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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在那裡再等一會兒嗎?”
時間來到了新曆796年火2月12日的傍晚,愈發溫暖而又逐漸變得昏暗的天色之下,屬於段青等人的身影也隨著來往的人潮而走出了那座福山鐵匠鋪,朝著靠近城堡中心的區域緩緩地前行著:“不等那個鐵匠的作品出世?”
“怎麼,你還妄想著能有什麼閃電橫空劈下來不成?”
朝著發問的朝日東升揮了揮自己的手,走在前方帶路的段青頭也不回地回答道:“就算是再怎麼厲害,鐵匠打造出來的東西也隻能是在物理範疇上創造出來的東西,又不是法寶問世,不可能引起什麼天地異變之類的現象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朝日東升連忙擺了擺自己的頭:“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是在那個地方押下了五枚龍鱗啊!就算那家夥的作品不好,我們也不能把東西白送給他是不是?”
“東西自然不會白送給他。”段青的腳步微微地停頓了一下:“不過按照我之前的經驗,距離打造完成還遠得很,那個福特說是隻有幾錘,但揮舞那幾錘所需要的時間恐怕要比你想象中的要長的多啊。”
“我們可沒有那個時間繼續在這裡耗下去,畢竟我們還有一個薇爾莉特需要處理。”朝著自己身邊一直扶著的那道紫發女子的身影示意了一下,墊在隊伍最後方的絮語流觴隨後也發出了自己的聲音:“若是因為拖延時間太長而被暴露了,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嘁……好吧。”於是朝日東升回過了自己的頭:“我隻是替你和格德邁恩兄弟的那幾塊材料感到擔心而已,既然你們自己都覺得無所謂……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當然是去酒館了。”走在前方的段青笑著回答道:“適合我們冒險者休息的地方不是旅店就是酒館,考慮到底比利斯城堡的設計與現在的形勢,我覺得我們還是找一家酒館比較好。”
“我記得那個酒館的名字是叫火焰牧場,對吧?”他指了指前方逐漸顯現出來的那座中央廣場,以及廣場邊緣的一處燒有火紅色牌匾的酒館名字,眼中逐漸露出了回憶的神色:“上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好像還不小心和某些找火焰龍獸麻煩的行會起了衝突來著……呃。”
他的話音微微地停頓了一下,與之相伴的還有他帶頭停下的腳步,幾名停在廣場入口處的玩家隨後也將各自的身影暫時隱藏在了街道的牆邊,將各自警惕的眼神落在了廣場中央正帶著大批玩家前行、身背重鎧與大盾的某位玩家身上:“那個人……好像是摸魚俠吧?”
“我靠,怎麼說曹操曹操就來了啊?他們不是還在坦桑城嗎?”
“關鍵不在這裡——那個火焰牧場酒館聽說是火焰龍獸在底比利斯城堡的根據地,現在卻被這個家夥拖家帶口地衝了進去……”
“難道這兩家行會又要打架了?拜托,這一路就不能讓我們消停一點……”
“火焰牧場那邊暫時是過不去了。”
環視了一圈廣場周圍的環境,段青隨後歎息著搖了搖頭:“就算那邊不會爆發出什麼麻煩,我們現在也不可能與那位仇深似海的獸禽聯盟老大見麵。”
“而且還是在現在這個條件下。”絮語流觴望了望身旁披著灰色鬥篷、依然一言不發的薇爾莉特:“根據我們過去整合的情報來看,這個獸禽聯盟站隊敵方勢力的可能性非常高。”
“那我們應該去哪裡?”抱著雙臂的雪靈幻冰小心翼翼地望著周圍開始出現指點的人群:“總不能一直在這裡這麼站著吧?”
“先隨便找個酒館坐下算了。”段青取出了自己的冒險者地圖:“我記得附近應該還有幾個小酒館來著,雖然麵積與客流量遠沒有火焰牧場來得高,但住宿什麼的應該不成問題……唔。”
“這個叫做‘盛開之劍’的酒館怎麼樣?”他的目光稍微在地圖上掃了幾眼,然後停在了靠近廣場另一側的城堡中心地帶某處:“距離這裡也不遠,隻需要走過兩條街就可以了。”
“盛開之劍啊。”
幾個人齊齊轉過來的視線中,屬於絮語流觴的聲音驟然打斷了段青的話:“雖然地方不錯,不過那個地方不太適合我們過去呢。”
“怎麼,你去過那裡?”
