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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國的冒險者大廳並沒有帝都雷德卡爾的冒險者協會一般古樸大方,而是依舊保持著那如同普通民房一般的小酒館模樣,但或許是因為下雨的關係,這個時間點的玩家人群依然熱鬨的仿佛集會一般。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斷地由那些掛著冒險者協會委托任務的黑板上走過,不時地還會出現相繼領走任務以及相互之間因為任務的歸屬而出現爭吵的現象,而屬於段青這個小小二人組所顯現出來的驚訝喊叫,自然也就在這樣的氛圍中顯得微不足道了:“怎麼回事?愚者冒險團為什麼被除名了?”
“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他們已經搬離這個地方很久了。”櫃台另一邊的女接待員聲音甜美地回答道:“再加上後來的那件事情……費裡斯通閣下後來就將他們除名了呢。”
“是費裡斯通決定的?”段青眼中的驚訝之色變得更大了:“他們不是關係很好的嗎?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具體的情況,我們這些工作人員也不太清楚。”那接待員的笑容宛如擺在商店大廳門口的花兒:“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去彆的地方稍微打聽一下。”
“……”
似乎從對方的笑容中察覺到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感覺,段青強行克製住了自己想要發火的衝動,他與身邊的暗語凝蘭相互對視了一眼,想要離開的動作下一刻卻是被前方突然出現的問題攔住了:“請問——”
“不知道這個問題合不合適,不過……”喚住了段青兩個人的腳步,那依舊保持著微笑的女接待員笑眯眯地問道:“請問你們認識那個愚者冒險團嗎?”
“這個嘛,不認識。”指了指自己的頭頂,段青的聲音隨後也變得溫和了起來:“我們是剛剛到達此地的帝國人,對塔尼亞這個地方都不太了解呢。”
“真的嗎?我還從未聽說過到了這裡以後就想要找愚者冒險團的帝國人呢。”那接待員笑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儘管他們曾經是抗擊帝國的英雄,是我們塔尼亞人人為之敬仰的對象,但是現在——”
“希望你們不要再與那個冒險團的人產生什麼瓜葛才好。”
她說著這句話,同時指了指協會櫃台旁某個方向的某塊告示牌,大大小小的通緝令此時也正伴著無數爭相在那裡查看的玩家的視線而貼在那塊告示牌的每一個角落,其中就包括了那個段青一直在找的名字:“……愚者冒險團?在通緝名單上?怎麼回事?”
“不用找了,他們具體的罪名並未寫在通緝令上。”
淡然的中年聲音隨後出現在了段青的耳側,與之相伴的還有屬於一名貴族打扮的中年男子緩步從櫃台後方走來的高瘦身影:“我還以為泰莉絲匆匆忙忙跑過來告訴我的人是哪位通緝犯,原來隻是一名帝國人麼……你好。”
“我是費裡斯通,這個冒險者協會的負責人。”高瘦的男子走到了櫃台的後方,摘下的禮帽也隨著行禮的動作而來到了胸前:“我們的接待員泰莉絲小姐可能多有得罪,希望閣下能夠見諒。”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她又沒有說錯什麼。”急忙擺了擺自己的手,段青隨後也將自己毫無遮掩的目光落在了那塊告示牌所在的方向:“不過……通緝令啊,這好像不是我們——不是愚者冒險團受到的第一次通緝了。”
“這一次不一樣。”重新戴好了自己的禮帽,費裡斯通將自己的眼神隱藏到了帽簷的陰影當中:“愚者犯下的錯誤人儘皆知,沒有人可以原諒他們。”
“哦?”於是段青將目光轉移了回來:“那是什麼樣的錯誤呢?”
