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宴請的第二日,韋昌又來了,並帶來美女八人,玉璧一雙,明珠十顆。
劉絳來到前堂一看,好家夥,正好是昨天宴會上的八個舞姬。
年紀都在十六到十八之間,都是經過舞樂班子培訓的,一個個的條亮盤順他很喜歡。
說句實在的,劉絳吃的不多,但見得可太多了。
短視頻上的小姐姐那一個個的,化妝加濾鏡,原本八十分能整到九十分,擦起邊來那更是魅惑。
八個舞姬跳起古典舞很好看,但真不至於讓劉絳看的眼睛都轉不動,更多是欣賞這份古韻。
但戲演到位了,劉絳成功的演出了自己的本來麵目——好色之徒。
所以桓瑛今天是來讓韋昌趁熱打鐵的,也好把一些事敲定了。
果然,劉絳這邊看著美女對韋昌十分熱情,並且直接提出了大王有什麼吩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韋昌忍著心裡的鄙夷,對劉絳說了計劃:
二月十五日夜間,也就是今天晚上,九江王桓瑛召集舊部起事,劉絳負責打開大司馬門,引桓瑛入宮,然後誅殺李煦和鄭昭文,逼天子禪讓退位。
劉絳聽了這幾乎臉上露出了堅定不移的神色,表示我特麼心如磐石,一定按計劃行事。
心裡則對韋昌和桓瑛等人充滿了鄙夷,都特麼什麼選手啊?就這點水平?你特麼一點不考慮後路是吧?
就算真把皇帝太子以及李煦鄭昭文殺了,建鄴就能控製住了?
你當坐鎮京口的袁鳳舉是吃素的是吧?坐鎮采石的李衡是念經的是吧?
真當進了台城就是皇帝了?
而另外一邊,宮中,李煦這也得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李侍中,請屏退左右,我有要事相告!”
李煦看著眼前這人,很詫異,太中大夫韋昂?有要事相告?
能有什麼要事?
“侍中,我兄弟韋昌是九江王桓瑛的參軍,昨日他告訴我,九江王想要謀反,還拉攏了龍驤將軍劉絳,許以重利,欲在今夜襲擊宮禁,行大逆不道之舉請侍中明鑒。”
李煦聞言,還真有些意外,麵露驚訝之色,“還有這樣的事?消息準確嗎?”
韋昂道:“千真萬確,我弟韋昌雖然是桓瑛的舊部,但一直效忠陛下和太子殿下,如今桓瑛想要謀奪大位,對陛下和太子不利,所以我才來相告,此舉並非是為了李大將軍,而是為了陛下和太子。”
韋昂這意思很明白,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們,但因為皇帝和太子我不得不通知你們,好讓你們有所防備。
要不你以為我搭理你們?
這樣說辭,反而讓李煦覺得,韋昂可能是真心的來告知的。
桓瑛想要當皇帝首先就得解決皇帝和太子,而現在皇帝和太子雖然被北軍囚禁,但北軍同時起到了保護的作用。
現在想要保證皇帝和太子的安全,也隻有李煦這個手握宮中禁衛的。
“好,多謝韋大夫告知,我會仔細防備,絕不讓賊人驚擾到陛下和東宮!”
送走了韋昂,李煦立即也接到了劉絳讓陳小乙送來的書信,上麵跟韋昂剛才跟他稟告的事情如出一轍。
李煦對陳小乙道:“回去告訴你家將軍,我知道了,告訴他小心行事。”
此時,已經是下午了。
李煦立即召集了戍守宮中的幾個軍主和一眾校尉,做好了部署,埋伏在大司馬門附近。
劉絳也趕到了台城之內的大將軍府,集合部眾,包括周達所領的本部五百人,以及自己的親衛三百人,將自己的家夥事全都拿出來,準備晚上給九江大王一個大大的驚喜。
同時駐守石頭城的李曜和駐守東府的莊駿也都得到了軍令,還是李煦和劉絳聯合簽發的軍令,讓他們做好準備。
此時,丹陽郡城之內,原本歸屬於桓瑛的丹陽郡軍全部集合了起來,丹陽尹王經全已經被沈子睦囚禁了。
天色一點一點的黑了下來,日薄西山,映在十裡秦淮上,照的河水上全都紅霞。
桓瑛在下午傍晚時分拉著幾大車銅錢和絹布來到了丹陽郡城,麵對著然後開始了大撒幣。
然後開始了慷慨激昂的陳詞。
“你們都是孤的舊部,是孤最信任的,今夜我收到消息,有人在宮中作亂,你們今夜就隨孤入宮,誅殺亂黨,安撫社稷,事成之後,另有重賞!”
