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聽後臉上閃過詫異之色。
江璃淺和長春門的關係很微妙，似乎是暫住在長春門中，對宗門沒有多少歸屬感。
這是林塵早就知道的。
但好歹，江璃淺也在宗門內待了十七年。
或許和其他宗門弟子交往不深，但偶爾間和林塵也有聯係。
林塵閉關這兩年，也收到了江璃淺的來信。
念及至此，林塵問道：
“你打算去哪裡？”
江璃淺搖了搖頭道：
“還不確定，不過有緣自會相見……”
“目前我的打算就是儘快離開這正道盟範圍，或許就在這些天了……”
說著，江璃淺看著林塵道：
“林師兄，你是長春門內天賦最好之人，也是最有機會窺探到那個境界的人。”
“我不得不提醒你，正魔兩道大戰的水很深……比伱想象中還要深！”
“正道盟的敗北，是毋庸置疑的，這一結果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
林塵看著眼前容色絕麗的女子。
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絲毫痕跡，相比十幾年前，江璃淺似乎沒有多少變化。
隻是個子稍微長高了一些，臉上甚至依舊還帶著嬰兒肥。
江璃淺來曆神秘，這是林塵早就知曉了。
她多次告訴林塵，正道盟必敗無疑，而且態度十分篤定。
“江師妹，你太神秘了。”
林塵看著江璃淺，忽然說道。
江璃淺聽後愣了一下，伸手撩了下頭發，低聲道：“林師兄，你也很神秘。”
兩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的笑了。
笑後是沉默，林塵才試探性的問道：
“都到這個時候了，江師妹還是不願意透露更多麼？”
江璃淺也沉默了下來，半響後才道：
“林師兄，我能說的是……正魔兩道大戰，驅鬼門甚至三大魔門都隻是先鋒罷了……”
“即便你們能打敗他們，也不可能擊敗他們背後之人……因為魔道代表著整個青州的未來！”
“大勢之下，莫說元嬰真人，便是化神真君也絕無顛覆這趨勢的可能……”
林塵聽後無言以對。
魔門這幾年來的表現太異常了，背後明顯是有勢力支持的。
眼下聽到江璃淺的話後，林塵更加篤定。
這時，江璃淺又歎息一聲道：
“魔門來勢洶洶、有所依仗……原本按天命來看，正道盟該在三年前就被覆滅的。”
“但如今，正道盟依舊在堅持，短時間內恐怕沒有覆滅的危險。”
“如此，也能讓天下蒼生少受些苦難。”
林塵聽後心中露出古怪之意。
江璃淺說的應該是風靈月影宗了。
的確，若沒有風靈月影宗，恐怕正道盟早就覆滅了。
林塵保守估計，他賣出去的那些金元丹，起碼也讓正道盟多出了四五十位金丹修士。
更不用說其他的丹藥、法寶、五雷子、天雷子了……
但即便如此，正道盟還是岌岌可危。
在林塵思索之際，江璃淺又勸道：
“林師兄，按我的估算，魔門近期就會有所行動……”
“到時候霧都恐怕難以防守……”
“師兄資質驚才豔豔，這區區長春門留不住你的……你的未來應該在問道城，在靈界！”
靈界？
林塵聽後愣了下，問道：
“靈界是何地？”
江璃淺抿了抿嘴，道：
“師兄，我若告訴你的話……你又要欠下我一份人情了！”
“師妹儘管說就好，人情師兄都記著呢！”林塵催促道。
反正他欠下的人情已不止一個，債多不壓身嘛！
之前，林塵從江璃淺這得到了功法、吞靈靈根的進階手段，這些林塵都記著的。
隻是目前沒機會償還，但若有機會林塵也絕對不會退縮就是了。
江璃淺聽後歎息一聲道：
“也罷，那師妹就告訴師兄何謂靈界吧……”
江璃淺頓了頓，似是在整理思緒。
待她整理完畢後道：
“師兄可知，這天下分為五大州？”
“青州、中州、嬴州、妖州、以及……雲州！”
林塵聽後點了點頭，他從古籍中看到過，但了解卻也有限。
江璃淺接著道：
“青州就是我們目前所在之地，乃是疆域最為遼闊之州……但整體實力在五大州中是最弱的。”
“唯有問道宗力壓群宗，屹立不倒。”
“中州最古老、實力最高深莫測……”
“嬴州距離最遠，乃是蒼茫海域之中無數海島構成。”
“妖州為妖族、妖獸大本營……”
“唯有雲州最為特殊，雲州……在天上！”
林塵聽後心中一動，天上？
“難道……雲州就是靈界？”
江璃淺搖了搖頭道：
