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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職場上的中年人,那些油膩和市儈,以及溜須拍馬,他是一個不落,樣樣精通。
但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可我實在想不到,在我危及小命,花錢去找他打聽事情的時候,他居然對我撒謊,嘴裡一句實話沒有,所給的信息全都在誤導我。
要不是這兩天我和大川累死累活地往下調查,他說的那些話我可能得一直信下去。
我在問自己,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這個馮經理,該不會跟黃有德是一夥的吧?”
大川激動起來,仿佛一針見血了似的。
我反駁道“孫甜甜沒有被黃有德包養,而且說體檢是黃有德通知下來的人,也是老馮自己,他說的話根本沒有可信度,所以黃有德很可能根本就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人是老馮。”
這個殺千刀的,跟我演起戲來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接著一套。
我看他那財迷心竅的樣子,以為他真是貪財而已。
年輕啊,我還是太年輕了。
夏萌問我“你要去找他對峙嗎?”
我想了想,果斷搖頭“找他對峙沒有意義,他這種等級的老油條,我去對峙隻會鬨得尷尬收場,他不會露出任何破綻,除非我來硬的。”
可是法治社會,我哪敢跟他來硬的?
我要真來硬的,沒準會被他擺一道。
接下來,我們三個就眼下得到的所有線索,進行了一個全麵的彙總和推斷,得出了一個接近真相的真相。
首先對於名單上所有人的死,以及孫甜甜的死,嫌疑最大的人,當屬是萬叔和江雨柔,其次是老馮。
而萬叔和江雨柔,基本能坐實凶手的身份。
我剛剛上網查了一下,三級器官衰竭,屬於病情較為嚴重的情況,也是病情最為關鍵的時候,如果在這個時候能控製好病人的病情,那麼病人基本不會生命垂危。
但如果在這個時候沒有控製好病情,導致病人有向四級衰竭的趨勢發展,那麼病情最後極有可能控製不住,轉移到第四級,那時候病人連日常活動都會受限。
一旦病情發展到第四級,就會出現其餘的並發症,這個時候病情一定會發展到五級衰竭,隻要到了五級衰竭,病人就隻能存活二十四小時左右,等到二十四小時一過,病人立馬轉向六級衰竭,那時候就是腦死亡,肯定就沒救了。
萬叔和江雨柔的關係不淺,他不想讓江雨柔走到沒救的那一步,他想在江雨柔轉向四級衰竭之前,尋求到能讓江雨柔活下來,並且不受病痛折磨的萬全之法。
這個萬全之法是什麼,我們暫且認定為是一種可以延續生命,並且讓江雨柔恢複正常的邪術。
而這門邪術的施展,需要有人死,也就是孫甜甜名單上割腕自殺的那些人。
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身體完全健康,甚至能達到健壯的程度。
而萬叔的挑選方法,就是收買另一家公司的高層,花高價讓這個高層組織一場全麵的體檢,從中挑選出那幾個健壯的人。
至於萬叔收買的人是誰,這個人就是老馮。
至於被害死的那些人,為什麼是離職之後才死。假設他們是在職期間身亡,公司給他們買過五險一金,到時候保險公司肯定要理賠,這保險公司一看這公司每個月都在死人,肯定要啟動調查程序,到時候公司就會麻煩纏身,警察也會重視這些人的死。
所以順誠裡麵,一定有人在配合萬叔,在想辦法讓這些人離職。
本來我們最初懷疑的人,是部門經理黃有德,但現在發現部門副經理老馮撒了謊,所以嫌疑轉移到了老馮身上。
老馮的身份,充其量是個幫凶。
不過儘管他隻是幫凶,但他也間接害死了這麼多人,他怕我和大川查到他頭上,所以編造謊言,汙蔑孫甜甜被黃有德包養,企圖讓我們去懷疑黃有德。
而孫甜甜為什麼死,可能就是跟我們一樣,查到了一些真相,然後被萬叔和老馮滅了口。
以上,就是我們所有的推測,這些推測可能跟真相有偏差,可能不是完全的真相,但萬叔和江雨柔,以及老馮,肯定跟這些人的死有關係。
這不是一件小事,這件事,簡直令人膽寒。
這三個人根本沒把彆人的命當回事,他們是在草菅人命。
而且現在,我和大川也被牽扯了進來。
“之前在順誠的時候,由於我貪了公司的錢,被公司給開除了,原本我和大川已經能夠置身事外,跟這件事完全牽扯不上關係,可是我們最後竟然鬼使神差到了江雨柔的公司來工作。”
我細思極恐道“當時我和大川在外麵找新工作,突然就在路上遇到了現在公司的人在發傳單招工,當時發傳單的人,可能就是張萬年故意安排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我和大川。”
夏萌接過話,神情也變得緊張起來“黃斌現在找不到人,江雨柔的病情也拖了半年,張萬年可能要對你和大川下手了,你們有危險。”
我和大川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害怕和憤怒。
沉默良久,我對夏萌說道“你明天就遞交辭職報告,明天就走人,大不了工資也不要了,張萬年和江雨柔喪心病狂,你待在公司很危險。”
“我和大川沒辦法說走就走,我們現在騎虎難下,已經被孫甜甜的鬼魂纏上了,根本沒辦法脫身。”
此時大川也在勸夏萌離開。
可是夏萌竟然不肯走,很認真地跟我們說“如果我走了,張萬年肯定馬上就會反應過來你們查到了很多東西,你們不是馬上就會有危險?”
“那怕啥!”大川氣得咒罵“這個老屁眼有本事就放馬過來,我們跟他拚命!他再牛逼也是個老逼崽子,祁安一個人都能收拾他!”
夏萌頓時皺起眉頭,斥責道“可是你彆忘了,名單上的人,包括孫甜甜,都是被自殺的,張萬年肯定懂什麼邪術,能悄無聲息地讓人自殺,所以他同樣也可以讓你們自殺。”
“他很危險,你們不能冒進。”
大川突然閉嘴了,因為夏萌直接說中了我們內心最害怕的東西。
這個東西,能讓孫甜甜和顧子俊他們死得悄無聲息,同樣也能讓我和大川死得悄無聲息。
要是沒這個東西,哪怕張萬年害死一百個人,我現在就敢打個車過去削他。
“你還是走吧。”
我望著夏萌,語重心長道“這不是小事,這很可能會沒命的,我和大川既然已經牽扯進來,早晚都得麵對張萬年的迫害,但是你不一樣,你現在走得遠遠的,一點事都沒有。”
“年紀輕輕的,彆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
原以為我這麼勸,夏萌會走,可她的倔,堪比生產隊的驢。
“我又不傻,要是察覺到危險,我肯定會跑的。”
“而且我長得這麼壯,他們來硬的我也不怕。”
“我留下來,至少可以給你們爭取一點時間,隻要你們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就能製衡張萬年,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全身而退,我們再一起走。”
聽到夏萌的話,我屬實是感動了。
這年頭,能為了朋友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的人,當真不多。
夏萌這女孩,不止聰明,還勇敢。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落差,再看大川這個豬隊友,我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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