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為了吾王!(1 / 1)

推荐阅读:

聖戰軍對河穀一方發起了反複衝鋒,死傷了六千來人,最終不得不撤退了,因為損失太大,完全看不到效果。

驅使雜兵送死,消耗敵人體力和士氣,是極常見的手段。

畢竟幾萬人圍著你打,洗乾淨脖子讓你殺,殺到你卷刃,誰來了不害怕啊?

結果褻瀆者的軍隊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容錯率極高,全防出去了。

傑特也鬆了口氣。

雖然己方傷亡極少,但望著黑壓壓的大片敵人,幾乎望不到邊際,那心裡壓力是真的大。

他們尋找了一片樹林建設營寨。

挖了陷馬坑、砍樹造鹿角。

到了夜晚。

傑特通過魔獸女巫聯係黑堡的白鋼公主。

他們是來勤王的,但麵對城外駐紮的十幾萬聖戰軍,那真的一點轍都沒有。

你們犯天條了是吧?這麼多人恨你們……哦,也恨我們啊,那沒事了。

反正這情況壓根沒法解圍。

傑特和迪克有自知之明,麵對普通的雜魚信徒軍,彆說十來萬了,就算上百萬也照樣打穿過去。

戰場的接觸麵就那麼大,百萬人又如何?凡是肉體凡胎,就不可能擋得住銳利箭頭的突刺。

但奈何敵軍不全都是雜魚。

就剛才這場攻防戰,教廷的主力一個都沒動,全在圍觀看戲。

弓箭珍貴,讓征召兵先上jg

普通征召軍就是拿來填線的,隻要河穀軍士氣動搖、有崩潰的預兆,那就是他們出場的時候了。

彆說是河穀軍了,就算麵對超凡單位也照樣這樣打。

“那位公主殿下怎麼說?”迪克問。傑特將紙條遞給他道:“她說讓我們靜等彆的援軍。”

格林質疑說道:“真的有嗎?”

團長臉色淡漠:“會有的。”

他們的到來並非無用,給了聖戰軍足夠的壓力,讓他們不敢發起攻城。

不然攻城的時候被河穀軍戳了屁股,那滋味怎麼想都不會美妙。

所以教廷高層希望能趁早的把河穀軍這根釘子拔掉。

到了第二天。

他們又舉兵來進攻。

而這次規模就更大了,漫山遍野都是人,沒法計數不說,還把投石機等東西給拉過來了。

教廷的算盤很清楚,不是喜歡防守嗎?我按照攻城的規格陪你玩。

格林忍不住吐槽道:“這幫人玩不起是吧?”

投石機射速慢,精準度感人,威力不算大,砸死兩個人就頂天了。

但奈何這東西對士氣的打擊太大了,而且投石機射程兩百來米,剛好比長弓手的射程遠一截,對方能扔石頭扔一整天。

“團長,出擊吧!”卡奧陰沉道。

昨天算是小打小鬨,今天不迎麵給你一拳,你真以為河穀之王的軍隊是好惹的了?

近衛為前鋒,輔兵為中軍,狙擊在兩側,重裝護兩翼,施法組隨軍,確保容錯率。一個鋒矢般的陣容由此形成。

“迎戰!!”教廷高層大呼道。

這次依舊是炮灰打頭陣。

彆說三大騎士團的騎士了,就算普通征戰騎士的培養成本一樣昂貴,讓他們衝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兩翼是重裝大盾的陣列。

騎士級彆的單位壓根不是消耗品。

隻不過炮灰的戰鬥力和素養顯而易見的差。

河穀軍作為中軍的輔兵和兩側的狙擊大隊,他們被重裝牢牢護住,不用麵對近戰威脅,反而可以在側翼投放猛烈火力。

信徒們還未交戰就被射殺了一大批人,扛著恐怖的箭雨,到了近前又要麵對長矛方陣,一時間戰場哀鴻遍野,鮮血滋養田地。

聖戰軍的高層坐不住了,一批征戰騎士繞後過來,開始壓陣逼迫,試圖削角。

削角戰術的本質是威懾,見到騎士湧過來,大多數步兵都會恐慌,本能的向內撤退——但隻要撤退,削角就成功了。

步兵方陣的穩定性和結構性一旦被破壞,那軍隊就喪失九成戰鬥力了。

但這幫征戰騎士麵對的並非尋常軍隊,而是羅曼精心打造的重裝大隊,他們每天都要進行各種高強度的軍事訓練,麵無表情的直麵戰馬衝鋒、提高心理閾值,都是常有的事。

心理素質過硬,戰鬥經驗豐富,他們本身也會騎馬……

削角?削尼瑪呢?

