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楹還不知道顧時雍在懷疑她的同時,還給她安了一個“特殊身份”,隻差沒明說她是特工的帽子了。
她這會兒還在聯係去了餐廳吃飯,然後就一去不複還,還在群裡聯係不上的崔峨呢!
按照這個電子屏幕的習慣,每當群裡有新消息出現的時候,那都是會自動跳到你眼前來的。如果群裡有人@了你的話,那就不僅僅是跳出來了,還會通腦的震動。
她@了崔峨好幾下,就算是震,都能把人給震的知道有消息了。
可是,無論是她的哪一條消息,下麵都是其他人的活躍,崔峨都沒有回複,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火車還在前行,現在走的這一段路,下麵是深淵,刺殺周德基的殺手哪怕是翻到車頂上去,那也是不可能跳車的。
車上還有殺手在,崔峨又是一個紅方地下聯絡員,指不定在這車上有什麼任務。
不知道原本的崔峨會不會功夫,反正她認識的崔峨,那是早操都要溜圈的。
她也不是想要把崔峨給叫回來,她主要是怕崔峨要是去執行什麼任務了,中途運氣差一點,遇上了殺手,那就不好了。
最起碼,她得知道這車上有個殺手啊!
溫楹端著翠翠新給她泡的八寶茶,用腦電波操控著兩個屏幕,一邊注意著群裡麵的消息,一邊看著因為周德基而總算不是0的位麵板,研究著這被扣除過隻剩下兩百的功德值,未來她要怎麼花在刀刃上。
不過,她也分了一絲絲注意力在門口。
她心裡清楚,無論是周德基的情況穩定下來,還是他還需要一粒保險子,顧時雍絕對回來找她。
所以,顧時雍大步流星的都要踏進包廂,然後急刹車站穩在門邊,敲了敲門的樣子,全都落在了她的眼裡。
“請進。”溫楹放下手裡的茶碗,示意顧時雍可以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翠翠飛快地給顧時雍上了一杯茶,然後就躲到屏風後麵,一副很忙的樣子,開始收拾東西去了。
顧時雍坐下,沒有繞彎子,直入主題:“這位小姐,很冒昧地問一句,你的藥,是從哪兒來的?”
“我姓溫,溫楹。”溫楹保持鎮定,將早就組織好的語言不緊不慢地說了出來:“家裡開藥鋪,自然有藥物的來源。”
“你是北都人?”顧時雍不記得,在申城有哪家大藥鋪的東家姓溫。
溫楹搖搖頭:“我是申城人,家裡藥鋪小,不起眼。”
顧時雍上下打量她幾眼,問道:“那你昨晚為何會出現在北都的胭脂胡同?獵奇?”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顧時雍就做好了溫楹不承認的準備。
畢竟,在他看來,溫楹是有著特殊身份的,出現在那兒也是解決煙土販子的,不會和自己這個陌生人承認。
卻沒想到,溫楹隻是淡淡一笑,看向他的目光裡多了幾分不明的意思,話語卻是格外的直接:
“半個月前,顧督軍替七少辦了一場宴會,我跟著我的親生父母,以及親生父母養大的假女兒都參加了這場宴會。宴會上,七少和我說了三個字,被我那假姐姐給看見了,她覺得我勾引你,擋了她嫁給你的路,就把我迷暈發賣了。得虧我在北都有個表姐在,不然,也不能坐在這兒,更不能給您藥了。”
顧時雍從昨晚就覺得溫楹長得似乎在哪兒見過,現如今,溫楹這麼一說,他從他的記憶裡麵艱難的提取出了一點兒。
他還真是見過溫楹,就在他爹給他辦的相親宴會上。
當時他剛知道宴會是他爹辦來給他相親的,心情特彆不好,在樓梯邊上遇見了一個不知哪家的小姐,跟人家語氣算不上好的說了三個字“讓一讓”。
這······
顧時雍一時不知道,是溫楹曾經被他不禮貌對待腳趾抓地,還是因為他跟她說了話,她就被她的假姐姐發賣了,更頭皮發麻。
“對不起,是我牽連了你。”
顧時雍知道,因為他督軍幼子的身份,尤其還是督軍正房太太生的兒子的原因,申城不少人家都打他婚事的注意,但他沒想到,還會牽扯上買賣人口。
但無論怎麼說,這事兒都是因為他而發生的,人家還沒有怨恨的救了他,他還是立即道歉的好。
“我現如今,算一算,應當是欠了你三份人情了。”
害溫楹被賣算一次,溫楹救他的命一次,溫楹提供藥材保了周德基的命一次。
顧時雍認真算過,實打實的欠了三份人情,他都不太好意思要溫楹手裡另一瓶白藥了,哪怕是花錢買。
“既然都這樣了,我也知道,你想要這瓶藥。”溫楹將另一瓶白藥放到了桌子上:“我親生父母是申城英租界福康路溫家,兩年前他們知道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將我從養父母身邊帶走,變為了溫家的二小姐。我想和他們家劃清界限,回到養父母家,也希望養父母家能夠得到庇護。”
藥瓶近在咫尺,顧時雍沒有想到,溫楹會用乾脆利落的用人情換這些。
要知道,在華國,人情,向來是最難還的。
“可以。”顧時雍並不覺得溫楹的要求不好辦,他甚至覺得,溫楹要的太少。不過,他也高興於這樣,這樣就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能和溫楹來往,從而有可能得到神藥:“你養父母家的地址?”
溫楹知道自己提的要求,對於顧時雍來說,不算什麼。
她喜歡乾脆利落的人。
“華界桐花老街溫家藥鋪,我這次搭表姐的順風車回去,就要回那個家去。”
“你養父母家的藥鋪。”顧時雍心中有了數,稍微思考了一下,做出了當下的決定:“洪城站我要跟著下車,周先生還需要去醫院救治,我讓孫琦,就是剛剛你見過的那個兵,跟著你一起回去,既然是庇護,那就早開始早好。至於其他的,等我回了申城,一定給你落實。”
顧時雍站起身,從桌上拿走藥瓶,然後從手上擼了個戒指下來:
“這個是我的家印戒指,抵在你這兒充當信物,也當作我的誠信象征。這瓶藥,算我買,一會兒讓孫琦帶著錢過來。也希望,以後和貴藥鋪,也能有生意上的合作。”
說完這些,顧時雍拿著藥瓶離開了。
溫楹鬆了一口氣。
無論是她,還是養父母一家,都是普通人,有了庇護,好的不是一丁半點。
至於生意上的合作······
她算是身懷巨寶普通人,醫藥助國救國,在這會兒的民國,總得有個靠山在,才好操作除了群裡以外的地方。
顧時雍,看上去目前是個好的選擇。
回家,那總要溫楹在乎的家人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