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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國內是個很冷門,也是很惡心的職業之一。
這個職業的惡心程度,甚至能和法醫還有入殮師相提並論。
它的工作內容,大致就是清理凶殺、自殺或者意外死亡的特殊現場,除了凶殺現場以外,有時候還需要直接和屍體進行接觸。
我叫李祁安,今年25歲。
半年前我還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小主管,因為犯了一次嚴重的錯誤,我讓前公司給開了。
後來經人介紹,我進入了一家特殊的清潔公司,開始了新的職業生涯。
而我從事的工種,就是特殊現場清理師。
……
這天晚上。
大概九點零五分,正是下班時候。
我和兩位同事接到公司來電,讓我們回公司領裝備,準備出任務,說是城東那邊的一間出租屋,發現了一具女屍,目前死者已經被警方證實是自殺,現在需要我們去處理一下現場。
乾我們這行就是這樣,需要24小時待命,回公司領了裝備後,我和兩位同事便開著公司的車前往目的地。
車上,關大川在開車,我和夏萌在換防護服。
關大川是我大學同學,也是我上家公司的同事,跟我一同被開除的。
他是個一米八的東北大漢,性格直爽,跟我關係非常好。
夏萌也是我上家公司的同事,是個女生,我和大川被上家公司開除後,她也跟著辭職不乾了。
彆看她名字裡帶個萌字,長相也可愛,其實她身高有一米七五,體重高達兩百斤,據說是以前吃激素藥長胖的,減不下來。
半小時後,我們開車到了死者所在的小區。
隻見單元樓樓下停了兩輛巡邏車,以及一些圍觀群眾,還有死者親屬。
現場的議論聲,和親屬的哭聲,顯得有些喧嘩。
我們早已經見怪不怪,直接跟警方出示工作證,由一名警察領著我們上樓。
由於這次的女死者是自殺,我們需要接觸屍體,也就是收屍。
據說這位死者是在浴缸裡麵割腕自殺,死了有半個月,加上正值夏季,天氣炎熱,遺體腐爛發臭之後,臭味從下水道傳到了樓上鄰居家的浴室,於是鄰居才報了警。
警察跟我們說,殯儀館那邊人手不夠,所以需要我們處理一下遺體,他們可以幫忙把遺體送回殯儀館。
聽到要處理遺體,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然我們提前就知道今晚要接觸屍體,可問題是這遺體的主人死了大半個月,屍體都腐爛發臭了,這種情況很容易發生‘遺體雪崩’,那不是一般的惡心。
我們三個才來半年的新人,之前根本沒接觸過遺體,隻是負責處理遺體被抬走後的現場,結果現在……任務難度直線上升。
而且我覺得殯儀館不是人手不夠,他們那麼大的規模,不可能人手不夠。
今天是中元節,也就是傳說中的鬼節,加之現在又是晚上,殯儀館那幫人絕對是故意不來的。
隻是當下情況也由不得我們拒絕,我們三個隻能硬著頭皮上樓。
出租屋的門口,還守著兩名警察,一個在安慰崩潰的死者母親,一個在安慰崩潰的房東。
我們進屋之後,帶我們上樓的警察都不願意進來,隻是幫我們指了一下浴室的位置。
能讓警察都畏懼,可見這位死者的‘死相’有多恐怖。
我轉身詢問了一下警察,有關女死者的姓名。
按理說死者叫什麼,跟我們關係不大,但我們搬屍的時候有個流程,就是要跟死者打聲招呼,說我們來接她去她該去的地方。
這麼做也並非迷信,隻是求個心安,求我們自己的心安。
畢竟是跟死人打交道,這可能就跟無神論者半夜路過墳場,還是會感到害怕一樣的道理。
警察跟我們說,女死者叫孫甜甜,今年27歲,是個年輕小姑娘。
他讓我們儘量快點,因為死者親屬的情緒有些激動。
當聽到死者的名字和年齡時,我整個人已經呆滯在了原地,以至於後麵的話我都沒聽得進去。
不光是我,還有夏萌和大川,幾乎跟我一樣的反應。
我們仨大眼瞪小眼,皆是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
之前在前公司任職的時候,我手底下有個員工,也叫孫甜甜,而且正好也是27歲。
但令我們震驚的遠不止如此。
因為我認識的那個孫甜甜,她跟我交往過,雖然交往時間不長,但也算是我正式的女友,現在算前女友。
而且整個公司裡麵,隻有夏萌和大川知道我跟她交往過。
怎麼會這麼巧?
