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至今也不能理解,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可能獲得魂環的,公爵府裡麵沒有人會幫他。
精神屬性的武魂少見,精神屬性的魂獸也同樣是極其罕見。而每一名魂師當修為提升到以十級為單位的瓶頸時,都必須要獵殺一隻與自己屬性相合的魂獸,獲取魂環進行突破。
魂環不但是突破瓶頸的必需品,更能提供給魂師一個技能,這也是魂師強大起來的根源所在。母親告訴過他,想要出人頭地,唯一的可能就是成為一名魂師。哪怕隻是一名最普通的魂師,在大陸上也有著比普通人高得多的地位。
可是為什麼母親不希望自己加入龍閣呢?霍雨浩很不解,但霍雲兒有自己的考量。她從公爵那裡得知了一些大陸上各大勢力的消息,從公爵口中,她了解到了公爵對龍閣的忌憚。據說龍閣有不止一名極限鬥羅,在這個極限鬥羅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的時代,這種威懾力不言而喻,畢竟史萊克都隻有一名極限鬥羅。
而龍閣千年前便在大陸上聲名遠揚,它的創立者是誰不得而知,但它的立場卻令史萊克學院異常不滿,雙方的明爭暗鬥自從龍閣成立就開始了。在史萊克學院看來,龍閣的中立和背叛沒什麼區彆,而且有消息稱,龍閣的創立與當初墜落在戰場上的龍有關。
霍雲兒作為侍女,自然不會質疑公爵的每一句話,而她作為母親,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趟這趟渾水。
於是問題就回到了如何獵取魂環上。
霍雲兒和世界上大部分母親一樣,都想把最好的給自己的孩子,可她終究隻是個普通人,沒辦法給霍雨浩弄一個魂環,哪怕是最低級的十年魂環。她也不可能去雇傭一些專門獵殺魂獸的魂師幫霍雨浩搞定第一魂環,獵殺魂獸的傭金不菲,而他們的一切經濟來源都被公爵夫人斷掉了。
“媽媽會想辦法的,而且你還這麼小,媽媽不放心你一個人離開。”霍雲兒隻能這麼安慰霍雨浩,霍雨浩是她和白虎公爵有著緊密聯係的證明,她自然不希望霍雨浩離開她身邊。
“可是……媽媽,那個姐姐說你也可以跟我一起離開,我們會過得比在這裡更好!”隻要離開公爵府,他和母親就不用住在柴房裡了,也不用忍饑挨餓,隻要他能夠為牧星提供足夠的價值。
“不行!我要在這裡等著你父親。”這是霍雲兒第一次對霍雨浩這麼疾言厲色,她也有私心,如果她離開了公爵府,也許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公爵了。
想起了母親的話語,霍雨浩有些痛苦地搖了搖頭。母親勒令他不許再跟龍閣的人見麵交談,但他還是再一次接近了牧星。
“姐姐,我是不是一個壞孩子?”近在咫尺的機會卻不能抓住,令霍雨浩有些情緒失控,“我希望戴浩馬上去死,這樣媽媽就不用等他了,可是如果他死了,媽媽也會很傷心的……”
霍雨浩的眼眶有些濕潤,心裡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突然,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頂,那份觸感溫柔而安慰,讓他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他微微低下頭,儘量不讓淚水滑落,在公爵府受儘了白眼,難得感受到來自外界的善意,這令他莫名感動。
“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牧星揉了揉霍雨浩的頭,“想想而已,沒什麼的。”戴浩死不死無所謂,但隻要霍雲兒反對,霍雨浩就不能心甘情願地跟她走。
“吃完就回去吧,晚了你媽媽該擔心了。”牧星撕下烤好的兔腿遞給霍雨浩,再把兔頭掰下來塞給符瑞。
霍雨浩接過烤兔腿,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輕輕撕下一塊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著。兔肉烤得恰到好處,外皮微焦,肉質鮮嫩,口感十分美妙。如果是在公爵府,他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頓肉,而且那還是霍雲兒省下來給他的。
他並不是不能自己抓兔子吃,而是霍雲兒不讓。畢竟第一代史萊克七怪集體飛升,其他家族宗門暫且不論,白虎一脈的後人至少要對祖宗們保留一絲敬畏,比如不吃兔肉。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牧星就試圖用一隻烤兔腿誘惑他,隻是他礙於母親的教誨拒絕了。
不吃兔肉這個限製對大多數人來說還是很友好的,香腸暫且不論,畢竟那真的是一種食物。但沒有人會把藍銀草和錘子當主食,彆說平民百姓,哪怕是星羅城內的貴族也沒有奢侈到每天都能把白虎擺上餐桌,再把黑貓當成配菜。
至於九寶琉璃塔和鳳凰嘛……
霍雨浩清晰地記得牧星說的每一個字,當他指出食用柔骨兔是對初代史萊克七怪大不敬的時候,牧星反問他沒吃過雞嗎?他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鳳凰鬥羅馬紅俊,當即反駁說那是鳳凰。
“其實,在更高級彆的捕食者眼裡,鳳凰和雞其實沒什麼區彆。”牧星的每一句話都在衝擊霍雨浩剛剛構建起來的三觀,“更何況他的武魂一開始就是火雞。”她對馬紅俊沒有半點好感,這還是在認清唐三為人之前的感觀。
“而且藍銀草這種東西,不都是拿來喂牲畜的嗎?大多數牲畜如果有其他選擇,都不會看地上的藍銀草一眼。”
而符瑞從頭到尾手上和嘴上都沒閒著,吃完冰激淩之後,她開始啃兔頭。兔頭骨多肉少,越吃越香,看似粗魯的食物卻有拆蟹的土味優雅。
吃兔頭是有口訣的,一掰、二分、三翹,烤熟的兔頭骨頭脆得一掰就開。抓住兔頭的兩顆大牙上下掰開,將下頜左右分開,一手一個就能吃兔子腮邊的兩塊肌肉,一抿就下來,上頜是兔頭的精華所在,輕鬆撕下彈牙的舌頭,吸出眼眶,吮淨臉頰。從後頭骨輕輕向上一掀,兔頭就打開了,此時用綿軟鮮香,香糯黏牙的兔腦花結束這顆兔頭的征程,意外地有一種粗暴的浪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