你敢靠過來就死定了。

彆以為你是征戰騎士就不打你了。

“盾衛軍!”這時,隊伍裡傳來驚恐的聲音。

那是傳說中的軍隊。

奧鋼盾牌寬大如鍋、山銅鎧甲重達數百斤、每位禁軍最低也是一位三階步戰騎士。

他們也壓過來了,試圖破壞河穀軍的陣容。

“扔炸藥!”說出這番話的乃是傑特。

中軍的輔兵將點燃的炸藥包先後投擲出去。

“轟!轟!轟!!”

黑火藥釋放出了爆炸威力,濃濃白煙霎時間籠罩戰場。

如此突如其來的驚變頓時鎮住了所有人。

禁衛軍隊長奧狄斯卻認為這不是邪術,或者不是單純的邪術。

奧鋼圓盾生效了,抵抗住了爆炸,卻沒有削弱威力,這表明它和法術無關,但那東西同樣邪惡。

他們一開始陷入最初的驚慌,著實沒見過這場麵。

但盾衛軍很快又鎮定下來。

他們有了防備,在那種聚精會神的狀態中,身體能量和山銅鎧甲像是融為一體了,防禦力得到了極大的提高,炸藥的衝擊力很難震碎他們的臟腑。

可周遭的征召兵不這樣想。

那東西對無甲單位的殺傷力非常可怕,比弓箭還可怕,主要是破片傷害,簡直快清場了。

沒了征召軍的掩護,盾衛軍也隻好退出戰場。

在往後那些天裡,他們每天都在打,從早打到晚,殺的人越來越多,死的人一批又一批。

河穀軍不僅沒有把教廷打服氣,其戰爭烈度反而提升了。

聖戰軍高層有些紅眼的趨勢,對著河穀軍不要命的猛攻猛打,之前姑且是雜兵炮灰,後來變成了一定組織力的貴族軍隊打頭陣,再後來變成了甲士打頭陣。

三大騎士團急不可耐,他們極希望一口氣就把河穀軍吃掉。

可他們很忌憚河穀軍手中的炸藥,認為那是不祥之物,倘若有個十來斤在腳下爆炸,就算高階騎士和盾衛軍也難免被震傷。

現在就投入三大騎士團嗎?教廷很猶豫。

哪有開局就王炸的道理,一旦投入,必有損傷。而且要有一半兵力防備黑堡守軍衝出來。

但到了第五天,他們終於忍不住了。

最開始是審判騎士,一頭紮入敵營,但不出所料,壓根衝不進去,河穀軍今非昔比,早就脫胎換骨,隻衝破了淺淺一層。

教廷趁著審判騎士撕破防線的空檔,開始投入兵力。

戰場上到處都是屍體,戰馬衝鋒不起來,盾衛軍衝殺了過去。

眼見著原本結構嚴謹穩固的陣容變得越發變形,疑似有崩潰的跡象,威脅到了輔軍所在的中軍,一位小隊長抱起數十公斤的炸藥包——本來是搭配小型投石機使用的。

他點燃後,抱著那包炸藥,衝入了盾衛軍和教廷騎士的人群中。

“為了吾王!”那個不知名的、在輔助軍擔任小隊長的使徒高喊道。

轟隆!

一瞬間,漫天碎肉血霧在白色煙霧揚起。

敵我雙方都被炸蒙了。

最近的兩個盾衛軍當場倒下來了,山銅鎧甲內部的人七竅流血,暈死過去了。

“重裝!重裝!把他們推回去!給我推回去!!”傑特當場紅了眼,大吼道。

本來陷入頹勢的重裝大盾不知哪來的力氣,強行抗住了體重數倍於自身的盾衛軍和教廷騎士,臉色漲紅,沒有再繼續後退。

這是一場艱難又漫長的鏖戰,仿佛每分每秒都被拉長到了一個不能接受的長度。

直到狂風從遠方吹來。

像是白浪吹拂海岸,如大海上岸。像是寒冷漫過深秋,如冬季降臨。

“嗚……嗚……嗚……”

那是巨大的號角聲,洪亮且可怕,像是耳邊有個巨人在低吼,遠遠的輻射向整個戰場。

伴隨號角聲,出現在遠方的是冰島之王的旗幟。

它的紋章是沾染著血跡的交叉雙斧,殘酷又鋒利。

“蠻族號角?!是冰島之王的斧衛隊來了!”聖戰軍的騎士大吼道,他勒住那聽了號角而變得狂躁的馬匹。

那絕非尋常的軍隊,乃是冰島禁軍,他們簇擁著冰島之王亞爾曼,和他一並奔赴戰場,從地平線上出現。

所有的斧衛隊俱是身材高大、裝備精良,手持十斤的厚背重斧。

而早在百餘年前,在征服者尚未征服冰島和伊戈之前,他們被稱作狂戰士。

最高大魁梧的莫過於冰島之王亞爾曼。

他身高兩米,扛著八十斤斧子,肩膀掛著箭矢,雖是步戰者,卻足以令所有征戰騎士膽寒。

冰島是伊戈混血,體質的適應性強到可怕,飲下了那用草藥和蘑菇調配的秘藥,疲憊的身體湧上了新生的力量,常人喝了暴斃,他們喝了能支撐未來數個小時的戰鬥,且不會被副作用擊倒,他們的體質耐受度相當恐怖。