同名同姓?還同樣的年齡?
我深吸一口氣,回頭望了一眼女死者的母親。
我跟孫甜甜交往不久,感情不深,沒見過她的家人,所以我也不知道門外這個傷心欲絕的中年婦女,到底是不是她的母親,因此也不能判斷死的究竟是不是我前女友。
現在女死者就在裡麵,進去看看便能知道。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在前麵,領著夏萌和大川來到浴室門口。
浴室門大開著,我們一眼便能窺見裡麵的全貌。
可當看清裡麵的場景後,饒是已經入職了半年,見過不少慘烈現場的我們,腳底也如同生根一般不敢再往前挪動半步。
整個現場,實在叫人難以直視。
而且嚇到我們的不光是現場,還有……躺在浴缸裡的死者。
那張腫脹得掛滿蛆蟲,且有些熟悉的臉,很快被我們辨認了出來。
死者就是孫甜甜,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孫甜甜。
是我前女友……
我整個人如遭雷劈,內心根本不敢承認那是孫甜甜。
我認識的那個孫甜甜,身材樣貌都很出眾,可此時躺在浴缸裡的那具腐屍,哪裡還有昔日的婀娜……
我不敢直視她的遺體,心中除了惶恐和難受以外,更多的還是費解。
我不明白,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自殺了呢?
要說是因為分手,我是一百個不信,因為跟我提分手的人是她,況且我們感情本來就不深,前後交往也就不到兩個月。
再者,我們分手都半年了,一直沒聯係過,她不可能因為跟我分了手,在半年後才自殺吧?
現場的情況實在有些慘烈,也不容我思考太多,我連忙點了三炷香,站在門口對著孫甜甜的遺體三鞠躬,隨後念道“孫甜甜,我們是來接你的,希望你一路走好。”
插好那三炷香後,我目測了一下浴室的空間。
浴室的空間不是很大,加上放置了一個浴缸,空間顯得更為狹小,待會兒遺體從浴缸抬出來可能不好操作。
於是我們隻能把屍袋放在門外,準備把遺體抬出浴室進行裝斂。
擺好屍袋後,我們走進浴室,我讓大川抬遺體的雙肩,我抬遺體的雙腿,夏萌則在旁邊待命。
乾這行已有半年,我也見慣了生離死彆,但今天的死者是我們認識的人,並且還是我前女友,我心裡實在是說不出的滋味。
此時大川已經把手伸進了浴缸,那些黏糊糊的屍水瞬間淹沒了他的雙手,儘管我們做好了防護,我看不到大川的臉,但從他眼神裡,也能看出他內心的排斥和恐慌。
他估計有些受不了,連忙朝我點頭示意“可以請出來了。”
我們現場抬屍的時候,一般不說抬,要說‘請’字。
“請!”
我一咬牙,雙手也插進屍水裡麵,握住孫甜甜的兩隻小腿,用力和大川把她的遺體請了出來。
嘩啦啦的水聲,十分刺耳。
正當我們準備把遺體抬出浴室時,有人在我身後拍了我肩膀三下。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向站在我身後的夏萌。
“你乾啥?”我茫然地看著她。
她也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咋了?”
我心裡一慌,忙問“你剛才拍我乾啥?”
隻見她裸露出的雙眼,頓時閃過一絲恐慌“我沒拍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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