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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都已經完成了嗎?”
同一時刻,底比利斯城堡另一側的某條廣場旁邊的小巷內,剛剛外出歸來的摸魚俠一臉疲累地卸下了背後的大盾,同時問著周圍聚攏而上的其他手下們:“對接的情況都做得怎麼樣了?”
“已經完成了,會長。”似乎正在負責本地情況的血紅劍聖急忙上前稟報道:“公爵的人很快就會將這批貨物運走,錢也已經轉付到了我們的賬上。”
“拿出一部分給下麵的兄弟們犒勞犒勞吧,你與他們也算是做了不少活。”隨意地擺了擺手,摸魚俠重重地喘出了一口氣:“原本還以為將一隊的人借調過來可能會有些浪費,不過現在來看……情況似乎剛剛好呢。”
“謝謝老大誇獎。”小胡子盜賊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雖然能力比不上老鼠大哥他們,但我們依然會竭儘全力的。”
“彆提那個慫貨了,那家夥現在鬱悶得很。”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令人不愉快的往事,向著酒館走去的摸魚俠用力地揮了揮自己的手:“好在坦桑城發生的一切最後結果還算不錯,不然的話……就連老子也保不了他。”
“都怪敵人太強大,發生的意外與乾擾因素也太多。”眼底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名叫血紅劍聖的小胡子盜賊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我們已經儘力了。”
“反正都是上麵交付的任務,咱們隻管拿錢辦事就好。”微微地搖了搖自己的頭,大盾戰士抬頭望了望已經開始入夜的天空:“計劃之外的競爭手段,我們能用的也都用了,為了爭取到原本不屬於我們的新道路,老子也算是拚儘了性命……”
“這一次的事情,應該不會對我們產生什麼太大的影響吧?”血紅劍聖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還會有什麼可怕的對手半路攪局不成?”
“關係早就已經打點好了,剩下的就是收網而已。”
帶領的人群逐漸沒入了“火焰牧場”當中,屬於摸魚俠的低語聲隨後也逐漸地被來自酒館內部的喧囂聲音漸漸淹沒了:“按照上邊的說法,那個公爵的力量可不是在座的各位可以輕易比擬的。”
“至少那個伊達家族沒有什麼對抗的資本。”說到這裡的他咧嘴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更何況是那個酒囊飯袋……你們放心吧,這次一定不會有什麼麻煩找上門的。”
“剩下的問題就是保密,城衛兵,拉夏隊長,諾克薩斯商會——隻要把那幾個無關人士的口封掉的話……”
“對了,那幾個新人!他們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吧?”
似乎已經是這裡的常客,幾個人帶領的隊伍逐漸分開了周圍路過的人群:“我記得他們的那個隊長是叫流亡戰歌來著?”
“我稍微找牙刷他們問了問那些人員的來曆,他們似乎是一群原本處於火焰龍獸裡的成員,後來因為種種原因被排擠了出來,轉而投靠到了我們的名下。”
“是這樣的來曆麼?”腳步聲在吧台前方停下了,與之同時停下的還有屬於摸魚俠斜視過來的眼神:“有沒有臥底的可能性?”
“這種可能性的確存在,但存在率很低。”血紅劍聖小聲回答道:“自由世界裡的玩家更換冒險團都是需要登記在冊的,他們的出入記錄我們也都能查得到,我們在卡洛村留下的人裡麵,也有人提到過他們的活動蹤跡……”
“卡洛村?”
停下了想要點一杯酒的手指,摸魚俠的鬆懈表情終於變得嚴肅了起來:“那個圓盤出世的地方?”
“……是的。”小胡子盜賊微微地低了低自己的頭:“而且他們建號的時間,似乎與您帶著人去那個村子的時間是同一個時間……怎麼了會長?您認識這些人嗎?”
“可惡。”
映現在自家手下眼底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嚴峻,用力咬出了這兩個字的摸魚俠將自己手中的酒單用力拍在了桌麵上:“不會是那群家夥吧?我們在格梅南叢林裡麵遇到的那支新人小隊?”
