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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拉斯特酒館的酒液,段青最終一滴都沒有碰,但是那個聽上去最為誇張的方案三,最終還是被他接受了下來。
原因嘛……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放在這裡就可以了。”
臉上擠出了與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諂笑,搓著雙手的加爾終於將他們領到了城市邊緣的海港邊,然後一邊指著一座看上去老舊不堪的倉庫,一邊將幾個暗中靠近到他們周圍的人影全部都招了過來:“這是我們……呃,加爾商會的臨時倉庫,雖然看上去有些簡陋,不過絕對安全,絕對安全……”
“這裡要是不安全,想必你自己都不安心吧。”
看著那些再次將他們的車隊團團圍住的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影,段青無奈地歎息道:“還有……這地方不是海港貨倉嗎,為什麼會有你這樣的大陸商人來這裡?”
“我們商會的業務範圍非常廣,我之前應該也已經說過了。”猥瑣的男子毫不在意地解釋道:“雖然這個大陸上的海運不怎麼發達,這裡也沒有什麼貨物,但每天還是有很多船隻從這裡出發,他們總是希望能夠征服海盜,征服海洋,跨越這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去大陸的另一頭看一看……”
“你們冒險者當中的許多人,也有這樣的願望。”說到這裡的他將眼神放到了不遠處的廣場中心:“所以……這裡雖然缺乏貿易,但從不缺乏對船隻的需求。”
“造船業不怎麼發達的現在,就算是有魔法的加持,也鮮少有幾個能將深入海洋的遊船完整帶回來的人。”藍發的女子也跟著說道:“不過……這可不是這個地方的倉庫如此受歡迎的理由呢。”
“呃……啊哈哈哈!”麵對那名女子再次飄過來的雙眼,加爾有些尷尬地低了低腦袋:“當然,便宜的價格自然也是商人作出選擇的參考價值之一嘛,這裡的地皮不值錢的事情,大家也都很清楚……”
“自由之城的城主似乎很不看好這個地方。”
抱著手臂的絮語流觴轉身望著西北側的城主府,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拋卻為了玩家的發展而刻意為之的關係,他的想法的確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即使是以那些公國的貴族眼光來看,他們也應該大力發展一番這個地方才對……”
“或許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吧。”
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段青也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一個地方被人為的放棄,或許是由於他們刻意為之,也有可能隻是表麵的假象,但既然冒險者能夠依托這個地方作為據點,那不管是燒殺擄掠也好,坑蒙拐騙也好,總會有一個足夠的空間讓他們能夠在這裡存活下來,所謂的城市規劃與城主的想法之類的言論,也隻是他們為了能夠自圓其說的一種說辭罷了,這暗地裡麵……還不知道出了多少的力,流了多少的血呢。”
“你不是說你沒怎麼在這座城市內發展過的嗎……想必沒有什麼機會了解這些。”他回過了頭,視線離開了藍發女子的臉:“不過作為初來乍到的家夥,我們自然也沒有什麼時間去處理這些關係了。”
“老板……呃不,加爾閣下。”他指了指那些快要被那些蝗蟲一般的黑影收拾完畢的車隊,露出了一個慣常的笑容:“這下可以了吧?還需要什麼彆的配合嗎?”
“……啊,沒有了。”對方愣了一愣,然後再次恢複了標準的猥瑣笑容:“感謝你們對商隊的大力支持與信任,我們會給你們一個最高等級的會員身份,以後有什麼需要,你們可以儘管……”
“我隻想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能夠完成我們的要求。”
伸手打斷了對方的話,段青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對方:“我們的來意,之前應該大致說清楚了,作為作出保證的‘信譽’商人,你們總應該給一個完成的時間吧?”
