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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獸選手再次選擇了後退,因為對方已經將他逼到了角落中,如果不……滑鏟,接一個挑擊!一下,兩下……按照夢江落之前所顯現出的力量屬性,這兩下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不過這兩下收獲已經非常豐厚,足足打了對方百分之二十一的血量……哎呀!”
“這居然還能讓他溜出來……剛才秦獸用五分之一的血量換來了一個瞬間的翻滾,從那個角落裡跑了出來!好了好了,這下有得看了,雖然血量有優勢,但現在大家都有大片的場地可以利用,所以基本上還是位於同一起跑線,這場單挑估計還得打上半天……”
鬥技場中間的空地中,兩個玩家來回奔跑的身影正在所有觀眾的麵前激情地上演著。』天籟』小說ww』w.
.那兩個在玩家心中並不怎麼有名的名字雖然無法完全吸引到所有人的眼光,但如同真實鬥技場的感觸,以及站在兩個人身後、鐵柵欄裡麵的那幾個注視著的人影,還是讓大多數在場的觀眾們大呼過癮的同時,對這場聯盟杯中的第一場團隊賽充滿了應有的期待。然而與那些大多數看熱鬨的人不同,正在注視著這場比賽的職業選手們,心中的想法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這不僅僅是他們想要觀察對戰雙方背後存在的某些重量級玩家的緣故,同時也是他們在聽到比賽規則以後,腦海中不約而同地產生出來的一種期待。
那是一種可能性的期待。
“總體來說,這個規則還是對那個火鉗劉明隊有利的。”
賽場邊的觀眾席上,來自段青的聲音緩緩地回蕩在四周吵鬨的叫聲裡:“如果他們真的都是五個一起上,勝利百分之九十九是屬於江湖隊的,一個擁有無數場大賽經驗,配合了不知多少次,還擁有著排名數一數二的職業選手的隊伍,是沒有理由……在這樣的場地中輸給一個路人隊的。”
“但是……現在卻有了那麼一絲可能。”一旁的藍女子撫了撫自己的長,然後露出一個嫵媚的微笑:“隻要那邊的玩家能夠在單挑中拚上性命,他們說不定能夠爆冷……乾掉江湖的人。”
“比如……在擂台賽中使用車輪戰術,拖垮斷風雷的狀態。”段青點了點頭:“雖然可能性很低,但這確實是一種方法。隻要能夠戰勝他們那一方的老大,無論是結果上還是氣勢上,他們都會占據絕對的上風。”
“隻要他們能夠做到的話。”他摸了摸鼻子,然後低聲地笑了起來。
“可是……可是江湖隊現在出場的不是斷風雷啊。”小姑娘扯了扯自己的辮:“而是那個叫什麼夢江落的……有人認識這個人嗎?”
“大概是江湖隊新晉的隊員吧。”段青笑著說道:“就算人家是職業隊,也總要時刻保持一些新鮮的血液的,此時的出場,也是鍛煉這些新人的大好機會。”
“江湖的人大概也是出於保險起見吧。”絮語流觴也解釋道:“隻要不出現強者翻車的情況,他們就是穩贏的,將斷風雷放在後麵,也能避免青山之前所說的那種可能性的生……對吧?”
“……難得你會同意我的說法。”
頭也不歪的段青重新將自己的眼神放在了場地的中央,那裡的夢江落已經幾個連斬,將對方再次逼退到了角落之中:“不過……這個新來的家夥,能不能搞的定對方還是兩說呢。”
“哦?”
段青的提示中,場地中央的兩個玩家的身影已經再次撞到了一起,其中那個身材魁梧的玩家再次舉起了自己的長刀,然後在一觸即分的刹那間一刀撩過,堪堪地削在了對方剛剛提起來的劍身上:“走你!”
“哇,全力的挑斬!秦獸的武器沒有脫手已經是極限了,看來他屬性上的劣勢並沒有太多……”
繁花似錦的怪叫聲再次適時地響起:“斜挑,接重斬……唔,一次性的連擊方式,雖然取代了後續的變化,不過還是能夠起到一擊定勝負的作用,不過對方還是躲開了……哦?秦獸居然掏出了另一把武器?這貨居然還是個雙刀流玩家?”
鐺!
又一次金屬相互撞擊的聲音中,夢江落的長刀再一次與對方的武器碰撞在一起,隻不過這一次,是一長一短兩把武器一齊與他較量了:“起!”