“那支小隊?那支小隊指的是……”
“他們現在在哪裡?”
沉重的盔甲隨著驟然站起的動作而發出了叮叮當當的碰撞聲,打斷了盜賊話音的大盾戰士轉身朝著來時的酒館大門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是不是還在分舵的總部?”
“沒錯,我沒有給他們安排什麼新的任務,隻是讓他們一直在那邊待命,所以……小心!”
沉悶的撞擊聲隨後出現在了酒館大門外側的黑夜當中,與之相伴的兩個剛剛交錯在一起的某道玩家身影與回頭正在與盜賊說話的摸魚俠不慎撞在一起的景象,隻不過與大家想象中不同的是,倒下的不是那道看上去纖細一些的女子,而是向後蹬蹬蹬退了三步的大盾戰士:“哪個不長眼的——”
酒館內外的酒客們紛紛轉過視線來的注視下,被眾多手下扶在人群當中的摸魚俠剛剛想要喊出的話猛然停住了,他定定地望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名渾身輕鎧、身材火辣非常的藍發女劍士,半晌之後才咬牙念出了對方頭上的id:“絮語流觴。”
“沒想到才剛一上線,就遇到了你這樣風風火火的會長。”
單手叉腰走進了酒館的大門,站在門邊的絮語流觴隨後也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怎麼,我們現在已經熟到了連打招呼都可以免去的地步了嗎?”
“我們之間的熟可不是友誼造成的,所以打招呼什麼的也就免了。”將想要衝上前來的血紅劍聖壓到了自己的身後,摸魚俠望著對方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挑釁的意味:“不要以為我們真的怕了你,自由之城的女武神。就算你再怎麼厲害,你現在也隻是一個人而已。”
“本來還想和你好好談談的,不過看樣子還是免了。”小心翼翼地拍打著自己那身白色女式胸鎧的表麵,絮語流觴轉而擺出了一副輕蔑的模樣:“是按程序還是直接來?”
“……今天去外麵殺了一天,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心情了。”眼珠子隨著左右搖擺的心境而來回晃動了半天,站起身來的摸魚俠最終還是收起了自己挑釁的表情:“有本事你明天再來,老子隨便讓哪隻手都可以虐你!”
“哼,還真是敢說啊。”環顧著對方身後的那幾名同樣開始齜牙咧嘴的獸禽部落玩家們,絮語流觴抱起了自己的雙臂:“是不是最近這段時間養了很久,所以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也罷,反正我也沒有時間繼續陪你們玩。”
她的手按在了劍柄上,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再度鬆開,已然成為了衝突焦點的身軀隨後也緩步退出了酒館大門的範圍,逐漸消失在了底比利斯城堡的黑夜之內:“當然,如果你們還要繼續跑上來挑釁的話,我也不介意在你們的身上浪費一點點的時間。”
“一切取決於你——嗬嗬,我很少有這麼大方過呢。”黑夜中,步入廣場上的她頭也不回地朝著眾人視線難以企及的陰影中走了過去:“當然,到時候的我會不會像剛才那樣有心情,那可就不敢保證了呢。”
“老大,我們要不要——?”
