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神照熙一笑:「你們大概是第一批來到這開天殿的異族人了。按法紀,非淩月教弟子是堅決不能入此地的。不過小葉子如今是我義妹,楊一釗也是我教家屬,自然也都認你們是我教弟子,帶你們進來也不算逾矩。」
楊一釗笑著在小葉子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聽見沒,我可是家屬。教主金口一言九鼎,你這個弟子可不許違命。」
小葉子啐了他一口:「廢話真多,趕緊閉嘴。我還要聽教主說話呢。」
楊一釗嘖嘖幾聲,這才與小葉子同時放眼觀察周邊情況。這開天殿雖然被稱之為殿,但除了麵積大些之外陳設一應俱無,,也沒有什麼華麗裝飾,周邊空蕩蕩的,隻有牆上依次掛著六幅巨幅壁畫拓片,畫著些繁複詳儘的圖樣。這些圖樣雖然內容豐富,但畫風卻甚為粗糙稚嫩,並無多少審美價值,與殿外的華麗壁畫不可同日而語。
楊一釗一向喜好美型,雖然猜想這些拓片被藏在此間定有其價值,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失落不少。
小葉子倒是好奇的湊了上去:「……這畫上都是什麼?」
楊一釗笑道:「既然是開天殿,自然是創世圖了。」
神照熙點點頭:「不錯。這些正是淩月王朝建國的傳說。這些圖本來是建國時的史官為了記錄龍神娘娘創教而專門創作,意在歌頌龍神娘娘的豐功偉績。本是刻在石碑上的壁畫,後來為了保密,我教前輩便將這些圖拓下來私藏,原來的石碑便儘數毀去了。」
「原來如此。」小葉子便與楊一釗從頭細看。
第一幅壁畫,畫的是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下,一群人在叢林之中四處狩獵捕魚,各自為事。他們身著獸皮,手握石器,顯然還處在野性自然的社會關係之中。不遠處的雲層裡,一顆飛星隱約飛來。飛星拖著長長的掃帚尾火,劃過天際,有些人已發現了飛星,有的抬頭觀望,有的驚恐跳躍,神態各異,不一而足。
神照熙見小葉子與楊一釗麵有疑惑,便解說道:「這一幅畫說的是我教創世之前的情景。當時西南一族雖然已有人丁居住,但大多數是尚未開化的野人。雖然各有族群,但都劃地而治,居住地各自分散,生產生活亦皆靠天吃飯。各個族群間為了爭奪資源,終日爭執不休。直到有一日,西南大地天降異象,一顆飛星忽然出現,伴著熊熊火焰,降落在了這片叢林之中。」
楊一釗與小葉子聽完,眼睛便順勢望向第二幅壁畫。這幅壁畫上,原本平靜的森林,驟然燃起一片大火。火焰中,一片凹地並一圈矮峰赫然出現。這時天降大雨,霖落世間,將這峰間凹地灌成深湖。深湖正中,有一名女神一般的人物踏水而生,手捧烈火,俯視世間。野人皆拜倒在女神腳下,虔誠祝禱。
楊一釗指著這火焰中心的凹陷,猜測道:「這莫非是飛星墜落留下的痕跡?」
神照熙道:「不錯。飛星墜落改變了本來一馬平川的地勢。那飛星衝擊之力甚強,落地之時頃刻間凹湖聚峰,這便是月華城的前身了。」
小葉子點點頭道:「怪不得月華城繞湖而建,而城體又都是石頭做的,敢情是依照山地走勢順勢而成。那這名高貴女子,便是創教的龍神娘娘了,是麼?」
「沒錯。那便是傳說中的龍神娘娘,也就是我的曾祖母,淩月王國的創始人,淩月教的第一位教主——神淩月。」神照熙說著,緩步走向第三幅壁畫,「曾祖母憑借自身威信廣收信徒,建立了淩月教,並驅使鼓勵信徒在這凹湖聚峰之地建造了月華城。從此,淩月教便以月華城為中心屯田種地、畜牧養殖。漸漸的,農桑生產上了軌道,月華城也成了西南一帶最富庶的地盤。」
小葉子看著第三幅壁畫上人們漸入正軌、生產繁衍欣欣向榮的盛景,不由得感歎一聲:「女子本弱,神淩月教主
卻能在亂世之中帶領子民奮鬥出一片天地,當真不易。她定然是一個智勇雙全的奇女子。後人能奉她為神祗,足見她的能力多麼令人敬仰。」
神照熙得此稱讚,心中喜悅,繼續為他們解說第四幅壁畫。楊一釗走上前去仔細一看,便笑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月華城既然自成瑰寶,自然不免惹得周圍野獸眼紅了。」
小葉子上前一看,隻見第四幅壁畫中,月華城畔再度燃起烈火,火光蔓延間,神淩月教主正領著月華城民與前來侵犯的外族交戰。雙方對戰激烈,死傷無數。但神淩月教主卻還是將勝利的旌旗插在了敵軍的屍山之上。屍山下柴木高疊,教眾燃起大火焚燒死去的敵軍並俘虜,向著天上的太陽跳起慶功的舞蹈。
神照熙微微一笑:「其實月華城建成之後,外敵來犯也不止一次。但月華城城池堅固,易守難攻,外敵也輕易得不了手,拖得時間久了,自然也就不戰而退。壁畫中這次戰役之所以如此激烈,主要是因為城中有內女乾接應,這才爆發了這次守城之戰。」他指向壁畫一角,道,「你看這裡。」
小葉子和楊一釗循勢望去,隻見在壁畫角落中,聳立著幾個高高的木架,木架上綁著幾個全身**的人,正在接受酷烈的日曬之刑。看他們動作扭曲,周身汗濕,顯然西南的烈日烤乾了他們體內的水分,生生曬死了他們,甚是慘烈。
「他們便是那些叛徒?」楊一釗問道。
神照熙嗯了一聲,看了小葉子一眼:「凡入我教者,終身不得叛教。如有叛逆之舉,則需受此曜刑天罰,以示警戒。」
小葉子暗中歎了口氣,便想起白樹的父親白山來。若不是白山死在唐影的暗器之下,不然怕是也逃不開這曜刑天罰。他年紀那般老邁,怎受得了這般苦楚。曜刑天罰顯然並非一朝一夕就死,若讓白樹看著老父這樣被折磨至死,怕是自己也活不下去了。哎,真不知該說白家父子是幸運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