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能就這麼帶我們走!”
冒險者協會的門外,夢竹與笑紅塵已經被扭送著帶了出來,雖然有些狼狽,不過眾目睽睽之下的他們,還是沒有輕易地就這麼認罪了,因為這件事情的展,似乎已經出了他們的想象。天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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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有什麼防衛圖啊?我們是被冤枉的!我們有話要說!”
在拉扯中不斷跳來跳去的小姑娘,一邊推拒著想要押她離開的士兵,一邊不斷地重複道:“我們隻是受人之托……”
“夢竹!”
身邊的段青低聲喝道:“不要說了……沒有什麼意義的。”
“怎麼可能?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隻要能跟他們說清事情的經過,也許……”
“沒這麼簡單的。”身後同樣被押著的段青,用餘光瞟了一眼依舊站在一旁的冒險者協會會長:“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說得清楚。”
“那你自己跳出來,還這麼大方的承認了……”小姑娘同樣壓低了聲音:“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我們就這麼背黑鍋了?”
“彆急,先等一等,事情一定會有轉……”
“你們幾個!”
雄渾的聲音,在幾個衛兵扭送動作停止的同時,來到了他們的身邊。塔斯克一手持杖,拍著另一隻手的手心:“好大的勇氣!”
“竟敢偷到我塔斯克的頭上來!”
“呃,請問您是……”
“竟然連我都不認識!果然是愚蠢的小賊!”塔斯克的音調又提升了少許:“你們冒犯了貴族的尊嚴,我要把你們大卸八塊!”
“請原諒,不過我也剛剛到達塔尼亞不久。”段青一臉無辜地回答道:“就連我們冒險團,也沒成立多久呢。”
“你……你!”塔斯克大聲地指著段青,半晌之後卻對著後方喝道:“費裡斯通!你是怎麼管理你們的成員的!竟然如此的……無禮!”
“他們都是冒險者。”一直沒有再出聲的費裡斯通,伸出了一隻手臂:“而冒險者都是無拘無束的人。”
“哼!”塔斯克重重地冷哼了一聲:“所以我就不明白,帕米爾那個家夥為什麼要相信這些賤民……”
“塔斯克閣下。”
皺了皺自己的眉頭,費裡斯通突然打斷了對方的話:“你剛才說……他們偷走了你的什麼?”
“公國都的城衛分布……這可是機密!”突然意識到了此時公開的場合,這個絡腮胡子的大漢眼神一變,掃了一眼周圍的玩家們:“我怎麼可能就這麼告訴你?”
“唔,這樣麼……”費裡斯通低頭思索了一下,然後轉頭向另一邊問道:“這幾個人,是你要指認的人嗎?”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確實是這個女孩。”塵雨殘月的聲音從那個方向傳了過來。段青朝那個方向望去的時候,那個人也正在望著這邊:“至於另一個人嘛……”
“我想應該不是那個沒有裝備的家夥。”
“你是……那個戰士的同伴嗎?”段青嗬嗬笑道:“打得不錯。”
“哼,少在那裡裝傻。”回答他的則是塵雨殘月的一聲冷笑:“剛才還挑釁板栗兄,現在卻是一副無辜的樣子……”
“挑釁?我隻是想安全的逃掉而已。”段青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我想,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有什麼誤會?你們闖入塔斯克大人的家中,這總歸是事實吧?”塵雨殘風搖了搖手指:“還蒙了個紫色的麵罩……想做變態大盜嗎?”
“臨時扯下來的窗簾而已……不過警報拉響的時候,我們確實在裡麵。”段青說道:“我們以為被現了,所以就跑了出來,不過我們什麼也沒有帶走,也不知道他們家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畢竟……”
他想做一個攤手的動作,結果兩臂一抬,才現自己的手還被扣在後麵:“唔,忘記了……總之,我們連塔斯克是誰都不認識,守衛統領什麼的也不知道……”
“喂,那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啦。”一旁的夢竹悄悄地說道:“守衛統領就是城衛的負責人啦,這些走在大街上的衛兵們的頭頭……”
“……這我當然知道,不過咱們還是裝作不知道比較好。”
“啊?是這樣嗎?這種常識性的問題,說不知道人家大概也不信的吧……”
“你管他啊,我說我是剛建號沒兩個月的新人,也沒有一個人相信啊。”
聲音雖然很小,但那旁若無人的樣子,還是讓在場的隔得近的人,能夠清晰地聽到的他們之間的悄悄話的——塵雨殘月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費裡斯通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臉龐,而站在對麵的塔斯克,臉上的青筋都要掉到地上了。
“把他們都押走!”他咆哮了起來:“我要給他們好看!”
