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是靠著與之前同樣的辦法,爬回到那條山道的入口處的,而且為了避開不必要的變數,他選擇了最適合上來的地點,也就是那片雲霧的邊緣地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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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設想中,包括之前那兩個人在內的敵方小隊,在自己爬上來的同時與自己相遇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應該是很低的,自己如果抓緊時間,說不定還可以來得及趕回戰場當中去。
畢竟己方的戰力,數來數去就隻有兩個人,亞特那個家夥完全就是個拖累,而南鐵山......他最好還是不要過來的好。
雖然沒有看到之前所生的景象,但通過位於雲霧邊緣的那兩人之間的對話,以及不遠處雪地裡明顯的兩具屍體,段青還是能夠猜測得出之前大概生的事情以及現在的情況的,所以他也不顧對方提前現自己的可能,提前從懸崖邊爬了上來。在第一次與亞特一起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時候,段青還是在臨走之前匆匆瞥了對方的隊伍一眼的,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除去眼前的這兩個家夥以外,對方的隊長還沒有出現——那個高大的壯漢,應該是他們隊伍現在的最後一個人了。
現在是絕好的機會。
能夠爬到這裡的人,基本上也都是擁有豐富遊戲經驗的老玩家,對於因為某些私人恩怨而突然械鬥的現象,他們也見識過不少。所以在場的其他玩家雖然很多,但似乎沒有人原因站出來對剛才那短短的一段時間內生的戰鬥說些什麼。靠近段青所在的那個懸崖邊緣最近的那幾個圍觀者,甚至早早地就退到了較遠的地方,給段青與對麵的那兩個人讓出了斜坡上的一處場地。有好事者早已經在一旁呐喊著火上澆油起來,心中還在考慮著一會應該用什麼樣的標題,去網上好好吹噓一番。還有人已經開始相互打賭,猜測這一場即將爆的戰鬥的勝負,不過在大部分玩家的心中,他們還是看好那一對組合的勝算的,這不僅僅是因為二打一的緣故,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那名從懸崖邊爬上來的玩家,兩手中持有的武器。
畢竟虛擬遊戲中耍雙劍的玩家,十個裡麵隻有一個是大神,其餘的九個都是菜鳥。
但以上的所有想法,都不是夜鱗與米字頭心中可能考慮到的內容。
“沒想到,你的命還真硬。”黑衣男子甩了甩他的細劍,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絲凶戾:“正好,留著......”
“給我的兄弟們血祭。”
“你們需要血祭嗎?”段青毫不在意地看了看左右:“難道你們最近的臉很黑?需要丟下幾條命來改變一下?”
坊間傳言,如果你最近運氣不好,無論是打怪還是做任務總是什麼獎勵都不出的話,你可以嘗試使用一些“邪道”來改變一下自己的運氣,所謂的血祭隻是其中的一種,而且其真實性完全是不可靠的。不過那些平時玩家們在感歎運氣不好時調侃的話,被此時的段青拿來取笑對方,也著實有了一些諷刺的意味。
而且還是在對方明顯心情不佳的情況下。
“看來你真的是不想活了。”夜鱗的腦袋低了下去,但雙膝也跟著慢慢曲了起來,一副蓄勢待的樣子:“居然真的想要惹怒我......”
他後方的同伴,也默默地拿出了自己的十字弩,靜靜地盯著對方。
“哦——”故意地拖了一個長音,段青的雙手慢慢地轉著自己的兩把短劍,臉上則依然是一副輕鬆的模樣:“我倒想看看,一個擅長算計的......小人,在怒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冷箭如同他預想之中地飛到了他的麵前。
稍稍地偏了偏身子,然後拉步一記橫斬,段青格開了趁機刺上來的那把細劍,接著一個漂亮的旋身,從夜鱗的身側穿了過去,來到了後方那個射箭的玩家旁邊。他的臉上擺出了一個微笑,同時單手持劍,對著米字頭即將伸手拿出什麼東西的那個動作示意了一下,然後一劍刺出,直取對方的胸膛。
米字頭隻好撤去了想要拿出火爆彈的那個動作,就地一個翻滾向後躲去。
細劍再一次從自己的身後襲來,段青轉身提劍,用左手的白色短劍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但那柄細劍卻在即將擊打在短劍劍身上的一瞬間抖動了一下,下一刻,原本筆直的細劍突然彎曲了起來,劍尖繞過了段青的武器,朝著段青的身體內側彈出了一道弧線。
那道弧線的儘頭,即將劃過段青的頸側,但在即將臨體前的一瞬被段青讓了過去,然後被他握在右手上的黑色短劍死死地抵住了。
“細劍流,很久沒有見到了......”