“不,我隻是聽說過。”
微微地擺了擺手,藍發的女劍士衝著大家露出了一個微笑:“之前也算是準備過帝國各大城市的情報,所以也聽說過這個酒館的名字,聽說——”
“那裡是帝國貴族專屬的酒館呢。”
她眨了眨眼睛,視線也重新回歸到了段青的臉上:“就是那種所謂的聚集區,上等人喜歡待著的地方。”
“普通的帝國平民會有普通的平民所喜歡的地方,而上層貴族也會有上層貴族聚集的地方——這不是什麼明文的規定,隻是一種長久以來的習慣。”衝著對方點了點頭,段青隨後也發出了一聲了然的歎息:“無論他們是如何流行起來的,這些所謂的聚集區還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呢。”
“就連現實世界也是這樣的,不必過於在意。”絮語流觴笑著回答道:“因為相互鄙視與聲望條件等關係,很少有玩家願意接近那家酒館,想要去那邊的人,大部分也都是身兼任務或者是在帝國貴族內部有點聲望的人。”
“這樣的酒館,你還敢去嗎?”
“敢,有什麼不敢的?”
麵對對方飽含笑意的目光,段青挺直了胸膛回答道:“正好我們也有情報需要打探,去那個地方說不定可以解決之前福特大叔未曾回答我們的那些問題呢。”
“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倒是沒有什麼其他的意見。”絮語流觴笑著歪了歪頭:“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你最好準備足夠的錢。”
“這,這有何難?”段青挺直的胸膛微微地塌下去了一點:“咱們還有許多戰利品沒有賣呢,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把那隻熊掌變賣掉……”
“什麼?反對!反對!”
身後的朝日東升與格德邁恩齊齊發出的反抗聲中,幾個人還是帶著各自的腳步緩緩地朝著那片城堡中央街區的方向緩緩地前進了過去,依然還在為了戰利品歸屬與處置問題不斷爭執的他們很快就跨過了兩條街的距離,來到了地圖上標示著那座“盛開之劍”酒館所在的中央大街上。屬於底比利斯城堡的要塞屬性也隨著中心城堡陡然拔高的黝黑牆壁而呈現在了段青他們的麵前,中間還不時地夾雜著愈發頻繁而又森嚴的守衛不斷經過身邊的景象,話音變得越來越少的眾人隨後也帶著他們各自的謹慎目光,找到了那座酒館的大門所在的位置:“唔,盛開的劍……雖然能夠想象得到這個酒館的標誌是這樣的,但為什麼還要把那朵長劍組成的花朵燒得如此之紅呢?”
“大概是底比利斯城堡的習慣吧,這裡充滿了鍛造與打鐵的氣味。”
靜靜地停在了那座酒館前方的街巷邊,仰頭望著那座酒館上方標誌的段青聲音低沉地回答道:“無論這個地方的哪裡,都會充滿這種燒紅了的金鐵呈現出來的感覺。”
“若是冬天還好說,要是夏天的話……這裡豈不是要熱死?”格德邁恩摸著下巴評價道:“有機會一定要在這裡開一個冷飲店。”
“不用你來提醒,這裡的冷飲與冰塊本來就是最暢銷的東西了。”段青笑著搖了搖頭:“反倒是原本最受冒險者歡迎的武器裝備,在這裡反而是隨處可見的賤賣品啊。”
“看得出來。”閃身讓開了又一隊從自己麵前經過的帝國衛兵隊,朝日東升的目光也再次落在了那枚酒館標誌上:“他們都已經開始無聊到拿劍來做裝飾品了。”
“盛開的劍花可不是表麵上所展示的這般簡單。”回答他的是站在角落裡一直未曾說話的雪靈幻冰:“在崇尚武力的帝國,劍是最受帝國貴族歡迎的武器,而盛開的劍花,也是帝國貴族最喜歡用來展示自己高貴血統的標誌之一。”
“所以這裡也就成了最受帝國貴族歡迎的酒館,嗯?”盯著那座酒館上方的彤紅色劍花望了一陣,段青終究還是搖了搖自己的頭:“不懂不懂,看不懂你們城裡人……走吧。”
“停下。”
阻攔的聲音隨後響起在逐漸靠近到酒館大門處的玩家們麵前,將他們想要舉步進入酒館的意圖擋下了,背著雙手站在門口台階上方的一名身穿正統貴族禮服、腰掛長劍的帝國男子隨後也用自己的身影遮住了那扇大門中間射出的光線,用睥睨的目光俯視著麵前的段青等人:“冒險者?有邀請函嗎?”