“喂,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你們有沒有聽我們剛才說的話!”
“狡辯無用,就是你們做的——不要小看我們公正之劍的情報能力,你們在公國都活躍的這幾天,我們都注意到了,所以事後我們隻是稍微查了一下,就直接確定了你們的行蹤……”
“公正之劍?沒想到是你們……那個戰士也是嗎?”
“你還是在挑戰我的耐性,小子……看來你這個新手,連基本的行會常識都不知道……”
“哦?或者我應該稱呼你為‘塔斯克大人手下的’塵雨殘月嗎?”
“你……!”
“稍安勿躁,塔斯克閣下,還有各位。”
紛亂的騷動中,還是費裡斯通出聲將場麵鎮了下來:“既然各位都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那按照本人的建議……大家還是將這件事交給斯溫來處理,如何?”
寂靜持續了一小段時間,絡腮胡子的塔斯克,慢慢地眯起了眼睛:“什麼意思?”
“即使這件事如你所述,是一件偷盜的案件,按照正常的流程,也應該是由決斷糾紛的斯溫來處理的。”費裡斯通聲音低沉,仿佛在敘述一個古老的故事:“即便他們偷盜的是什麼重要的……文件,也應該是如此。”
“……你想讓他們上法庭?”塔斯克壓抑著自己的嗓音:“然後接受審判?”
“是的。”費裡斯通點頭回答道:“這樣才最為公平。”
“不要惹人笑。”塔斯克搖著頭,臉上的表情卻是沉了下來:“公國的神聖天平,怎麼可能因為這幾個小小的冒險者而打開大門,更何況他們可能掌握著重要的情報……”
“再重要的情報,也不如人的權利本身重要。想要證明真實,就隻能立足於陽光之下。”費裡斯通神情逐漸變得嚴肅:“本人是一直如此的認為著的。至於身份問題……”
“本人可以為他們做擔保,或者是代理人。”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後擺出了一個貴族的架勢:“他們是冒險者協會的人,為他們的所作所為負責……是本人應該做到的事情。”
“你……”
圍觀者的目光之下,塔斯克的眼瞳逐漸收束了起來:“好,好……好!”
“沒想到你竟然要做到如此地步,既然這樣……那我也不會怕了你!”
他大手一揮:“衛兵們!去塔爾大道!”
“是!”
衛兵的齊齊呐喊聲中,段青幾個人被他們拉扯著走上了大道,然後在周圍的刀劍林立中被鬆開了雙手——冒險者協會的會長費裡斯通,背著雙手走到了他們的身旁,先是用溫和的眼光看了看他們幾個,然後幾步走到了他們的前方。而之前那短暫的時間中生的事情,也被周圍的玩家群眾們都看在眼裡,轟隆隆的低語聲理所應當的在他們之間響了起來,就像是在為這幾個可憐的冒險者同行們送行一樣。
“他們要去塔爾大道?好像是不錯的機會啊……”
“有什麼好羨慕的,被抓來的帝國的間諜,不也是送到那個地方去了……”
“這麼說……已經有玩家過來當間諜了?”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認識他們,不過啊……看他們的樣子,這事情應該是公正之劍從中作梗了。”
“那……他們確實凶多吉少啊。”
“是啊,偏偏是與公正之劍對上……”
踉蹌的走動中,段青再次低聲地問道:“塔爾大道又是什麼地方?”
“公國都最重要的大道。”夢竹回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還沒有回過神的惘然:“因為……公國的所有要員和要務,幾乎都聚集在那個地方,所以很少有玩家能夠接近那裡……”
她的目光逐漸聚集到了段青的身上:“沒想到……我們居然有了去的機會。”
“雖然是這樣的理由。”段青笑著回道:“不過總比被那個絡腮胡子帶到小黑屋裡強吧。”
“哼!”
冷哼聲從他們的附近響起,段青轉頭看去,隻見那個塵雨殘風慢慢地接近到他們的身邊,一臉冷然地說道:“沒想到,那個會長大人竟然會這麼庇護你們……我是不是應該稱呼你為費裡斯通大人的走狗?”