在他的大喝聲中,對戰的兩位玩家向著各自的方向退了回去,踉蹌了好幾步才停了下來。
“根據現有玩家們的評測,雙持單手武器的力量計算,是各自武器力量加持值的百分之六十,所以如果雙手齊上,理論上是要比原本的力量高上一些的……”一旁繁花似錦的聲音適時地解釋了起來:“不過想要熟練的使用兩把武器作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武器投擲!他居然就這麼丟出去了!”
呼嘯的破風聲中,一把旋轉著的短劍以角落中的那個玩家為起點,向著那個魁梧玩家的身影飛了過去,然後被那個因為來不及躲避而抬刀招架的夢江落堪堪地磕飛到了遠方。而在他視野的邊緣,那個狡猾的對手並沒有因為這次偷襲的未得手而停下自己的步伐,他沿著鬥技場橢圓形的牆邊飛地奔跑,似乎是想要再次脫離這個角落的限製,再次拉出新的戰場:“秦獸開始繞場跑動,他應該是想要換個戰鬥區域……”
“彆跑!”
口中出了一聲大喝,夢江落再次舉起了自己的長刀,然後猛然跳起,魁梧的身軀砸向了那個方向的空中:“吃我一刀——”
轟!
野草遍布的土地,瞬間就被那個魁梧大漢落下來的身影砸出了一個大坑,掀起的泥土與草屑與震地的轟鳴聲同時響起,把兩個人的身影掩埋起來的同時,也將圍觀群眾的視線暫時地遮掩住了。不過這些阻礙對像段青這樣的人來說是沒有什麼影響的,就如同此時正隱藏在某個地方,此時正在出自己激情的大喊的繁花似錦一樣:“躲開了!是急中生智,還是秦獸這個家夥早有準備?他竟然一腳踏在了牆壁上……”
唰!
還未落下的土屑中,一個因為用力過猛而狼狽地從坑邊翻過的身影,迅地在大漢的身後爬了起來,然後在對方還未回頭擺出架勢之前,雙手緊握著自己手上的劍柄,如噬人的猛虎一般一劍撩向了對方的麵門:“挑斬!”
“斬!”
“二連斬!”
“猛襲!橫掃!回旋斬!破甲攻擊!震地……”
“破!”
似乎是給自己加油鼓勁一般,每使出一招,那個玩家都會大聲地喊出自己招式的名字,而每用出一招,他手上的力量都會在無形中加上幾分,給繁花似錦舍去了解說的力氣的同時,也將那個魁梧的大漢逼得節節敗退,完全沒有還手的空隙與時間。幾秒之後,雙方原本的位置就被完全地被調換——揮舞著長刀不斷後退的魁梧大漢,終於將後背靠到了自己身後的牆壁上,他雙腳紮地,猛然一個斜劈,然後借著與對方撞在一起的刀劍的反震力,向著側麵的方向滾了出去。
“好的,雖然在這一連串的追擊中損失了將近四成的血量,但這一下應該能……咦?”
繁花似錦突然的停滯聲中,因為反震的力量而同樣向後倒地的秦獸再次一聲大喝,將自己手上僅剩的武器猛然丟了出去:“中!”
乍現的金光在旋轉中拉成了一條直麵,然後將如炮彈般那一劍送到了夢江落的麵前,刺耳的破空聲中,劍尖須臾間劃破了用儘全力閃避的夢江落的臉頰,然後砸在了他身後的鬥技場邊緣,用岩石砌成的牆麵上。代表時間的指針在下一刻繼續向前跳動,而牆體上被砸中的那一點也隨著金光的刺入而逐漸龜裂,凹陷,擴散,然後在無可阻擋的時間流動中,向著周圍猛然爆炸開來。
轟!
“剩餘的體力值越少,力量值就越高……”
全場觀眾的驚呼聲中,摸著鼻子的段青低聲歎息道:“什麼樣的境遇,才能讓人領悟‘潛能反轉’這樣的技能……”
“難道江湖第一場就要敗?”紅的千指鶴抓緊了自己的頭:“那麼厲害的江湖隊?”
