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
府門處,一名膀大腰圓的護衛走出,手持一根碩大的雞腿,看向饑民的目光,滿滿地都是鄙夷之色。
“賤民,也敢覬覦侯府食物?”
護衛一口老痰唾出,正中那倒地的一家三口,言語中,毫不掩飾對這些饑民的嘲諷之色:“就你們這些賤民,連我府中的潲水都不配吃,還妄想吃食物?忒!”
音落,護衛幾口啃掉口中雞腿,未啃乾淨,還沾著肉的骨頭,當著災民的麵就朝角落裡的惡狗丟去。
“汪汪!”
惡狗一下撲過來,美滋滋地將雞腿骨頭嚼得嘎吱作響……護衛輕蔑地笑了一聲:“嗬!你們的命,都不如我侯府的狗!”
說完,護衛不再多說,轉身就朝府中走去,隻餘下那屋外餓的前胸貼肚皮的百姓,在那看著惡狗流口水!
北海城的天空上,北海侯護衛的所為,落入到潛入的孔宣、金靈、聞仲等人眼中。
“一個小小的護衛,他怎麼敢!”
聞仲早已氣得雙目泛出血紅色:“明明,明明每年我們撥出的糧草,足夠整個北海領!七十二諸侯的領地內,怎會有這麼多災民?!”
“問問不就知道了?”
孔宣麵色冷峻地伸手一揮……那躺在地上的一家三口的屍體突然消失,出現在眾人麵前。
趁著屍體尚溫,魂魄未離身,孔宣一揮袍袖,三顆回魂丹飛出,沒入三人口內……三人身上的血液在回流,插在身上的箭矢脫落,身上的傷勢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三人身體猛地一震,胸前已然恢複了起伏。那死去的一家三口,竟然複活了!
“當家的,我們……我們沒死?嗚嗚……我們,我們沒死……”
女子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看著同樣恢複的男人,低頭一看,孩子正眨著懵懂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當即淚流滿麵地死死抱住了孩子,泣不成聲。
好在男人還能保持冷靜,發現了金靈等人……又看了看周邊環境後,發現自己是在天上,二話不說,當場就對著他們連連拜倒。
“拜見仙人!多謝仙人!”
“毋須多禮,”聞仲上前,無視了他身上的肮臟,將其扶起,和聲和氣地問道:“大商每年都會撥下足夠的糧食,你們為何……”
“什麼?大商給我們北海撥過糧食?大商不是缺糧,每一年都會將我們種下的糧食收走嗎?我們每年的收成,都要被侯爺收走一半,說是要交給大商的稅收!”
男子大驚,不敢置信地反駁道。
聞仲動作一頓,哪裡還不明白,之前撥到北海的糧草,全TM被袁福通等侯爺給收刮了!
“我算是明白了,為何大王執意要收回所有諸侯的封地,改革朝製……”
孔宣在一旁冷冰冰地說道:“人族王侯,比妖禍更甚!”
“看來,賈氏計策沒錯,破北海大軍之法……在民心,不在軍隊!”
聞仲低頭再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北海侯府後,再也沒有多說,給那一家三口留下幾日吃食後,便駕雲離開了北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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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北海城外,北地十萬大軍集結!
“報!城外大軍集結,北地,北地攻來了!”
北海侯府,袁福通正在宿醉,突然一名傳令兵大呼小叫地衝了進來,高聲狂呼。
本還躺在榻上的袁福通被驚嚇而起,一把搶過床邊長劍,指向傳令兵:“你剛剛說什麼?北地大軍,攻來了?”
“斥候回報,十萬大軍,已在城外集結!”
傳令兵看著麵前的長劍,聲音顫抖地彙報道。
“十萬大軍?!”袁福通大驚失色:“不是,他們怎麼敢?!大師,大師!”
“安心,有我們在,他聞仲攻不進來。”
門外,光頭的日光道人不緊不慢地走入府內:“隻要他聞仲不敢拿命拚,北海城,就絕不會破!”
“有大師這句話,本侯就安心了。”
袁福通神色稍緩,但十萬大軍壓境,他也不敢再睡,當即披甲上身,帶著日光道人,就往城牆方向而去。
很快,袁福通就已抵達城牆,等他往下看時……卻見聞仲帶來的十萬大軍,僅僅隻是在城外千米外列陣,絲毫沒有進攻的意思。
相反,在中間的位置上,非但沒有列陣,反而是架起了無數鍋爐,似是在做飯?
“他們這是想乾嘛?做飯?”
袁福通一臉迷惑地朝日光問道……日光輕笑一聲:“或許,是想用美食引誘我們開城投降吧!”
“哈哈!美食?我袁福通什麼好吃的沒吃過?就這點破東西,連我府中的下人都引誘不了!”
袁福通雙手按在城牆上,指著前方哈哈大笑……然而他沒發現的是,隨著灶火越來越旺,一股誘人的米飯、肉食的香氣,在朝著北海城蔓延而來!
而他麾下的大軍,以及饑餓的百姓們,望著城外的方向,都在止不住的咽著口水!
“時候到了!”
注視著北海城軍士反應的聞仲,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諸君,按計劃行事!”
“開蓋!”
一聲令下,足有上萬灶頭上瓦罐、鐵鍋的蓋子打開,一股比剛剛食物香氣濃烈了足有百倍的香味,瞬間爆發開來,湧向北海城!
那股濃鬱的,夾雜著肉味的米香,湧入到袁福通鼻間時……他臉色微變,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然後,就見聞仲騎著墨麒麟,騰空而起!
“北海城的百姓、軍士們聽好了!我大商每年都會撥上千萬石糧草給北海七十二鎮諸侯,從未向北海征稅……你們之所以餓肚子,吃不飽,全部是因為你們的稅收,大商的糧食,全都被這些侯爺給拿走了!”
“而那袁福通收了我大商糧草,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帶著你們這些因他貪婪而餓肚子的人,來進攻我大商!你們,能忍嗎?”
“想想你們的父母妻兒,都因為袁福通這些渣滓貧困苦餓,都因為他們瀕臨死亡,你們能忍?今日,我大商太師聞仲在此承諾,隻要你們開城投降,這些食物任由你們吃到飽!”
“並且,未來每一年,我們都會撥足夠的糧食,衣物,令你們不再遭受饑餓冰凍之苦!百姓們,為了自己,為了你們的父母妻兒,開城吧!”
聞仲高聲落下後,猛地一拍掌……下方,十萬大軍軍陣邁著整齊的步伐分開一條大道,露出了最中心護衛之物……
那是一座足有百米高的糧草山,無儘的稻米從山頂滾落,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