“以我這短暫的時間內對費裡斯通的了解,如果這種事生在你身上的話,你也可以被稱之為走狗。”段青毫不客氣地說道:“因為你也是一個冒險者,對吧?”
“不要以為到了塔法之間就沒事了。”眼看諷刺沒有什麼作用,塵雨殘風開始威脅對方:“論關係,你們這幾個怎麼可能比得過我們公正之劍……”
“我與板栗兄都是塔斯克手下的常客,騎士大叔也與弗朗西斯交好甚久,就連斯溫那個家夥,也受到過我們行會許多的幫助。”他的表情逐漸變得低沉:“我們可是公正之劍,最擅長做的就是遊戲世界中的權利鬥爭和公關工作……”
“你們還是沒有機會。”他搖頭說道:“僅僅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作出這個決定的又不是我,而是你們的主子。”段青也搖頭說道:“我們隻是被動地接受這一連串的命運罷了,天知道事情接下來會展成怎樣。”
“無知……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盯著段青看了半晌,塵雨殘月最後低聲說道:“我給你們一句忠告吧——想要靠那個費裡斯通保住你們,是不可能的。”
“你們終將為惹下我們而付出代價。”
“所以說我們什麼時候想要惹你們了。”有些無奈地轉過了頭,段青沒好氣地說道:“我們去那個宅子裡轉了一圈,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被你們給怨上了?真是好王霸的氣勢……”
“不用解釋了,板栗兄把經過的細節都告訴我了……咦?”
寂靜如同冬日裡的寒風,將冰冷的溫度慢慢地擴散到了即將離去的隊伍中間,甚至一直到達了還駐留在冒險者協會門口的玩家們。一些人先是現了異樣,然後將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說給了彆人,沒過幾秒,所有人都停止了暗中的談論,將目光重新放到了那個即將離去的隊伍——準確地說,是那個隊伍的前方。
與下一條大街的交彙處,前方的十字路口,幾個人身穿筆挺黑色製服的人影出現在了隊伍的必經之路上。其中一個頭梳理的一絲不苟的中年人看了看道路上的情況,然後緩步走上前來,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你們……”
“這是要去哪裡?”
大後方的玩家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說話的人,而經過他們間接的提醒,從路旁經過的一些不明所以的路人,也逐漸注意到了站在最前方的那個中年的男子:“帕,帕,帕……”
“帕米爾!”
“那個是帕米爾吧?”
“天哪,議長大人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難道這事情還有轉折?”
“議長大人!”
雄渾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了段青他們所在的隊伍中——留著絡腮胡子的那個大叔,幾步就跨到了他們的前麵,壯碩的身軀幾乎將他們的視線完全地擋住了:“您,您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與費裡斯通再談一談。”埃爾尼菲亞最高議會的議長,公國實際的治理人,用點頭的方式向那個聲音與氣勢都高他幾頭的家夥作出了簡單的回應:“不過費裡斯通已經拒絕了很多次的邀請,所以隻好讓我自己來了。”
他看了看對方略顯緊張的表情,又瞄了一眼隊伍中的人,然後驚訝地說道:“費裡斯通……閣下,你怎麼也在這裡?”
“啊,帕米爾大人。”後者照例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節:“本人是與塔斯克大人同行的。”
他微微地笑了起來:“去塔法之間。”
“哦?”中年人的眉頭挑動了一下,然後來回掃視了幾眼:“去神聖的殿堂?你們之間……生了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嗎?”
“不,沒有。”費裡斯通答道:“是我手底下的冒險者,與塔斯克閣下之間出現了一些誤會……”
“是這樣嗎?”帕米爾在塔斯克與費裡斯通之間來回看了一陣,最後又望著後方隱約想要上來圍觀,卻又不敢過來的人群:“冒險者們與塔斯克之間有了誤會……這也需要斯溫來決斷嗎?”
“呃,這件事說來有些麻煩,我們還是換一個地方……”
就在塔斯克抹著臉上的汗水,想要解釋一下的時候,議長大人掃視的目光突然在某個地方定了下來,然後舉手打斷了對方的話。
“你……”
他繞過了那個壯碩的身軀,然後走到了段青的麵前:“你是……”
“哦,議長大人。”段青學著費裡斯通的樣子微微躬身行了一禮,然後微笑著答道:“您好。”
“我是陌上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