“我們衝破裂甲的封鎖,船隻翻了,馬匹死了,但我們依舊靠著雙腿來到這片戰場了,現在咱們來支援黑鐵之王和河穀的弟兄了,讓這群叛軍雜碎見識見識冰島勇士的厲害吧!”亞爾曼用堪比巨人的洪亮嗓音說道。

他戰意高漲,深吸一口氣,再度猛力吹響蠻牛號角,由於力道過大,那號角竟然轟然爆碎了。

百餘年前的海盜王進攻大陸時吹響的號角,時隔百多年後,完成了它最後的使命。

“奔向戰場!衝啊!兌現承諾!殺啊!”

“為亞爾曼陛下而戰!”

“亞爾曼為伊奧陛下而戰!!”

一千多位全副武裝的狂戰士在平野奔襲,如重斧般橫掃了聖戰軍的側翼。

傑特終於明白聖戰軍為何不計損失的進攻他們了。

隻因援軍就在後方。

“掩護冰島戰士!掩護他們!!”傑特拔劍說道。

他身先士卒,衝了出去。一眾職業大隊也全都癲狂起來,深受那壯烈號角的感召,隻覺熱血沸騰,精力一下子湧上來了。

這一日,河穀軍和斧衛隊聯手大敗聖戰軍。差點將戰線推到了黑堡城下。

但聖戰軍高層穩住了陣腳。

……

一處小山坡。

蓋爾騎馬趕來,而派恩等他多時。

這是兩位公爵的秘密會麵。

派恩大公說道:“亞爾曼抵達天馬平原了。”

“亞曆克斯掩護了冰島斧衛隊,”蓋爾的麵容相距四年前蒼老許多,北方戰線牽扯了他太多的精力。

在海盜王的幫助下,裂甲防線被亞爾曼撕裂,斧衛隊死傷慘重,而破碎弓手亦是如此。

他說:“伊戈人有可怕的韌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派恩嗓音悠揚的說道:“但他們改變不了結果。我放出去的騎士們回來了,這也意味著橡木也很快抵達了,這是一場最終決戰。”

蓋爾又說道:“伊奧利恩給亞曆克斯傳信,讓海盜勤王,他會封亞曆克斯為北方之王,海盜占領的土地也不會收回來。但亞曆克斯並未同意,這是個很不祥的征兆。”

這算是詔安,整個北方戰線和荊棘半島都是北方之王的土地。

作為政治交換,亞曆克斯要解黑堡之圍,成為征服者秩序的擁護者。

但亞曆克斯未曾答應。

派恩望向北方,他那藍色海藻般的亂發被來自北方的風吹動,清晰感受著那遙遠卻迫在眉睫的異族威脅。

“亞曆克斯答應過來的話,那也沒什麼可怕的,不過又是一個亞爾曼那樣的人罷了,倘若他膽敢進入黑鐵腹地,那些蠻族必將遭受雷霆一擊,那些伊戈人總以為他們很強大,但實則他們弱小到不堪一擊。”

怒潮公爵說:“可他沒來,沒來。他既不幫黑堡,教廷也容不下他,他在密謀和籌劃些什麼?如果他的智慧告訴他拿下北方戰線就夠了,所以就懈怠了,對未來的戰爭沒有防備了,隻想當個大地主,那他就是最愚蠢的人。伊奧利恩放縱他,但我的眼裡可容不得沙子……”

蓋爾忽然說道:“派恩,你想當第二個伊奧諾斯嗎?”

他仿佛又回到了七歲那年,溫暖的春季,綠草嫩青,鮮花綻放,龍堡春光明媚,是個極舒適的日子,溫柔優雅的母親尚未離世,對他娓娓講述伊奧諾斯的輝煌傳說。高大挺拔的阿爾斯特牽著那個枯瘦的藍發小孩來到他麵前,那孩子的臉上不斷脫皮,顯得有些難看,父親告訴他,那是他的異族兄弟,他們要攜手互助,如初代公爵們般對彼此永遠忠誠。如今的他又站在他麵前,飽經血脈侵蝕的臉龐粗糙如礁石,眼眸活像是淹沒大地上的汪洋大海。

那片海洋直視著蓋爾,風平浪靜卻又波濤洶湧,“我從未覬覦過那黑鐵王座,從未。”他說。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