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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
“……對。”
“沒有抓住?”
“呃……準確地說,是沒有被我們抓住。”
同一時刻,紮拉哈城角落中的一所昏暗的房間內,一臉寒霜的雪靈幻冰放下了自己麵前的酒杯,指尖觸摸在自己的銀色麵具上——自從追蹤著段青的腳步來到紮拉哈城之後,已經變成與帝國敵對的自由之翼成員們就一直隱身於這個地方,而名義上充當這支小隊隊長的雪靈幻冰,似乎也根本沒有想要外出探查的意思。
雖然都是幻海狅星等人私底下閒聊的時候的惡意揣測,不過的確有一說認為,這位扣上了銀色麵具的女人,最近越來越喜歡隱身於黑暗的環境之中了。
“那家夥現在落入了帝國人的手中。”
淡淡地收回了自己凝望著對方的視線,楓橋聽雨低下了自己的頭,同時將自己手中的一份報告,緩緩地放在了對方的桌前:“之前的那場戰鬥引起了很大的震動,所以也引起了附近帝國人的警覺,隻不過我們也沒有想到……那個家夥居然在最後的時刻放棄了抵抗,就此束手就擒了。”
“……哼。”
眼中的光芒猶如外麵的冬日一般寒冷,女子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冷哼,泛出的綠光也從她的手指上逐漸地延伸而出,將麵前的酒杯凍成了一座美麗的冰雕:“到了這種地步,你居然還想退縮嗎……”
“……恕我愚鈍,隊長。”站直了身體的楓橋聽雨站直了自己的身體:“不過……我們何必為了一個毫無威脅的隊伍,一直追到這種危險的地方來?”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想法,用不著你們來提醒我。”女子聲音冰冷地回答道:“而且……你們怎麼知道那個男人有沒有威脅?他們的隊伍現在已經成功地從敗者組出現了!”
“這還不是你一直期盼著的結……啊不,沒什麼沒什麼。”
搖著手臂否認著自己嘀咕出來的話,楓橋聽雨略顯尷尬地與身後正在看熱鬨的的幻海狅星兩個人暗中對視了幾眼:“總之……我們現在還要繼續跟進嗎?”
“……其餘的那些人現在作何反應?”
“這份報告是那個混……良辰美玉兄弟傳過來的,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發展的如何。”楓橋聽雨無奈地回答道:“不過……按照這種第一手情報的傳輸速度來看,其他人應該還沒有得知這個消息。”
“……我知道了。”
仿佛陷入了思索的女子坐在原地沉默了一陣,然後朝著周圍擺了擺手:“既然如此……”
“那就由我們來告訴他們好了。”
因為帝國人的行動而變得喧囂的城市隨後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保持著警戒的狀態,似乎是因為某位人士的落網而變得振奮了起來,就連過往的路人與不屬於反抗軍的那些商販們,都從那些帝國士兵奔走相告的表情裡讀出了幾分不尋常的意味。位於哈洛姆區域的酒館內部隨後也收到了一封用弩箭釘在牆上的的信封,然後也隨著城市的喧囂而變得騷動了起來,隻不過除了少數的幾位活動於此處的玩家之外,大部分的npc勢力此時也陷入了無止境的內訌當中:“什麼?那個家夥竟然被抓了?”
“必須把他給救出來!”
“救什麼救,我們為什麼要救他?那個口出狂言、囂張無比的家夥……老子死也不會去救他的!”
“但是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若是他將我們全部都招供出來的話……”
“說!”
正如某些人所擔心的那樣,被十幾名帝國衛兵五花大綁送進中央指揮所的段青此時也已經被再次按在了地麵上,然後就在這般虛弱無比的狼狽姿態中,接受著站在伯納德身邊的那位副官的臨時審問:“你們反抗軍的其他人都在哪兒?”
“咳咳,咳咳……”重重地咳嗽了兩聲,隻能露出半張臉的段青扯著嘴角回答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到了這種時候……居然還敢逞強?”於是那名副官臉上的猙獰也隨著他的聲音而拔高了幾分:“是不是沒有聽說過我們帝國人審訊囚犯的手段?”