“唔……”加爾的話音變得支支吾吾起來:“我們不是那些玩文字遊戲的奸商,總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的,但這需要一些時間,一些……呃,準備的時間……”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奇妙的方法,但我也不會去打聽這些事。”
向著停留在不遠處的幾個玩家招了招手,段青再次環視了一圈這裡的所有人,然後一邊向著同伴所在的方向走去,一邊留下了最後的話:“拉斯特酒館,五天之後,我們會去那個地方再次拜訪你,如果你不在,或者提前消失的話……”
“外來者也有外來者的倔強。”他回頭笑了笑:“請相信我……解決你們的這座倉庫,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太過困難的事情呢。”
“……”
沒等猥瑣的男子作出自己的回答,一個黑黝黝的漢子就突然出現在了他與段青之間的空氣中,然後放下了剛剛用來撬開車廂的撬棍,用平直的眼神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這個有些狂妄的冒險者。無聲的對峙就這樣突如其來地彌漫在海港碼頭的角落,將緊張的氣氛陡然拉升起來,站在後方的微笑大叔等人急忙舉盾想要衝上前來的動作中,屬於加爾的緊張聲音卻是立刻響起在黝黑大漢的身後:“彆彆彆,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咳咳。”
“退下,穆勒。”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然後擺出了一副上位者的姿態:“他現在是我們的顧客,不要對它們過於粗魯。”
比段青高上半個頭的漢子沒有理會加爾的話,而是繼續盯著段青的臉,直到雙方的額頭上都有汗珠冒出之後,他才靜靜地舉起了自己的撬棍,向著角落裡的倉庫方向頭也不回地走去了。一旁的絮語流觴也逐漸放鬆了握著劍柄的手,被那個人擋在身後的猥瑣男子也鬆了一口氣,然後再次擺出了一副笑臉,向著段青低聲解釋道:“他是穆勒,這個倉庫的老大,我也是花了大價錢才將他請到這裡來的……”
“守衛?保安?”段青低聲問道:“或者是你找來的雇傭兵?”
“他以前是塔爾拉幫會的金牌打手,後來因為觸犯了幫規被清理門戶,在城北掙紮了很久之後,才僥幸逃到這裡活了下來。”加爾也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現在經過了多次打鬥,這裡也算是他的地盤了,你知道的,這樣的人對自己的家園非常的看重,所以……”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
向著那個漸漸拉上倉庫大門的方向望了一眼,段青作出了一個攤手的表情:“所以反應才會這麼大是吧?沒關係的,有這樣的大佬在你的手下,我應該更加高興才對啊……”
“哪裡哪裡,我們商會的手下實在是不多,能夠維持正常的運轉就已經很不錯了……”
“能夠作為我們來到城裡的第一個合作夥伴是我們的榮幸,加爾閣下,希望我們以後會有更多的機會……”
“沒問題沒問題,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例行的商業互吹就這麼上演在在場所有玩家的麵前,將這個碼頭角落的氣氛再次扯回了正軌,隻不過幾個對段青比較熟悉的人也不由自主地擦了一把冷汗,然後悄悄地向著碼頭的出口依次走掉了。沒過多久,段青的身影就出現在碼頭外的某條小巷中,一邊將某個商人硬塞給他的皺巴巴紙條塞進了腰間,一邊撇著嘴嘀咕道:“還要給什麼名片,你以為我們之間還真的有合作的可能嗎……”
“段……青山,你不會真的相信這個家夥吧?”
一旁的絮語流觴回頭望了一眼空無一人的碼頭方向,然後扯了扯他的胳膊:“居然真的將所有的東西都給了他……那可是我們覲見城主的貢品呢。”
“誰說我要相信他的?”
確認了一下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歪著腦袋的段青才終於撇了撇自己的嘴:“雖然我不是一個智力超群的人,但來到這裡之後,我還是總結出了一個道理……”
“不要相信任何人說的話。”
他低聲說道:“我們晚上就去探一探那個城主府……無論那個商人把那裡的危險吹得有多上天,咱們自己先試一試再說。”
“強攻嗎?”微笑的屠夫驚聲說道:“這太危險了吧?彆說是自由之城,哪怕是普通的城鎮,也沒有人敢貿然闖入這種地方……”
“不是強攻,沒關係的。”
段青自信地擺了擺手:“也不需要太多的人,隻需要我們幾個過去就可以了,論潛行的技巧與經驗,我們自信應該不比那些真正的大盜們差上多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把我們這一趟的任務全部解決掉。”
“你們可以找個地方先住下來,也算是給我們找一個留身的地方。”他指了指其他的玩家們:“隻要不惹是生非……”
“等一下,你們都有哪些人要去啊?”角落裡的黑玉米忽然出聲問道:“你,絮語流觴……還有誰?”