“這個問題就不是你們帝國人應當關心的問題了。”
微微地搖了搖自己的頭,費裡斯通的目光隨後也在段青的周身來回巡視了一陣:“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不過你應該也是一名冒險者吧?如果想要接收任務的話,我謹代表埃爾尼菲亞公國的冒險者協會,歡迎你的到來。”
“也就是說不歡迎我們做不屬於冒險者範疇以外的事情是吧?”段青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要這麼苛刻好不好?我隻是……嗯,我隻是與這邊的這個冒險團有一些交情,所以想要稍微見一見麵而已。”
“原來如此。”淡淡地望了望段青的臉,費裡斯通隨後將自己的目光再度收了起來:“既然閣下與愚者冒險團無關,那閣下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希望閣下今後能夠謹言慎行,儘量不要與那個冒險團產生什麼關係。”
“否則後果自負。”他壓低了自己的禮帽,同時聲音低沉地說道:“請回去吧。”
“謝謝您的提醒。”
望著對方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的段青隨後帶著暗語凝蘭離開了自己的座位:“那我就告辭了。”
“等一下。”費裡斯通的聲音隨後響起在了段青的背後:“請允許我的失禮,不過我還有兩個問題。”
“請問你的名字是?”
“臨淵斷水。”
由無數玩家不斷來回走動的背景下緩緩地回過了頭,段青衝著櫃台的另一邊展露出了自己的笑容:“我叫臨淵斷水,是來自芙蕾帝國桑特流斯行省卡洛村的一名冒險者。”
“很榮幸認識你。”依舊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樣子,費裡斯通那隱藏起來的目光隨後轉移到了段青的身邊:“那這位小姐呢?”
“……凝蘭。”被對方望著的女仆微笑著回答道:“暗語凝蘭。”
“真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扶著禮帽的費裡斯通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與愚者冒險團裡麵的那位暗語凝蘭是一樣的呢。”
“呃,應該是認錯人了。”依舊保持著微笑的段青搖了搖自己的頭:“我們是一起從雷德卡爾出發的,然後一起經過了長途跋涉來到這裡,她應該不是您所認識的某個公國人,這隻是一個巧合吧。”
“希望如此。”聲音低沉地回答道,費裡斯通隨後轉身朝著櫃台的後方緩緩走去:“如果以後還有機會——”
“我們一定可以擁有一個愉快的談論時光吧。”
望著對方消失在櫃台後側門轉角的身影,收起了目光的段青緊接著也朝著冒險者協會的大門方向走去,避開了無數玩家的臉龐此時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隨後換上的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看來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了,連夢竹他們都遭了殃,本來想要從這個最大的自己人身上下手,最後卻差點變成了自投羅網的無頭蒼蠅……”
“好像差一點又給您添麻煩了呢,先生。”暗語凝蘭也隨之搖了搖頭:“雖然凝蘭已經離開這裡很久了,但沒想到那個協會會長對凝蘭的印象這麼深。”
“貌美如花而又特立獨行的女仆,原來的塔尼亞裡確實隻有你一個。”段青轉頭望了望暗語凝蘭的臉:“若是你再顯露一下自己的實力,他們或許就能確認得更準了呢。”
“凝蘭就當作是先生在誇獎凝蘭好了。”於是暗語凝蘭發出了兩聲竊笑:“不用先生您提醒,凝蘭也會儘快恢複自己的實力的。”
“這個倒是不用著急,反正我們現在也算是位於敵人的腹地當中了。”
望著協會大廳的門口與外麵依舊還在滴落著雨水的天空,段青聲音低沉地說道:“此路不通,那我們就換一條路來走便是。”
“那先生接下來打算去哪裡調查呢?”
“江湖總部。”段青聲音低沉地說出了這個名字:“同樣身為玩家,他們應該是第二大最為了解內幕的行會勢力,儘管與愚者相比,我們與他們的交情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程度,但隻要肯膜嘴皮子的話——”
“兩位。”
低沉的聲音隨後由段青的耳邊響起,將段青咬牙切齒的話音驟然打斷了,一名身穿公國士兵甲胄的人隨後也冒著雨出現在了段青的側前方,然後麵無表情地走到了他們的麵前:“兩位是來自帝國的貴客是吧。”
“我們家大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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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行於雨水淙淙的青石馬路之下,坐在車廂裡的段青耳邊傳來的也儘是馬車的車輪與地麵不斷碰撞滾過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他沒有心情去體會這座沐浴在大雨與光幕中的城市所展現出來的古老與神奇,掀起的門簾之間透露出來的目光也一直不停地觀察著這裡的左右。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不停地在這輛馬車的周圍經過,最終在靠近中央廣場的噴泉邊緩緩地轉了一個彎,屬於車夫的打哨聲與士兵的踏步聲隨後也展現在了這座廣場的角落,然後沿著段青麵前的那位士兵展示出來的方向停了下來:“請下車。”
“你們是?”