“怎麼可能……雲州就是雲州……隻是身處於巨大的雲壤之上所建立。”“雖然雲州不是靈界，但卻與靈界有著莫大的關係。”
“因為想要前往靈界，對於尋常修士而言……必須要經過雲州。”
林塵默默聽著，若不是江璃淺所言，他都不知曉這些。
一整個州都在雲層之上，那該有多麼神奇？
“那麼，靈界又為何地呢？”林塵反問道。
江璃淺則娓娓道來。
“靈界，是隻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待的地方！”
“除了出生在靈界之人……靈界中最弱的都是元嬰修士，他們是從雲州前往靈界的。”
“而真正強大的，化神真君……甚至返虛上人！都位於靈界之中……無數年來，幾乎所有化神之上的強者都去了靈界！”
“因此，靈界中的修士……又被稱為，天上人！”
林塵聽後心中一震。
原來如此！
此刻林塵一切都想明白了……
難怪說魔門乃大勢不可擋，因為這是天上人決定的！
是化神真君、返虛上人……甚至更強的修士們決定的！
如此大勢……又豈能改變？
“可為何……一定是魔門當興呢？”
林塵沉默，心中依舊有些不懂。
雖然不懂，但林塵知道了，正道盟將要麵對的是什麼樣一群敵人……
若是靈界的修士，那正道盟的確沒有半點勝算了！
哪怕林塵全力相助……也沒有半點勝算！
江璃淺這時又道：
“靈界，不同於凡間……需要不斷吸收五大州的氣運、靈氣，才能供養天上人修行！”
“因此，天上人決定著地上人的生死……卻也受大地所牽製。”
林塵聽後點了點頭，心中隱約有了些許猜測。
“對了，師兄……”
“既然師妹要離開了。那也該在最後再幫助師兄一次……”
“師兄的吞靈靈根，進展到第三階段後便會極為困難，因為需要太多太多的靈石……那將是海量的！”
“一旦邁入第四階段，僅靠靈石幾乎沒有進一步提升的可能，哪怕是問道宗都不可能擁有這麼多靈石。”
“到時候……師兄必須找到一樣東西。”
江璃淺頓了頓，看著林塵的眼睛道：
“那樣東西，名為……靈界玉露！”
“靈界玉露……”
林塵心中微動，默默將這個名字記了下來。
江璃淺見林塵如此認真，笑道：
“林師兄，靈界玉露，隻有靈界才會有……等師兄有朝一日成就化神自然會知曉。”
頓了頓，江璃淺最後勸道：
“不過師兄，正魔兩道的大戰……師兄還是不要陷得太深才好。”
“明哲保身，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林塵聽後微微點頭，目送江璃淺離開。
這天晚上，林塵和一眾長春門的師兄弟們，都有些喝醉了。
正魔兩道的大戰，如一座大山壓在所有人心頭。
沒有人會知道，魔門什麼時候會發起總攻，正道盟又能堅持多久……
……
半月後，霧都。
林塵待在洞府內，盤膝而坐。
整個人有規律的呼吸著，同時體內的靈氣真元不斷流轉。
在又將長青決運轉了一個大周天後，林塵緩緩睜眼。
“距離九轉金丹，越來越近了……突破應該就在這幾個月間了。”
“隻是，魔門那邊……”
林塵眉頭微皺。
無論是根據正道盟的情報，還是林塵派出的武道傀儡，都表明了一個情況。
魔門隨時準備發動總攻，入侵霧都！
自清河城和靈烜城失守後，已過去了整整兩年時間。
而這兩年間，魔門已經徹底將霧之國北境收入囊中。
如今，近萬魔門修士壓境，將整個霧都包圍了起來，隻等最後的總攻。
若不是霧都四周有霧氣環繞，恐怕魔門早就打了進來。
但即便如此，這迷霧又能堅持多久呢？
魔門不惜修士性命，對於進入霧都的路線數百次探查，已經逐漸摸清……
甚至最近的一次，魔門正確距離霧都隻剩下不到百裡……
“唉，照這個進度下去……不出半年，魔門就要打進霧都了。”
“也不知曉，霧都的陣法布置的如何了？”
林塵微微搖頭。
自逃來霧都之後，長春門的陣法師一直都在加固霧都的防護陣法。
畢竟有備無患，哪怕被魔門找到進入霧都之法，他們也希望靠著陣法多堅持一些時日。
“不過，僅靠陣法……無論如何都是行不通的。”
林塵喃喃道。
轟！
轟轟！
就在林塵思量之際，大地忽然劇烈的震動起來。
整座霧都之中，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呐喊、求救之聲。
與此同時，林塵收到了師傅韓繼海的傳音。
“塵兒速來，魔門攻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