“怎麼,你也要去?”
向周圍的其他人掃視了一圈,段青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保險起見,你們最好還是不要跟著比較好,這個任務可不怎麼好玩,能夠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唔……就我們冒險團的三個人好……”
傍晚的秋風從他們的頭上吹過,帶出了冷風特有的嗚嗚聲,似乎再次降低了幾分的溫度裡,段青的眼神莫名地停在了某個一直跟在隊伍當中,卻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名女子的身上:“呃……”
“那再加上你,行了吧?”
向著周圍的其他人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段青終究還是點了點頭,一邊裝作沒有看到藍發女子表情的模樣,一邊尷尬地朝著巷子外部走去:“做一下戰前準備吧,食物、裝束以及工具,我們……”
“入夜了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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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們還是把我們給丟在這裡了……嘁。”
自由之城,另一個名為維克西斯的酒館內,幾個被段青臨時丟下的玩家們正聚集在一起,相互喝著最便宜的悶酒:“不就是仗著自己的實力強一些嗎,強力黨有什麼了不起的啊?到了最後,不還是得給我們這些大眾玩家服務……”
“玉米兄似乎對青山兄弟有一些意見。”破爛酒桌旁邊的微笑大叔略顯尷尬地摸了摸眉毛:“按照我之前對他的了解,青山兄弟還是一個比較正直的人……”
“我也不是想說什麼,我隻是想提一提意見。”與周圍的幾個隊友對視了幾眼,名叫黑玉米的戰士猶豫著笑了兩聲:“有什麼好的任務或者冒險,大家一起去多好啊!我們又不是幫不上忙,哪怕最後光榮犧牲,能夠分得幾口湯喝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青山兄弟不會不顧及我們的想法的,隻不過現在的情勢有些微妙。”微笑的屠夫沉吟著說道:“這個城市給予人的惡意實在是太大了,長時間待在這裡肯定不是什麼好的計劃,如果有一個辦法能夠趕緊完成任務離開這裡的話……我想我也會這樣選擇的。”
“青山隊長毫不猶豫地處理掉那一整支車隊,想必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吧。”一旁的紅燒螃蟹也跟著點了點頭:“既然那些特使們丟給了我們這麼大一個麻煩,那我們也乾脆丟掉好了,省的這個累贅總是吊在隊伍的後麵,時不時地還給我們引來各種狼群……”
“從這一點上來說,那個叫什麼加爾的人應該也是一個很有勢力的家夥。”
“對,彆看他那副樣子,既然敢把那批貨物全部吃掉,那就一定不怕有彆的黑幫來吃他……”
“與其帶著那些累贅,不如早早丟給這種人更好一些,說不定那個換來的承諾,真的能夠起到什麼效用……”
“彆做夢了,反正我是不相信那個家夥的,不然青山隊長也不會冒著危險夜探城主府,而是坐在這裡跟我們一起……”
“這位兄弟。”
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插入了幾個人的討論,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從背後拍著紅燒螃蟹肩膀的身影,後方另一個酒桌齊齊站起來的背景中,剛剛還未說完的黑玉米雙手咣的一聲按到了桌子上,然後一把站了起來:“乾嘛?偷聽我們說話啊?你們是哪根蔥?”
“跟你無關。”
出乎戰士的意料之外,站在他們旁邊的那名頭上同樣頂著id的玩家根本沒有理會黑玉米的意思,隻不過他望著紅燒螃蟹的眼神中,卻是流露出一種明顯的敵意:“這位兄弟……”
“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見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