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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終究還是花費了一段時間來理解段青剛才究竟說出了一句什麼樣的話,端坐在原地的福特森半晌之後才再度開口:“你想說什麼?預言的內容有什麼偏差?”
“預言的內容或許沒有偏差。”段青笑著回答道:“黑色的城牆,碧藍的光輝,烈火,還有庶民的怒吼……這些預言中提到的關鍵字,都能夠在自由大陸過去的曆史上找到很明顯的指代物,根據我們現有的情報和知識來看,其中很多的事件甚至已經有了很明顯的指向性。”
“比如這個黑色的城牆所代表的死亡,指的可能是數十年前的戍衛要塞戰爭,碧藍的光輝與燃燒的燈火,指的可能是墜星山頂。”說到這裡的他開始舉例說明了起來:“一直到庶民的怒吼——在我們與您所代表的公國看來,應該指的就是發生在新曆795年的那場塔尼亞之戰中,刺殺帕米爾的那位暴徒。”
“沒錯,但是那一場戰鬥最終以塔尼亞的勝利告終了。”低著頭沉默了片刻,福特森終究還是認可了段青的這番說法:“以愚者冒險團為代表,廣大的冒險者成為了主導命運未來的中流砥柱,他們重燃了預言中本應熄滅的希望,挽救了帕米爾的性命,將塔尼亞帶向了新的——”
“不,命運根本沒有被打破。”
揮手打斷了對方的話,段青突兀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邊也顯得格外刺耳:“我所指的重新解讀,說的也正是這一點——我們看待這則預言的方式可能有些錯誤。”
“……錯誤?”
“沒錯,我們或許看反了。”
手指在空中自下而上地比劃了一下,段青的視線與福特森老人的蒼老雙眼逐漸對視在了一起:“回想一下之前所發生過的一切吧——這則預言反過來讀是不是也很通順?”
“以塔尼亞之戰:庶民的怒吼為起點,我們再看一看預言裡的每一句話。”他無視了老人臉上浮現出來的驚愕表情,同時聲音低沉地繼續說道:“烈火引領著黑暗,隕落意味著新生——在塔尼亞之戰結束之後,最大的事件應該就屬自由之城那一夜的‘莫爾納之星’事件了,我們在那一夜揭穿了城主身份的秘密,也目睹了自由之城的城主府在大火中的泯滅。”
“自由之城也因此出現了巨大的震蕩,但十二王座的候選者也因此團結一致,昭示著這座城市的新的開始。”灰袍魔法師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低沉:“是不是很符合這句詩裡的說法?”
“……”
似乎不知該對段青的這番言論作何評家,福特森瞪大了自己的蒼老雙眼,而站在一邊同樣顯得有些呆愣的千指鶴,隨後卻是拍著手掌恍然大叫了起來:“對啊!後來的天空之城事件,還有青——陌上青山最後斬出的那記蒼藍烈火,更符合‘將碧藍的光輝帶回天上’這句話呢!”
“天空之城的正式現世,也更符合‘碧藍光輝’的這個象征。”段青也應和著點了點自己的頭:“自由大陸至此也終於有了飛翔的資格,以法師議會為代表的人類,也終於可以重拾魔法帝國的遺澤,振起自己的雙翅。”
“然後下一句是,下一句是——”眼中的光芒變得愈發明亮了,千指鶴的視線也隨著思索的表情而轉向了東邊:“鐘擺的終點指向東方,黑色的城牆代表死亡……東邊的話,這該不會指的是芙蕾帝國吧?”
“如果你們指的是貴國之前所發生的那場異變的話,那麼的確很符合你的這個解讀的方法。”福特森的眼皮隨著精光的逐漸內斂而緩緩合了起來:“聽說貴國的皇帝德雷尼爾差一點因為那場政變而喪命,城市內部也遭遇了極大的損失。不過——”
“芙蕾帝國位於這個大陸的西方,不是東方呢。”
他指了指千指鶴之前所望向的方向,整齊有序的白色胡子也隨著翹起的嘴角而微微擺動,逐漸散發出來的氣勢卻並未動搖段青的笑容,反而讓他的動作變得更加自信了幾分:“所以這也是我前來請教福特森閣下的地方。”
“您知道這則預言的出處嗎?”他望著對方的臉,就像是在問一個早已知曉答案的問題一樣:“是塔尼亞城的塔達亞一族留下來的嗎?就在這座城市之內?”