“這個我還……真沒聽說過。”半張臉貼在地板上的段青將自己嘴邊的塵土再次吹開了幾分:“不過在我們冒險者的世界裡,缺胳膊少腿都是小事一樁,像什麼一言不合死給你看之類的事情……做起來也是如同做飯一樣簡單啊。”
“你……!”
似乎是沒有想到對方會用如此輕鬆的方式說出如此慷慨赴死的話,那名副官將語塞的內容咽回到了自己張開的嘴中,半晌之後才在惱羞成怒的反應裡,舉著自己的佩刀跳到了段青的麵前:“你說不說?你說不說?你們這群肮臟的老鼠……”
“帝國人罵人的詞彙似乎很匱乏嘛,咳咳咳咳……”嘴角依舊在滲血的段青聲音低沉地嘲諷道:“需不需要我們這些鄉下人教你兩句?”
“閉嘴!你們這群混蛋!”氣急敗壞的副官將自己的軍靴一腳踩在了段青的臉上:“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害死了多少帝國士兵?你們害死了多少帝國人?我才不管什麼狗屁的和平協議,不讓你們這些賤民們付出血的代價,我——”
“好了,約克,停下。”
屬於伯納德的聲音隨後回蕩在了中央大廳的前後,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屬於那名帝國將軍斜視向下望著段青的那雙眼神:“再這樣下去……他就真的要死了。”
“可是將軍……”
“好不容易抓住了這樣的一條大魚,我們可不能浪費了這次機會……不是嗎?”
漸漸地站起了自己的身子,背著雙手的伯納德繞過了自己麵前的那張文件堆積如山的桌台:“就算是為了帝國的前景……他的性命現在也無比重要。”
“難道我們還要為他治傷?”負責將段青壓在地上的羅德曼麵色微沉地問道:“大人,這……”
“難得看到一位‘高手’變成了現在這幅慘狀,光是用來支付觀看這出戲劇的回票價……應該就已經足夠了吧。”舉步走到了段青的麵前,無視周圍衛兵警告聲的伯納德就這麼緩緩地蹲了下去:“不過……一個隨之而來的問題,是現在的我更為感興趣的事情呢。”
“是誰將一直很囂張的你打成這幅模樣的,嗯?”他伸出了自己的手,將段青的下巴捏了起來:“那條地下通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嘿嘿嘿嘿。”回答他的是段青的又一陣意味深長的低笑:“關於這件事情,相信我們會有更長的時間可以慢慢談,我以冒險者的名義保證……你會對此更感興趣的。”
“……能夠將你打成這幅樣子的人,實力想必也非同一般吧?”於是伯納德將段青近在咫尺的那副遍體鱗傷的身軀納入了自己的眼簾之中:“有沒有興趣向我們介紹一下?”
“這個嘛……”
就像是一名疲憊不堪的老人,段青愈發低沉的聲音跟著他下墜的眼皮一起沉了下去:“我現在沒有心情回答你,容我先睡一陣再說。”
“這段時間的性命,就先暫時交給你們來保管了。”
就像是交待完自己的最後一句遺言一般,被眾人押在地麵上的段青就此徹底昏睡了過去,那一雙雙按在他後背上的手腳,也隨著那副身軀徹底的放鬆而鬆開了:“大人,難道我們真的要……”
“這哪裡是我們抓來的囚犯?這分明是一個砸到我們頭上的累贅!”
“不要吵。”
揮手將其餘士兵們的吵嚷聲統統壓了下去,逐漸站起身來的伯納德最終還是將自己的視線從段青滿是血汙的臉上移開了:“把他帶下去,找個乾淨一點的地方關起來,然後……”
“發布消息,就說……三天之後處決。”
抬頭望了望寬廣的中央大廳上方,他的嘴角微微地向外扯了扯:“這下……”
“終於輪到我們說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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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
“喲你個頭啊!你xx的也能被抓進來?”
“形勢所迫,形勢所迫而已,相信我,現在已經沒有彆的地方比這裡更安全了。”
“安全個毛線,你三天後就要被問斬了知不知道?”
