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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的氣流隨後連同四散的能量出現在了廣場的一側,將比賽中唯一站著的那名玩家擊飛了出去,咆哮著喊出那個招式名字的人影隨後帶著沉重的大劍躍出了墨菲斯托原本所在的位置後方,與另一名迅速衝上的模擬人形重重地撞在了一起。試著掙紮了一陣,如同敗革一般被砸飛出去的黑袍魔法師隨後放棄了想要站起的意圖,重新跌落回積雪平麵的那雙眼睛隨後也與躺回到積雪中的身軀一道,與不遠處的段青相互對峙著:“你,你是怎麼……”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我不打算使用某些特殊的方法。”
喘息著向後拱了兩拱,段青將自己坐起的身體逐漸靠到了被之前的爆炸所炸開的雪坡前方:“所以想要獲勝……就隻能靠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剛才的那個家夥……是當時的你嗎?”
“不,是當時的我的對手。”
指了指再次戰在一起的那兩名逐漸遠離的模擬人形,段青的嘴角微微地扯了起來:“現在想來,當時的我也被這一招揍得很慘呢,彆說是繼續戰鬥了,就連爬起來都很吃力……”
“你所謂的最後一招,指的應該就是這個吧?”
被四周的喊殺聲所包圍的雪坑中央,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對方:“一次……可以讓你免於死亡的機會?”
“……沒錯,我有一枚戒指,可以讓我在受到致命傷的同時為我恢複生命。”絲絲的鮮血開始從墨菲斯托的黑袍裡滲入下方的雪地:“不過現在看來……這枚讓我花了大價錢買下來的戒指,好像沒有什麼實際的作用啊。”
“回複生命並不代表治療重傷……你可是老玩家了,不應該沒有想到這一點。”於是段青歎息著搖了搖頭:“像現在這樣的情況,跟死了可是沒有任何區彆的呢。”
“……但是已經足夠用了。”同樣向後移動了兩分的墨菲斯托用力地按住了自己的傷口:“我現在的生命值依然比你多,就算是相同的流血狀態……你也會先我一步陣亡的。”
“墨菲斯托說的沒錯!”
戰場上空的上帝視角中,屬於陳阿黃的聲音隨後高高地揚起在了鬥技場的內外:“雖然比賽雙方都無法看到對方的實際血量,但想必帶著上帝視角的大家應該能夠看到那枚犧牲戒指效果觸發之後的血量對比……”
“墨菲斯托的估計非常準確。”另一名解說員也聲音低沉地跟著說道:“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判斷出正確的局勢……這對一名老玩家來說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不過陌上青山那名選手態度與情緒似乎也非常穩定……難道他還有什麼未用出的後手嗎?”
“隨著雙方的山窮水儘,這場戰鬥也終於步入了尾聲!究竟這名玩家還能給我們帶來怎樣的驚喜?讓我們拭……”
“沒有驚喜了。”
再次逐漸變得明顯的觀眾低論聲裡,不知何時跑過來觀戰的憤怒狂魔將自己的聲音回蕩在了天下第二的眾人當中:“重斬,瞬身斬,強化旋風斬之後的劍刃風暴,幻影分身和凝風術,還有火焰附體……”
“根據我們對他的了解,這個家夥已經將自己身上能夠使出的正常本事用儘了。”坐在一旁的雲驚步也跟著低聲說道:“就算考慮到他剛剛才使用出來的那個淨化的特效……他也已經沒有多餘的技能了。”
“如果他打算用這個戰鬥方式這麼拖下去,那他應該是輸定了。”向著坐在不遠處一言不發的絮語流觴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憤怒狂魔聲音淡然地總結道:“除非……他還能繼續利用作為比賽背景的這場戰鬥。”
“我倒是對那個家夥之前所利用的那名‘對手’很感興趣。”站在看台最後方的鳳凰天望卻是率先提出了自己注意到的地方:“魔神天征劍……”
“你們不覺得這名字很熟悉嗎?”