“有關這則預言是如何流傳出大陸內外的詳細細節,身為福特森家家主的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又是一陣難言的沉默之後,福特森最終還是選擇了如實說明:“但如果你想問的是這則預言的出處,我可以肯定——這則預言一定是出自塔尼亞。”
“它們被一句一句地刻在這座城市的地下中心。”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腳下,臉上也顯露出了一抹自豪的笑容:“我們的祖先研究了幾百年塔達亞的文明、曆史和語言,又經曆了漫長的歲月,才將那些語言的真正內容一點一點解讀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則預言終究還是你們的祖先根據知識和經驗翻譯過來的?”段青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自信了:“以及——根據這座城市的現狀?”
“現狀?”福特森似乎有些無法理解段青忽然說出的這個詞彙的意義:“你想說什麼?”
“我沒有研究過塔尼亞的曆史,也不知道塔達亞一族的語言和文字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使用方式。”
衝著身邊的千指鶴擺了擺自己的手,段青隨後朝著這座臨時宅院的周圍示意了一下:“不過根據塔達亞的後代——也就是你們公國人的情況來看,你們的文明與日常慣用方式,應該與其他地區的其他自由大陸原住民沒有什麼區彆才對。”
“也就是說,塔達亞一族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從下而上閱讀文字’,或者‘東邊與西邊的指向與人們正常的觀念相反’這樣的情況。”他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太不自然了,根本不符合文明發展與傳承的規律,除非——”
“有什麼非自然的因素,導致了這種意外情況的發生。”
他指了指自己的腳下,就像是在訴說著什麼篤定的結論,而望著段青的福特森臉上的皺紋也變得越來越深了,仿佛正在聽到什麼自己根本不願意相信的事實一樣:“我不想再繼續聽你在這裡大放厥詞,所以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們在之前的時間裡曾經去過地下世界調查。”段青毫不在意地攤了攤自己的雙手:“具體的細節和過程我就不再詳細贅述了,就算我說明白了,身為塔達亞一族傳承者的閣下你應該也不會選擇相信。”
“所以我隻說結論:這座城市的地下結構,現在是反過來的。”他將自己攤開的雙手翻轉下壓:“塔尼亞最初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整座城市可能是倒扣過來的。”
“……難道你想說?”
“你們的祖先所看到、所解讀到的那些預言,很有可能也是反過來的。”段青重新豎起了自己的指頭:“如果它們是刻在牆上的話。”
“一切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他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歎息,然後用莫名的目光望著老者的臉,明顯的沉默隨後也再度占據了這位老者與段青之間的空氣,最後伴隨著福特森再度閉上的眼睛而化作了一聲冷笑:“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可惡而又可悲的帝國人,難道你想要讓我憑借你的這番厥詞,放棄我的祖先與我的父輩們千辛萬苦保守下來的隱秘?”
“我明白,想讓閣下你因為‘看反了’而否認祖先的努力是很困難的。”段青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發生改變:“此番前來,也隻是想要向閣下確認我想要問的那幾個問題罷了,您不需要為此而產生過多心理上的負擔。”
“如果,我是說如果。”又是一段難言的沉默之後,福特森終於再度開口問道:“如果這一切真的如同你所說的那樣,預言是需要反過來解讀的,那又怎麼樣?難道你們帝國還有什麼其他的圖謀嗎?”