吱嘎吱嘎的武器呻吟聲中,黑衣的玩家突然向左邊一躍,將彎曲細劍的受力方向改變了少許,然後猛然撤步,將自己的細劍向後一拉。
“我砍!”
細劍在兩把短劍之間拉出了一大串的火花,但卻沒有脫離它們所帶來的束縛,夜鱗撤回武器時順勢的一記斬擊還是在對方控製之下的路線中抽了出去,沒有傷及到他分毫。
回身,後撤,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段青步履從容地繼續沿著雲霧邊緣的雪坡緩緩移動,同時注意著位於後方的另外一人的動靜。那手持細劍的男子原地喘了幾口氣,然後用凶狠的眼光盯著段青的臉龐,一副想要生吃對方的模樣:“你竟然......”
“想要毀壞我的武器!”
他兩手握住了細劍的劍柄,眼中的怒火更盛了一些:“你這個......剛從新手村出來的菜鳥,什麼技能都不會的蠢貨,以為自己雙持武器就很強嗎?今天就教你知道,什麼叫做招式的威力!”
他大吼一聲,身上漸漸泛出了一陣陣氣流,那氣流將身旁的雲霧都吹開了少許,然後隨著夜鱗的突然啟動而向前爆出來。在他的身後,不甘寂寞的米字頭再次射出了一支弩箭,試圖對對麵的段青作出最後的偷襲,但讓他心中感到難以接受的是,那支箭如同第一次一樣,除了讓對方稍稍地抬了一次手之外,似乎沒再起到任何多餘的作用了。
難道這個人......心中再次泛起了不詳的感覺,米字頭取出了自己的劍,悄悄地繞到了戰場的側方。
伴隨著某種力量的爆,細劍在段青的麵前飛舞了起來。那亂舞似乎毫無章法,但卻又蘊含著某種奇異的規律,一道道劍光如網一般在空氣中不斷閃現,將夜鱗的麵前揮舞得密不透風。但雙手持劍的男子的表情依舊平和,黑與白也在自己的麵前不時地閃動著,他一次又一次的舉起自己的短劍,時而夾雜著後撤的腳步,沿著山坡的雪道緩慢而又平穩地向後撤去。
“我砍砍砍砍......”
武器互相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中間還夾雜著夜鱗的幾道聲嘶力竭的大喝,但無論他如何使力,手中的細劍還是一次次的被對手用簡單的方式一一拆解。心中的怒火更盛,他的手中再次加力幾分,下一刻,兩道接連的劍光在空中劃出了筆直的線條,中間卻突然出現一根根折線——那是雙手的抖動所導致的、細劍彎曲所造成的效果。
眼底閃過了一絲亮光,段青的雙手和腳步卻依然穩定。隨著意念中的操作,他的動作開始變得細致起來,原本簡單的遞劍動作似乎變得複雜,原本隨意的後撤步伐也逐漸成了來回的擺動。一黑一白的劍光,在兩次折線的中間漸漸地出現,代表著劍尖的點一次次地點出,阻斷著那些折線延展的同時,也將那一片線條所組成的畫麵慢慢地破壞著。終於,那不斷來回抖動的劍尖所經過的路線,在時間流動的某一個節點戛然而止,而它所劃出的終點,依舊位於某把短劍的劍身的前方。
由極動轉為了極靜,即使是一旁觀戰人群的反應,似乎也有些接不上了。氣喘籲籲的夜鱗望著那兩把短劍之後的那張平靜的臉,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居然破了我的亂舞,你用了什麼技能......”
“什麼都沒用。”
雪坡上的積雪,隨著二人的停頓而停下了滑動。保持著招架的姿勢,段青再次露出了莫名的笑容:“隻有斬擊和招架而已。”
“不可能!”
