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致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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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年輕的時候,還未獨立辦案,我跟著我的老師跑案子。”

“那天縣城裡發生了一件驚天大案,全家五口人全被砍死了,就隻有家裡的勞力還活著。”

“衙門詢問這個勞力情況,那個勞力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天正是他女兒過生日,他想殺雞給女兒吃。”

“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正在殺雞呢,後來才發現一家人全死了!”

“這一家人死得十分蹊蹺,沒辦法,衙門趕緊叫我的老師跟上前去查看死因。”

“老師檢查半天,發現這家人的傷全是砍傷,而且,所有的證據指向那個勞力。”

“大家都不敢相信,也覺得不可能,這家人在一起十多年來一直都是和和睦睦的,勞力為了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相當能吃苦,更不可能有什麼仇要把一家老小全殺光。”

“老師提出要查那個勞力,那個勞力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答應了。”

“老師在那個勞力身上果不其然查到了一個極不起眼的傷口,那就是腳踝處都被一種極為特殊的蛇咬出來的牙印。”

“老師跟我說,這條蛇雖然沒毒,卻最致命的是這是一種能讓人致幻的蛇。”

“被這種蛇咬,讓這個勞力認為他家人就是雞,與其說殺雞給孩子慶生,不如說是看錯了,把人當作雞殺了。”

“後來那個勞力不可置信,忍受不住痛苦也跟著去了。”

“這種蛇咬出來的痕跡過於特殊,再加上此事太過慘烈,所以即使這麼多年了,我都記憶猶新,不寒而栗啊!”

趙老漢說完這個故事,眾人嘩然,除了有同情又惋惜這個勞力的,還有也明白了趙老漢講這個故事背後的意義。

錢裡正用探究的眼神看了一眼燕兒,又轉過頭對著趙老漢溫和地道:

“您是說,李老婆子是被這種致幻的蛇咬了,這才陰差陽錯自己跳進了糞水裡?”

趙老漢白發蒼蒼的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他沉思片刻,道:

“我隻能說,不是沒這個可能。”

錢裡正明白了趙老漢的意思,趙老漢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其他的已經夠明顯了。

看樣子,凶手就是一條蛇,與他所懷疑的燕兒根本沒有關係。

錢裡正擺擺手,向大家宣布道:

“此事應該是李老婆子自己倒黴,哎,燕兒,你好生葬送她吧!”

盛氏也在一旁也惋惜道:

“燕兒,你要節哀啊,你還有一個孩子呢!”

大家也紛紛惋惜著,這燕兒命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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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錢裡正又突然對半坡村的這農戶道:

“李老婆子死在你們家茅房這個事兒,你們也得給我們小槐村的人一個說法!”

這家老婆子也不是個好惹的,插著腰,對著錢裡正就罵道:

“你們還想要一個說法?”

“我還要找你們要說法呢!”

“她好死不死,死在我家茅房裡,我還沒找你要賠償都已經夠不錯的了!”

“真是背鬼時!”

當了這麼多年的錢裡正明白,彆看他好像被人罵了一通,占了下風,卻其實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本就是自己小槐村理虧,如果不倒打一耙,這家人若反應過來了,理直氣壯來反咬一口可怎麼得了?

半坡村人自然維護自己村人,也紛紛支援道:

“要我說就是這個老婆子自己不懷好意,故意跳進來訛我們半坡村的!”

“就是,一個老婆子,也沒幾年了,肯定是故意的!”

“而且小槐村逃難,她家現在肯定沒有糧了,餓死也得訛我們撈上一筆呢!”

小槐村人聽見半坡村人這樣顛倒黑白,胡說八道,馬上忍不住開口懟道:

“你們村說話也太難聽了,拿一條人命換你們那點糧還真是說得出口!”

“而且,下一站就到縣裡能那救濟糧了,還用得著拿人命去坑嗎?!”

“拋開事實不談,李老婆子在你們村死了,難道你們半坡村人就一點問題也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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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小槐村裡即使再多雞零狗碎的破事兒,有多少仇多少怨,此刻都擰成一股繩,齊心對外抗敵。

兩個村裡的婦人們,互相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場麵十分混亂。

沒見過這種場麵的盛芊芊都有些驚慌失措的樣子,她轉過頭看向錢裡正,卻發現他依舊淡定的那裡抽著煙,圍觀著。

兩村對罵許久,得了個平局,盛氏回到盛芊芊身邊,滿頭大汗的樣子,道:

“要不是整天趕路,飯也沒吃飽,也不隻是得了個平局。”

“想當年,你娘我在村裡的罵戰,可是一把好手呢!”

徐氏也在一旁驕傲得像公雞一般,道:

“咱們村可從來沒輸過!”

這裡的罵戰就是這個時代,各個村子裡約定習俗的一個演化,很多時候就決定了事情的結果。

畢竟若是直接開打,傷了人或者是死了人,衙門自然要問責,一問責,那板子就打在兩村人的屁股上了,實在劃不來!

所以,這種小場麵的罵戰,既能決定勝負,又能沒有傷亡,最也就慢慢演變,成為風俗習慣了。

盛芊芊這時也好像有了一些印象,他們家老娘戰功赫赫,戰鬥力爆表,她也就從來沒有見到小槐村被人欺負上門來。

都是她老娘帶著小槐村的媳婦兒們去對村主動請纓,直接乾掉他們!

見個自雙方打了個平手,半坡村的裡正這才出麵平息。

幾個當事人,還有錢裡正一起進屋商議。

畢竟小槐村人確實是死了,半坡村人肯定要賠償的。

而且小槐村人都在,又不是隻有一兩個人麵對一村人,這樣肯定打不贏。

更何況如果半坡村不願拿錢息事寧人,小槐村人鬨到衙門去,也是有一兩分道理的。

至於去了衙門,兩村雙方人都得挨板子,這還不如私了的好。

後來,燕兒等人都出來了,她給半坡村裡正道謝,看樣子已經是事情解決了。

當然賠多少,怎麼賠,自然也不會告訴彆人了。

在這裡耽誤的時間太久,在燕兒淚流滿麵的給李老婆子送葬後,小槐村人也繼續開始行使自己的路程。

但這件事情過後,小槐村人都對燕兒母女倆敬而遠之——

太過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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