“圖謀什麼的倒是不敢說,但我們的確打算根據這些預言中提到的事情來改變自己的方針策略。”段青不知可否地回答道:“而且我個人認為,既然是塔尼亞的祖先所留下的預言,那麼這裡麵的每一句話應該都蘊含著其各自的意義。”
“比如‘魔法的絲線無所不在,力量的存在逐漸消亡’這句開頭的話,它或許預示著複辟者的出現。”他的聲音也隨之開始變得低沉:“但如果從塔尼亞之戰作為節點來考慮,重新翻找之前的那些事件的話,翡翠之塔事件與複辟者搬走的那些翡翠就會變得非常可疑……”
“你對公國境內發生的這些事情似乎都很熟悉呢。”打斷了段青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的話,福特森那充滿了精光的視線也再度落在了對方的頭上:“難道你刻意調查過公國的曆史?”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了解一下更多有關公國曆史的事情。”段青毫不否認地回答道:“這樣說不定就會發現更多的征兆,足以證明我的解讀正確的論據。”
“我沒有時間在這裡陪你繼續解讀這些毫無意義的內容。”
擺了擺自己的手,望了段青半晌的福特森終究還是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回到座位當中:“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請回吧。”
“好吧,那我們以後再談。”段青也露出了一抹無奈的表情:“本來還想向您再確認一下‘四個皇帝’的事情來著……”
“四個皇帝?”
“四個星辰即將熄滅,四個皇帝即將點亮。”
轉身想要離開的動作因為福特森的再度出聲而停頓了片刻,段青隨後將這句話低沉地重複了出來:“按照我的解讀方式,這應該是預言即將昭示給我們即將發生的下一個內容,但有關‘四個星辰’與‘四個皇帝’究竟指的是什麼,我對此所知的情報還是太少。”
“四個皇帝究竟指的是什麼呢?是指的與四元素有關的內容,還是單純指的大陸上的四個皇帝呢?”他作勢擺出了一個感興趣的表情,用好奇的目光望著福特森的臉:“自由大陸上已知的皇帝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們芙蕾帝國的德雷尼爾皇帝,硬要算的話,應該還有埃爾尼菲亞公國的議長帕米爾和自由之城的城主範加爾……”
“很難再找出第四個了。”灰袍的魔法師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用期待的目光望著福特森的臉:“看上去好像又說不通了呢。”
“或許存在第四個人。”目光隨著某種思緒的延伸而向著地麵垂落了下去,福特森的聲音隨後也變得低沉了起來:“很久之前就有這個傳說:在我們自由大陸的東方還存在著另一片廣袤的土地,那裡不僅與我們這裡的土地同樣廣闊,而且也有與我們同樣的人類生存。”
“那裡應該有一個王國吧。”說到這裡的他臉色仿佛都變得向往了許多:“統治著與世無爭的另一片大陸,擁有著無數土地與子民的另一個皇帝……”
“閣下指的是自由之橋對麵,是麼?”打破了這位老者莫名陷入的幻想,段青一臉笑意地說道:“我們也聽說過這個傳聞,甚至還見過由那片大陸流落過來的人呢。”
“什麼?你們見過那個大陸的人?”福特森這一次的聲音真的充滿了驚訝了:“這怎麼可能?這,這分明隻是一個傳說而已!”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傳說從來都不是空穴來風的。”
腦海中回憶著之前曾經在那座城市的海邊與自己告彆的兩道人影,段青的聲音也充滿了回憶的感覺:“既然連您都聽說過這樣的傳聞,那新大陸或許真的存在也說不定呢,隻不過這麼多年沒有人能夠突破那座橋,所以沒有人能夠證實它的存在而已。”
“你難道要去證明它的存在嗎?”
“怎麼可能。”
揮手將福特森隨之而來的問題拋到了一邊,段青再度啟動了自己離開的腳步:“目前形勢如此混亂複雜,我們帝國也還有一大堆的麻煩沒有處理——唔。”
“除非真的有需要確認的必要性。”
帶著千指鶴的身軀在門口停留了一瞬,他對著老人留下了最後一個笑容:“到時候——”
“我會帶著你們的那一份,好好去那座橋上闖一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