似乎是沒有時間理會他的疑問,坐在前方的幾道背影隨後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去,一臉無奈的他隨後也與周圍無數雙彙聚的視線一起,放在了鬥技場中央正在播放的畫麵上。仿佛聽到了同樣的問題,癱坐在地麵上的段青扯出了幾分下意識的微笑,無視了這片生與死所帶來的緊張氣氛的他也終於抬起了頭,視線停留在遠方再次開始拚鬥的兩道人影身上:“隻是使了一些小手段,將當日魯莽衝上去的我攔下來了而已,誰知道你這個臉黑的非洲人,偏偏要站在‘我’原本應該站的位置上……”
“……魔神天征劍。”躺在對麵的墨菲斯托卻是麵色嚴肅地搖了搖頭:“我可聽過這個名字,這不是這個遊戲裡應該出現的東西,但是……”
“你們不是參加過那天戰鬥的行會之一嗎?你應該知道這些情報的。”依舊沒有打算透露更多信息的段青笑聲也變得愈發強烈了:“不過我還是非常滿意……”
“我終於也算是稍稍地改變了一下那一日的結果了。”他指著遠端的那兩個拚鬥在一起的人影:“如果那一日的‘我’沒有受到過這次重創的話,最後的結果……或許也會出現幾分不同的吧。”
“……”
似乎是想要由對方的表情中看出幾絲異常的成分,墨菲斯托眯著眼睛看了段青半晌,最後才在對方歸於沉寂的反應中,艱難地搖了搖自己的頭:“也罷,反正兩個目的達到一個就夠了。”
“我已經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他的目光也隨之放到了頭頂上方的夜空當中:“而我……還有12%的血量。”
“你呢?”
“……11%。”
停頓了片刻的段青低聲回答道:“以這種方式等待到最後的話……最後的勝利多半會是你的。”
“……怎麼,你還沒有放棄?”
“放棄?不存在的。”
就像是腐朽了千年的枯萎骸骨突然產生了變化,段青那破碎的身軀中的一部分緩緩地抬了起來:“我都說過了……形勢還不一定呢。”
“終於要忍不住了?”墨菲斯托發出了幾聲低笑:“沒用的,無論你作出何種選擇……最後的勝利者都會是我。”
“隻有弱者才會作出選擇。”
令人瞠目結舌的景象裡,躺在地上的段青將自己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的右臂揚起到了空中:“對強者來說……”
“你們給出的道路,僅僅隻能當做我們的參考啊。”
唰——
微弱而又明顯的破空聲隨後出現在這片戰場夜空的上方,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一柄黑色短劍被拋向天空的景象,不斷旋轉的它隨後甩脫了依然粘連著血肉的右臂,準確無比地向著墨菲斯托所在的方向落了過去。眼皮微微地抖動了幾下,躺在地上的墨菲斯托將自己手中原本不斷捏動的施法動作迅速撤去了,然後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向著雪坡的後方勉強移動了兩分。
嚓!
墜落的黑色劍芒微微地偏移了少許,由黑袍魔法師的鼻尖處一閃而過,然後在墨菲斯托的胸前拉開了一條明顯的裂口之後,叮叮當當地滾落到了一邊:“哼嗬嗬嗬……”
“哈哈哈哈!這就是你的反擊?”
眼角在自己的係統界麵上盯了一瞬,墨菲斯托隨後發出了一陣難以抑製的艱澀大笑:“隻是一次武器投擲?還是擦邊的那種?這一下隻打掉了我10%的血量呢,真的是……太可惜了!”
“……你不是說你隻有12%的血量嗎?再加上你的流血效果……”
“這種時候我怎麼會說實話?我是故意騙你才會這麼說的!不給你一絲希望的假象……你怎麼會使出這種最後的手段?”
“……原來如此。”
用意念打開了自己的係統麵板,段青的目光徹底變得輕鬆了下來:“那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剩下的一切……”
“都交給係統來決定吧。”
5%。
他看了一眼自己剩餘的血量,僅剩的左臂隨後扒開了自己的胸口,將一條正在閃亮出幽深色的項鏈,大大方方地展現在了包括墨菲斯托在內的所有人麵前。臉上的笑意緩緩地凝固在了空中,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的墨菲斯托急忙再次打開了自己的係統麵板,然後在顯示著自己8%血量的最後,果不其然地找到了代表著中毒的一個小小的標誌:“你,你居然用武器投擲打出了一記刺擊的判定?”