“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爾等隨孤入宮殺賊!”
沈子睦第一個抱拳響應道:“願為大王效力!”
“願為大王效力!”
隨後整個丹陽郡城的士卒全都響應。
不得不說,桓瑛雖然是草包,但看起來儀表堂堂,平日裡也舍得花錢收買人心,所以他的舊部對他還是比較忠心的,這支隊伍也是他在擔任丹陽尹時期組建的,所以他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而這些士卒的反應,也讓桓瑛心中底氣十足,隻要殺了皇帝父子,坐上了皇帝位置,控製了建鄴李如願還能如何?
隨後整個丹陽郡城的士卒和關押的囚犯全都被武裝起來,桓瑛的兒子桓維也召集了家奴和豢養死士在城北聚集。
夜色漸暗,建鄴籠罩在黑夜之中,沈子睦為先鋒,率領銳卒出了丹陽郡城,直奔台城。
桓瑛則騎著高頭大馬,頂盔摜甲,意氣風發,身後打著“討逆誅賊”,“丞相九江王”兩杆大旗。
兩千八百餘丹陽郡軍和囚犯組成的隊伍,打著火把聲勢極大。
劉絳這邊全副武裝,騎著大馬,手持長殳,帶著三百甲士立於大將軍府外,遙遙望見有隊伍舉著火把進了宣陽門,嘴角浮現一絲微笑。
韓桃芳現在心中有些打鼓,但他知道這時候不是發問的時候,劉絳於他有大恩,所以他眼下隻是想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很快,打頭的沈子睦帶著兵馬過來,在馬上衝著劉絳一拱手道:“劉將軍。”
劉絳也抱拳道:“沈將軍先行,大司馬門我已經做好安排,將軍可率軍直入攻城,誅殺叛黨!”
沈子睦感覺有些不對,本想問你呢但看到劉絳身邊隊伍並不多,想必可能是去守門了,也就沒有疑問而是道了聲:“好,那我先行一步。”
等到沈子睦率八百人的前部過了大將軍府門口,桓瑛也率隊過了宣陽門行至大將軍府門前。
見到身披重甲,頭戴兜鍪,提著一根長殳的劉絳,當即就笑道:“今夜之事,全都仰仗大紅了。”
劉絳笑道:“大王客氣,能為大王效力,三生有幸。”
桓瑛大笑,誌得意滿,火光之下臉上的笑容根本抑製不住。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身後的韋昌則有些納悶,不是讓兄長告知李煦了嗎?怎麼大司馬門還打開著?宮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
隨後隻聽見聲聲慘叫和喊殺聲,韋昌臉色瞬間變得沒有血色。
糟了,中計了。
s:閒話幾句,大多數宮變和政變都沒那麼複雜。特彆是那些失敗的案例。
有些看官質疑降智和人設的問題,其實每個人的心裡描寫我都用了很大的篇幅,包括他的動機,心理轉變。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智的。
貴族政治時期,大量的上位者並非是因為他有多聰明,多能乾,而僅僅是因為他的出身血統。
所以並不排除這些人裡麵有聰明人,有狠角色,但大多數人其實就是那麼回事。何不食肉糜?這是一個最高統治者問出的話。
權力和地位、財富這些東西是都可以世襲的,但聰明才智和鬥爭經驗這些是因人而異的。
有些人他本來就沒有智啊。
這不是大明王朝1566,圍繞在嘉靖帝身旁的全都是全國的人尖子,因為他們需要通過科舉考試,再一級一級的升上去,甚至鄭必昌何茂才這種都有普通人難以企及的智慧,時代是不同的。
貴族世家掌權的時代,出身是第一重要的,看看真實曆史上南梁蕭家那群人的所作所為,愚蠢又貪婪的貨還少嗎?
再說到主角,他一個家奴出身,除了展現了自己有膀子力氣之外,能看出他有些見識的人也並不多,這個時代家奴甚至不被當做人,你要指望貴族老爺們有多重視他這個人這很難。他們要是真有這個見識,甚至不會選擇造反,還是急不可耐的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