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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哈,哈,哈,哈......哎喲!”
黃昏中的風花鎮山頂,比平時顯得更為好看,因為那參差不齊的破舊石板,似乎也被遠方天空中的夕陽鋪上了一層金光。天籟『小說ww
w.『.從遠方看去,還可以現那座高大的石雕像的影子,斜斜地倒映在地麵上,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座石像的影子也變得越來越長,甚至有了即將貫穿整個山頂小廣場的趨勢,不過如果仔細觀看的話,你可以在那個影子的頂端現一些小型的,棲息在石像頭頂的鳥類的倒影,給這裡帶來了一副和諧寧靜的感覺。
不過此時,有兩個其他的影子從一側跑了進來,插入了這副和諧的景象中。其中一個影子還在奔跑中摔了一跤,不小心將自己手中的東西掉了出來。
準確地說,那是一個小女孩。
段青蹣跚著走了過去,用單臂將夢竹扶起,同時檢查了一下小妮娜的情況——小女孩似乎在之前一段時間的奔跑中平靜了下來,即使此時被摔了出去,也絲毫沒有出小孩子哭鬨的意思。現了段青的目光,女孩抱著玩偶的手緊了緊,然後有些費力地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沒事吧?”
妮娜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這已經不是夢竹第一次摔跤了,之前她出的驚呼聲,就是在山道上不小心絆倒的緣故——越是接近山頂,這裡的山道也就變得更加崎嶇,雖然這種程度在之前來的時候還沒有覺察出來,但在焦急與慌亂的跑動中,這種事情也就變得容易生了,更何況他們已經戰鬥了很久,跑了很長時間,彼此都是精疲力竭的狀態了。
不過後麵的追兵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先是一個,然後是兩個,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始出現在廣場一端的儘頭。由於山道的狹窄,這些氣急敗壞的追兵們無法一股腦地全部衝出來,所以他們隻好兩三個的一點點從那個山道中走出,然後順著山頂廣場的邊緣分散開來,逐漸向這邊靠近著。
他們也有些後怕了。
之前的那個盾戰士,以一人之力擋了他們很長的時間,這讓他們更加氣憤的同時,也有了更多的挫敗感。雖然這裡的地形確實對他們一方有所不利,但這麼多的人,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居然追到了山頂這種無路可走的地方才堵住了他們,實在不是一件值得稱道的事情。
所以他們現在隻想抓住這幾個人,交給自己的隊長了事了,而且是穩穩地抓住他們——其中的幾個人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這裡應該沒有什麼下山的小路吧?雖然沒怎麼來過這個地方,不過這個莫名其妙建在風花鎮山頂的圖書館,應該沒有什麼特殊的樣子......
步履緩慢地走到了那個圖書館的門前,段青沒有理會後麵的追兵們,而是放鬆了自己的身體。他看了看那扇緊閉的門,又看了看身後那些越來越多的士兵,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將自己的左手伸了出去。
他敲了敲門,沒有反應。
麵無表情的段青又伸出了手,用力的推了推,小小的木門卻是紋絲不動,絲毫沒有之前他們來的時候那副毫無存在感的樣子。段青木然的拿出了短劍,然後又搖了搖頭——他還是沒有膽量嘗試一下,破壞那個女人的家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想象中決定妮娜命運的那個人沒有出現,門也沒有打開的跡象,段青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乾脆轉身走了幾步,在那個奇怪的圓頂建築前方幾步遠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來......情況就是這樣了。”
扶著妮娜的小姑娘,走到了段青的身後。小女孩的身高與坐著的段青相仿,所以當她看到段青坐下來的時候,有些好奇地伸出了一隻小手,摸了摸段青的頭。
後者想要抬手回應一下,結果又不小心扯到了右臂,好是呲牙咧嘴了一陣。
“我們不走了嗎?”
“啊......嗯,不走了。”
看著小女孩那雙晶亮的眼睛,段青淡淡地回答了夢竹的問題:“反正也沒有地方去了......”
“抱歉,看來是我選錯了。”他有些歉意地說道:“之前還以為我們還有救......”