金屬摩擦的聲音再次響起,猛然力的黑衣男子再次拉回了自己的細劍:“這種頻率,普通的攻擊怎麼可能擋得住......”
他突然彎下腰來,劍光再次劃過自己的周身:“回旋斬!”
不甘的夜鱗用光了自己的最後一點力氣,將自己周圍的積雪連同空氣一起掃了出去。但這一次的攻擊似乎依舊未能如願,位於斜坡下風處的段青隻是稍稍地向後退了一點,就在劍風的爆散中讓過了這一次大範圍的橫掃。那白色的短劍甚至挑進了那一道圓形的劍光之中,在那柄細劍的劍身中段輕輕地磕了一下。
於是,手持細劍的黑衣男子,因為這一點點增加的力量而失去了控製,身體稍稍地轉過了頭。
“暴力破解不可取,但隻是一般而言......”
心中的警惕陡升,夜鱗知道自己這一瞬間的破綻,正是對方反擊的最佳時刻,但他自己的身體卻沒有聽從自己的意誌,沿著山道向上遊翻滾——之前那一係列的攻擊,已經將他的體力全部用光了,情急之下的他隻好儘量地扭轉自己的身體,同時收縮自己的軀乾,用雙臂護住自己的頭臉,希望自己能夠用**擋住對方接下來的一次反擊。
一次攻擊應該殺不死自己,不過接下來需要改變戰術......
胸口的一痛,打斷了夜鱗接下來的思考。
在四周圍觀者的視線中,那個黑衣男子依然還在蜷縮的身體,在一道乍現的紅光之下停止了動作,然後在雪坡上緩緩地攤了開來。在他的身下,紅色的血液在白色的雪地上逐漸地擴散,直到那上方的身體無法遮掩之後,旁邊的幾個冒險者才從猶豫的心態中確認了那個黑色劍士的真正死亡。
“死了?真的死了?”
“剛才耍了半天,最後被人一劍捅死了?”
“本以為那個玩雙刀流的是個花架子,沒想到真的很強啊......”
“剛才那道紅光......應該是致命攻擊吧,可是隔得這麼遠,他還能刺中要害嗎?”
又一次劍擊的聲音響起,將之前旁觀者互相之間的短暫討論打斷了。其中的一些人將自己的目光從倒下的那名黑衣劍士的身上挪開,循著聲音看向了場上剩下的唯一兩個還在交戰的玩家身上。
這一次,沒有人再小視那個手持雙劍的玩家了,包括偷襲再一次被擋下的米字頭。
“沒想到......”他趕緊撤開了自己的位置,拉遠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你還真的是一個高手。”
“高手不敢當。”段青咧嘴笑了笑,不過這一次的笑容放在其他人的眼中,自然有了與之前不同的意味:“隻是......回去記得告訴你的同伴。”
“練好基礎招式,一樣可以行走江湖的。”
“嘁......”米字頭臉色有些難看地啐了一口,然後抬頭看了看對方的id:“陌上青山是吧,我記住了,咱們後會有......咦?”
他的臉色一變:“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啊......”
隨著他的低語,在場的其他人都開始低頭沉思起來,在自己的記憶中尋找這個id可能所代表的某個大神的代號,不過還沒有等他們中的人想出什麼頭緒,一個從雲霧中傳出來的聲音就打斷了所有人的思考。
“你當然聽過這個名字。”之前的帶頭大漢,米字頭隊伍的帶頭隊長,終於從迷霧的迷宮中返回到了這個地方:“而且你本應該記住這個名字的。”
“......嗬。”
國字臉的玩家大步流星,幾步就走到了段青的麵前,但在其他玩家想象中的又一次大戰並沒有爆——在眾人的驚掉的眼球之中,那個魁梧的壯漢在段青的身邊站定,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果然深藏不露啊你。”那張國字臉上露出的微笑:“我早就看出來了。”
“你是不是很難過?”
“不,我很高興。”大漢笑著說道:“見到老朋友,怎麼能不高興呢,陌上青山?”
“是啊,本應如此。”段青也跟著笑了起來。
“鋼鐵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