“呃……還需要什麼邀請函?”
“沒有帝國貴族提攜,又沒有邀請函。”裝模作樣的左右觀望了一陣,這位帝國劍士模樣的男子發出了兩聲不屑的冷哼:“既然什麼都沒有,我們‘盛開之劍’為什麼要放你們進來?”
“難道你們連普通的酒客都不接待嗎?”一旁的朝日東升立刻抬起了自己的頭:“憑什麼不做我們的生意?”
“看來又是一群新來的冒險者啊……回去!這裡是帝國貴族才能進入的地方,不要讓我再重複一遍了。”
“嘿,我們今天還就想進去了你能怎麼著?就憑你一個人——哎哎哎彆拉我!”
“抱歉,我的隊友有些衝動,不過天色已晚,現在讓我們去找一個彆的地方休息也實在困難了一些……”
“再往前走兩條街道,你們可以看到底比利斯城堡的中央廣場,那裡有一家冒險者常去的酒館,你們可以選擇那個地方。”
所以說我們是剛剛從那裡過來的啊。
扯著嘴角將自己心裡的這句話咽了回去,臉上依然擺出笑容的段青還待繼續出聲辯解,一道低沉中夾雜著些許不耐的聲音卻是忽然響起在幾個人的身後,用逐漸接近的整齊腳步聲將段青的話音與身體一起擠了出去:“你們幾個擋在這裡乾什麼?”
“啊,是伏拉沃斯閣下。”帝國貴族打扮的劍士男子急忙衝著新來的那批人所在的方向躬了躬身子:“歡迎您的大駕光臨。”
“下一次如果還有閒雜人等堵在門口,我也不會繼續再光顧這個地方了。”撚了撚自己的胡須,走在最前方的一名身材發福的帝國中年男子將自己的目光從段青的身上收了回來:“給我閃開,一群賤民。”
“……”
悄聲擋住了身後幾名同伴想要上前理論的動作,扯著笑容的段青隨後默不作聲地向後退了兩步,逐漸拉開的身體隨後也與麵前的這位胖子貴族擦身而過,眼神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身後的幾名黑衣隨從身上。逐漸變得昏暗的天色中,幾名形似保鏢模樣的人緊緊地跟隨在這名被成為伏拉沃斯的人的身後,原本天衣無縫的隊形卻是在登上台階的一瞬間,忽然露出了一絲縫隙:“有——”
咄!
響亮的利刃破空聲隨後伴隨著石牆破土的聲音由中央大街的上空橫貫而過,帶著一枚形似飛刀模樣的利刃刺入一道魔法石牆的景象呈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察覺到異狀的胖子貴族聞聲急忙回過了頭,剛剛睜大的眼睛隨後卻是被一道突然響起的爆炸聲所擋住了:“有刺客!”
“有刺客!在街對麵!”
“快保護閣下!”
“快——”
鐺!
被莫名的力量爆破開來的石牆碎屑漫天灑落的景象中,又是一道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在了眾人的耳旁,發出這道金屬碰撞聲的白色長劍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段青的身邊,將另一枚射向這邊的飛刀挑翻了出去。屬於格德邁恩的大盾與朝日東升的巨斧隨後將某位白發女子與段青一同仰倒下去的身影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徹底地將酒館大門的這一側完全保護了起來,他們共同望著幾名黑衣保鏢一同撲向街巷另一頭的動作,半晌之後才淡淡地收回了自己架起的雙手:“如此危險的生活……看來貴族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呢。”
“你說對不對,這位高貴的先生?”
他們相互擊了一掌,同時衝著坐倒在台階上的那名長相發福的帝國貴族擠眉弄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