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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我就說這地方一個人都沒有。”
時間回到稍早一點的時候,位於自由之城城主府大廳的門口附近逐漸浮現出幾名不速之客的身影,結伴成一支玩家小隊的他們探著腦袋東張西望地確認了半天,最後才一臉大膽的從各自隱藏的草叢中站了起來:“那邊打得那麼熱鬨,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人?連天下第二和無主之地都已經參戰了,眼前正是留給我們大筆搜刮的最好機會啊!”
“我們能夠肯定的隻有他們的行會駐地防守空虛,誰能確定這種地方會不會變成一座空城?”
站起在了雜草遍生的花圃當中,名為巴拉拉軍曹的微胖玩家隨後一臉沒好氣地擦了擦自己因為長時間蹲伏而滲出了汗水的臉:“萬一要是遇到了萊納之類的超級大boss,咱這幾個人送上一百遍估計都不夠人家殺的啊。”
“所以說會長才會放我們幾個人跑過來豪賭啊。”先前回答她的那名全身穿著白胖鎧甲的戰士同樣抹了抹自己滿是汗水的鼻子:“會長已經帶著人去天下第二的駐地了,那邊才是這個時候最為空虛的地方,至於一直總是被人亂殺、任務也總是失敗的我們,也隻能被用來派往這樣的地方當成排雷兵……”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連帶著周圍幾名玩家隊友的表情也變得失落了起來,一聲大喝隨後也回響在這片城主府大廳前方的古舊走廊內,伴隨著巴拉拉軍曹舉起的拳頭而一同衝向了前方:“你們在乾什麼?在為我們被派到這種地方踩地雷而找借口嗎?先前會長派我們過來的時候,你們臉上的表情可不像是一個個被舍棄的棋子呢!”
“給我上!”他的拳頭變成了前指的動作,同時朝著先前那名白色鎧甲的戰士吼道:“都走到了這一步,不撈上一大筆財富給會裡的人看看,怎麼可以輕易罷手!”
“沒,沒錯!”似乎是被對方點到了痛處,被白色鎧甲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胖戰士鼓著自己的肚子走向了前方:“我圓蔥天尊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從未有過走空的時候!呸!”
就像是在給自己加油鼓勁,他在自己摩擦不停的雙掌之間吐了兩口唾沫,然後在其餘玩家隊友小心戒備的景象中,動作誇張地走到了寬廣台階之上的那扇大門前:“開門!打打打打打打劫!”
“你們城主府有什麼好東西,統統給我交——”
吱嘎作響的開門聲與驟然放大的金屬敲擊聲又一次呈現在了這座城主大廳的門口,將幾個人各自戒備的神情與想要接連開口的話語全部凝結在了半空中,幾個人七手八腳躲到大門兩側的動作隨後也被毫無停滯、毫不理會的鍛鐵動作所吸引,將各自探出來的腦袋伸向了門內:“真,真的有人啊?”
“好像是個npc?還是個鐵匠?”
“怎麼會有鐵匠住在這裡?原來的城主大廳呢?王座呢?財寶呢?”
“難,難道說……”
“喂!”
麵麵相覷的幾張麵龐之間隨後浮現處難以置信的神色,最後被巴拉拉軍曹陡然跳入門內的身影所打破:“你是什麼人?什麼時候闖進來的?”
“這座城主府是不是被你霸占了?啊?”
他望著周圍破敗的大廳內部空無一人的景象與鐵匠一直敲打著鐵砧毫不理會自己的樣子,臉上的怒氣也變得愈發明顯:“是不是這裡早就已經人去樓空,被你這個流浪漢撿了個漏啊?”
