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迎接我們的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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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聖戰軍在布羅河下遊布置三千兵力,防止羅曼的軍隊出關。

那裡原是荒郊野嶺雜樹林,人跡罕至,尚未開發。

羅曼掠奪康德領、和貴族聯軍開戰、和討逆軍開戰,都是在這裡登陸的。

三次戰爭,規模一次比一次大。

人踩馬踏,輜重運輸,雜役們便將那片雜木林清理掉了,將其修整出簡單的渡口。

如今反而方便了聖戰軍——隻要堵住下遊的關鍵渡口,布羅河上下數十裡,再無大規模登陸的渡口。

聖戰軍在這裡建設營地,伐木取暖,和康德領的補給線又很短,僅需三日就能送達,可以說牢不可破,任何軍隊都很難從河裡上岸。

就如同外界勢力很難攻入起源城一樣,起源城要出來也不容易。

赫裡斯是守軍元帥,神奧貴族出身。

當他得知羅曼的船隊出現在河麵上的時,立刻集結聖戰軍,開始排兵布陣。

聖戰軍在秋天的時候,進攻了一次起源城,隻是铩羽而歸。

因為起源城的弩手數量太多了,甚至不是軍隊,就把他們打退了。

那些可恨又可憐的刁民,渾然不顧他們的船上飄蕩著聖座徽章和諸神紋章,竟敢對他們發射弩箭!

他們可是來幫助他們、將他們從褻瀆者和邪惡女巫們的魔爪中解救出來的啊!

赫裡斯認為那群弩手是被褻瀆者蒙蔽了。

如果他們有改悔的念頭,那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如果沒有改悔的念想,那就連帶女巫一並殺死吧,不信仰諸神的人,是得不到救贖的。

‘褻瀆者羅曼,風水輪流轉,這次就讓你品嘗被箭雨覆蓋的感受吧!’赫裡斯心想。

他確信褻瀆者不過是逞凶一時,囂張不了多久的。

聖戰軍的弓弩早就蓄勢待發了。

他這支守軍半數是弓弩手,占據了極大優勢。

教廷和神奧財大氣粗,聖戰軍共計攜帶了十餘萬支箭矢。

但防守幾天時間肯定綽綽有餘了,而這些箭矢不知道要造成多少殺傷呢。

赫裡斯堅信,聖戰軍會把褻瀆者扼死在這片河穀的!

出關?

想都彆想!

近了,船身的輪廓漸漸清晰,目標僅有三百米。

船上的荊棘鐵環旗幟非常醒目,白色旗幟、鮮紅鐵環、內部插著數根金色長矛。

赫裡斯眯著眼睛遠眺。

弓弩手站在河岸渡口,手持軍械,嚴陣以待。

但元帥還未發號施令,就隱約聽到後方有些騷亂,且騷亂越來越大。

“發生了什麼事?!”赫裡斯惱怒道。

臨陣騷動,自亂陣腳,這可是軍中大忌,是要被砍頭的。

“元帥!敵襲!後方敵襲!騎士!都是步戰騎士!”

守在營地後方的士兵傳來緊急通報。

一隻渾身漆黑的烏鴉掠過營地旁邊的雜木林,突入水麵。

“呱!!”

它發出淒厲的鳴叫。

河麵深寒,烏鴉長唳,空穀傳響。

赫裡斯陡然發現那隻船隊的速度加快了,他一時間心神大亂,敵襲肯定是有的,就在後方,但哪來的敵襲?

全是征戰騎士?這怎麼可能?!

放屁!

幫助褻瀆者就等於和整個諸神世界為敵,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和魄力?

“放箭!”他高聲叫道。

來不及思索了,那些船隻駛進射程範圍了。

箭如雨下的同時,後方的騷亂如瘟疫般在急劇擴散,而且越來越清晰。

像是無形的牆壁在迅速推進,凡是觸碰到的人,隻來得及發出慘叫,繼而再無聲息。

河岸旁的守軍也開始惶恐不安起來了,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啊!”又有人發出慘叫。

赫裡斯霍然轉頭,瞳孔驟縮,一支陌生的軍隊從他們的營地中殺過來了,這幫陌生的家夥明顯是一路狂奔過來的,口鼻噴吐熱氣,和冷空氣混雜,形成濃濃白霧。

他們訓練有素,身手矯健,共有數十個小隊,每個小隊約有十餘人,或端長矛,或持輕盾,直接戳爛了他們的屁股。

後方守軍試圖去迎戰,卻被乾淨利索的殺掉了,一路上竟遇不到阻攔者,無一人折損。

因為他們全都穿著完整板材鍛造出來的鋼鐵板甲!

赫裡斯頓時呆住了。

這可是征戰騎士級彆的裝備,眼前這數百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身先士卒的步戰騎士大吼道:“第五大隊!第六大隊!跟著我衝爛他們!準備迎接咱們的王!”

後方的兩位掌旗官舉起了五米高的旗杆,掛在杆頭的旌旗迎風招展,荊棘鐵環從中躍出,和河麵上的船隻旗幟遙相呼應。

赫裡斯如遭雷劈!

幾百個步行征戰騎士像是捅進豬肉的利刃,衝入人群,大開殺戒。

赫裡斯驚駭欲絕發現他完了,他試圖讓守軍去對抗後方的偷襲者,但後軍變前軍的難度太高了,現在他們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要打誰。

嘭!

飄蕩在河麵上的船隻也終於靠岸,跳下來一個又一個的輕甲士兵。

前線在交戰,後方也在交戰。

……

半個小時後,整個河岸都被鮮血染紅。

元帥赫裡斯戰死,守軍的營地被一掃而空。

一千五百餘人或是被當場殺死,或是走投無路,跳進河裡,被凍死淹死。

約莫俘獲七百餘人,另有數百人趁亂,忙不迭的鑽進了野樹林裡,追擊難度太大,河穀軍隊選擇放棄,任由他們離去。

七百老兵喘著粗氣,在各自小隊長和中隊長的約束下,簡單做了休整,整整齊齊的在河岸邊站成方陣。

一艘帆船漂流而來,撞在岸邊,數十個士兵拉扯繩子,保證其穩固。

羅曼踩著臨時搭建的木梯,一步步走下帆船,直到雙腳踏在這片被血染紅的土地上,那些屍體也被清理到兩旁去了。

“第五大隊、第六大隊恭迎王駕,希望這些場景沒有冒犯到您。”歸來的大隊長單膝跪地。

羅曼來到他麵前,“起來吧。法納,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油腔滑調。”

法納站起身,半年前羅曼命他為大隊長,率領第五六七大隊前去馳援海堡,這是一次磨礪,他做得很好,如今又帶著前兩個大隊回來了。

“您讓我們多學習的。”法納說道,他強壯黝黑,身材結實,曾經是斯格鎮的衛兵,如今也算獨當一麵了。

“我讓你們學點有用的。”

“您讓我們出去學習,可沒了您,我們也分辨不出哪些是有用的……”法納望著羅曼,多日未經梳理,濃密的胡子扯動起來,他喜不自禁的說道,“現在我們又回到了您的身邊了。”

“哼……”羅曼輕哼了聲。

他微微歪著頭,斜望著他,而後輕輕的抬起右手,那動作優雅的不像話。

那位大隊長虔誠而又恭敬的躬下身子,他表情充滿喜悅,視若珍寶的接住那隻右手,俯身下去,用嘴唇在其手背上留下輕輕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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