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來到這裡的第一年就進行了集中教育。
他創辦莊園學校，最初的教師僅有兩人，所有不滿十五歲的孩子都要受教育。
而現在，六年過去。
學校的規模早就不是小打小鬨了，而是涉及五位數人口的超級大單位。
每隔半年都要建設新的學校。
到了現在，共有十來座學校，分散在起源、豐饒兩座城市的各處，承擔教育的職能。
每天都有數千名學生在各個學校的教室寫數識字。
每月都有考試成績合格的畢業生走出校門。
這些畢業生很年輕。
有些人甚至不滿十歲，性格各異，魚龍混雜。
但他們通過了基礎教育，也懂得了單詞和數字。
羅曼又讓他們參與管理，培養能力，在工作中學習各項技能。
組織勞動、人口統計、物資分配、宣傳法律、調解矛盾、乃至應急管理等……
這些年來，他們參與各項工作，最開始是當實習生學徒，再成為某個崗位的管理者。
他們就這樣在羅曼的眼皮子底下逐漸成長起來。
因為，兩座城市合起來才二十多萬的人口。
羅曼能待在辦公桌前的時間其實極少，大多數時候，他都像是將軍那樣去視察各地的工作場地。
小到油鹽醬醋、大到農業養殖。
某些重要如煤鐵鎮、金礦等場所，羅曼每年都要視察多次，時刻矯正錯誤，確保前進方向的正確性。
這意味著，那些孩子在畢業後每年也要和羅曼打交道，甚至有年幼的使徒也混在人群中，用充滿憧憬的眼神望著他。
他們受羅曼的教導和影響。
參觀軍隊的訓練、飲食和演習。
參加農業的播種、施肥和收獲。
並且，在這種實踐環境中耳濡目染。
沒畢業，羅曼是他們的校長。畢業後，羅曼是他們的上級。
長此以往，這些人就是羅曼最可靠的統治班底，對他頒發的政令都堅信不疑。
曾經，羅曼統治基礎是來自他的貴族血脈、公爵冊封。
但這新一代的眼裡，羅曼的統治基礎是來自於他自身。
五年前的十歲孩子，五年後就是十五歲，十年後就是二十歲。
事實上，第一批畢業生，現在已脫離實習生的身份，領上了公務員的薪資，成為羅曼所構築的社會中的中堅力量。
當然，其中也有被淘汰的學生。
或是品行不端，或是犯下大錯。
因為種種原因，淘汰者被羅曼親手踢出了行政班子。
但這不等於他們是廢物，事實上，任何識字者，本身存在就是在為社會貢獻力量。
雖說羅曼也很重視軍隊教育。
白天鍛煉、晚上識字。
對於士兵來說，等於每天日常任務，他們也能承擔管理民眾的職能，並且效率奇高。
但軍隊是軍隊，是要上戰場的，會戰死沙場，會隨著局勢的變化而調往彆處。
何況，光是定時訓練時間就占據了軍隊大多數精力——士兵一個月不訓練，戰鬥力就要下降兩成。
要長期統治，還是離不開純粹的文職人員。
掃盲運動越徹底，時間越久，羅曼橫掃天下的速度也就越快。
羅曼畫好的建築圖紙，剛剛遞出，轉眼便化作兩座學校拔地而起。
他閱覽各所學校遞上來的報告文件，發現這個季度又多了五百來個畢業生，能看懂書麵用語，並且寫出來。
這些孩子現在未經磨礪，但參與工作四五年後，就會懂得如何組織人手、管理民眾了。
加速！
一切都加速！
速度才是唯一神！
……
這個冬天冷的可怕。
但終是度過了。
從某個瞬間開始。
大地悄然融冰化雪……
第七年的春季緩步到來……
烏鴉在寒風追逐中落在萌發嫩芽的枝頭上，蜷縮在樹洞裡過冬的鬆鼠探出頭來，河麵哢嚓破碎，魚兒躍出水麵，歡快的奔湧。
格薇兒牽著小毛驢，和銀月萊莎漫步在起源城的春季麥田間。
她最喜歡的就是這裡的石板道路了。
盆地的田間風景煞是美麗，充滿鄉間泥土風情。
起源城的居民花了大力氣，最終鋪設了數百公裡長度的砂礫和碎石。
道路縱橫交錯，規律明朗，從高處俯瞰，能見到它將遼闊農田切割成勻稱的長方塊，每個方塊都有數十畝地。
石板取自花崗岩和石灰岩，是眾多石匠用鐵楔和鐵錘敲擊而成。
雨天不存水，會流向水渠。
化雪時期也不用擔心地麵泥濘不堪、鞋底沉重。
“格薇兒大人，祝您健康。”路過的農夫摘帽致敬。
“你也健康。”
“格薇兒大人，感謝您帶來的豐收奇跡。”又有一位農夫說。
“是羅曼讓我做的。”
“寬容仁慈的領主殿下，願他的恩賜祝福永遠如太陽那樣照耀著我們。”
他們的感激發自肺腑，但得到過訓斥，不敢打擾格薇兒，隻是和她擦肩而過說一句話，便又匆匆離開。
他們扛著鋤頭和鐵鍬，要去水田那邊勞作。
而格薇兒卻結束了試驗田那邊的賜福工作，正在前往豐饒城的路上，和他們背道而馳。
“萊莎，你要走了嗎？”格薇兒望向銀月萊莎的眼神有些不舍。
但這道指令是羅曼和先知共同作出的決定。
萊莎輕聲道：“我將前往北方，喚醒我們那位沉睡的姐妹。”
她剛來時身輕言微，是不起眼的輔助女巫，羅曼將她要來，隻為了協助格薇兒的工作。
時至今日，她搖身一變，能在女巫林位列席位，成為羅曼的近侍之一，但卻沒有超越格薇兒，仍然是她的輔助。
席位女巫級彆的輔助，讓格薇兒發生了蛻變。
她的法術效果提高了一個檔次。
快速回藍，技能冷卻時間減半。
格薇兒充分明白了什麼叫出了聖杯的奶媽。
渾厚的法力讓她能無底線的揮霍法術，以前每年隻有播種的時候，她才會施法一次，提高產量，而現在提升到了兩到三次。
水稻這種一年兩熟的作物，格薇兒多次施法，更是將產量提升到了當前的極限。
根據預計，今年的水稻畝產最低也有五百斤，部分可達七八百多斤。
當然，如此巨大的產能，這對格薇兒也是沉重負擔。
因為她一個人要負擔數十萬畝土地的作物種子。
萊莎對她真的很重要。
“殿下說了，我離開後，他會派遣精通銀月法術的施法者前來協助你，而且，格薇兒，你不必再繼續提高產量。接下來，隻要保持當前的良種不退化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