“請下車。”似乎不願意作出過多的解釋,這位將段青二人帶來的士兵麵無表情地說道:“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家大人會回答您的。”
“我明白了。”
帶著女仆的身影緩緩地走出了這輛華麗馬車車廂的範圍,跳下馬車的段青隨後抬頭望了一眼麵前的這座建築:“這裡……好像是……那個專門用來……用來……”
“沒錯。“
低沉的聲音隨後響起在了段青的麵前,與之相伴的還有一名身穿貴族禮服的老者拄著拐杖望著段青的蒼老身影:“這裡是英雄之間,原本是專門用來迎接英雄,表彰功勳的地方,現在被我臨時拿來用一用。”
“原來是福特森閣下。”定神望了一眼麵前的這位老人的模樣,段青隨後長歎著行了一禮:“公國議會裡資曆最老的議員,貴族派的首領。”
“看來你們帝國對我們公國的調查依舊沒有放鬆,連你這樣的冒險者都知道我的身份。”抬頭望了一眼段青的臉,被稱為福特森的老人隨後低聲轉過了自己的頭:“進來吧。”
“帕米爾沒有過來嗎?”毫不在意周圍那一道道來自公國士兵的敵視目光,搖著頭的段青隨後跟隨著對方的腳步走進了這座英雄大廳之內:“我還以為這場費儘心機的會麵,隻有公國的最高長官才能安排得出來呢。”
“你以為你們的行蹤很隱秘?”走到了大廳深處的昏暗當中,停下腳步的福特森朝著自己的身旁揮了揮自己的手:“你們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我們的掌握當中,勒克斯那個混球早在你們出發的時候就將消息遞回來了,就算我們放你們這樣的帝國人進入塔尼亞,你以為我們難道就會放鬆對你的警惕?”
“要不要猜一下如果我不請你回來的話,你與你的女仆現在的下場?”大廳的四周逐漸被魔法燈光照亮的景象中,這位公國的老議員逐漸扯出了陰冷的低笑:“你們居然還敢出入冒險者協會這樣的地方,還有心情堂而皇之地四處打探消息?”
“既然公國對我們仇恨這麼深,那您為什麼還敢將我們請回來呢?”段青卻是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難道您就不怕引起眾怒麼?”
“因為現在隻有我敢這麼做。”
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冷哼,拄著拐杖的福特森隨後轉身朝著英雄大廳的深處走去:“議長帕米爾的身份不適合出麵,其他勢力——諸如文森特,康奈利,卡洛斯這種人——也沒有膽量出麵,所以這種與敵國代表會麵的任務,也隻能交給我來做了。”
“來吧,說說你們的來意。”他動作緩慢地坐在了大廳角落裡的一把石椅上,然後用陰翳的目光望著段青的臉:“你們大搖大擺地跑到塔尼亞裡來,究竟想要乾什麼?”
“我們隻是想搞明白一件事。”與暗語凝蘭對視了一眼,段青隨後朝著對方走近了兩步:“為什麼公國現在會如此仇視我們。”
“克裡斯皇子究竟做了什麼?”
“你們到現在都不知道?”
神情驚訝地望了段青半晌,福特森那蒼老的麵龐隨後扯出了一抹誇張的大笑表情:“哼,哼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我從未見過如此天真的帝國人。”他笑得前仰後合,眼神中卻是沒有絲毫的笑意:“德雷尼爾那個老賊——”
“還真是養出了一群令人刮目相看的異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