“隊長,說不定是個傻子。”
望著那位鐵匠依舊不停敲打的反應與巴拉拉軍曹愈發明顯的怒火,一旁的圓蔥天尊急忙笑著上前阻攔道:“先彆急著生氣,反正這附近看起來好像沒有其他人的樣子,多調查調查也不是什麼壞事啊。”
“對啊對啊,反正來都已經來了。”其他玩家隊友們見狀也急忙收起武器,上前勸起了自家的隊長:“我們這一次就是想趁著城中之亂過來發財的,這裡沒有人不是正好遂了我們的願嗎?至於眼前的這個鐵匠,說不定也是什麼隱藏任務和隱藏npc之類……”
“說的有道理。”
緩緩地點了點自己的頭,巴拉拉軍曹的神情終究也開始逐漸放緩了下來,他的視線在那名自顧自敲打著鐵錘的鐵匠身上來回巡視了半晌,最後朝著身後揮了揮自己的手:“去把門關上,做好警戒,咱們把這裡好好搜刮一下。”
“圓蔥帶著人負責檢查,我負責與這位鐵匠交流,看能不能套出什麼東西來。”他舉步向前,然後在周圍幾名玩家各自散開的景象中走到了鐵匠的前方:“喂,你——咳咳,這位鐵匠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
敲打的鐵錘猶如穩定的鐘擺,在那名白胡子赤身鐵匠身後火爐彤紅的映照中一下又一下地落在鐵匠麵前的鐵砧上,看上去歪歪扭扭的一塊通紅的鐵塊此時也在這位鐵匠的鐵錘之下不斷交替變形,逐漸形成了一道歪歪扭扭的怪異金屬條的模樣。瞪著眼睛盯著這塊不是武器也不是護甲的鐵疙瘩上看了半天,巴拉拉軍曹也開始一點點失去起了自己的耐心,想要抬手拔出武器的動作卻是被連續幾道來自大廳四周的聲音所打斷,與之相伴的還有先前四散離開的隊友們慌忙跑回的腳步:“隊長!外麵來人了!”
“他們的速度很快!馬上就會——”
大門再度被推開的聲音為這幾名玩家還未形成陣勢的動作與各自低聲疾呼的聲音畫上了最後的終止符,將來自門外的一道身影瞬間映現在了昏黑天空與狂躁空氣交織映現的背景當中,來自巴拉拉軍曹隊伍裡的一枚冷箭隨後也朝著那道身影所在的方向驟然射去,然後又被斜下裡陡然出現的一抹更快的黑影挑飛開來:“什麼?那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誰!”
來自門口的震喝聲音隨後回蕩在整個大廳的上方,連帶著有那道身影之後驟然出現的一柄雪色的長槍朝著三清會所在的陣營紮了過去,已經來不及反應的他們隻好擺出了各自的防禦姿勢,舉起的盾牌與閃現而出的防護罩卻在一往無前的白槍攻擊下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和效果:“推進衝刺!”
“是我的錯覺嗎?你的槍術好像變得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嘛。”
身後的大門處隨後響起了那道身影所代表的男子的稱讚,同時也將名為臨淵斷水的那抹灰袍魔法師形象變得清晰了起來:“一槍刺穿了兩個人的防禦——難道你在之前的時候偷偷特訓過?”
“不要做這種無謂的猜測。”
長槍的槍尖在昏暗的光線裡劃處了令人眼花繚亂的軌跡,須臾間就將場內還待不停翻滾反抗的那幾道掙紮的身影全部挑飛到了空中:“我可不像你,我還是需要更多的實戰時間來適應長槍類武器的使用方式呢。”
“槍嘛,無非就是刺、打、抹、挑等幾種方式,真要仔細比較的話,它的使用方式可要比劍類簡單得多。”雙手之間扯起了魔法的光芒,灰袍的魔法師原本飽含笑意的神情隨後也隱藏到了刺眼的火焰升騰之下:“那麼現在——”
“你們又是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的?”
呼嘯的火焰波浪隨後響起在白發女子的繚亂槍影之後,將還未從地上爬起的那些玩家一股腦包裹了進去,交織的橙紅色光輝隨後也在相互之間的擠壓與纏繞中掀起了灼熱的氣浪,將他送向前方的疑問聲無形中放大了幾分:“彆告訴我是跑到這裡來渾水摸魚的啊。”
“原來是你們!”
驟然變亮的大廳將段青的臉照得尤為清晰,也讓退到最後方的巴拉拉軍曹發出的怒吼聲變得清晰了起來:“你們竟然也跑到了這裡!”
“看起來不像是故意跑到這裡來搞伏擊的啊。”
舉著雙手望著對方氣急敗壞的臉,維持著施法動作的段青笑著搖了搖頭:“雖然我覺得就算是伏擊你們也多半沒有什麼勝算,不過既然是巧合,那也隻能怪你們運氣不好了。”
“運氣不好的是你!”