“平時用的多了,都快要忘記了那柄短劍真正的名字了。”捂著胸口的段青笑著回答道:“黑蛇之噬的特殊效果幾乎很難觸發,即使觸發了……能夠造成的毒素傷害也是非常有限的。”
“但是你的那條項鏈……”
“沒錯,調查過我的你們應該知道這條‘艾麗希斯的擁抱’的存在,它有一條效果——會讓我在造成毒素傷害的時候回複對應的血量。”
4%。
虛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低微了,段青的嘴角卻是揚起得越來越明顯:“我既不是專業的魔法師,也不是專業的盜賊,所以……這個效果實際上還要再打上一個折扣,平時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
“但是現在……”墨菲斯托的眼神也起了一絲變化:“你讓它有用處了。”
“是的,雖然這個用處……現在有沒有用還不知道呢。”段青笑著吐出了一口濁氣:“負麵效果判定區域劃分規則——這個理論,你應該聽說過的吧?”
“說是將每一次持續時間相同的傷害劃分到一個區間的規則,實際上是遊戲設計者偷懶的表現……”墨菲斯托的眼神不停地閃爍著:“怎麼了?”
3%。
就像是在等待著彩票開獎的最後一刻一樣,全世界正在觀看這場比賽的觀眾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因為血量過低而難以為繼的段青卻是帶著自己的笑意,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如果我沒預料錯誤的話……你剛才假報血量的時候,應該是20%左右吧?”
“……”
“現在我們兩個都在流血,隻不過我多了一個回血的效果,流血的效果是五秒一跳,每次損失1%的總血量。”段青仔細分析的聲音依然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我曾經試驗過黑蛇之噬在我手上的毒素傷害,效果大概隻有流血傷害的四分之一左右,唯一算是好消息的一點就是——它也是五秒一跳的。”
2%。
“你,你的毒素傷害沒有持續時間的嗎?”
“……哦,這一點人家武器描述上倒是沒有說,如果你沒有辦法驅散的話……大概是會永久持續下去的吧。”
“……可惡。”
“所以這是一道數學題。”
無數觀眾聚精會神觀看著的直播畫麵突然被刻意放大,將段青半躺在地的身軀展現在了他們的麵前:“我那一劍之後,你應該還剩下8%左右,再加上中間說話拖延的幾秒鐘……”
“我們現在……應該都是1%了吧?”
1%。
兩名解說員激情的大喊聲裡,處於上帝視角的觀戰係統將雙方同時僅剩1%的血量放大到了屏幕的兩側,而與墨菲斯托猙獰的表情不同,距離死亡也僅剩一步之遙的段青卻是一臉平靜地攤開了左手:“不要著急,接下來是係統的審判。”
“……”
“最後五秒,流血傷害判定與毒素傷害判定將會同步觸發,反正沒有多餘的血量給係統扣,所以死亡的計算結果我們就不用考慮了。”段青輕輕地搖了搖自己的頭:“如果流血效果判定在前,咱們就一起升天,而如果毒素傷害判定在前……我將會以0.25%的微弱優勢勝出。”
“究竟是哪個傷害會獲得係統的青睞呢?”無數了周圍的一切,他的目光隨後放在了夜空之中:“是你?還是我?”
0%。
【叮——】
屬於係統特有的響亮提示聲隨後回蕩在段青落下的話音之後,代表著無情的時間將最後的五秒推到了儘頭,原本就已經死寂了很久的比賽場景也隨之徹底地陷入了定格,似乎是終於遂著段青的預言而給出了相應的答案。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出,儘力想要分辨出勝利者是誰的玩家們也都全都伸長了自己的脖子,那被刻意的氣氛營造出來的最後一幅畫麵卻是隨著另一道係統提示聲的響起,乾脆利落地消失在了大家的眼前。
【比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