“沒事。”夢竹堅決地搖了搖頭:“死就死吧,隻是......”
“妮娜該怎麼辦?”
段青沒有說話,而是突然看向了人群的正前方。
“我很敬佩你們的勇氣,冒險者們。”正在這時,一道裂縫逐漸出現在前方越來越多的包圍中,段青抬頭看去,一個戴著大禮帽的老者邁著緩慢的步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你們居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實在是令人欽佩。”
“哦,果然能夠再次見到你,拉瑪鎮長。”段青說道:“不過恕我冒昧,身負重傷,不能給您敬禮了。”
“......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看了毫無危機感的對方半晌,穿著整齊,一絲不苟的鎮長大人終於開了口:“放棄無謂的掙紮吧,今天......”
“犧牲的人已經夠多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段青回道:“運動了這麼久,熱鬨也見識了,架也打過了,逼也裝過了,現在隻剩下......解決問題了。”
“真是美好的一天啊。”抬頭望了望即將落幕的夕陽,段青感慨地說道。
“......我要強調的是,她是嫌犯的女兒。”拉瑪又沉默了一陣子,然後緩緩地說道:“所以把她交給我,應該是最好的選......”
“這裡沒有外人,鎮長。”段青一揮手,打斷了對方的話:“所以也就不用演戲了。”
“是我告訴你亞斯奇的下落的,但是從後麵的情況看起來,你似乎......對他的下場並不滿意。“段青說道:“所以你才弄出來這麼一出戲,或者說......”
“你早就想好了這麼一出戲了。”
老人背後的衛兵們漸漸地散開,開始將小小的廣場全部占滿。他們之中的一些人也聽到了兩人之間的談話,不過出於對鎮長的尊敬以及對命令的服從,沒有人對兩人之間談話的內容表示什麼。老人似乎對這樣的情況也習以為常,事實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忽悠人是每一個領導者必備的技巧。
不過段青顯然不想讓對方這麼做。
“讓我想想,從哪裡開始說好呢......”段青用左手支著下巴,慢慢的回憶著之前生的所有事:“就從最簡單的邏輯開始好了。”
“不管怎麼說,既然你說他是山賊,那你肯定與他有著不共戴天的關係的,甚至想要致他於死地。換句話說,你與他一定是敵對的關係的,是不是?”
“為風花鎮除暴安良,是作為一鎮之長的責任。”拉瑪點頭說道:“所以......你說的沒有什麼問題。”
“哈,當然沒有問題,問題的關鍵在於哪邊是好人,哪邊是壞人而已。”段青抹了抹嘴巴:“我隻見了亞斯奇一麵,所以無法斷定他的人如何,但就當時的情況來看,他確實帶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手下,使用暴力想要把我們趕出去......最後還反抗了抓捕。”
“反抗抓捕自然是這個下場。”老人遺憾地說道:“這是他罪有應得。”
“但是就我了解到的情況來看,真相不是這樣的。”段青搖著頭說:“據我的了解,法師議會派送出去的任務本身是有問題的,而如果這個情況屬實,那麼我們這些想要完成委托的冒險者,就成了你們借刀殺人的工具。”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亞斯奇顯然就死的......很冤了。”
“想想你們所經曆的一切。”老人的麵部毫無波瀾:“難道你們認為亞斯奇和他的那些手下是正義的?有喜歡天天待在礦坑深處伺機害人的人類嗎?他們在哪裡飼養魔物,建造基地,就是為了......”
“看看,看看,不要激動,鎮長大人,我還沒有說完。”段青攤著手說道,雖然此時此刻,他隻有一隻手可以動彈:“如果這些話說給不知情的人聽,或者情報不完全的人聽,那說不定我就信了。但是很不巧的,我們是知情者,我們知道安卡拉斯礦洞深處的情況是怎樣的......”
“難道我說的有誤嗎?”拉瑪反問道:“你敢說......我剛才說的情況,與你看到的情況不同?”
“是相同的。”段青回答道:“問題是......我可不記得與您說過這些東西。”
“請問......您是怎麼知道的?”
