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調遣一千噸小麥到豐饒城來。
聖戰軍時期的康德領居民，是靠從神奧運輸的物資養著。
但那些物資在春天就消耗殆儘了。
現在的豐饒城是羅曼在養著。
在兩個多月前，起源城就開始源源不斷的給豐饒城輸血了。
每個月最起碼輸送數百噸糧食。
儘管起源城能再多養兩萬人。但豐饒城共有五萬居民，仍然超過了這個供養的極限。
千噸小麥砸進去也隻能保證一個月的需求。
不過到六月份的時候，豐饒城也要迎來夏收了。
等十萬畝地的春麥收割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羅曼這段時間往返於起源、豐饒兩地，呆在豐饒城的日子居多。
他一時間忙的焦頭爛額。
因為豐饒城土地破碎。
丘陵、河流、矮山……這些荒郊野嶺切割了整個豐饒城的地圖板塊。
羅曼一邊種田，一邊修路。
還得組織北方奴隸參與進這些工作。
這幾千個蠢貨是莫雷用農具和鐵鍋給他換來的……唉，他們在北方沒有生存空間，要給海盜騰地方。
羅曼不嫌棄他們能吃，但嫌棄他們蠢。
他接手豐饒城不足半年，完全是靠著軍隊在管理豐饒城的蠢貨。
組織度決定了生產效率。
要達到起源城那種程度，沒有兩三年的規訓是做不到的。
不客氣的說，一個文明是否先進，完全是靠組織度來體現出來的。
而提高社會組織度難如登天，除非給他們全員大腦升級一次。
就這拚湊出來的當前陣容——康德領時期的殘民、聖戰軍俘虜、投奔聖戰軍的信民、北方奴隸。
這幫蠢貨的成分有多複雜，羅曼就不想多說了，說起來就腦殼疼。
能把地種明白、能把路鋪明白，他就心滿意足了。
但就這麼簡單的事情！
他們也都做不好，要手把手的去教。
在可預見的未來裡，來到豐饒城的蠢貨隻會愈來愈多。
因為船隊仍在將商品運出去，將更多的奴隸拉回來。
羅曼需要大量的人口。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會拉低豐饒城的組織度——本來也沒多高。
羅曼可以忍受愚蠢，隻要能馴化他們，遲早會把組織度提上來的，隻要進步了，那就是好的。
但羅曼容忍不了他們一直犯蠢。
他見證過文明社會，見識過真正的秩序、真正的組織度、真正的生產效率是怎樣的。
把這些蠢貨規訓的像個人！
像個人一樣的去參與勞動生產！
這就是羅曼想要做的。
以他現在的武力，不說橫掃整片黑鐵大地，就光說橫掃方圓百裡，那肯定綽綽有餘的。
然而他管不了那麼多土地。
羅曼為了讓整個豐饒城運轉起來，軍隊、識字者、農業指導、建築隊伍，派遣了多少批人？
而彆的地方能有這程度？
沒有管理人才、沒有行政文員、沒有建築和農業方麵的支援。
把那些土地打下來，那些人的生活隻會更糟糕。
貴族最起碼是一種秩序，羅曼把貴族宰了，等於打破秩序，他既沒有重建秩序的能力，也要麵對各方麵的壓力。
你以為那些農夫沒有了老爺，會生活的更好？
錯誤的。
中古時代的農民是不能沒有貴族老爺的jg
得有個人統治他們，管著他們，強健他們，才能讓他們感到安心。
這是一個漫長的改造過程。
但羅曼不在乎他們在精神層麵如何如何痛苦，他隻在乎他們在現實層麵裡能不能完成他交付的勞動任務。
快刀斬亂麻！
一如他在斯格鎮曾做過的事情一樣。
強行推動他們進行勞作。
而在這個過程中，要慢慢吸納外來人口。
加入豐饒城，成為這裡的居民，超越過去的豐饒城居民，這就叫進步。
羅曼通過鐵器貿易換來了大量的奴隸和北冰戰船。
當前除了高原，也就隻有北方戰線能給羅曼提供大量的奴隸了——黑鐵人口是挺多的，但那些都是常居人口，是租了貴族土地的佃農，黑鐵之王也不敢把那些人當成奴隸賣給羅曼，會激起貴族民怨的。
海盜就比較肆無忌憚了，他們征服北方後也要騰出空間的。
現在，剛好能和羅曼換來大量的廉價鐵器。
羅曼也不虧。
幾萬件、幾十萬件鐵質農具儘管往北方送吧。
廉價的好處是海盜們買起來不會猶豫。
一把鋤頭3枚銅幣，大概兩斤重量——隻有鋤刃、沒有木柄。
一船就能拉一萬個鋤刃。
如果一把鋤頭5枚銅幣的話，不是所有海盜都買得起的。
這樣的話，羅曼還怎麼普及鐵質農具？
海盜們在北方戰線用鐵質農具努力發展。
但很快他們就會發現。
他們就和康德領的聖戰軍一樣，又給羅曼做了身嫁衣，而且是鳳冠霞帔級彆的嫁衣。
康德領才幾萬人口，而整個北方戰線最起碼有著百萬級彆的人口！
海盜們努力的提高耕種效率，種出來更多的糧食，最終都會為羅曼的征服計劃奠定基礎。
隻有北方的糧食多了，羅曼才不會像如今起源城給豐饒城輸血一樣，今後源源不斷的給北方戰線輸血。
……
五月份的一天。
豐饒城堡接待了黑鐵之王的使者，不是戴蒙，而是宮廷總管，一位麵白無須的太監，攜帶黑鐵之王的信件而來。
羅曼拆開信件。
黑鐵之王明說要一批重犁。
這兩個月來，王室終於驗證了重犁和肥料的種地效果。
但是打造重犁可不便宜。
一架重犁還好說，但成百上千架的成本沒人承擔得了。
不是有沒有錢的問題，而是錢能不能買到的問題。
因為這片土地從沒深耕過，而重犁要翻耕出十幾公分厚度的土壤，木頭鑲鐵皮的結構根本撐不住，深耕幾畝地就有明顯磨損了，一旦撞到和樹根石頭就有小概率報廢。
概率小是小，但架不住次數太多，幾乎等同於肯定報廢。
隻有純鐵結構的重犁能承擔得起高強度的使用和磨損。
羅曼放下信件，對靜候的宮廷使者說：“兵器、盾牌、箭矢，我可以免費援助王室。但重犁不同，它不在我和國王陛下的約定範疇內。”
宮廷使者早料到年輕王者所說了。
“勳爵殿下，咱們的國王陛下等您開價呢。”太監輕聲說道。
羅曼靠在椅背上，比劃著手勢：“一架重犁一枚金幣，但我不要金幣，我要等價的紅藍寶石，藍色係寶石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