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葉的手機瀏覽器頁麵上。
[今日頭條:新信集團戰略轉變……2017.04.20]
[新信集團新任總裁杜叔平:新信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不改變,就是破產……2017.04.11]
[新信集團與淡馬錫投資達成合作,將推動新信旗下多個子公司在北美上市融資……2017.04.04]
[斷尾求生:建虎鋼鐵成功並購通化鋼鐵,通化鋼鐵為新信的控股公司之一……2017.03.28]
“這一個月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李青葉眼神變幻莫定的看著天花板。
哪怕他不懂公司經營的事情,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新信集團就是他父親創立的,很多事情在耳濡目染下,李青葉還是知道的。比如新信公司的基本模式,類似於華為公司,這也是他父親的堅持之一。
仔細回憶起以往的一些記憶片段,他眉頭越發深鎖。
新信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的,從父母以前的隻言片語中,他知道那十幾個合夥人中,有人希望堅持老模式,也有人希望與時俱進,推動公司上市融資,還有一部分在左右搖擺。
如果這一切是他父親主動改變的,那李青葉不會感到奇怪。
但是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一直堅持不上市、不融資、員工持股的父親,突然去世之後,公司就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這由不得他不浮想聯翩。
又想起大哥進入公司後,也一向認同父親的經營模式。
14年大哥因為去視察一個建設工地,被鋼筋當場砸死……
今年父母前往魔都洽談業務,中途被泥頭車連人帶車撞入黃浦江……
然後就是新信集團內部的快速洗牌,甚至連公司的根本都被改變了……
咕嚕……李青葉不由自主的吞咽著喉嚨,冷汗濕透了後背,這一切太過於巧合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黑手,籠罩在李家的不幸之中。
看著手機頁麵上的照片,上麵那些新信集團的創始人們,李青葉目光中閃過審視、懷疑、仇恨、憤怒和無力。
關閉手機頁麵,靠在枕頭邊。
就算是猜到了幕後黑手就在那些人中,他此時此刻又有什麼辦法,如果他失去理智將這件事捅出來,死的人絕對是他。
現在對方不動手,是因為自己父母剛剛去世,如果這個時候,李青葉也“意外”死亡,公司中屬於他父親的那一批人,肯定會兔死狐悲。
對方需要時間吞噬新信集團,也需要時間清理內部。
隻要等幾年後,自己被公司的人淡忘了,對方也徹底掌控公司,社會上也沒有自己的消息了,到時候隨便安排一個“意外”,就可以讓自己徹底退場。
想到這裡,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懼,不由自主的湧上心頭來。
‘不行……我不接受這樣憋屈的死去……’
李青葉心裡麵不甘的怒吼著,如果之前他是生無可戀的狀態,那此時此刻,則被仇恨填滿了整個心房,在沒有為父母和大哥報仇之前,他這條命還不能交出去,這血海深仇成為了李青葉活下去的動力。
腦海中無數的念頭在碰撞著。
他知道自己此時的處境非常危險,竊取新信公司的黑手,可不是什麼信男善女,一旦他表現出不對勁,極有可能會讓對方產生立刻斬草除根的想法。
而繼續在高山寺村裝瘋賣傻,估計也是慢性自殺罷了。
隻要李青葉活著,就會成為那些家夥掌控新信公司的阻礙,或許在一般人看來,他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根本不足為懼。
沒有表現出有威脅,不代表就真的沒有威脅,他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威脅。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幕後黑手,直接物理毀滅李青葉,才是最簡單的方案,不僅僅可以打擊李氏殘黨,還可以吞下李青葉名下的5.8%公司股份。
而如果采用其他方案,不僅僅容易夜長夢多,也容易節外生枝。
李青葉苦思冥想著破局之策。
現在什麼都不做,或者在村裡麵裝瘋賣傻,是行不通的。
而立刻回去鵬城,依靠李氏殘部對抗杜叔平等人,估計也是凶多吉少,因為他無法判斷誰才是忠於他父親和李氏的人,和那些老狐狸勾心鬥角,十個他都玩不過對方。
思來想去,李青葉突然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
退是死。
進也是死。
為今之計,隻能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打定主意之後,他又重新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掌握的可用資源。
個人存款137萬,江城大學附近的一套148平方商品房,彩心化妝品公司(擁有一個投資2200萬的生化實驗室),公司流動資金372萬。
父母的存款、房產和公司股票,其中股票是不能隨便動的,不然容易引起杜叔平等人的注意。
可惡!李青葉拳頭緊握,要知道新信集團總資產高達上千億,他父母那5.8%的原始股,至少價值七十多億。
不過他此時也隻能忍氣吞聲了。
公司那5.8%的股份,對於此時的他而言,就是一張催命符。
不能動用新信公司的股份,那自己父母的其他遺產,估計短時間內,也是不能隨便去處理。
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才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直到4月26日。
李青葉一臉頹廢告彆了七叔公,然後打了一個電話給武和光。
“武叔……”
“青葉,是打算回鵬城嗎?叔叔我已經給你打掃了一個房間,就等著你回來。”武和光和藹的說道。
李青葉的聲音還是那樣有氣無力:“不了,我打算跟導師去阿美利卡做學術訪問,可能今年就不回國內了。”
“……”電話另一邊的武和光停頓了一會,隨即又溫和地安慰起來:“這樣也好,去散散心,公司有我和老蘇他們在,對了,我在阿美利卡有一些老朋友,可以給你安排一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工商管理專業,以後……”
還沒有等對方說完,李青葉就拒絕了:“謝了,武叔,不過我隻想跟著導師去阿美利卡看看,還是生物學適合我。”
“那好吧!到了那邊後,你給我打電話,如果缺錢了,彆跟叔叔客氣。”
“知道了,武叔,我掛了。”
掛了電話,他拉著行李箱,坐上三輪車,前往青山橋鎮的客運站。
為了以後的安全考慮,接下來的行程,他隻能儘量搭乘人比較多的公共汽車、高鐵和飛機,至於出租車和私家車,在沒有牢靠的班底之前,他是不會搭乘的。
畢竟在這個國度裡麵,那幫家夥麵對人流量比較多的公共交通工具,多少會有些忌憚。
李青葉這樣做,就是在利用其他乘客,讓對方投鼠忌器。
而跟著導師出國,這件事也是真的,畢竟他導師在國內也是大牛之一,上麵還有一個院士老師在。
他隻要不立刻表現出要報仇雪恨的言行,對方大概率會顧忌到誤傷一個知名科學家的風險。
隻要李青葉呆在導師身邊,短時間內的安全性至少會高上很多。