“彆犯傻。”
望著門口正對著的廣場遠方景象中陡然劃過的一隻向下切過的手,怔立在原地的摸魚俠急忙將血紅劍聖拉回到了原地:“嘴上逞一逞英雄就足夠了,真打起來咱們未必能占的了好處,剛才的那一撞難道你沒看見嗎?老子可是全力加點加重鎧裝配,最後居然連正麵的身體撞擊都沒有撞過……”
“但,但是她有可能聽到了。”
“聽到了就聽到了。”
雙眼中閃過了陰晴不定的神色,揮退了盜賊的大盾戰士聲音低沉地說道:“怪不得老鼠他們在坦桑城吃了癟,這種程度的對手的確不是咱們這種級彆的人能夠搞定的,如果她和她身後的團隊真的知道了什麼的話……”
“去通知一下弟兄們做好準備吧。”他背起了自己的那柄大盾,同時衝著指了指自己的頭頂:“計劃提前,手腳儘量麻利一點,對付他們的事情——”
“由我找上麵來搞定。”
逐漸散開的腳步隨著這聲令下而沿著廣場人群向周圍散開,將原本定於酒館之中舉辦的夜宴完全衝散了,已然離開了這個地方的那名藍發的女劍士自然也對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毫不在意,背對著廣場的身影也迅速地消失在了更加靠近中央城堡的街巷當中。又一次跨過了兩條熟悉的街區,穿過了層層黑暗的她最終走到了那座名為盛開之劍的貴族酒館麵前,然後又在偶爾出入於這個地方的帝國貴族來回注目的視線裡,與出門迎接自己的段青碰在了一處:“獸禽聯盟果然也在暗地裡謀劃著什麼,流亡戰歌他們多半要被當成槍來使了。”
“既然摸魚俠也出現在了這裡,那麼這裡肯定是有值得他們謀劃的事情。”接過對方伸出的手臂,段青也露出了一抹無奈的微笑:“隻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這個消息會最先由你帶回來。”
“我是不是你的幸運星?”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順著段青的動作走上台階的絮語流觴優雅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是不是一回來就給你帶來了好消息?”
“如果這種事情也稱得上是好消息的話。”
搖了搖自己的頭,臉上同樣擺出了微笑的段青迎著兩名侍者推開的大門而步入了酒館之中:“外麵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各方的妥協已經達成了八成,接下來就是鼓動聯盟大會進行討論了。”
如同貴賓一般並列走入了酒館之內,藍發的女劍士目不斜視地回答著段青的問題:“為了趕在年底之前完成這件事,我可是將自己的身價賣得七七八八了呢。”
“隻要沒把自己賣出去就行。”段青搖著頭失笑道:“不然的話我會很傷心的。”
“真的嗎?我看你在遊戲裡似乎過得很不錯呢。”
帶著酒館內的帝國貴族射過來的視線而朝著前方緩步行進著,絮語流觴的臉上依然保持著應有的淑女式微笑:“不僅冒險生活豐富多彩,而且還有那麼多漂亮的女孩子陪著你……聽說你們又遇到那個千指鶴了?”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來這座城堡,但怎麼說也算不上是我們主動找到她的吧。”伸手揮退了旁邊想要遞酒上來的侍者,依舊托著絮語流觴手臂的段青表情也變得僵硬了幾分:“而且那家夥的性情變化比靈冰還要大……也是因為那件事的原因嗎?”
“你知道就好。”
手臂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如同一對年輕貴族一般優雅前行的絮語流觴終於偏了偏自己的腦袋:“過去那段時間裡麵與你相處甚密的人裡麵,大概隻有我是最不相信你已經死掉的人了。”
“還不是因為你最了解我的緣故。”段青也偏了偏自己的腦袋:“跑到帝國都沒有逃過你的眼睛。”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爽也得給我忍著。”絮語流觴不屑地扭了扭自己的鼻子:“而且就算如此,我現在也是現實當中距離你最遠的一個人呢。”
“……”
“不想見我也就罷了,連這麼冷的天四處在外奔波,都沒有一個人來關心我。”
麵對段青又一次沉默下去的反應,絮語流觴毫無所覺地擺出了一副憂愁的樣子:“唉,果然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呢。”
“可能是跟現在遊戲裡的天氣有關吧,讓我產生了些許的錯覺。”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段青隨後露出了一副尷尬的神色:“既然這麼冷,那就多穿幾件大衣好了。”
“……”
長方形的酒桌距離兩個人越來越近了,屬於絮語流觴的步伐卻是忽然停了下來,察覺到遲滯感的段青隨後也收回了自己向前邁出的腳步,用莫名的目光望著這位臨時女伴的側臉:“怎麼了?”
“……不,沒什麼。”
急忙搖了搖自己的頭,絮語流觴用最快的速度再次恢複了自己的優雅與從容:“我們快走吧。”
“那位心急的雇主,已經等了我們好久了呢。”
她衝著前方點了點頭,同時向著正在那張方形酒桌對麵坐著的伏拉沃斯與另一名中年貴族輕聲指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