“沒有直接命中,那個人應該死不了。”一旁的絮語流觴翻了翻自己麵前的麵板:“不過……剩下的生命也沒有多少了,即使是濺射……那一下攻擊也足夠驚人了。”
“自由世界能人輩出啊,如果這個被動技能能夠運用得好的話……”
“那也得運用得當。”段青指著場地的中央:“至少這個人……是沒有這樣的打算了。為了耗光體力,他強行打了那麼長的一套招式,最後連武器都丟出去了……”
“隻差一點啊……”他再次歎了一口氣:“真是精彩的比賽。”
“是的!這果然是一場精彩的比賽!”
仿佛應和著段青的話,鬥技場的上空傳來了屬於繁花似錦的大叫聲:“秦獸選手用自己的一係列操作和最後的絕技,差一點就將對方送回了老家!真是可惜!可歎!雖然對方剩餘的血量不多了,但是他已經無力追擊,而且連武器都沒有……”
響徹天空的大喊聲中,被碎石與氣流轟飛的夢江落踉蹌著爬了起來,然後在血流如注的狼狽裡重新舉起了長刀,用警惕的眼神望向了場麵的中央,那個同樣正在緩緩爬起來的對手身上——名叫秦獸的玩家搖搖晃晃地在原地轉了一陣,然後連滾帶爬地跑到了野草遍布的賽場的某個角落,將他之前第一次丟出去的那把短劍撿了起來:“還……”
“我還沒輸呢……”
“果然!秦獸選手還沒有放棄!如果重整旗鼓,再來一次之前的連續技的話,他或許真的能夠展現奇跡,戰勝江湖隊的頭陣!不過我相信夢江落肯定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最後誰輸誰贏……”
“回來吧。”
賽場的一方,鐵柵欄後方的某刀疤男子突然背起了雙手,出了雖然不怎麼響亮,卻依舊傳遍鬥技場的聲音:“已經……足夠了。”
“什,什麼?”繁花似錦的聲音配合著響起:“難道江湖要主動放棄第一場比賽嗎?”
“對。”疤臉男子已經回過了頭,麵向了鐵柵欄後麵的黑暗:“我們認輸。”
“隊長!”
全場的嘩然中,名叫夢江落的玩家大喝了一聲,然後又默默地低下了頭,走回到了自己隊伍那邊的入口前:“隊長……”
“打得太浪。”
體育場上空的光線,將那個渾身浴血的魁梧男子的身影投射到了鐵柵欄的另一方,靠著牆壁坐在地上的幾個隊友的注視中,立於陰影中的斷風雷低沉著自己的臉龐,說出的每一個字猶如正在擊打著鐵砧的鐵錘:“擁有優勢,就不能給對手任何機會。”
“……是。”
“將被逼到角落中的野獸放出,是你的失誤。”
“……是。”
“那一下跳斬……”
兩點寒芒在黑影中閃現,然後隨著斷風雷霍然回頭的身影而漸漸地亮起:“你不應該用的。”
“……我知錯了。”
“你還年輕,還有的是機會。”
腳步聲隨著斷風雷的接近而響起,他背著雙手,漸漸地走出了斜照下來的陰影中:“我可以等待你的成長,但是我不能讓你的失誤,成為我們失敗的理由。”
“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
攥了攥自己的拳頭,滿臉血汙的夢江落低下了自己的頭:“這樣的失誤……不會再出現了。”
“很好,下來吧。”
隔著鐵柵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疤臉的男子將挺拔的身軀緩緩地佝僂了下來,然後抬了抬頭,衝著上方的天空大聲喊道:“下一場,我們江湖……”
“由我來出陣。”
嘩——
驚訝的呼叫在鬥技場的上空一閃而過,隨後響起的則是屬於觀眾們各自壓低的議論,以及屬於某些職業選手的低笑。逐漸升起的疑惑氣氛裡,已經把金幣壓下去的小姑娘抓起了段青的胳膊,急促地來回搖晃著:“你不是說那個斷風雷不會下場嗎?怎麼……”
“……這還不簡單。”
抓了抓自己的臉頰,段青無奈地攤了攤手:“要麼是他看出了對方的強大,己方這邊沒有人能夠罩得住,所以隻好自己下場了,當然……這種可能是極低的,所以……”
“他想要結束比賽了。”
絮語流觴再次露出了自己成熟的微笑:“真是個有自信的老家夥……你說是嗎?”
“嘿,他才不老呢。”段青急忙搖頭否認道。
“他要是老了,那我這個更老的……豈不成了老江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