一段時間之後的紮拉哈城中央區域,位於指揮所大廳下方的地下監牢中,一名剛剛被放進來的玩家一臉蛋疼地望著鐵欄對麵的段青,然後發出了心情難以抑製的憤怒低吼:“知不知道問斬是什麼?要不要我拿個字典來給你瞧瞧?人家把告示都貼我們臉上了!時間就在三天之後!”
“你著急個什麼勁?”
身上裹著各式各樣的白色紗布,正在塗抹著各類藥物的段青毫不在意地回答道:“要是現實世界也就罷了,但我們現在可是玩家,玩家死了也就死了,有什麼好怕的?”
“你——”
似乎是被段青的輕鬆態度氣得不輕,坐在鐵欄對麵的烈焰傳說半晌才把自己想要說的下一句話憋了出來:“你的任務呢?你的聲望呢?要是你被處死的畫麵在所有npc眼前全部都放一遍,天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連鎖反應啊!”
“頂多就是強行將與我有關的npc記憶清零而已,不用擔心。”段青一臉無謂地揮了揮手:“相比較之下,聲望什麼的反而是更不需要在意的內容了,他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們隻需要將我們自己的任務完成……”
“就算你自己不願意活,也有的是人希望你活下來。”
打斷了段青自顧自的說話,烈焰傳說麵無表情地沉下了自己的聲音:“特裡斯坦已經說服了哈特他們,想要搶在行動之前將你救出這間天牢,還有你讓我保護的那個瑪姬……也要準備召喚自己的力量了。”
“……”
“這次我跑過來,隻是借著探望的名義通知你一聲而已。”望著沉默下去的段青逐漸停止的動作,烈焰傳說繼續提醒道:“其餘的事情也輪不到你這個被關起來的家夥來操心,你就安安心心的等著吧。”
“喂喂,我還沒說同意呢。”於是段青隻得發出一聲歎息:“在你們準備上演一出劫法場的老套電視劇之前……能不能先征求征求我這個主要人物的意見啊?”
“去告訴瑪姬,讓她稍安勿躁。”無視了一言不發的對方凝視著自己的那雙眼睛,段青再度開始了自己包紮傷口的動作:“我在這裡生活得很好,我在這裡……也是我計劃之中的事情。”
“……計劃之中?能不能說的再詳細一點?”
“詳細的事情我當然不能說,彆忘了這裡現在是誰的地盤。”
指了指這間牢房的周圍,段青聲音淡然地回答道:“彆以為人家放你進來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現在盯著我的可不止帝國人他們啊。”
“……”
“三天之後是吧?很好。”
拍了拍自己身旁的那一根根已然生鏽的鐵欄,段青唏噓不已地說道:“至少在這三天之內,我的性命是安全的,就算是為了臉麵,帝國人應該也不會讓我輕易死去……”
“……你們這究竟是演得哪一出啊?”沉默了半晌的烈焰傳說終究還是擺出了一副疑惑的神色:“一會說要殺,一會又說要當爺一樣地供起來……難道你加入了帝國軍?”
“說什麼呢,小心帕米爾突然鑽出來宰了我啊。”段青急忙擺手澄清道:“反正接下來還有比賽要打,正好就在這裡借住三日好了,等時辰到了……我們再商量接下來的事。”
“……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嗎?”
“這點鐵欄杆困不了我。”
指了指這裡的周圍,段青終究還是將自己的輕鬆表情收了起來:“要是帝國人到時候真的想拿我怎麼著,我還可以自食其力嘛。”
“……你看上去不像是能夠自食其力的樣子。”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陣段青的烈焰傳說斜著眼睛反問道:“之前我們離開之後……那裡又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遇到了幾個熟人。”眼中浮現出了深邃的光芒,段青再度將自己的表情隱入了低頭沉下的動作之中:“我們有了一段美好而又融洽的交流,並且可以預見的是……未來的交流還會有很多。”
“江湖恩怨,閒雜人等不要隨意摻雜入內。”
他斜著眼睛,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警告意味。
“你們了解一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