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淵的身邊,何曾有這麼漂亮的美人兒?
顏沁雪定睛一看,迎麵走來的不是旁人,乃是銀蕊姬。
這倒讓她十分奇怪,銀蕊姬為何在王府?
“嫂子,走了。”
大約是心電感應亦或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作祟,葉珍定定地看著塗脂抹粉的銀蕊姬,目光呆住了。
顏沁雪是見過銀蕊姬的,倒擔心“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帶了葉珍到裡頭去。
陸乘淵坐在花廳內。
顏沁雪寒暄完畢,倒也嗅到一股奇異的香味,那沁涼的香撲麵而來,讓人心曠神怡。
但這香味聞的時間長了,倒有點惡心。
這香味……
葉珍甚是熟悉。
前幾日為娶親的事,顏賀譚找了她談判,那時他身上就彌漫著這麼一股撲朔迷離的香味。
此刻她心不在焉地想往事,以至於顏沁雪送了點心過來,她都沒察覺。
“嫂子,吃吧,不管怎麼樣可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顏沁雪已經饑腸轆轆,抓了東西就吃,葉珍靦腆矜持,送了糕點給星兒。
春秀照顧星兒吃東西去了。
陸乘淵這才看向兩人,“日後有什麼打算?”
“荒年餓不死手藝人,怕什麼?將來嫂嫂在外麵開一家店鋪,帶人做繡品就好。”
這也是顏沁雪老早就想好的一條路,甚至於她還為葉珍算了開店以及雇傭繡娘的一筆開銷。
倘若葉珍不夠,自己則無私的慷慨解囊。
說到這裡,她看向陸乘淵,“如何呢?”
陸乘淵點頭,“是生財之道,但在鄞京,你們女子想要開店卻難上加難。”
顏沁雪不信這個邪,“有何難?男子能開店營業,女子就做不得買賣了嗎?我看朱雀街附近女子開的店多了去了。”
“未來你就知道了。”陸乘淵不想打擊積極性。
顏沁雪聳聳肩膀,不以為意。
吃了東西,葉珍懷抱內的小家夥已呼呼大睡。
顏沁雪這才說:“春秀,仔細看看外麵有沒有偷窺的小人,要是沒有,則送嫂子到咱們宅院去。”
葉珍也感覺這裡縛手縛腳各種不好,聽顏沁雪這般安排,她行禮辭彆。
春秀到外麵各處觀察了一圈,並沒有看到趙氏安排的小人,這才帶葉珍離開了。
趙氏隻知道顏沁雪在外麵租賃了宅邸,但具體的地理方位卻不知道。
所以,也是安全的。
此刻,兩人麵麵相覷,顏沁雪感慨唏噓,“今日謝謝你了。”
“不用,畢竟本王可是你的債主,萬一你出問題,這筆錢豈不是打水漂了。”
顏沁雪麵紅,她就知道陸乘淵有如意算盤,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
她看看麵前茶水,沏一杯送到陸乘淵麵前。
“臣女進來之前看到了銀蕊姬,臣女好奇,難不成殿下如今也喜好上這一口了?”
為啥天下的男子對銀蕊姬都趨之若鶩呢?
還有人在鄞京填寫了美人龍虎榜。
這榜一赫然就是銀蕊姬。
但在顏沁雪看來,銀蕊姬固然美不勝收,卻也絕對不可能男女通吃。
那麼她是靠什麼手段無望不勝的呢?
陸乘淵哂笑,“你在吃醋。”
“吃醋?”顏沁雪冷笑,撇撇嘴,“殿下莫要孔雀開屏,自以為是了,臣女隻是好奇才問一問。”
“日後自見分曉。”
看得出,陸乘淵不想就此事繼續聊下去了。
顏沁雪本就是知情識趣之人,她起身,“大恩不言謝,今天就不在這裡叨擾殿下您了,臣女先回去了。”
顏沁雪出來,侍衛淩風殷勤地送她,等她進入馬車,淩風才靠近。
“小姐,不知春蘭是什麼屬相……”
顏沁雪風中淩亂,果然果然……不然人家也不可能送自己。
到宅邸,一大一小倆小孩都睡了。
葉珍卻在院子裡踱來踱去,她擔心趙氏回殺過來,不時地到門口去看看。
見顏沁雪回來,葉珍急忙湊近,“我好慌張……”
“這裡很安全,殿下指派了淩風和鐵拳來保護咱們,你放心好了。”
葉珍這才點頭,“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
其實顏沁雪明白,無論家裡再怎麼鬨騰,顏賀譚都不可能來接葉珍的。
但此刻,她怎麼能將這些話說給葉珍?這不是殺人誅心嗎?
實際上,顏沁雪前腳剛剛帶走葉珍,趙氏後腳就去找老夫人了。
她“哭哭啼啼”將顏沁雪所作所為說了出來。
老夫人氣急敗壞,“如今她是越發沒上沒下了,怎麼就帶走了葉珍?”
“母親,”趙氏指了指門口,“還找了攝政王府的侍衛來,妾身不敢將她怎麼樣,隻能聽之任之。”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老夫人心念電轉,她自然知道趙氏是什麼品性,倒也不相信她一麵之詞,問:“譚兒呢?那娶親的事你們兩口子是什麼看法?”
前段時間他們已各自單獨跟顏賀譚聊過了。
顏賀譚的意思,就是天塌地陷也要將銀蕊姬娶進家門。
趙氏幾乎苦苦哀求,但他卻不管這些。
再聊,就聽不進去了。
自打那日以後,顏賀譚再也沒有回來過。
如今聽老夫人問,趙氏浩然長歎,婉轉地說:“雖則對方是青樓女子,但畢竟……哎,隻要譚兒看上的,倒也是美事一樁,娶親也不過心血來潮,將來厭煩了,自然會休了這女子。”
老夫人卻狠狠地指了指她,“瞧一瞧你們教育的好兒子。”
接下來則是一通疾言厲色的咒罵。
趙氏本準備讓老夫人主持公道,卻哪裡知道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少頃,趙氏從裡頭走了出來,麵色難看極了。
才準備回去找老爺商量葉珍的事,卻哪裡知道有人送了一封信給自己。
趙氏好奇,打量一下門口,“誰人送信?”
“銀蕊姬。”
趙氏嫌惡地盯著信箋,似乎那信箋上有病菌一般,她丟個眼神給管家。
管家打開,“夫人,請夫人花樓一敘,攸關令郎姻親,不可不來。”
言簡意賅。
聽到這裡,趙氏火冒三丈,“這般跋扈嗎?居然邀我去花樓?”
但顏語畫也看到了信箋,她琢磨了會兒,湊近母親的耳朵。
“煙花之地的女子,聯係您不外乎為了點兒碎銀,您要是能給點兒銀子,大約哥哥也就和她一拍兩散了,到時,咱們接葉珍回來,豈不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