還未等段青說完自己的話,名為圓蔥天尊的那名白鎧矮胖戰士就已經從大廳的角落裡殺了過來,完全不顧及隊友死活的他隨後也拋開了最後用來遮擋火焰衝擊的屍體,大叫著將自己手中的兩柄短斧劈到了段青的麵前:“今天就好好地教你上一課,不要隨便在狂戰士的麵前放什麼引導技——呃。”
“我當然知道。”
細微的星光在這名全身鎧甲包裹的戰士脖頸處一閃而過,將他的話音連同他的動作一同打斷了,口中嗬嗬直響的他隨後艱難地把失去了力氣的頭顱轉向了一邊,無法找到任何身影的意識邊隨後也傳來了段青最後的低聲嗤笑:“所以我的身邊也會有保護的人啊。”
沉重的墜地聲隨後帶著這名玩家最後的思考傳向了遠方,連同周圍無儘火焰的消失與暗語凝蘭身影的浮現而緩緩飄散殆儘了,轉瞬間隻剩下一人的三清會一方隨後也回響起了巴拉拉軍曹的無能狂怒,想要出手的最後攻擊隨後也被雪靈幻冰的長槍輕易擋飛了回去:“趕緊滾,我可不想讓自己的武器上沾染到你的汙血。”
“哼,哼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半跪著伏在大廳的中央,抬起頭來的這位身材微胖的戰士此時的臉上也儘是怨恨的表情:“你們會後悔的!你們絕對會後悔的!”
“你們會後悔——沒有立刻動手殺掉我!”
他大吼一聲,暴起的身軀卻是驟然轉向了自己的後方,呈現在手中的劍鋒隨後也是掉轉過頭,朝著那名鐵匠徑直刺了過去:“想做隱藏任務?你們休想——”
砰。
來自段青不由自主捂起臉來的苦笑聲中,這位玩家的長劍與他急速奔跑的微胖身軀被鐵匠的大手一瞬間按在了地麵上,看上去泛著魔法光芒的長劍似乎也並未在與肌肉虯結的粗壯手臂接觸中留下半點印痕,反倒是連同巴拉拉軍曹的身體一起被砸入了地麵的人型陷坑當中。仿佛對自己手底下的這道血肉模糊的“作品”不甚滿意,須發皆白的鐵匠原本一成不變的磐石麵龐上浮現出一絲絲的嫌惡之情,他用一隻手將被自己壓進地麵的人型肉塊輕鬆地丟到了身後的火爐內,然後借著一旁用來萃冷的水桶清洗起了沾染著鮮血的手臂:“……你們來了。”
“呃……您知道我們要來?”
指了指自己的臉龐,垂下了長槍的雪靈幻冰不由自主地出聲問道:“您怎麼知道——”
“有一個人跑過來,跟我說了一些事。”
似乎明白此時站在自己麵前的幾個人心中的疑問是什麼,言辭依舊簡練的鐵匠頭也不抬地回答道:“你們需要我的作品,是吧?”
“準確地說,是你的作品的設計圖。”走上前來拉住了雪靈幻冰還待繼續發出的疑問,搖了搖頭的段青隨後彬彬有禮地回答道:“如果可以的話,就先謝過大師了。”
“當初做出這些東西來的時候,我可沒想過還能派上這樣的用場。”
夾雜著鐵渣與高溫的水桶似乎無法對疤痕遍布的手臂產生任何影響,清洗完雙手的鐵匠隨後在自己腰間的破布褲子上隨意抹了抹:“不過也罷,這或許也是命運的安排吧。”
“拿去。”他伸手向後,從一口破舊的箱子裡早已翻出的一張羊皮卷軸取了出來:“既是煉金師,想必應該不用我來教了。”
“還有這個。”
白發女子伸手接過那張羊皮卷軸的景象中,這位鐵匠的另一隻手已經夾著淬火用的鐵鉗丟進了先前的水桶裡,嗤嗤作響的聲音與大量冒起的蒸氣隨後也讓段青等人不由自主地伸手擋住了自己的麵龐,半晌之後才將那枚散儘白氣之間逐漸呈現出來的奇異金屬長條呈現在了他們的眼前:“把這個也拿走吧。”
“你們一定會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