“哼,哈哈哈哈......”山風的吹拂中,黑衣的老者突然開懷大笑起來:“原來如此,你想證明我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從而......將我與亞斯奇歸為一夥,是吧?”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可能。”拉瑪說道:“這絕對不可能。”
“那你如何解釋......”
“是另外的一群冒險者告訴我的。”老人說道:“我記得是叫做......代號阿強這個名字吧......”
哢。
這是段青腦中傳來的,代表著鏈條合上的清脆聲音。他抬起了頭,看著黃昏中被夕陽所染紅的,美麗的天空,過了一陣才出了斷斷續續的笑聲。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恕我冒昧。”拉瑪的眼睛眯了起來:“但是你在笑什麼?”
“想通了一些事情。”段青搖頭笑道:“這樣一切就合理了。”
“看來你打算相信......”老人笑了起來。
“不不不,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段青連連擺手:“我隻是想問,既然你確實與亞斯奇是對立麵,那麼你又為了什麼......把我們拉下水呢?”
“風舞廣場的那套說辭的確很精彩,除了對自己知根知底的我們幾個本人之外,剩下的所有人聽完之後,或許都會認為我們是亞斯奇的同夥。”段青繼續開始了回憶:“但在我們自己的角度,我們是知道我們幾個是無辜的,那麼問題來了......”
“為什麼要誣陷我們,為什麼......是我們四個?”
老人沉默不語。
“回想你在風舞廣場的言,應該不是臨時編造的那些證據,結合這幾天生的事情,我很有理由相信......你早有準備。”
“為什麼會針對我們?這是我短暫思考下唯一的一個疑問,我本來以為是之前那次求情
所帶來的副作用,但現在看來......”
“你早就想好了誰來當替罪羊了。”
“安卡拉斯礦洞生的事情,亞斯奇家生的事情,還有這段時間中,我們在做的事情,都足以引起你的警惕心理。”段青拍了拍地麵:“為了防止我們做出一些你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你總要想個辦法解決我們的,而這也就是......我們成為替罪羊的理由。”
“你想得太多了。”老人說道:“事實本來就是如此的。”
“收起你的假惺惺,大人。”段青再次搖頭:“我在前往風舞廣場之前,都不知道卡隆關在哪裡,然後就成為了什麼同夥、幫凶?然後被你的人追了半座城?”
“我可沒有那麼說,隻是懷疑......”
“我說過了,你可以把這份懷疑放到任何人的頭上,鎮長大人。你之所以這麼做,隻是不想讓特定的我們,把我們知道的事情說出來罷了,包括安卡拉斯礦洞的事情,包括......亞斯奇加的盜竊事件。”
“現在想來,那起盜竊案根本就不像是盜竊案,而是**裸的抄家。後來城衛隊光趕到,連正在參加的例行集訓都放棄了,而且看他們那副樣子,好像早就知道那裡生了什麼一樣.....那件事也是你做的吧?你想從他的家中搜出什麼?你又在著急什麼?”
“你在懷疑一個城鎮的鎮長,先生。”
“我也隻是懷疑,大人。”段青搖了搖手:“而且是合理的懷疑。”
“我可不管什麼哪邊是正義的,哪邊是邪惡的,既然你與亞斯奇對著乾,那麼肯定有一方是有問題的,從我知道的這些情況來看,你這邊的可能性大,僅此而已。”
“很簡單的邏輯,是吧?”
“我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你。”老人終於失去了耐心。他舉起了一隻手,後方的衛兵們見狀,紛紛開始邁動腳步:“但時間不允許我繼續下去了。”
“我不知道你和代號阿強之間的交易是什麼。”在衛兵們統一的前進步伐中,段青的聲音險些被埋沒:“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一個實力夠強,但頭腦不夠聰明的人。”
“所以他肯定沒有告訴你......亞斯奇臨死之前說了什麼。”
揚起的手臂放下了。愈黑暗的天色中,山風再一次將老人的帽子吹了起來,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大禮帽,然後索性摘了下來,露出了他滿頭的白。
“他說了什麼?”良久之後,他聲音緩慢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