度清晰地顯現在羅娜的眼底,違反了重力的常理而來回奔跑的那一道道人影也開始在她的麵前變得清晰:“虛空之刺!”
她舉起了自己的其中一條手臂,將纏繞在手臂上的紫色虛影陡然甩落到了正在那些回廊間悠哉漂浮的其中一道人影身上,代表著防護魔法的光輝隨後也在這道紫色的虛影化作尖刺的景象中陡然浮現在了那個目標的正前方,用這樣的方式與隨之浮現而起的微笑將羅娜送至近前的尖刺型虛影擋了下來:“……哎呀哎呀,被困在籠子裡的小鳥,居然還想反擊呢?”
“全都是些敢在自己的魔法裡摻雜虛空之力的人,你們還有什麼資格妄稱魔法師?”沒有停止自己的進攻,屬於羅娜的聲音也隨著她高喊的動作而向著天邊回蕩:“不要以為你們的魔法無法被虛空吞噬,我就沒有辦法向你們宣戰!”
“這麼說來,這位擅長耍弄命運之力的命運編織者,也是打算與芙蕾帝國站在同一陣線上的成員了?”微微地搖了搖自己的頭,承受著這一道道淩空刺擊的海沃爾德隨後也露出了自己無奈的微笑:“儘管我不想明示,但是——這中間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想必我們的命運編織者女士應該也已經有所覺悟了吧?”
“大家都看到了,她的行為已經徹底背叛了那位大人。”望著對方依舊緊抿嘴唇發動進攻的樣子,他隨後打著哈欠向著周圍的其他魔法議會成員們指了指:“既然如此,我們也應該將她當做是叛徒處理掉才對,就像當初黛絲曼一樣。”
“誰同意?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